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鹞鹰归来第六部之全面反击》我主我心

3、第三章 清算与忏悔

　　须臾，楚航依然在闭目养着神，童心也呆呆地放空着。
　　“会有压力吗？”（中文）虽然他闭着眼睛，但凭着气息，他还是感觉到了童心沉默中的那份忧郁。
　　“也许上天不会无缘无故给我们这么多的智慧和勇气……确实需要我们担起一些使命的……”
　　迎着阳光，他仰头微虚着眼皮。
　　“但是，睿阳一定不想看到你被这些压垮的……反正道理你也都懂……张弛有度，确实是你该加紧操练的了。”
　　童心还是一句话都没有回答，楚航遂又把眼睛轻轻闭上了。
　　就这样，静静的，微风拂着面。
　　大约10分钟之后，楚航闭着双眼听到了童心离开的脚步声。
　　童心没有告别，楚航也没有说话。
　　直到童心远去了，楚航才回头看了看她离开的方向。
　　“睿阳，你看，她长大了啊。”然后，他又缓缓地看向了天空。
　　“够聪明、敢打架、有谋略、会骗人、懂担当……”很奇怪，他自己说着说着就低下头笑了。
　　“还像你一样的……善良……虽然有时候也会有一点小邪恶……”然后，眼珠滴溜溜地转了一圈，“不过也无伤大雅嘛……”
　　在被太阳晒得温温的石阶上，他慵懒地顺势躺了下去，“你可以放心了……”
　　然后，他就全心安享在了这片静谧之中。

　　两天以后，中国广州。
　　为了方便给那个叫William的少年治病，半年来大家大部分的时间都是在寿铭的诊所里度过的。
　　这里也正好方便童心往返阖椟岛，兼顾公事和私事。
　　在诊所的后院里，满园春色都在竞相开放着，着实吸引了少男少女们的眼球。
　　而其中最活跃的，当然还要属Fiona和冯浩这两个小朋友了。
　　也许是因为大家都笃定，通过楚航和William提供的线索，霍克将军授意何中校严审柯恩，务必要把TT集团的残余力量都连根拔起。
　　所以，Fiona这段时间变得越来越活泼了，好像是终于等到了可以无忧无虑地释放天性的机会了一样。
　　她把之前设计的战斗机器人的模型直接都改造成了游戏机器人，和冯浩一起玩得那叫一个不亦乐乎啊。
　　展博的心情也明显轻松了很多，时常拿着本小书坐在院子里，一会儿看看书，一会儿调笑一下Fiona的小发明。
　　至于那个新伙伴William，始终还是一直和大家保持着那种若即若离的关系。
　　大家考虑到他之前的经历，也都不愿意给他任何压力。
　　选择给予他足够的空间和尊重，让他慢慢来适应这个大家庭。
　　但是，那个孩子，心里想的却似乎和大家很不一样。
　　每当他坐在轮椅上，从院子里看着大家嬉笑玩耍的时候，虽然他脸上依然木讷着没有任何表情，但是他的双手却已经不易察觉地抓攥了起来。

　　（回到阖椟山庄）
　　虽然眼见得一片片的花海装满了庄子，但是人口的凋零也确实让这里难掩寂寥。
　　后山用作监狱的那个山洞，现在俨然已经成了一间简陋的书房。
　　说实话，华少商的囚徒生活虽然清苦但也并不算艰难。
　　不知道童心是因为太忙而根本顾不上他，还是她确实就没想过要如何为难他。
　　总之，少商除了最初的三个月极尽挣扎之外，似乎也就慢慢接受了自己的处境。
　　每日以读书来消磨着时光，心性也渐渐平和了不少。

