晋江文学城
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6、第十五章 ...

  •   东南亚的天,说变就变。
      刚刚还艳阳西垂,现在就淅淅沥沥地下起了雨。
      黄豆大小的雨珠从天上跳下,从树叶弹起,最后坠到地上变为泥泞。
      当太阳的最后一丝目光转移到西山之后,一道白光划破天际,在天上蜿蜒闪过。
      “轰——隆!”闪电后,迟来的雷声响彻天际,震耳欲聋。
      东南亚这个季节的雨水多,不过这次倒是这几天里唯一的雷雨天。
      雷声过后,雨更大了,空气中除了潮湿外更添了几分湿冷。

      没开灯的病房里。
      “!”吴邪被雷声从睡梦中惊醒,睁开眼——一时间想不起刚才梦见了什么,但总归不是什么好梦,不然他也不会这么满头汗了。
      心悸,跳得很快,一下又一下,跳得剧烈,引得他忍不住地让几声咳嗽从喉咙里泄露出来。
      冷汗在额头聚成珠的感觉并不好,咳嗽稍微平息后,吴邪的瞳孔开始聚焦,这代表他现在已经思绪清醒了。
      想要抬手擦汗,但手还没从被窝里拿出来,就听见‘啪’的一声,床头的小台灯被打开了,驱散了满室的昏暗。接着有一张干毛巾从旁边进入他的视线,然后擦去了快要顺着额头的纹路流下的汗珠。

      视线顺着毛巾的来处看去——
      经过治疗后的吴邪很累,提不起精神,但看清人后,还是努力挂上了笑容,如果忽略了整个病房,忽略他此时面色惨白地躺在病床上,那么又是一个温润如玉的吴家小三爷了。
      “小宴,胖子他们呢,你怎么在这儿?”
      吴邪说着双手后撑,想要坐起来。

      殷宴抿着唇,把毛巾收回来,配合着吴邪撑起来的动作,把枕头给他在背后垫好。“胖叔去吃晚饭,张叔被二伯叫去外面视频开会了,我来代班。”

      “我哪里需要这么被守着啊。”吴邪笑着,抬起还扎着留置针的手想去摸一摸少年的头,却被少年飞快地一把抓住,而后小心的避开手背的青紫和针头,给他放回床边。
      少年虽然平时也话不多,但在吴邪他们面前,可不是这般的——沉默。
      吴邪看着少年有点红的眼眶,嘴角的笑容就有点,挂不住了。
      心里知道是自己理亏。
      想要转移话题,“那你吃了”吗?
      话没说完,吴邪顺着少年的视线瞧见了摆在床边的拆了半包的饼干和一瓶水——看来是没来得及吃饭就来的——
      话题也就——转移不开了。

      少年垂着眼,没怎么和吴邪对视,也没苦大仇深地问什么‘为什么吴叔你不告诉我病的事’。而是平静地看了看手表时间,“刚好六点了,我去给叔你打水洗脸,可以吃饭了。”说着便起身去热水房接热水——

      只是,殷宴越平静,吴邪就越清楚——少年什么都知道了。
      也是,怎么可能不知道啊——或者说,现在谁还不知道?
      从他倒下,已经过去两天了,这是吴邪第一次在清醒时间内看见少年。
      吴邪苦笑一下,他明白,这是少年在躲他,也是少年的别扭——
      就像胖子想要和他吵‘为什么他是最后一个知道的’一样——
      少年也会想,为什么他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身为最亲近的人,却被瞒在鼓里,就算是小哥和二叔他们不是用正常手段知道的,但是不能忽视确实是吴邪他的误导和隐瞒才让这俩人成为最后知道的人......
      这种情况,很容易让被瞒着的人,误认为是信任问题——
      ‘别人都知道了,就我们不知道,你真的,信我们吗?’

      但少年和胖子都知道,吴邪是信着他们的,也正是因为他们信他,他也信他们。吴邪这个谎,才能瞒到至今为止......
      这个建立在信任上的隐瞒——是扯不清楚的。
      怪吴邪吗?有点,但也怪他们自己啊......殷宴和胖子这几天都深思过,为什么自己当初不再心细一点,那么,就不会造成现在这种局面了——吗?
      这是一个没有满分答案的问题,正如他们根本扯不清孰是孰非一样。

      所以,在看着吴邪面色惨白躺在床上给人一种可能醒不过来的错觉时,胖子和殷宴都选择了不去深究这个问题的答案了——
      放弃和他吵架;
      心里的难受都憋着;
      自己去和自己心里的别扭和解——
      #这就是家人,与包容。#

      吴邪不是没发现这两天胖子身上总有一股子酒气,也不是没发现少年总是在他睡着后才来,清醒前就走——
      这是,他们对他的包容——
      不需要吴邪说抱歉,不需要吴邪去说对不起,他们自己会把自己的心情收拾好的——

      但,就算这样,就算没人找吴邪掰扯瞒着的事,
      吴邪也难得地后悔了——
      他们心疼他,他又何尝不是心疼他们的包容——
      或许,不该瞒着他们的......

