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第五十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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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儿贝德出发前往王国的那天，天气十分晴朗。安兹为了给她送行，带着美优待在宅邸的院子里面，看着妹妹围着雅儿贝德唠叨，担忧的样子看起来愈来愈像过世的老妈了。
“行李里面带了厚衣服了吗？虽然开春了，但是王国那边偶尔会有倒春寒哦——雅儿贝德你不能因为有寒冷耐心就放松大意，生病是很难受的。”
“已经准备完全了，殿下。”虽然是被叮嘱的一方，但是雅儿贝德看着面前担忧的少女，露出了慈母一般的微笑，“还要感谢您赠送给我的礼服和珠宝，我一定会珍惜佩戴，让王国那群井底之蛙看到魔导国的富足和强大。”
“嗯！那件裙子真的很衬雅儿贝德！”
安兹在两人交谈的间隙看了看院子之外排列的马车，那里整齐停放着五辆豪华马车，包括雅儿贝德乘坐的马车，以及堆满了美优和女仆们帮雅儿贝德准备的行李的马车。
说起来安兹倒是知道女性出门要准备的东西都很麻烦，但是看着美优火力全开地带着由莉和女仆们围着雅儿贝德一通准备之后，感觉自己还是太佩服每个能够光彩照人出门的女性了。
其余的马车中，一辆运载着馈赠王国国王的礼物，让王国知道两国的国力差距。围绕马车的是安兹生产的死亡骑士，和美优召唤而来的高阶天使，一眼看过去配置比美优去帝国玩的时候稍微夸张一些，但是实际上还是当初美优身边的暗中的配置比较惊人。
毕竟当初迪米乌哥斯都跟过去了啊……这点倒是让他很放心。不过说起来雅儿贝德也是第一次离开纳萨力克。长久以来安兹一直都把她安置在后方，现在看着她出门，安兹对她的担心程度仅次于当年第一次看美优去帮母亲跑腿——但是这回他又不能偷偷地跟在背后保证雅儿贝德的安全。
不过换言之，雅儿贝德又不是当初只有五岁的美优，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成熟聪慧的成年女性，作为纳萨力克的守护者总管也是有着极高的攻击力与防御力……总的来说多多叮嘱就行了吧。
然而安兹想要叮嘱的话已经被围在雅儿贝德身边的妹妹一股脑地说光了，因为太担心雅儿贝德，所以美优还在把几件事情反复提醒，也亏得雅儿贝德很宠美优，不然换作旁人，恐怕早就听腻了。
“好了，美优。”他最后不得不伸手揉了一下妹妹的脑袋，无奈地说着，“雅儿贝德前往王国之后还有很多事情要做，不要反复的唠叨她耗费精力了。”
“啊……对不起……”
“不用道歉，殿下，能够得到您的关心，实在是令我喜悦无比。”
她脸上慈母般的笑意愈发浓厚，在看见美优眨眨眼又对自己笑起来之后，才忍住内心快要融化一般的愉悦，抬头对安兹开口：“那么，安兹大人，美优殿下，我将暂时离开纳萨力克。”
“唔嗯，当心点。现在仍然没有发现伤害美优，对夏提雅进行洗|脑的那些人的蛛丝马迹，不能保证他们不会企图操纵你，来给予纳萨力克难以想象的打击。”
“这是当然，属下会特别注意，绝对不会让这件道具离身的。”
“嗯，有了这件道具，就算是世界级道具的洗|脑也会失效……”
“但是不能保证对方没有准备其他的手段哦！所以雅儿贝德一定要当心！！”