　　周末的傍晚，斜阳正在慢慢退下。
　　不知怎的，原本就微弱单薄的灯光，今天总算一闪一闪的。
　　这让少商的眼睛感觉到非常的酸涩难受。
　　于是他合上了书本，微微闭目养起神来。
　　再看舒羽，也是懒洋洋的困意来袭，歪躺在他的身边打着盹。
　　渐渐的，能听到有脚步声靠近了。
　　明明现在还没到送饭的时间啊，平时这里是绝对不会有人过来的。
　　所以，这脚步声不免让少商略微有些紧张，暗暗提了口气。
　　舒羽闻声，也揉了揉眼睛清醒了过来。
　　模模糊糊之中，一个人影慢慢靠近，直至来到了他们的近前。
　　少商借着微弱的灯光，只看了那来人一眼，顿时就吓得脸色都白了。
　　舒羽更是惊得紧扒住一块石头，就躲在了后面。
　　“不，不可能……”少商颤动着嘴唇挤出了几个字。“你……你怎么会……”
　　楚航今天是故意穿了一件睿阳昔日的衣服的。
　　昏暗闪烁的灯光下，他的脸一明一暗的，邪笑着看向了这两个已经被自己吓破了胆的“小朋友”。
　　“一个人睡去太寂寞了……不如我来接你们下去给我做做伴啊。”
　　少商听了这话，下意识地全身一激灵，立马就跳了起来。
　　“少……少爷！”舒羽爬着慌忙躲到少商的腿后，一直哆嗦着。
　　须臾，楚航那冷冰冰的目光就由少商移向了舒羽。“就是你吧？”故意双眉一挑。
　　舒羽已经哆嗦得手脚都软了，“少爷……”不停地摇着脑袋，不敢看向他，“大……大少爷……”
　　楚航却慢慢朝他们走近了一些，眼神瞬间就变得犀利了起来。
　　然后猛地一抬脚，不偏不倚地就踹在了舒羽的心窝上，直接就把他踢出去了两三米远。
　　少商见状，惊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他慌忙一转头，刚好和楚航对视在了一起。
　　都不等他再看清楚，就被楚航一拳抡在了脸上，踉跄着就摔倒了下去。
　　可能连童心都不知道，楚航的武力值一向也是很能打的。
　　只不过，楚航到最后一刻都在让着童心，不愿意对她出手。
　　只是现在，面对这两个人，楚航可就没那么温柔了。
　　楚航的拳头抡到他们两个人身上，那可几乎都是拳拳到肉的。
　　基本上没费多大功夫，就把他们都撂倒在地上了。
　　然后，楚航又不慌不忙地挽起了袖子，直接就单手揪起了舒羽的头发，一把把他撞在了墙壁上。
　　紧接着，他又用力抓起了他的一个手腕，“你是用哪只手为我准备的刀啊？”把脸凑在舒羽的耳边，恶狠狠地说道。
　　舒羽被拧得痛得乱叫，楚航又狠劲地把他的脑袋往石阶上一撞，他便立时晕了过去。
　　等做完这一系列的动作之后，楚航故意挺了挺胸膛，漫不经心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表，才又转头看向了还趴在地上的少商。
　　“原来你这么废物啊？”毫不遮掩地讽刺道。
　　说着，就是一个箭步上前，抓着少商的衣领，就把他提了起来。
　　楚航张开手掌，狠狠地掐着少商的喉咙把他按在了墙壁上。
　　“像你这么弱的东西，有什么资格做我的对手。”
　　少商拼命地挣扎着，几近不能呼吸了。
　　也许是他原本就只是外强中干的，也许是这四五年的囚禁让他的体质下降了。总之，面对着楚航这样的攻击，少商确实是毫无还手之力的。
　　直到他胡乱摸到了楚航的手，发觉是有温度的，他才略微清醒了一点。
　　少商立刻就明白了，眼前的这个，并不是鬼魂，“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馨儿这个不着调的东西，把你扔在这儿就不管不问了……也不知道为我讨回公道！”楚航根本就不理他，手上又加重了力道。