      只是,现在,说什么都迟了。
      #瞒着一时爽,解释火葬场#

      吴邪抿着唇,从少年手里接过扭干的热帕子,擦了擦脸——
      然后看着少年从另一个扣着的盆子下拿出温着的粥——
      润肺养身的粥,闻着味就知道是胖子的厨艺。

      少年拿着勺子,搅了搅粥。
      点点热气腾空,接触到少年的皮肤,熏得少年的眼睛在美瞳的映衬下,仿佛有水光——
      没有说话,或者说殷宴不知道该怎么自然地和吴邪开口聊别的事,他怕自己一开口就又会说到这个病上去.....因为这两天,他满脑子里全是这个。
      想要说些什么让吴邪放心,他们一定会找到方法救他的话,但殷宴不能说。因为正如吴二白所说,雷城至今没被发现,肯定是危险无比的,更不用说还有焦老板那群不要命的雇佣兵.插.手。
      那么吴邪最在意的是什么?是他不想因为他而害死——所有人。
      如果知道,所有人抱着拼命的决心去为他找到续命的地方,那么,吴邪,是绝对不会接受的——会接受的话,那也不是吴家的小三爷了。
      所以,吴二白的整个计划,都不敢放到明面上来——

      最终,殷宴的嘴唇动了动,但一个字句都没吐露出来。
      瞧见吴邪即便笑着,也难掩愁意的蹙眉。
      殷宴的视线扫过吴邪右手因为扎太多针而产生的浮肿,还有左手的留置针。想到胖子说的,“天真这两天输液输的,可能拿笔都难,这小弱缺身体,离了人哪儿让人放心啊。”

      殷宴呼出一口气,手上动作生疏却又稳稳地舀了一勺粥,放到吴邪嘴边。

      “小宴,”吴邪被杵过来的勺子弄得哭笑不得,“吃饭,这我还是可以自己来的。”
      喂饭这事,胖子做也就算了,怎么这孩子也学起来了......要是他那些道上的对家瞅见了,岂不是要搞一个震惊体去造他的谣,例如什么“震惊,四旬老人手脚健全竟倚老卖老要儿子喂饭”,“震惊,你所不知道的吴家小三爷,私底下竟然如此这般......”

      说着,吴邪伸手就要去拿勺子,却被少年避开。抬眼,却看着少年盯着他手背的青乌抿唇——明显是不乐意配合了,而且,一旦想到即便少年还在别扭中,也还是细心地照顾他......

      心,软得一塌糊涂,却又因为少年明显别扭中也不忘照顾他的行为而酸涩。
      五味杂陈,十分复杂。

      而且,吴邪算是怕了少年的目光了,即便他知道那只是美瞳的反光,并不是眼泪——
      只得张嘴——

      但吴邪也只吃了一口罢了,吃完趁着少年低头又舀粥的空档,一把抓住少年拿勺子的手,另一只手将床柜上的空碗拿过来。
      殷宴不敢挣脱,怕把吴邪手上的留置针给弄歪。只能放松手,让他把粥端过去,分成两份。

      一碗粥,放在一个碗里就满满当当,吴邪一个人肯定吃不完;分成两碗,却又刚刚好,能一人一碗吃到饱。
      经常掌管吴山居厨房的胖子会搞不清楚吴邪的食量?笑话。
      所以,吴邪知道,这是胖子给他俩弄的台阶了——

      “喏,这么多,我可喝不完。”吴邪笑着把一碗放回少年手中。“帮我喝一碗,要是没喝完,指不定你胖叔待会回来又怎么说我。”
      “小宴你肯定不会‘见死不救’的,对吧?”

      现在的殷宴,可听不得“死”啊什么的,但说这话的是吴邪——
      殷宴看着吴邪的笑容,看着他还有点抖的手。
      端在手里热乎的粥热气腾腾,像是被热气熏了眼睛,他很快垂下目光,只盯着碗瞧,最后还是‘嗯’了一声。
      听话地抱着碗喝起来,同时心里也在默默地答上吴邪的问题——
      一定不会让吴叔你死的——

      看着殷宴喝粥,吴邪这才松了口气。垂眉弯眼,虽然手没什么力气,却端碗端得稳稳地到了嘴边——

      半碗粥下肚,由内而外的热度让人在这空气潮湿的环境里不由得感觉到了舒适。
      窗外的雨好似变小了,雨变得绵绵的,轻柔地碰到玻璃上,滴滴答答的,让静静听着的人觉得,这静谧的房间里涌出了一种名为岁月静好的氛围。

      殷宴抬眼,从碗沿边上,偷偷瞧见了吴邪盯着碗底时,眼里的温柔和歉意——
      人啊,温润如玉,歉意——这个并不用多说什么。

      殷宴眨眨眼,在吴邪瞧过来前又垂下视线,盯着碗里粥,忽然觉得,从接过这碗粥时,心底那又酸又涩的感觉,慢慢地,在这岁月静好的氛围里淡了下去——
      看清那丝吴邪并不需要言说的情绪时,这两天心底那些许的别扭,也就荡然无存了——
      他们这家人,哪有那么多的“隔夜仇”?
      唉——还纠结啥呢,胖叔也说过了,吴叔这人啊,就是这么倔——