安兹还没有叮嘱完，跟他一样想法的妹妹就急着说出来了一样的话语，看上去她比安兹还要担心。
“要是感觉到危险要立即撤退！我给雅儿贝德的传送道具一定要随时带在身上、嗯，有的敌人会阻挠传送，所以到时候要果断地把天使丢出去哦！！”
美优绞尽脑汁地想着叮嘱的话，最后因为实战经验实在是太少了，学过的战术一时间想不起来，还是安兹帮她继续补充：“也有可能会有敌人会抛出诱饵引开你的注意，所以不要被面前敌人的实力轻易蒙骗。”
“对的对的！”
在兄妹两个连珠炮一般地说出来了各种可能想到的攻击和应对方法之后，安兹才注意到雅儿贝德脸上露出了喜滋滋的表情，忽然回过神来觉得有些丢脸。
美优这个年纪的小孩子说话没有头绪还好说，自己这么说话，真的很像唠叨的老爹。
安兹不得不干咳了一声掩饰尴尬，顺便又一次拍了拍美优的脑袋示意她也停下：“就讲到这里吧，我相信雅儿贝德你一定做好了万全的准备。抱歉把你拖住，路上小心。”
“嗯！路上小心！一定要好好保护自己！”
“遵命，安兹大人，殿下。”
“在你去之前问这个可能不太合适，不过迪米乌哥斯那边……不，没什么。”
“没什么吗？”
安兹面对疑惑的雅儿贝德点了点头。
安兹确实是有一大堆问题想要问问迪米乌哥斯，比如雅儿贝德为什么没有表示反对冒险者工会的事情。不过这种事情交给美优去旁敲侧击地问一下应该更加方便，也能进一步掩盖自己完全看不懂守护者意图的事情。
啊，这么一想，假装智者真的是太累了，真的想带着美优就躲到哪里去度假啊……原来还能假装飞飞的时候还有办法在新手村放松一下，现在只能通过带着美优出去散步获得短暂地平静了——只是美优现在也在很努力地学习，当哥哥的要是因为一己私欲阻拦妹妹的进步好学，那就太逊了。
雅儿贝德对着安兹的欲言又止一脸不解，但是在察觉到对方大概是不会回答了之后，也很识趣地恢复了平时稳重的表情。
“那么安兹大人，殿下，属下这就出发，一定会有所表现，不负守护者总管之名。”
“雅儿贝德按照平时的准则来就好了，平常的雅儿贝德就一直是最优雅的。”
“嗯，你的表现向来不负这个名字。”
说完安兹才想起来雅儿贝德有时候私下里激动得过于夸张的事情，但是这个时候美优在场，还是不要拆穿她为妙。
“最后我也要提醒你，美优说得没错，你虽然对着疾病有完全抗性，但难保这个世界没有能够突破抗性的疾病，一旦身体有着任何不适，要立即回到纳萨力克治疗。”
在铃木悟原来生活的世界里面，虽然没有这么明显的季节变化，但是酸雨和其他的自然灾害以及各种流行病倒是频频发生。且不说美优那样身体很差的孩子，就连他也被流感袭击过好几次，每次他生病的时候都要提心吊胆，不得不在家里面给自己和美优都戴上几层口罩，生怕美优跟着一起病倒。
“安兹大人！”雅儿贝德听到了他的话之后，看上去有点害羞地看了美优一眼，很快就抬头看着他兴奋地说道，“我知道一种对于疾病非常有效的特效药！”
“哦？”
她竟然知道这个世界的特效药，这点让安兹十分惊讶。按道理来说雅儿贝德并没有跟这个世界的药师接触过，跟恩菲雷亚那边接触最多的应该是露普斯蕾琪娜和美优才对——那么说应该是原来世界的知识？翠玉录什么时候给她添加过这种知识吗？
“就是接吻！”
“…………接吻？”
他现在是明白为什么雅儿贝德先看了美优一眼了。
“是的，接吻能够缓解压力，活化副交感神经。”
“副交感神经的作用提升，免疫功能也会跟着提升，对吗？”
“没错！美优殿下！所以接吻就不会生病了！！”
“哦哦！”
不要一脸认真地跟着附和啊！！美优！！话说你怎么会对医学知识也这么熟悉啊！是哪个同伴原来给你存进去的吗？！？！
