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启示录》西北有梧桐

5、第五章

　　‘吞噬’病毒通过□□传播，这个传播方式让他们的搜索简单了不少，只要找寻受害者亲密之人即可，但耐不住受害人是个渣，日日流连风月。
　　这他妈就是个循环啊，林涛暴跳如雷，几乎要去找扫黄组的同事帮忙。
　　这个案子已经交给范闲的三处，但明面上是卫生局发出的‘一种流行性病毒’，需要强制隔离，林涛负责抓人。
　　这一抓，就抓出事来了。
　　总有人自认为无辜要反抗。
　　林涛手臂上被抓了好长一条口子，看着恐怖，实际也疼。
　　帮他包扎的是秦明，秦明现在在李庆庆的医院工作——这份工作仅仅是装饰，只不过就是想看看有没有身体异样的传播者。
　　林涛不知道若是那些病人知道秦明是个法医，习惯看死人，会不会吓得逃窜出去。
　　“病毒感染的人太多。”林涛拉好衣袖，不去看秦明冷淡的脸。
　　“已经全力在调制解药了。”
　　林涛立马一愣，上下打量一眼浑身清辉余冷的秦大法医，果然找出一丝不对来：“你是范闲！？”
　　古人和今人说话不同，范闲说‘解药’，秦明会说‘疫苗’。
　　“打扮成秦明的样子干嘛？！”秦明不会是被灭口了吧！？
　　“耍你啊。”范闲理所当然，一双手交叉垫在下巴上，笑道，“好了，出去吧，我要喊下一位了。”
　　“秦明呢？”
　　“大本营研制解药。”范闲头痛道，“这玩意儿还得西医来。”
　　林涛松了一口气。
　　范闲惊讶：“你不会以为我们灭口了秦明吧？”
　　林涛不置可否。
　　“秦法医是监察院的栋梁之材，灭口你都不会灭口他。”
　　“那就好。”
　　林涛系好衣服扣子，见范闲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被那双黑不溜秋的眼眸看得有些心虚，他摸摸自己的脸皮，莫不是被暗恋了？
　　却听范闲忽然道：“你若是想见秦明，停车场有一辆车子，车里等我。”
　　林涛一喜，工作期间还真能开个小差：“车牌号多少？”
　　范闲想了想：“不记得了。”

　　地下停车场，林涛一眼就认出了哪辆是范闲的车子，最贵最拉风的一辆车头还写了一个大大的繁体的‘庆’字，还真没必要记车牌号。
　　时尚潮流尖端的摇滚少年无误了。
　　林涛打开车门，哟嘿，车里还有个李庆庆。
　　李庆庆一副□□大佬的模样，皮鞋油光瓦亮，一身西装剪裁高端得……嗯？这他喵的不是秦明做的西装吗？那针脚收尾……
　　“你好。”一腔被贵族逼出来的不自在瞬间无影无踪。
　　李庆庆放下手头的晦涩书籍，拿起手机看了一眼，范闲来的信息，说让林涛来这儿等着，快到饭点了，下班后带他一块儿回树林里的小屋。
　　林涛嘿嘿笑了一声：“那个……，要不，聊聊？”
　　他自认为同时看上一样的脸，品味应该是一样的。
　　李庆庆手边的手机又亮了一下，范闲来的微信：别不理人家，尴尬，聊聊天。
　　李庆庆皱起眉头，终于开了腔：“你已经加入监察院，好好做事。”
　　林涛瞬间意识到面前的是个大佬：“大佬您看，能不能让我做秦明的小跟班……”
　　“你是刑警，你不热爱你的工作？”
　　大佬说话好官方，林涛有些慌：“热爱啊，我还是龙番市热心小市民，这个案子吧……，它有点儿危险……”
　　李庆庆挑了挑眉：“秦明的确是关键，以前做诱饵这种活，都是安之做的。”
　　“安之？”
　　“范闲的字。”
　　所以有了秦明你就不让自己的娃出来幸苦了？林涛恨啊，恨自己没权没势，让秦明是人家手底下的一块砖：“你不厚道。”
　　李庆庆仿佛找到了交谈的乐趣，微微笑了笑：“安之也这么说。”
　　林涛抖了一下，古人搞个‘字’感觉还挺有情趣的，要不给秦明也起一个，起个什么字呢？宝宝？
　　“稍后你到了监察院，立刻把秦明带走。”李庆庆抖了抖袖口，秦科长不解风情，情商低，很多时候真是让人挺无奈，完全看不出一国皇帝的话外之言/眼神示意。
　　他想和范闲独自呆着怎么就那么难。
　　“你们是怎么找到秦明的？”等待的时间着实无聊，林涛又开了个话题。
　　大千世界，海浪淘沙，在地球上找个一模一样的人不容易……，不过李氏本事这么大，搞不好掌握了全国的数据库，找个秦明也不是什么难事。
　　李庆庆望向窗外：“安之的心脏要换。”
　　“？”林涛不懂。
　　“秦明签了器官捐贈同意书。”
　　林涛头皮发麻。
　　“秦明的所有指标，都与安之匹配。”
　　林涛炸得跳起来，‘砰’地一声，头顶撞上天花板，他嗷地叫起来：“秦明，辞职，立刻辞职！”
　　“我给他的报酬，足以买他的心。”李庆庆语不惊人死不休。
　　林涛通红着双眼扑哧扑哧喘气：“不稀罕！还给你！”
　　李庆庆透过车窗看到远处范闲的身影，下车自觉走向驾驶位置，拿捏住方向盘。
　　范闲脱了西装外套，发型又恢复成潮流鲜肉装扮，领带歪歪扭扭，一身正装愣是穿出不一样的意味，林涛有些眼热，秦明一般只有在特定情况下才会露出这一面——太短暂了。
　　“秦明愿意。”李庆庆冷笑一声。
　　把林涛从迷幻中拉了回来，怒道：“我不愿意。”秦明的心不属于他自己，属于他林涛！
　　范闲坐上副驾驶，看林涛一副要吃人的模样：“他怎么了？”
　　李庆庆轻踩油门，车子慢慢地稳稳地转了个弯：“找死。”

　　背景是透明的琉璃色，秦大法医放下手中的烧瓶，脱下口罩，丰润的唇微微撇了一点以示讶异：“你怎么来了？”
　　他戴着护目镜，一身白大褂，像高高挂在天上的冷月，渣得人想哭。
　　林涛红着眼眶捉住那双骨节分明有点儿苍白的手：“宝宝，我们不干了。”
　　秦明疑惑，随之过来的范闲挑了挑眉，爱莫能助。
　　李庆庆给了林涛一个‘快带他走’的眼神，追着范闲的脚步上了楼。
　　林涛立刻对秦明道：“我们回去。”
　　“刚刚才有点儿进展，我今天要通宵。”
　　上楼梯上到半道的李庆庆差点爆粗口，让人把这不长眼的拖出去斩了——
　　每到这个时候范闲总会恰到好处地出现，他从楼梯上的栏杆出探出半个身子：“今天我陪你加班，中西合璧，所向披靡。”
　　李庆庆收回不符合现代主义社会观的情绪，戴上墨镜：“我一直在书房，有事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