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鹞鹰归来第六部之全面反击》我主我心

2、第二章 偷得浮生半日闲

　　须臾，童心好像又想起了什么。
　　“对了，柴董已经把吕檬小姐接回万宇集团了。”（中文）
　　楚航一听，便歪着脑袋很诧异地冲她眨了眨眼睛。
　　“有什么好惊讶的，不然你以为我干嘛要让展博大老远地跟着跑去美国呀……那个柴冉又不缺医生。”
　　楚航自嘲着摇头苦笑了一声。“果然，你们的消息也很灵通啊。”
　　“滚！不是你让我们去查的吗！”童心假装气呼呼地怼他。
　　“什么就‘我们’呀，明明是人家俊一他们查的，跟你有什么关系呀。”楚航也不示弱，立马又怼了回去。
　　气得童心一个巴掌就乎在了他的肩膀上。
　　两个人这样闹了几下之后，楚航突然一下子抓住了童心的手腕。
　　“谢谢啦！正好她也是学医的……应该可以把她父亲的公司重新带回正途。”这语气听起来不免有些悲伤。
　　楚航就这么突然变严肃了，还真让童心一时间有些尴尬了。
　　“私生女变私生子……你这偷天换日的本事也很劲爆嘛。”便故意用调侃他的方式来缓解了一下。
　　楚航微微苦笑，“她，不能说是私生女吧……她是季教授和第一任妻子的女儿……只不过，他们离婚的时候，季教授还没来得及知道有这个女儿的存在。”
　　童心这时候站得有些累了，就闲散地俯身趴在了石栏上。“那你是怎么……”
　　“在她很小的时候，母亲就去世了……被领养之前，曾经在我小时候住的那个修道院里待过一段时间……我们，是朋友。”楚航一边回想一边描述着。
　　“也许这就是天意吧……那些人准备向季教授下手的时候，我无意间发现了季教授的照片居然和吕檬姐怀表中，她父亲的照片是同一个人。”
　　童心转着眼珠，听得很仔细。
　　“我在那个修道院里住了8年……直到我父亲把我强行带回美国。”楚航继续沉重地回忆着。
　　“他可能，也是不想忍受我非暴力不合作的态度，才把我送去那个小岛孤儿院的……其实对我而言，也不过就是从一个孤儿院被转到了另一个孤儿院而已……但是，妈妈却再也回不来了……”
　　楚航说着，声音明显变哽咽了。
　　童心转头望着他，手指无意识地抖动了一下。但是身体却没有动，也没有刻意去打扰他。
　　“季教授和他前妻都是学生物医学的……当年他想回国发展，但是他的前妻不愿意，大吵了一架……两个人就这么年轻气盛地离婚了……”
　　“那吕檬的妈妈发现自己怀孕之后，为什么没有……”
　　“中国古人不是讲‘文人相轻’嘛。”楚航摇头苦笑着。
　　“其实，像他们两个这样才华出众的科学家，也是会暗中较劲的。刚开始的时候，可能也只是为了赌一口气，可当她终于意识到孩子的成长是需要一个完整的家庭的时候……”
　　“季教授又再婚了……”童心抢答道。
　　“嗯嗯……”楚航神情无奈地低下了头。
　　“只是没想到，在吕檬2岁的时候，一场实验事故引起的火灾，竟也夺走了她的生命……所以，她到死都没能带着女儿和季教授相认……”
　　“哎，这些不靠谱的父母啊！”童心微微有点生气。
　　而楚航则陷入了更深的回忆中……

　　（大概3年之前）
　　由TT集团支持下的神圣轴心组织在东亚地区的某处秘密实验室里。
　　那个时候的“季楚航”，还是那个犹太少年Darnell。
　　在克拉斯科被组织秘密处决之后，Darnell被人带走隔离了很长一段时间，才被带到了这个地方。
　　从进入到这里开始，Darnell就强忍着自己的本能，没有靠眼睛去观察，而是靠着身体的感受和耳朵的搜寻，在尽量捕捉着这里的每一个细小的信息。
　　为了让自己不被怀疑，也为了能够活下去，他几乎每时每刻都紧绷着自己的神经。
　　终于，他的机会来了。
　　一连10天，他都被安排和整容医师在一起。
　　“这个……”（英文）Darnell坐在电脑前，指着屏幕上的一对眉毛说。
　　“我希望眉形再宽一点，再浓一些……”
　　然而此刻，就在他们的头顶上方，那个坐在轮椅上的神秘男人，也正在和他的助手一起透过落地的玻璃窗，仔细监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这小子到底要挑到什么时候啊？”助手抱怨不已，“他都已经否决了十几套方案了吧……”
　　神秘男人并没有马上说话。
　　但是Darnell 还是凭着，捕捉到了一丝危险的信号。
　　他知道不能再拖下去了。
　　于是，他才把自己想要的，引导着整容医生，帮他展现了出来。“这个……还凑合吧……”
　　最终，他们在电脑上拼凑出来的那张脸的模型，几乎和睿阳的容貌是一模一样的。
　　毕竟，这才是他心底一直真正想要的结果。
　　但是，为了不引起轮椅上的那个男人的怀疑，他还是整整折腾了一个多星期，先后不知否定了多少套方案。
　　终于，在当下这个时间点上，水到渠成地选到了他最初就想要的那张新面孔。
　　“让他们准备手术吧，时间不多了。”轮椅的屏幕上显示出了神秘男人敲下的一行字。
　　显然，他也等得快不耐烦了。
　　“是，教授。”助手急忙点头应下，然后高兴地松了口气。
　　“另外，手术时，让他们把‘那个东西’给他安上……就算是去了中国，也不能太让他脱离控制。”轮椅男又敲了一行字。
　　“教授，咱们想盯着他，是有很多方法的。那个Mr.宋……”助手似乎是觉得这种做法有点过于重视Darnell了。
　　“天才往往是不受控制的……盯得太紧，他反而容易逆反……”轮椅男却认为这么做很值得。
　　“更何况，他现在本来就是不容易听话的年纪……这么做也只不过就是为了给他提个醒……以他的智商，会明白该怎么做事才是对他自己最好的选择的。”
　　“嗯嗯，让他离远点也好……免得他发现克拉斯科的死因……”助手愚蠢地口不择言。
　　轮椅男眉头一皱，瞥了助手一眼。
　　“他和他父亲都不过是棋子而已……现在让他活着，是因为他对组织还有用处……等到没用的时候，有的是让他消失的方法。”
　　秘书点了点头，“就像他父亲一样。”
　　因为是打字，所以助手似乎并没有感觉到轮椅男对自己的不满，还傻乎乎地接着话。
　　稍后，轮椅男冲着助手一摆手，助手遂推着他的轮椅离开了。
　　当Darnell微微侧头向上一瞥，瞄到了他们离开的背影的时候，他才深深地舒出了一口气。