“所以！请吻我！！”
雅儿贝德闭上了眼睛，嘟起了自己的嘴唇。
安兹感觉一只章鱼站在了自己面前……这种程度的索吻他倒不是没有见过，不过那是爸妈还在世，小时候的美优在他假期结束要返回东京工作的时候，抱着玩偶追到家门口，要哭不哭地指着自己脸颊要亲亲。
安兹真的很想逃避现实，尤其是美优已经在旁边露出来了一脸看热闹的表情——能够责怪谁呢，到底是自己一时手痒做的孽，实在是太对不起翠玉录了。
他在内心吐槽着哪有这种说法，但是雅儿贝德看起来真的很想安兹吻她。既然如此，他倒是希望实现即将出公差的人的心愿——既然是翠玉录先生的女儿的话，像是对待美优小时候那样或许是可以的？
于是安兹一手固定住雅儿贝德的下巴，亲吻了她的脸颊。说是亲吻，但是美优早就评价过，因为没有皮肤也没有嘴唇，所以只是门牙硬邦邦的抵在了脸颊上而已，除去美优这种渴望亲情，对此毫不在意的小孩子之外，估计也没有人会觉得舒适。
虽然什么都没有吃，但是还好自己每天都有好好刷牙洗脸，应该是没有什么灰尘或者是味道。
安兹放开她的下巴，只看见雅儿贝德愣在了原地。
“怎、怎么了？我觉得接吻还是有些过度了，所以亲吻了脸颊，哪里不妥吗？”
“我以为……我以为您绝对不会理我的……”
安兹还没有来得及问清楚雅儿贝德真正的心意，对方已经是泪水在眼眶里面打转了。
“啊，哥哥真是的——那我也要亲亲雅儿贝德，祝福的亲亲！”
“呜呜——”
雅儿贝德听见了美优的话之后立即屈了一下膝盖，弯腰接受了少女的面颊吻，站起来的时候眼泪直接掉出来了眼泪。
“能够得到心爱之人和小妹的亲吻，属下死而无憾了！！”
“——”
太夸张了，太夸张了！
安兹慌张到接受强制冷静的时候，雅儿贝德已经在跟美优碎碎念地说着什么“妾身一定会尽到守护者总管、不，尽到一个长嫂的责任，殿下！”之类越听越糟糕的话，听得美优也跟着慌慌张张的，说着“雅儿贝德现在已经很好了！！请不要哭！抱一下！抱一下怎么样！”
然后美优一踮脚努力地抱住了雅儿贝德，拍了拍她的后背想要安慰对方，结果换来的却是雅儿贝德反过来抱住她之后哭得更加厉害了。
好、好吧，他大概能够理解被美优抱住安慰的感动，但是也不至于哭得那么厉害吧！
安兹对于这样的场面完全无法应对，这时候帅哥皇帝（吉克尼夫）会怎么做？安兹想了半天，想起来自己根本没有偷看过这样的画面。
“雅儿贝德，别哭。”
安兹很想跟身后今日值班的女仆求救，但是当务之急是把被雅儿贝德抱得双脚都离地了的美优赶紧救下来。
“雅儿贝德、抱、抱得太紧了！”
“！很抱歉！很抱歉！殿下！！！”
还好雅儿贝德理智尚存，在安兹不得不上手强行把美优救下来的时候，雅儿贝德赶紧放开了她，胡乱擦了一下自己的眼泪之后，屈膝整齐起来了美优被她的拥抱弄皱的裙摆：“属下实在是太失礼了！”
“没有关系哦，雅儿贝德。”少女反过来又轻轻抱住了她，“第一次出门会很紧张，我知道的。”
“所以偷偷告诉雅儿贝德一个秘诀。”她可爱地比出一根手指，“只要想着，哥哥肯定在身后等着呢！就不会害怕了！”
“——噗、呵呵，知道了，殿下。”
雅儿贝德被她说的话逗得笑了出来，终于止住了过于激动的眼泪：“属下会谨记，安兹大人和您一直在魔导国等着属下归来的。”
“感觉好些了吗，雅儿贝德。”
“是，安兹大人，抱歉让您见笑了。”
雅儿贝德在整理好了美优的裙子之后站起身，脸上虽然还有泪痕，但是笑容比刚刚更加灿烂。
但是安兹依旧在后悔着自己当初的行为，要不是自己想着“反正游戏快结束了”，也不会有这样混乱的场景。
