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庆子》青与红

7、白脸长舌头和黑色高帽子

　　这夜里陆麦冬睡得不安稳，梦里光怪陆离，一会儿是白脸长舌头的人追他，一会儿是戴个黑色高帽子和他说话，说的什么，至天光醒来后忘得一干二净。

　　醒来觉着奇，只当是做梦，也没多想，麻利地起床收拾收拾，吃个早饭去衙门了。

　　先去城门口看名册，凡是几月前至昨日，有婚丧病娶、吹锣打鼓戏班子的往来人员，如今还在城内的，分别派了几人去问，忙完马不停蹄又去了城内名声好的棺材铺，定好殡葬诸事。
　　还未吃午饭，刚踏出铺子，就抬眼见那雨下的如泣如诉，原是已经下雨了，也没带把油纸伞，张望着附近有家卖饺子的食肆就冒雨钻了进去。

　　店内只有一个厨子，一个包饺子的女人，一个正收拾碗筷的小二。
　　小二招呼着他：“客官您点些什么？”
　　陆麦冬在一处角落的桌椅坐下：“来份儿大碗的三鲜馅的饺子”
　　小二应声道：“得嘞！”
　　他端着碗筷进了后厨，扯大嗓门喊厨子“大碗三鲜饺子来一份儿”
　　那边厨子听到后麻利抄起备好的饺子下了锅。
　　房间充斥着饺子被煮熟的鲜香味，他闻着更觉饥肠辘辘，闲来无事看那门口，风吹得大幌子悠悠地飘，又被雨水打下去，耳边的雨声突然被俩人闲聊声打断，这俩人是书生打扮，聊的正是自个儿昨晚去的铺子，好奇心顿起。
　　其中一个边夹起饺子蘸醋边说道：“和你说啊我昨晚打李家那出事的铺子过的时候浑身发凉，真是奇了怪了，耳边还有声音，跟有人远远地和我说话似的，当时觉得没事，回去了一阵阵的打哆嗦起鸡皮疙瘩，老觉得那边不干净，有什么脏东西”
　　另外一人不信，笑话他：“你不是以前胆子不是挺大的？从不信这些魍魉鬼魅之事，给过世的人守夜也不怕，怎突然这么胆小，怕不是编个故事来诈我罢”
　　只听那人辩解道：“咱们同窗七八年，我的为人你还信不过，哪里和你说过这种无根据诓你的话。”
　　另外一个人沉思：“说来也是，不如咱们晚上过去瞅一瞅？”
　　说去就去，俩人约好了晚上何时何时碰面。
　　陆麦冬觉得有些离奇，便也想晚上过去看一看。

　　吃完饺子，进了府衙没多久，手下急急忙忙过来传话，说是发现上月进城的一个戏班，有个姑娘，身上也有这块儿牌子，一模一样。
　　陆麦冬心中一喜，忙问：“人呢？在哪儿？你们可有派人盯着？”
　　那人一路跑过来，气喘吁吁和他说：“爷您跟我来，离这儿不远呢，没派人盯着，走不了的，您过去就知道了。”
　　陆麦冬跟着一起小跑过去，在小巷子里兜兜转转的跑了一会儿，这路越看越熟，跟着一起到了一个拐角，最后他跟着手下在门口有四个白底黄字的大幌子的一家食肆停下。
　　他听见自己的声音有点怪：“你说的那姑娘，是在这家食肆里头？”
　　手下声音不稳，回他：“是啊”
　　手下先进去，看陆麦冬没跟上，回头对陆麦冬笑：“爷您咋还不走呢”
　　陆麦冬看手下的笑脸，和平常一样并无异样，偏偏不知为何，让他竟觉得这笑有些诡异。
　　他摸了摸心口，心越跳越快，不知是这个重要线索这个巧合这个场景来得突然现在还没缓过来，还是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