      听着耳畔吴邪轻声问着‘你张叔和胖叔这两天是不是按时吃饭的’‘小宴你和那刘丧怎么样了’等等等等。
      殷宴感觉自己控制不住地,想要柔和脸上怕泄露秘密而板着的面色了。

      “吴叔,”殷宴最后还是没忍住,眼角带上了笑意,顺手收拾着碗勺,“晚点夜宵想吃什么?”
      主动递上话题——
      主动递上台阶——
      就这样吧,胖叔应该也是这样想的,吴邪/吴叔想做什么——就让他做吧,他开心就好——

      ——反正这人就是倔,打不得骂不得,还能散伙咋滴啊?——散伙是不可能散伙的,这辈子都不可能。

      “嚯,”可算是聊别的话了,吴邪心里门清这孩子的气算是过了,不过,“我还能点粥以外的夜宵?”
      为着不影响这几天的治疗后续,医生早说了他只能吃流食——
      别的不说,反正顿顿喝粥,小三爷都快回想不起几天前那次聚餐上的肉菜味了——嘴里淡得跟个啥似的。(委屈巴巴.jpg)

      看着眼睛像有光的吴邪,殷宴这几天难得的好心情,嘴角扯了扯,心情轻松,但开口就是一个“不,”字,直接‘判刑’。
      “胖叔说淡味的粥任你挑,他做不出来的话,去城里花多少钱都给你买来。”

      少年挂上笑容,整个人都没有了刚才点点阴郁的味道。
      吴邪知道这不过就是个少年的逗趣罢了,也不由得笑得更轻松了些,“啊——那他可真是,大方呢!”
      只是这语气,颇有点,咬牙切齿的意味。
      #不想喝粥小三爷.jpg#

      吃饱喝足,药效又上头了,没聊几句,吴邪就打了个哈欠。
      殷宴见此,帮助他躺下,又给他拉好被子,然后关掉床头的小台灯。以他的眼睛,自然可以在昏暗中轻手轻脚地端着饭盒子走到门边去。
      殷宴正准备把东西放到外面去,让守在外面的伙计拿去食堂洗一下。
      却不想才开门,就发现本该在空闲病房里开视频会议的小哥正抱臂靠在门框那儿。

      殷宴回头看了一下已经闭上眼的吴邪,压低了声音,“张叔你来了。”算算时间,二伯开的会也差不多结束了,就是不知道张叔在外面等了多久。“叔你饭吃了吗?”

      小哥抬眼瞧了瞧昏暗的房间里面,虽然只能看清床上的一个有起伏的轮廓,却也足够他心里安定的了。轻轻摇头,“胖子待会来。”

      话语简洁,但殷宴还是明白地点点头——胖叔待会给他带饭来这里吃,那他不担心张叔今晚的晚饭了,反正有胖叔和吴叔看着他。
      “吴叔的阶段性治疗差不多了,”或者说,医院也只能治到现在这种程度了。殷宴不愿谈那些,所以换了说法,“哑巴村的空气很好,二伯说明早就把叔接去哑巴村修养几天。”说修养,也是为了万一在地下河里找到去雷城的踪迹,能及时带上吴邪一起去治疗。

      把手上的饭盒子递给一边的伙计,殷宴微微皱眉,“我今天就先回哑巴村了,把那些该收拾的‘东西’收拾一下,明天吴叔一回来就能住进去。”

      收拾?哑巴村的灾后重建?不,那肯定是不归殷宴管的。所以,他说的收拾,是收拾焦老板那些人——特别是,其中造成吴邪现如今这个意外情况的——那个主狙击手,或者说,那个名为三叶的女人口中的——江子算。
      因着前两天吴邪的情况不好,殷宴一直没离开过医院,也就一直没回哑巴村去——只知道焦老板那群人也就只交给了贰京手下的人审问,但那群人嘴很紧,一些重要问题还没磨出来。也就一时间不能交给当地政府——

      套用这两天雨时不时地下得很大,哑巴村进村的路不好走,特别是盘山那条路,担忧塌方的借口。那群已经记录在册的雇佣兵们都还关在哑巴村里,‘等着’天气好些路好了就运出来交给当地的政府。
      虽然,大家都一个想法,不能让这群人好过,着重点名某人,但大家都一致决定,把这人留给出院后吴邪他们决断吧,当然,殷宴要来插上一手,他们也不反对。
      只要别故意弄出人命就好,毕竟都报上名单给当地政府了。但——世间意外那么多,谁又能知道你是不是故意的?
      毕竟——这群雇佣兵的下场也难逃死刑或者无期......