“是吗，时间不多了，没有问题就出发吧。”
“遵命，飞鼠大人！”
仿佛电视上面的离别场面一般，马车窗户的窗帘被拉开，雅儿贝德拼命地朝他们挥着手，安兹也挥挥手回应，美优更是挥手到快要跳起来了。
“请一路小心——”
“明白了——美优！！！”
哇，真夸张，感觉自己原本的担心都被冲淡了，这样不行啊。
安兹带着美优目送车队离开直至再也看不见，然后无奈地看着空旷的大路，沉重地说着：“忘记这里发生过的事情。”
“遵命，安兹大人。”
身后的女仆很快就回应了他，可是不省心的妹妹一下子转头过来对他吐了吐舌头。
“哇，哥哥是渣男。”
“……你也知道雅儿贝德这样究竟是怎么回事吧，别指责我了。”
“我知道，但是哥哥是渣男。”
“……喂。”
安兹转身带着她往回走，对于妹妹开玩笑一般的评价无力辩驳，但还是想多少要挽回一点自己作为兄长的尊严：“我当时也没有想到啊……谁知道雅儿贝德会变成这样。”
“谁叫哥哥抱有侥幸心理呢，要对雅儿贝德负责才是。”她跟在自己身边，一本正经地说着，“虽然我支持哥哥所有的选择，但是果然还是要自己做的事情自己负责才对吧！”
“再说了，雅儿贝德又聪明，又漂亮——当然，要是哥哥喜欢别的种类就算了。如果不是的话，接受雅儿贝德也未尝不可？”
“——你也到了调侃我的年纪是吗？不要觉得你谈了恋爱就要所有人跟着一起坠入爱河啊。”
“哼哼！”
不知道为什么，被他这么吐槽的妹妹反而骄傲地扬起来了她的小脸，摆出一副莫名其妙的得意模样。
“你也知道那是我手痒修改了面板导致了的吧，对于这样的情感干涉还全盘接受，你不觉得这样接受是乘人之危吗。”
“我觉得你应该反省自己的行为，哥哥。”精灵走在他身边，因为这个话题有趣的摇头晃脑，发间和耳朵上的白金饰品跟着发出来了细微的响声，“说着很尊重别人的孩子，但最后还是没有秉持原则呢。”
“你这样说的，我也是觉得快要关服了嘛，当时还很遗憾，要是你原来还在的时候，就请乌尔贝特帮你修改一下迪米乌哥斯的面板就好了……啊，虽然他最后还是改了点……”
“……”
“不过你和……呃……”
不等他听见身边的丁零铃的声响停下来，就很快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果然在听见开心的摇晃声响忽然停下来了之后，他一回头就看见了停下脚步，站在原地没有继续走的妹妹。
——啊！自己怎么回事啊！怎么最近老说错话啊！是因为最近没有什么事情要忙太悠哉了！还是假装自己很有王者风范装的神经焦虑了？！
“——乌尔贝特先生说到底只加了一句话哦！！”他赶紧为自己的失言描补着，“只是加了一句触发台词！跟哥哥做得超逊的事情完全不一样哦！！”
“不管怎么样，迪米乌哥斯对你、啊——”
怎么办啊！泡泡茶壶！有没有一点情感咨询啊！！佩罗罗奇诺说过的恋爱游戏技巧里面有针对这种情况的挽救话术吗！算了，总感觉H game台词会帮倒忙。
救命啊乌尔贝特！！我真的不想拆散美优和你家孩子啊——
安兹把心中能够呼唤的友人们都呼唤了个遍，还是没有想出能够安慰妹妹的方法。
怎么办，美优本来就是一个心思很敏感的孩子，要是因为这件事情，觉得她觉得迪米乌哥斯对她的感情也是不应该的就糟糕了！！怎么办！要不要直接把迪米乌哥斯紧急叫回来补救一下、啊、不行，自己捅的娄子不能让属下倒霉啊！冷静下来！总之先……
“哥哥你别那么紧张啦。”
沉默了好一会的美优忽然皱着眉笑了出来：“我没事的。”
“我知道哦，这些我都知道。”