　　少商艰难地咳嗽了好几声，“你……你不是他……你不是……”虽然痛苦，但却坚持死死地盯住了楚航的眼睛。
　　楚航立马嘴角微微一扬，脸上划过了一丝邪魅的笑容。
　　“他不会……”可没等少商把话说完，楚航竟突然把手给松开了。
　　少商这才终于能顺畅地呼吸了。遂身子一摊，就滑了下去，歪坐在地上不停地咳嗽起来。
　　“在你心里，我到底是什么样的？”楚航故意地、轻佻地问道。
　　“他不会……他不会的……”少商边说边目光空洞地把手掌按在了胸前。
　　还不住地摇着头，眼眶很快就微红了。
　　但是少商的这副模样，瞬间就激起了楚航心底的愤怒，又上前一把揪起了他的衣领。
　　“承认他是一个好人有这么难吗！承认你以小人之心陷害了一位堂堂君子有这么难吗！”怒气冲冲地把少商甩回了地上。
　　少商精疲力尽地弯身跪着，“你的眼睛……他身上从来没有这样的戾气……”说着，有一行泪水从眼眶中滑落了下来。
　　楚航定睛看了看他泪水不断的脸颊，然后极具讽刺地狂笑了起来。
　　“哈哈，是吗！？好好活着也许不会……”他走到少商的面前，蹲了下去。
　　“但是杀身之仇……是个人都会有恨吧？”咬着后槽牙，瞪圆了双眼。
　　“他不会的……”少商真的是不敢面对楚航的目光的，只能哭泣着把头更深地低了下去。
　　“澹台馨儿会恨我，但是他不会……睿阳哥哥不会……”
　　一听到少商这么说，楚航却更加的怒恨难平了。
　　他失控地伸手掐住了少商的下颚。“你早干什么去了！你不是一直认定他是假仁假义的吗？”
　　面对着楚航的严厉质疑，少商此时除了哭，确实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很快，楚航的拳头就如雨点般地砸在了地上，甚至这些似乎这都不足以发泄他的怒火。
　　过了很久，他才近乎抓狂地站起身来，又叉着腰在原地转了两圈。
　　“真不知道童心脑子里进了什么水，居然因为你有了孩子就饶你不死了。”早已不见了往日的沉稳淡定。
　　他低下头紧盯着同样绝望的少商，“你知不知道，如果他还活着，可以救多少人，可以帮助多少人！”双眼狰圆，布满了红血丝。
　　“居然就因为你，搭上了自己的性命……你配吗！？你值吗！？”他泄愤般地在少商的耳边狂吼着。
　　“对不起……对不起……”
　　看着如此泣不成声的少商，楚航又过了许久才稍稍平缓下了自己的怒气。
　　然后，他不屑地扭过身去，喘着粗气，瞥了一眼那堆得满地的书籍。
　　“这些是什么？”没好气地指了指那些书，“你是想韬光养晦，东山再起吗？”
　　少商一听就吓坏了，慌忙摇头否认着。
　　“哼哼，你不用想了……你不会有机会的！”但楚航还是极其地不信任他。
　　“实话告诉你吧……你永远都不可能是童心的对手！”
　　他再一次蹲下身来凑近了少商，“那丫头可比你聪明多了……比你有天赋，还比你能吃苦……”
　　楚航那愤恨的表情都有点神经质了。“哼哼……我也会一直盯着你的！”
　　然后，他踉跄着站起来，又让自己平静了一小会儿。
　　“问问你自己的良心吧……他即使不在了，都在帮你啊！”
　　楚航目不转睛地盯着依然跪在地上默默流泪的少商。
　　“哼，如果不是为了睿阳，童心她怎么可能对你生出悲悯之心……她都恨不得把你碎尸万段呢！我更……”
　　他的后半句话都已经到嘴边了，硬是让自己咽了回去，没有说出口。
　　“所以你最好是老老实实的，在这里痛改前非、洗心革面……不然，就算是童心会手软，我也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楚航说完，便强忍着泪水，快步离开了那个山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