      就算察觉到了殷宴语气下的狠意,小哥也无所谓地点点头——或者说,因为知道什么是殷宴的底线,少年会找上那些雇佣兵,才是大家预料之中的事。
      但考虑到吴邪的被针对,他还是说了一句,“弄清楚就行。”
      记得弄清吴邪为什么被针对就行,别的——小哥并没有多分一点心思去思考,而是径直从殷宴让开的位置进入了病房。
      脚步放得很轻,没有一点惊动床上昏昏欲睡的人——
      #只有那人间的欢愉才会让神祗对世间多几分温度......#

      殷宴见势,替他们带上了病房的门。
      留在吴邪病房门口的伙计都称得上是熟人,稍微对殷宴都有一点了解的。听了一耳朵话,很贴心地让殷宴直接走,待会他跟胖爷说清情况就行。
      殷宴点点头承了他的好意,然后下楼,径直上了吴二白安排的来往哑巴村的车子。

      “轰轰”俩声,车子被发动,殷宴拿纸擦了擦头发上的点点雨珠,往后透过被雨水昏花的玻璃,瞧了瞧医院三层楼的病房——
      开车接送的这人就是一开始接殷宴去滩涂的伙计小黄,“小少爷,走了哦,别往后看了,系好安全带。”

      身为现如今吴家辈里最小的一个,殷宴被称为小少爷也不足为过。只不过,这小少爷是出了名的不太理睬人,不熟的人别想他主动搭理你。也就这跟坎肩差不多性格脾气的小黄,或者说,性格自来熟点的伙计们,和殷宴单方面相处得蛮好。

      殷宴回过头来,“嗯。”淡淡的一声,算是对小黄的回应了。然后拉上安全带,靠在靠背上,视线投向窗外模糊的雨景。神色冷清,眉头微蹙,看着就很冷的样子,特别是那双眼睛,在一般人难以带出来的美瞳映衬下,更添了一份漠然与桀骜。

      副驾驶位上的伙计,是东南亚这边安保分公司的人,一点不熟悉这位雇主家的小少爷,他抬头从后视镜上看见了这一幕,歇了套近乎的心思,默默给了小黄一个‘勇士啊,敢搭话’的眼神。
      身为吴二白的亲信,小黄笑了笑,并不解释——小少爷并不难伺候,虽然话少,但从不挑剔什么也没为难过人——但要他说啊,冷点好啊,就没那么多莫名其妙的人往小少爷身边凑了——也不看看那些说想跟吴家联姻的别家盘口小姐少爷们,都一个个在小少爷的冷漠下歇菜了。
      冷一冷,清醒头脑,别打他们吴家主意,再冷一冷就自己退散了——多省心。

      稳当地操控着方向盘,小黄突然想到这么几年下来,唯一破了小少爷那层冷漠的人——那位才是真的勇士啊。

      不知道是不是想啥来啥。
      刘·勇士·丧的视频通话在此时打来了——

      殷宴点开视频。
      那边的刘丧穿着迷彩雨衣在树林里穿行,长刘海都湿哒哒地沾在脸侧,有点狼狈的样子,他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眉头皱在一起,满脸严肃。身边是许多同样披着雨衣一手打着手电一手.持.枪的伙计们。或许是密集的雨声和嘈杂的环境没让他第一时间发现视频已经通了,所以视线并没有投到手机上,而是眼神锐利地看着手机背后的环境——

      “发生了什么?”殷宴一下子坐直了,直觉不对劲儿。
      现在已经八点半了,刘丧应该已经结束对地下河的探索,在房间里休息才对,怎么穿着雨衣在外面?而且还不是一个人?

      听到声音,刘丧这才把视线放到手机上,眼神稍柔了些,只是眼底还是藏不住的震惊,“阿宴,焦老板那伙人不见了!”

      “?!”殷宴也很震惊,“全部?”怎么可能?
      归于废物利用的想法,这几天哑巴村的灾后重建,焦老板那伙人算是重建的免费工具人了,更因着哑巴村的一些村民死在那伙雇佣兵手里,所以哑巴村的村民很乐意指挥工具人去干这干那儿,特别是拿着ak去指挥那种。所以基本整个村的青壮年都守着那伙人啊——
      一只鸽子飞过去都会被哑巴村的村民报上去,那伙人是怎么跑掉的?!
      “不是,八个人,但包括焦老板在内。”刘丧边说着边侧脸尽力用听力跟着伙计们搜寻,但环境因素影响,并没有任何发现。“你现在还有多久到哑巴村?”

      殷宴抬眼看小黄,一直在关注着身后的小黄立马答到,“路太滑,不能开太快,最快也要半个小时后才能到。”

      “那好,你们路上注意安全,到了咱们再细说!”不必要殷宴重复,刘丧听到了小黄的话,脚下踩着湿滑的泥土,费劲巴拉地上了一个坎。“因为不确定焦老板那些人跑了多远了,所以你们路上一定要注意周围的情况,二叔说了,优先保证自己的安全。”毕竟那些雇佣兵,都是群亡命之徒——
      刘丧这两天一直待在地下河画地图,估计没休息好,眼下的青黑格外明显。昏暗的树林里,再加上拿着手机开视频,他一路走得有点磕绊。

      “好,你们也是。”殷宴瞧着,说完就果断挂掉了视频,不然就刘丧那样子,再开会儿视频,摔一跤是跑不掉了。

      眉头算是展不开了,殷宴按了按太阳穴——这两天难得的好心情,就这么没了。
      从衣服兜里拿出两个纸人替身,摇下窗户,殷宴装作随手扔垃圾的样子——实则指挥着纸人替身贴在了车的两边。随后开口,“黄烨,”小黄的全名,“最大.马.力。”只要有他的纸人在,翻车,被袭击都是不存在的——