“就算是迪米乌哥斯只是因为受到那句台词影响，而觉得自己喜欢我也无所谓。”
“因为我很喜欢他……所以现在的我感到很幸福。”
“就算有一天他真正地喜欢上其他人……哥哥你也不能跟他发脾气哦。”她挤出来一个让安兹心疼的笑容，努力放松着语调，假装自己是毫不在意地调侃着，“因为我在这里，我有哥哥就够了。”
“我已经很幸福了，所以我不会阻挡任何在意的人追求自己的幸福的。”
“啊，对了，我今天跟商会约好了时间，要去选新的布料和珠宝来着。”
她忽然转移了话题，加快了脚步走过他的身边，还特意回头给安兹展示她的笑脸：“我去找由莉和潘多拉了！晚饭前回来哦！”
“……路上小心。”
怎么办啊……要不把迪米乌哥斯叫回来吧……
站在原地的安兹苦恼地想着。
……总觉得最近诸事不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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鲜血皇帝吉克尼夫.伦.法洛.艾尔.尼克斯正在抱头苦恼。
这已经不是一两天了，他最近一直都是这样，可以说，自从卡兹平原的战役结束之后，不，早在那个该死的不死者出现之后，就没有一件事情是顺心的。
不管是肃清哪种贵族，听到哪种撼动帝国的叛乱计划，或者是与邻国的关系恶化，这个聪慧的统治者也从来不会在表面体现出一丝慌乱，仿佛所有事情都能游刃有余地解决。然而现在遇见了超出常识的问题，也只能毫无风度的抱头苦恼了。
“可恶！那个可恶的家伙！去死！”
听说足够强力的魔法诅咒能够咒死对手，但很可惜，吉克尼夫并没有那种能力。因此这些泄愤的话语只能稍微带给他一点情绪出口，不过如果能够抹杀几个月以来给自己内心与胃造成负担的可恶的男人，他倒是愿意去修行这种能力。
“不对……等等，那家伙已经是不死者了，所以我是应该诅咒他活着吗……”
他甚至已经开始这样无聊的念头了，可见那个可怕的魔导王对他究竟产生了多么恐怖的打击。
吉克尼夫之所以会胃痛，早起的时候整个枕头上都是落发，全部原因都处在安兹.乌尔.恭魔导王身上——他无法对魔导王引发的问题采取没有漏洞的对策。
第一个问题，是关于帝国骑士团在卡兹平原战役中的战死者。
人数有一百四十三名。如果是正面与敌人交战，这点程度的损耗也是无可奈何，国家也早有对应的抚恤政策。然而卡兹平原造成的死者，都是自取灭亡。
当时大规模的溃逃导致了踩踏事件死伤了众多骑士，更有抵抗不住当时的恐惧拔刀自|杀的存在。不止如此，回到帝都之后，共有三千七百八十人希望能够退出骑士团。这就表示参加了卡兹平原的六万帝国骑士中，有百分之六完全丧失了对敌的勇气。
除此之外，已经有数千人表示内心不安，或是晚上害怕地睡不着觉。上呈的报告中指出，至少有两百人产生了严重的焦虑症状。
帝国的骑士不同于王国那群农夫组成的士兵，每培育一个都要花费不少经费和时间。为了补充人员，又要从哪里筹措资金填补帝国的支出？
在这种情况下，用原来肃清贵族，没收家产的方法去填补亏空，就太危险了。
这是因为还有第二个问题：帝国骑士们提出的请|愿书。
骑士团获得吉克尼夫的特许，可以直接向皇帝进言。名义上说有些事情只有亲自流血奋战的人才会知道，但也具有缓和文官和武官冲突的作用，以及让身为吉克尼夫的武力靠山的骑士团感到自己有特殊待遇。
当然作为名义的理由也有她的实际意义在，但最近的请|愿书内容实在是太糟糕了。
请|愿书由骑士团高层联名，写着希望能够避免与魔导国交战。