　　（回到现在）
　　“吕小姐的妈妈应该还是很怀念季教授的……”（中文）童心感叹道。
　　她并不知道在刚刚过去的几分钟里，楚航已经回忆起了那么多的事情。
　　楚航闻声回过神来，摇头做了个深呼吸。
　　“恐怕谁都想不到，吕檬姐会以这样的方式认祖归宗吧。”立马就跟上了童心的思路。
　　“所幸，收养她的那家人是中医世家，虽然移居美国多年，但是仍然没有放弃教导她学习中国的传统文化和中医知识。”
　　“嗯嗯是啊，如今这也算是落叶归根了。”童心怅然地望向池水。
　　然后，她也脱下袜子来，和楚航并排而坐。
　　“倒春寒啊，你是女生，仔细着点儿。”
　　童心调皮地做了一个“嘘”的动作，楚航也就只好由着她，不再啰嗦了。
　　两个人就这样都沉默了下来，只听见四只脚拨弄水花的声音。
　　又过了一会儿，“哥哥在岛上的时候，这里曾养过一只白鹭，所以哥哥给它取名白鹭苑。”不经意间，童心转移了话题。
　　楚航闭着双眼，把脸迎向阳光微微一笑。
　　“我已经看到那些画了……和我书房里的那一幅是一套吧。”
　　他说着，还用力闻了闻空气中鲜花嫩草的清香味道。
　　“春江潮水连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滟滟随波千万里，何处春江无月明……是《春江花月夜》对吧？”
　　童心稍稍换了个姿势，倚靠在石栏上，“嗯。”轻轻回应了一声。
　　“你就只凭着那副画，就能猜出我是谁了？”楚航略显不可思议地摆弄着脑袋。
　　童心嘴角一扬，没有接话。
　　“但是，为什么加上我的，也只有7幅啊？”
　　“哥哥还没能画完……”
　　童心遗憾的语气，使楚航睁开眼睛看向了她。
　　两个人的心里都骤然升起了一丝忧伤。
　　“他从16岁就开始画了……一年，一幅……”童心说着说着又哽咽了。
　　“楚航……你喜欢他的画吗？”
　　她的声音很轻，但是楚航却好像已经猜出她想要说什么了。
　　“你要不要……”
　　“有些事情，就让它停在那儿吧。”楚航把手掌捂在了自己的胸口上。
　　“而且，你心里真的是想让我去画完它吗？”
　　楚航就这么把自己一闪而过的念头挑明了，童心顿时觉得心头一酸。
　　是啊，真的用心想一想，她怎么会愿意别人去动睿阳的东西，哪怕那个人是楚航。
　　“留有遗憾，才会让我们更加想念他啊。”
　　两个人似乎都一时间心绪难平了，遂又都陷入了良久的沉默中。

　　过了一会儿，楚航突然先开了口。“谢谢你啊，让我住在睿阳哥哥的地方。”
　　童心低头苦笑了一下，“这里以前是哥哥的书房，其实住宿条件并不是很好的……”略表抱歉地看着他。
　　楚航微笑着轻轻摇了摇头。“我很喜欢这里。”眉头舒展，神情很快变得悠然了起来。
　　“对了，你要的东西，我都让人给你带过来了……”童心转头瞥了一眼房间里面。
　　楚航嘴角微扬，闭上眼睛昂起了头。
　　“从古至今，坐牢坐得像我这么惬意的，恐怕也是闻所未闻啊……”不禁自嘲道。
　　童心伸了个懒腰，又挪动了一下身子，和楚航背靠着背坐在了一起。
　　“其实呢，我就是想让你休息一下，调养调养……否则以你的本事……”抬头扫了一眼周围的环境。
　　“恐怕这里既困不住你的人，也困不住你的心吧？”
　　楚航听了这话，立马就爽朗地笑出了声。
　　他把眼睛睁开，歪头冲着童心微笑着。“你还知道什么？”试探道。
　　童心才懒得理他的试探，“简单过几天不好吗？复杂了这么多年了……不用急着去给谁卖命的。”
　　这话更让楚航吃惊了，他虚着眼睛盯了童心半天。才会心一笑又放松了下来，童心也跟着笑了。
　　显然，他们两个人都明白了对方的意思，但是谁都没有再说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