      殷宴的语气淡淡,却让副驾驶上的伙计瞪大了眼:???
      倒是小黄听到后,扯着笑容,“好嘞!小少爷你坐稳了!”说着果断一脚把油门踩到底,车‘嗖’地一声往前蹿,山路不好走,车轮.驰过溅起的泥坑水花一下子打到车窗上——
      ‘啪’地一声,泥浆碎在了车窗上,就像副驾驶位上伙计的那颗小心脏——

      副驾驶上的伙计:!!这个速度,你们不要命了?!
      小黄露出一个见过世面的亚子:你不知道,在咱们吴家本家啊,听命令就好,别的不用管,不会出事的:)
      #咱们老吴家就是这么邪乎~#
      #小人物的生存指南——吴家篇#

      没人知道通往哑巴村的这些群山有没有‘秋名山’的别称,反正小黄是彻底放飞了自己,开出了‘车神’的架势。
      三十分钟的路程,硬是靠着过硬的车技,毫无触发纸人替身的这个保险。殷宴瞧着分针刚好走完第十五圈,就出现在视野里的哑巴村栈桥,默默地,轻轻地捂了一下嘴——
      踩刹车,拉手刹,小黄一气呵成,脸上又是刺激又是惊讶的,明显他也意外自己的超常发挥。忍不住拍了拍方向盘,“刺激啊!老方你看!”
      副驾驶位上的伙计姓方,抖着手解开安全带,然后——“呕!”刺激你个铲铲!
      “诶诶!转头转头!要吐吐外面去!”
      “碰——”

      小黄刚说完话,就听见了后面关门的声音。
      雨水已经把车窗上的泥冲刷了大半,于是他抬眼便瞧见了殷宴在往灯火通明的哑巴村里去,只是,他刚迈的几步有点歪,虽然走了几步后就勉强恢复了正常,但步伐看着依旧有点飘——
      “......”喔,忘了,这位也是个晕车的主!
      看着少年脚有点打颤,小黄赶紧抓了车里的一次性雨衣就往外冲,“小少爷你等等我!”夭寿哦,真摔了,要是摔哑巴村这水塘里了,他这个月工资还能保住嘛?!
      老方:我也——呕,等等——(容我再吐会儿.jpg)

      因着雨势有加大的趋势,一群出去搜寻的人也开始陆陆续续往回走。毕竟吴二白并不愿意把这些伙计的命交给东南亚多变的天气和松软的山体——
      焦老板跑掉了——也只能是做好下一次被袭击的准备了——

      刚走回到村边缘的山坡上,刘丧猛地侧过头去,看向哑巴村口的水上栈桥,上面有两个披着迷彩雨衣的人匆匆往外走着,如果不是他有听力,可能都会被他们快融入到夜色的样子给忽略过去——这个时候,有人出村?!
      不对!大家都在山上找人呢!那两个人不对!
      “贰京,村口!”刘丧仔细听了听,那俩个人里面,有一个跛着脚,可能受伤了,也可能——焦老板也是跛脚!

      吴二白派了贰京来帮衬,他跟刘丧的距离不算远,一听这话,立马拿起望远镜——当然,如果不是眼利,他可能也忽略了那俩迷彩雨衣的人。
      雨衣是他们的,但人可就不是了!
      果断挥手下令,“村口,抓”人,话没说完,他就和刘丧一起看向村口更远处——那里,披着一次性红色塑料雨衣的三人刚踏上栈桥!

      刘丧耳尖,在贰京还在观望是谁时,他就已经分辨出来了,“是阿宴他们!”咋回事,这么快就到了?打的飞的士吗?!就这么遇上了?!

      这太巧了吧?!
      确实,挺巧。
      狭路相逢。

      殷宴的眼睛,比身后那俩要打手电筒的伙计好太多了,昏暗的夜晚在他眼中跟白天没什么区别。遇上这俩人,根本不需要贰京的电话打过来,他就已经分辨出来了,这俩勾着背,急.色.匆匆往出口走,雨衣遮了大半张脸的人,不是吴二白的人——毕竟亚裔和外国人的下巴轮廓差别挺大的——其中一个没遮掩实的一看就知道是焦老板手下的雇佣兵——

      雨夜天对普通人来说,可见度太低了,车子抵达的声音被雨遮住,车灯被雨帘和灌木丛遮得差不多了。于是外逃的俩人直到小黄和老方的手电打开,才发现出村的栈桥口被人堵了。

      “Oh,shit!”那个没遮掩实的雇佣兵忍不住骂出了声,后路哑巴村是肯定不能去的,现在下水游过去明显是傻子行为,所以,手无寸铁的他们只能跟殷宴他们正面刚才是最理想的出逃路线——后面那俩大老爷们一看就不好对付,所以雇佣兵直接把目标放到了那个站在最前面的小年轻身上——先抓这人来做人质!
      而在他迈出第一步时——就注定了想象只能是想象——

      看着殷宴干净利落地侧身躲开两个雇佣兵冲上来的拳头,老方正要出手却发现殷宴已经果断飞速地一脚一个踹到了他们腿窝那儿,力度感觉不大,但意外的是骨头脆响声很大,才一个照面,那俩人就跪了——
      老方摸着拔了一半的枪:???啊这,有点快啊。
      小黄可没老方那犹豫劲儿,微皱眉瞥了眼反应跟不上的老方,飞快地伸手掏出枪,也顺带把老方腰上那把给带了出来,然后把枪.口对上了地上的人,然后满意地看着他们哀嚎着还要把双手举起来——
      雇佣兵:不是人啊你们!