这种事情不用说吉克尼夫也知道，敢跟那种国家交战的已经不是愚者，而是疯子了。他哪里敢跟用一个魔法就能蹂|躏二十万大军的对手起冲突，尤其是对方手下还有那么多怪物。
即使如此，他们仍旧呈上了请|愿书，是因为他们开始不再信任吉克尼夫了。
骑士团高层当然知道在卡兹平原开战之前，是吉克尼夫曾经向魔导王请求使用“最大的魔法”，认为之所以会引发那种人间炼狱的场景，吉克尼夫要负根本的责任。
知道这件事情之后，吉克尼夫是真的动怒了，暴跳如雷。
不说骑士团，就连文官集团都跟着添乱，已经有好几个曾经得力的手下明示或者暗示他，询问着是否能够和魔导国联姻——
——之所以是曾经的得力手下，是因为看见他们的上书之后，接连被愤怒和恐惧重击的吉克尼夫在极度冲击之下把他们贬黜回领地去了。还好是当初自己还留存一点理智，明白他们这样的话语多少被自己当初的误判影响，只是贬黜不是处死，不然本来就空缺的官僚体系之后更无法弥补了。
但是这些蠢货，难道没有人看出，那个该死的精灵只是魔导王抛出的诱饵吗。
吉克尼夫痛苦地捂住了自己的脑袋。
不管究竟是不是真的兄妹，身在那个怪物堆里面的家伙怎么可能不知道那个不死者的最强一击究竟会造成多少损伤。现在吉克尼夫每每回想起来，都觉得最后两人的对话里面，对方都在含沙射影地嘲笑着自己。
“呃啊……那对该死的兄妹，该死的魔女！！”
是的，装作天真的样子让自己放松警戒，现在想起来他简直是整个帝国最愚蠢，最不幸的皇帝了。
什么同心同德的兄妹，不过是两个臭味相投的怪物罢了。说不定她的皮囊下面也是一副瘆人的白骨，竟然能够平静地接受不死者屠杀了十几万的人命，想必精神早就被那个该死的怪物巢穴异化了。
但是如果那个魔女真的跟那个怪物说要嫁给自己怎么办？或者说，那个怪物硬是要把那个精灵塞过来，从而控制帝国该怎么办才好？吉克尼夫简直不敢去想这些问题的答案。一想到自己身边可能会睡一个不知道究竟是死是活的怪物，吉克尼夫就觉得自己的胃更加的痛了。
当初自己只是想知道魔导王究竟有多大的能耐，毕竟知道对手的底细才能有相应的对策。说起来骑士团本来应该感谢自己，让他们明白他们不可以轻易出手。毕竟要是运气不好，那种魔法也可能在都市里面爆发威力。
然而现在一切都变成了他的错，骑士团对他抱有怀疑甚至是仇恨，文官们也一点忙都帮不上。吉克尼夫第一次觉得自己的名声和魅力这么可憎。
但是发牢骚也是没有用的，要是可以的话，吉克尼夫真的很想大哭大闹，一直休息到自己的胃痛治好。结果实际上没有人能够代替吉克尼夫完成他的工作，他只能打开桌子的抽屉，拿出一支药剂，喝下去之后等着自己的胃痛稍微缓解一些，再开始自己一天的工作。
他皱起鼻子忍耐着药水的苦涩味道，脑子里面依旧在思索着——这一切会不会不是“魔导王害的”，而是“魔导王的阴谋”？
一定是这样的，从对方派遣那个精灵过来的时候，自己就应该察觉到事情不对劲，只是自己被对方天真的外表迷惑、说不定就是对方用魔法降低了自己的感知能力，让他没有发现魔导王或许在后面计划着什么。
“唉——”
现在想起来什么都为时已晚，只能先从累积的文件着手。仿佛在等待着他伸手的那一刻，他刚刚想要拿起文件，室内就响起了拘谨的敲门声。
一名秘书官应声走进室内，吉克尼夫挥手制止了他长篇大论的致意，让他抓紧时间汇报情况。
“免了免了，不用致意，浪费时间，有什么事情直接说吧。”
“是，陛下，是这样的，我们联络上那个国家的商人了。对方似乎带着相当好的商品来到了帝都。”
“是吗！”
这简直是吉克尼夫这几周以来听到的最好的消息了。
