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庆子》青与红

8、来逃难的江南女子

　　凑巧的事情太多，愈发的不对劲，又让他起了好胜心，偏想拨开这迷雾。
　　他跟着手下行至一楼楼梯边的拐角处，进了那帘栊后头。一进去只见一个开着许多窗通风大房间，好几个灶台，有小二端着食盒进进出出，厨师打杂帮工都在忙碌着。
　　一个脸生的小二凑了过来招呼道：“哟，二位爷，您俩这是走错了罢，这是厨房，咱吃饭的地儿在楼上呢，这儿烟大，别熏着了，要不小的带您去楼上？”
　　手下拿了府衙的令牌给他看：“今日不是来吃饭的，有要事在身，柳年年是哪位？有事儿找她”
　　小二面露慌恐，急忙喊：“年年，年年，来了衙门的人，说找你呢。”
　　再里头传来有些远的声音：“啊？”
　　厨房内倒菜下油锅的滋啦滋啦声儿和大火翻炒的声音撞在一起，夹杂着的细微女声听不太真切，很快传来一句稍大声的话：“让他们先等等，我就差几个盘子了，马上来。”
　　小二听了见怪不怪，赔笑着替年年说好话：“咱年年是逃难来的，身无分文，这平日里在咱这店里打工，赚赚吃住的钱，这才勉强度日，您别介意，她这人就是这样，干起活来拼了命似的。”
　　陆捕头听罢想了解一下细情，问到：“你可知晓，柳年年是几月份来这儿的？可有亲戚好友？”
　　小二回他：“大概是上个月上旬来的罢，亲戚好友可没听她提起过”。
　　他想了会儿又说：“要说有也不太可能，她刚来的时候一身衣服穿了许久，还是我看不过去要了我媳妇儿的一身旧衣服给她呢，至少这儿是没有的，您等会儿可以再问问。”
　　陆捕头回声好。
　　小二本想继续干活去，却又欲言又止，问他：“咱年年平日里乖巧又懂事，爷，劳烦我多问了一句，这是出了啥事儿啊？”
　　陆捕头温和地回他：“我查手头上一个案子的时候，遇到了个事儿，过来问问她，没什么大事。”
　　小二挠头，放心了些：“害，我就说嘛，没什么大事儿我就去忙了，爷您忙。”
　　小二走后不一会儿厨内冒出了个人儿来，往他这儿小跑过来，又慢下来，至他面前。
　　陆麦冬不解：“你是柳年年？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刚才还不在厨内”
　　柳年年点头，指了指一灶的后头。
　　原厨房还有个帘栊，微微侧过身才可瞥见一角。
　　他说：“今日来是想了解你那块如意腰牌的事，你莫慌，仔细想好了回我”
　　柳年年闻言神情复杂，诸多情绪涌上心头，皱着眉头说：“爷，这不是说话的地儿，您跟我来。”

　　三人行至三楼，里头有个小包厢，柳年年示意他们先进去坐下，自己转身走了，不一会儿端着茶壶进来，一一给人倒茶后自己才落座，不喝茶猛喝了口水解渴，陆麦冬边喝茶边观察她，只见她刚才身上脏兮兮的围裙现已经解了，稍乱的云鬓服帖了些，看来是整理了一番，再看她那脸，巴掌大小，细长的眉，眼里雾蒙蒙看不清，眨眼间里头又似有星星在闪，只是端坐在这儿，江南女子的婉约就一目明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