      照着俩人腿上的弱点踹的殷宴才不管这俩人什么心情,他蹲下来,一把掀开那遮得严实的人的雨衣帽子,却发现这人并不是他所眼熟了的焦老板近身那几个人——但也应该一个高层雇佣兵。

      战斗开始得快,结束得也快。等到贰京赶到村口时,小黄已经指使老方去车里拿绳子把这俩雇佣兵绑好,哀嚎的嘴也堵上了。

      贰京先是把殷宴上上下下看了一遍,没发觉少年受伤才松了口气,抬手握拳轻轻敲了一下少年的肩膀,肃然的表情稍缓,“可以的啊,这里交给我了,二爷在招待所那儿里等你过去。”
      殷宴点点头,“好,那就交给你了贰京伯伯。”然后他侧头才瞧见了因为身体素质比不上贰京等一群伙计,于是被堵在后面,只能探头张望的刘丧,视线相交,看着他笑着对他招手——殷宴糟糕的心情稍微好上了一点。

      贰京头一偏,身后的伙计这才让开了路,让殷宴顺利通过。
      丧丧子:......我感觉到了被针对。
      贰京:不,你的错觉,是你自己跑不过我们:)
      #惊觉,原来除了老丈人,还有别的黑势力存在!#
      #咱们老吴家的事,怎么能说黑势力呢!#

      殷宴和刘丧,并着几个伙计一起快步加跑地往招待所去了,贰京留下先审问一番那两个唯二的‘收获’,只是——这个审问,就没一开始那么轻拿轻放了,毕竟焦老板那个‘祸头子’跑了,这殃及的鱼池就该沸腾一下了......

      “二伯。”推开招待所的门,殷宴对着皱眉在看笔记本电脑的吴二白打了声招呼,然后把身上的一次性雨衣随便撕了,和旁边递来干毛巾的伙计交换了一下。
      只不过事态还没搞清楚,心下迷茫加着急,他也顾不得擦头发了,只用毛巾抹了一下湿润的脸,随手把毛巾搭在头发上后,就紧跟着吴二白的招手,坐到了他身边去。

      “来,看这个。”吴二白也不啰嗦,抬眼示意同样擦着头发的刘丧也坐过来,然后把电脑转到了他们这个方向,点了一下播放键。

      电脑显示屏里的是一个黑白的视频,画面是一栋竹楼里的焦老板众人——看样子是安在角落里藏好的监.视.器录下的焦老板一行人跑掉前的画面。

      画面中,焦老板双手被缚,坐在椅子上,身边围着的是他的几个亲信还有几个雇佣兵,只不过这些人就没焦老板那么‘待遇好’了,一个个四仰八叉地倒在地上。屋子里一共有八个人,是焦老板那一伙人里的高层,不能轻易放出去当工具人,又因为嘴硬,大伙就把他们单独关在这里,饿了他们三顿了——但这八个人,也刚好就是这次出逃的那八个——当然,更准确来说,是成功出逃了六个——

      “这人也跑了?”殷宴脸色很不好,伸出右手点了点屏幕画面中角落里的一个人,尽管不抱希望,却还是执拗地问了一遍,随后从吴二白那里得到肯定的回答后,脸更是黑了不少。
      殷宴点的那个人,自然就是他想要回来收拾的那个江子算——
      又一次,让这人跑掉了——一个对吴邪抱有仇恨的人,放虎归山了......
      刘丧明显察觉到了少年的怒气,松开了擦头发的毛巾,在桌子下轻轻拍了拍他的左手背——冷静冷静。
      所幸,殷宴并没有气得太过,可能是因为有了前一次没捉到人的经历,他很快地恢复情绪,反手抓住刘丧的手指,深吸了一口气。
      殷宴的手心冰冷,可能因为淋了雨,比往常更凉了些。刘丧轻轻地指尖一勾,便把少年的手给握在了手心,借由自己的温度,给对方带去一点暖意——
      不管是身上,还是心里——

      画面里的内容并没有因为外界的因素而变化——
      画面中的一行人依旧进行着自己的事。
      焦老板的亲信有三个,等到看守他们的村民一关上门,就开始在地上挣扎。但因为他们的手都绑在身后,身上除了衣服并没有任何的锐利物品能让他们割开绳子,再加上绳子是吴家特殊的绑法,短时间内奈何不了,所以殷宴他们只能瞧见那几个人在地上蠕动。
      说实在的,都是五大三粗的大老爷们,那场面真的有点辣眼睛。
      躺在角落的那江子算和别的雇佣兵们都别过眼去不看他们了。