“那个国家”指的是斯连教国，商人就不必说了，指的是教国的使者。
这个房间虽然做了间谍对策，但是见识过魔导王的魔法之后，吉克尼夫不敢有丝毫的马虎。实际上，他有时确实觉得有人在监视着自己，但是无论如何都查不到监视者的踪迹，最后只能以他精神过于紧绷来安慰自己。
若是以前，还有福路达的力量可以仰仗，但是现在对方已经背叛自己，彻底不能用了，所以他只能以间谍已经潜入皇城为前提进行防备。
“那么，什么时候可以见到他们？”
“对方似乎希望能在近日内觐见。”
吉克尼夫真的很想立即把对方请进皇城，但是那么做就太明显了。得想个办法假装是偶然与他们见面……但是要在什么地方才好。
即使他已经知道面对那样强大的存在几乎无计可施，也不能像懦夫一样轻言放弃。他不能放着会使用那种残忍的魔法和对宁布尔说着“我是不死者，夺走生命是理所应当”以及无论对方多么丧尽天良都不会忤逆对方的兄妹不管。
为了提高胜算，他必须与斯连教国联手。教国的历史比帝国更为悠长，更重要的是，信仰系魔法是教国的国脉之一。虽然他知道那个该死的魔女有着神官的职阶，理应是不死者戒备的存在却被对方养在了身边，魔导王对于信仰系魔法应该有特殊的对策，但是事已至此，只能祈祷教国有着更为强大的信仰系魔法。
就像当初他设想的一样，帝国作为协助魔导国建国的盟国，可以暗中协助教国探听许多消息，但是一旦暴露，魔导王绝对会第一时间就将帝国灰飞烟灭。
“可否允许臣差个话，陛下？”
吉克尼夫沉默地用下巴一比，示意对方继续说下去。
“窃以为与魔导国动干戈，已经是一种不明智的行为，不是吗？”
吉克尼夫眼神尖锐地瞪了一眼秘书官，对他说的废话极为不满，毕竟他才刚刚建立起来一点信心，现在对方再强调一遍，就像是在嘲笑他一样。
“那么，你说该怎么办？”
看到秘书官发出了一声咕哝，吉克尼夫苦笑着补充道：“放心，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不怪罪你，说吧。”
“是，那么恕臣失礼。”秘书官干咳了一声清了清嗓子，讲出了自己的看法，“臣认为应该强化同盟国的立场，让魔导国确信我们与他们利益一致……臣斗胆……”
“……联姻的事情，真的不能推进吗？”
又是一个蠢货。
或许是吉克尼夫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太难看了，秘书官面色变得铁青。
要是国家之间的事情能够用婚姻解决的话就好了，如果能够避免魔导国的侵占，吉克尼夫甚至愿意牺牲自己去娶那个不知道究竟有多么扭曲的精灵。
只是联姻这种手段，在国力势均力敌的时候是两国的联盟，是双方互惠的好事；国力相差如此之大，根本就是派了一个上官来监视属国。
或者出现更糟糕的，要是那个小公主忽然有天发难，说自己在帝国受了什么委屈，比如说某个妾室不敬，又或者说从哪里变出来了写着对于魔导国不利言论的纸张，那就是最正大光明的进攻借口。而且从对方能够派遣龙和暗精灵直入皇宫的前情来看，帝国根本不可能在开战的时候把女眷扣作人质，甚至要防着对方直接光明正大地杀死皇帝，之后大摇大摆地带着战利品返回那个该死的坟墓。
……不，就算没有蹩脚的理由，他也觉得那个可怕的魔女杀死自己就会像是恶童杀死猫狗一样毫无愧疚。如果在大坟墓里面看到的，那令人作呕的兄妹情是真的话，说不定那个不死者还会摸着她的脑袋说“做得好”，之后把帝国送给妹妹当玩耍的游乐场。