      随后,这三人就互相蹭着借力,坐了起来,还挪动着坐到了焦老板的身边。
      看他们目的明确的样子,似乎——这坐法还是有规律的?
      被他们围在中间的焦老板似乎很冷静,或者说,开心?
      脚尖一直在点地,他人也因为点地的反作用力气,开始在小独凳上转起了圈——
      监.视.器的画面分辨率不高,不足以看清这些人的神情,也听不清他们小声的说话,视频里只传来一点点的‘嗡嗡’声,连刘丧也听不清他们念叨的是什么。

      随后,那三个亲信,突然把手掰到了头顶,一个双手举起的动作,却因为被绑着的原因,那样突然又用力的动作,只会让这些人的手臂,脱臼——

      刘丧听着视频里因为念叨声突然停止而各位突出的清脆响声,看着那些人瘫软下来的手臂,只觉得后背有点发凉——

      这一场面很诡异,但那三人却并没有哭嚎,而是都盯着他们中间的焦老板。
      那焦老板没有伸手,却也很奇怪地,侧脸向上,似乎是准备听什么——
      紧接着,一道白光照亮了整个视频画面,随后在画面变为花白时,只余下了一声震耳的轰鸣声——

      随后设备似乎受到了干扰,就停留在了花白,没有任何的画面了。

      “没有别的了,”吴二白抬手捏了捏鼻梁,声音有些疲惫,“我看了这个视频四遍了,没看清这些人是怎么破坏设备的,外面的村民更是不知道自己怎么晕过去的,清醒后一问三不知。”
      “还有焦老板那些人的举动是什么意思,也没搞明白。”

      “那应该是一个仪式,”说这话的是正推门进来的黑瞎子,坎肩在他身后把伞收回来,然后紧跟在黑瞎子身后进了屋。
      “二叔,神女那边没问题,神庙也没人焦老板那群人进去的痕迹。”黑瞎子把自己的任务结果交代了一下,然后把自己的手机往桌子上一放,手机屏幕里正是刚刚吴二白发给他的、和殷宴他们看的同款视频。

      “那看来是他们已经跑远了,”有没有人接应这并不好说。不过跑了也没办法了,只能以后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了。所以吴二白虽然不满意这个结局却也看得开。倒是他更在意黑瞎子说的前一句话。“瞎子,你说说,什么仪式?”

      “这个就有点说来话长了,”黑瞎子脸上的笑容加深,坐到椅子上,摸了摸下巴,“但我长话短说吧,就我以前出一个任务,遇上了一个会出.马.仙的神婆的女儿,我在监控里看见她在天台上,有过跟这焦老板类似的举动,然后——”

      “然后——?”坎肩用毛巾擦着手臂上的雨水,听到黑瞎子的话,也不继续擦了,好奇地接上话。

      “然后她就被一道从天而降的雷给劈死了,整个人都变成了焦炭,从监控里就能看出来,那是真的,一点没救的了,而且啊,”黑瞎子瞧见坎肩咧嘴打了个冷颤,嘴边的笑容越发神秘,“那雷,只劈了那人,一点没波及到旁的物品!就像是,那雷,有自己的想法一样,专门为了劈她而落下的——”
      像是配合黑瞎子拉长的尾音一样,此时一道闪电从天上划过,雷电的轰鸣吓得坎肩一个猛颤,‘哇’地就往殷宴背后跑去。想趴到殷宴后背上,却被刘丧黑着脸挥开——最后委委屈屈地蹲到吴二白身边去了。
      看得黑瞎子没忍住笑出了声。

      “好了,说正经的。”吴二白看着黑瞎子吓唬坎肩,抬手敲了敲桌子,“都什么时候了,还胡闹。”身为一只老狐狸,他怎么可能听不出黑瞎子话里的真真假假。
      仪式是真的,雷.劈.人是真的,倒是后面的雷有自己的想法?扯淡!
      也就能吓唬一下坎肩了,连在场最小的殷宴也不过是眨眨眼继续听着——
      #坎肩你长点心吧!#

      被警告的黑瞎子嘿嘿一笑,“我这不是看气氛太紧张,讲个小故事跟让你们放松一下嘛。”反正他是不知道坎肩这么不经吓的,真的:)
      “不过,我问过别的出马仙了,那个仪式,有个名字,叫做——”黑瞎子说到这里,面上的笑容收了收,整个人看着严肃起来,他伸出食指,指了指天上,“听雷。”

      ——南海王
      ——听雷

      经历了滩涂下的事情,大伙都下意识地把这两样联系起来。
      但是,这与焦老板他们之间的联系,是什么呢?!

      这时,又一个人推门进来。
      “二爷,刚抓的那俩人,招了。”贰京一身算是湿透了,但他衣角上与别处湿润的迹象不太一样,好像,颜色更深一些——

      “那焦老板和他的亲信,有个怪癖?一打雷就会呆愣住,然后雷声结束后就会知道一些他们本不该知道的事——”殷宴觉得有点不可思议——小说都不敢这么编,这太不科学了。
      等等,好像自己的折纸更不能用科学解释——
      算了——
      #抱歉,不该提科学#
      #科学哭晕在厕所里.jpg#

      说实话,大伙还算是接受良好。毕竟这条道上,或多或少都接触过不科学的存在。

      “那,这么说的话,就是他们通过听雷,得知出逃线路,避开了我们的人?”吴二白倒是在理智分析。
      贰京点点头,“那两个人交代的,焦老板那几个人突然就知道了路线,加上屋外的村民昏迷了,他们磨断了绳子就跑了。只不过这俩人觉得跟着焦老板混搭进去的人太多了,决定分道扬镳,加上其中一人腿上有伤,就躲在村子里等时机决定救别的兄弟还是跑路。”结果选择跑路后就遇上了殷宴他们,也是倒霉。
      “那俩人还说,焦老板和他的亲信们,当然不止这三个,还有些没带来的,经常神神叨叨的,说他们是上天选中的人,能听懂上天的话。”

      殷宴眉头一跳,突然回想起焦老板说的,他找雷城的目的,‘成仙——’
      不,成仙是不可能的,不然最早听雷的南海王不早久一统天下什么的了吗?
      所以成仙是绝对不可能的。

      越来越神秘了——
      谜团有点多,比如村民为何会昏迷?
      设备怎么毁坏的?
      焦老板居然会听雷?
      雷声里真的会告诉人秘密?

      “但我们可知的是,焦老板他们的听雷,并不全面。”吴二白也想不太通,不过还是总结了一下。
      坎肩从迷茫中回过神来,附和一句,“对,不然他还跟我们要什么地图,自己从雷声里听不就行了吗?”
      这句倒也不算是歪理,还挺有逻辑。

      殷宴正要点头,却发现旁边的刘丧有点失神,歪头,小声地问了一句,“你在想什么?”
      “我就是觉得,挺奇怪的。”刘丧皱着眉,觉得脑海中有一丝灵感在空中摆动,但就是抓不住它。

      ‘听雷’,与刘丧会的‘听雷探墓’本就只有两个字的区别,再加上刘丧比别人更加敏感一个‘听’字,他下意识地就觉得这焦老板一伙人‘听雷’,或许,与他的师门绝学有那么点关系。但他又因为这两天都在地下河里画地图,没与焦老板他们碰过面,所以根本找不到他会有这个想法的原因——
      如果,他和那个焦老板,碰上,应该就会有答案吧?

      殷宴不知道刘丧心里的弯弯绕绕,但他也觉得焦老板他们逃出去这件事到处是谜,“是挺奇怪的。”

      “好了,不纠结了。”吴二白喝了一口贰京递过来的热茶,“下次遇上了,就能知道了。”这句话,一是让大家警惕焦老板的卷土重来,二是表明了,下次,那些人就逃不掉了的决心——
      “刘丧,地下河的进度如何?”该谈谈今天的流程了。毕竟明天就要接大侄子回来了。

      “地图的完整度已经画了八分之八十,”谈到自己的工作,刘丧也就更认真了些,说话的声音很笃定,“明天中午前,我就能画完我能听到的所有地方。只是,二叔,有个问题——”

      “什么问题?”吴二白放下茶杯。
      其余人也看了过去。

      刘丧索性松开殷宴的手,站起来,将背上的小竹筒取下来,然后抽出里面保存得很好的地图纸,摊开在桌上——
      图纸上的图画很精细,弯弯曲曲的路线和密密麻麻的注释。右下角还缺了一块,应该就是刘丧说的缺少的百分之二十了。
      只是,这地图晃眼看过来,大家都发现了那个问题——

      “我已经探索了地下河的百分之八十,”刘丧的面色有点不安,因为被焦老板的人出逃给惊到了,直到现在,才出地下河时的复杂心情又涌上心头,“没有发现一间墓室甚至过多的人工痕迹,那个地下河溶洞更多的是天然形成的。而且,地下河的构造与我们用河耳看到的地图,匹配不上——”

      所以,要么,地下河剩下的百分之二十里面,包含了一个巨大的雷城——
      要么,地下河根本就没有通往雷城的路——

      所有人的心都猛地一沉——
      没人会觉得,南海王描述的巨大雷城会包含在地下河剩下的百分之二十里——
      所以,雷城,在另一个地方!

      “......”吴二白捏紧了茶杯,他努力平稳自己的声线,很快地平静下来制定计划,“刘丧你明天继续去画地图,画完。”转过头,“贰京,去通知其他人,准备一个小队在地下一周的物资。”再转头,看向已经猜到了什么的黑瞎子,“瞎子,明天就由你和小哥,带上几个人,等地图画完就出发,务必以最快的速度探查完地下河——”等不及所有人都去了,如果真像他们猜的那样——“找到,任何有关雷城具体位置的线索!”

      “是,二叔!”
      “是,二爷!”
      “是,二叔!”

      #要以最快的速度才行——他们,都在和时间赛跑#
      #南海王:狡兔三穴,爱我,你们怕了吗?#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第十五章

  • 本文当前霸王票全站排行,还差 颗地雷就可以前进一名。[我要投霸王票]
  • [灌溉营养液]
    • 昵称:
    • 评分: 2分|鲜花一捧 1分|一朵小花 0分|交流灌水 0分|别字捉虫 -1分|一块小砖 -2分|砖头一堆
    • 内容:
    •             注:1.评论时输入br/即可换行分段。
    •                 2.发布负分评论消耗的月石并不会给作者。
    •             查看评论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