吉克尼夫最后只能苦笑着回应自己的秘书官：“你说的我能理解，但是联姻是一个愚蠢的想法——我们之间的国力差距太大，联姻更有可能推进帝国被魔导国吞并的脚步。”
“但是联姻是最有效的手段，就算那位公主再干涉……至少能够保证帝国的安全。”
大概是说出来了可能会被解读成卖国的话，秘书官显然更加的恐惧了，但是即使如此，对方也必须说出口，可见魔导王对于帝国的威慑已经远大于死亡本身了。
吉克尼夫再度苦笑：“你说得对，如果我站在你的立场，我也会这么想。”
魔导国的力量实在是太超常了，超出到用任何正常人的思维都无法想出办法来解决面前这座大山一般的难题。层次实在是差得太远，连思考都显得太傻。
“卑躬屈膝也好，更无理的要求也罢，只要帝国能够存续，什么手段都能够接受。”他无奈地说着，“但是无论如何，都得准备更多的对策，不是吗。如果到时候魔导王想要毁灭帝国，你觉得帝国就算拥有一位与魔导王有关联的正妃，对方就会放过我们吗？就算不考虑璃月姬本身的实力，征战中把送来的女眷弃之不顾的事情还少吗？”
虽然目前还没有听说耶.兰提尔开始了屠杀行动。本来以为是魔导王没有把不死者放进城内，结果一打听听说现在不死者已经开始满街跑。也许他们无意杀死统治地区的人民，但是还不能妄下定论。也有传闻说是因为赫赫有名的冒险者飞飞通过投效璃月姬进一步牵制了魔导王，从而遏制了城内的不死者。但是寄希望于魔导王会给予帝国同样的慈悲，还是太过冒险了，自己的生命一定要握在自己的手上。
“陛下所言甚是，臣似乎因为害怕魔导王压倒性的力量而忽略了太多理所应当的事情，请陛下恕罪。”
“不用道歉，我也想过一样的事情……唉，不说这个了，那个国家的商人在哪里暂住？”
在经过又一番烧脑的虚假情报和指代名词混谈之后，吉克尼夫终于定下来了在竞技场与使者相见。之所以选择竞技场是因为神官也会时不时被请到竞技场去治疗，如果在那里假装碰见对方并请他们来给自己治疗胃痛，看起来更加的偶然。
他不知道魔导王究竟有着何种恶魔般的智谋，无论如何也得收集更多的情报。魔导王的手下也不可能人人都和他一般睿智，间谍数量多起来也容易穿帮，既然现在没有找到任何一个间谍，是否也说明了皇城内部的间谍数量并不多？
吉克尼夫想起来了当初在大厅里面见到的怪物们，每一个怪物看上去都有有着压倒性的力量。要是间谍也是同等级的强者就完蛋了。
要是能够成为属国就能了事，这或许是最好的方案了？
吉克尼夫再次深深地叹口气，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前，诚心等待着教国使者的回应。
*?*―――――*?*―――――*?*―――――*?*―――――
两周后，载着吉克尼夫的马车前往了竞技场。
表面的借口是前往竞技场观战，但真正目的是跟约好的教国使者以及帝国内的高阶神官做协议。
为了避免引人注目，他没有动员近卫兵，只让四骑士之二的“雷光”和“激风”同乘马车担任自己的护卫。
其实他很想让万夫莫敌的四骑士都担任自己的护卫，但是“重轰”已经完全信不过了。虽然她表面上还担任着四骑士，但是实际上已经因为上次对于魔导国的投效行为被吉克尼夫软禁了很久，为了防止她用什么手段带走帝国的重要情报去送给璃月姬当投诚的礼物，吉克尼夫甚至还要分出骑士们去看管她。而且即使她最后带着资料逃走了，吉克尼夫只能派出追兵去追捕，但是想要截杀四骑士之一的蕾娜斯谈何容易，如果要以剑术对抗，只能派出“雷光”与“激风”，不够格的追兵只会被击退，如果靠人海战术又必须得派出大量骑士——无论如何都只会削弱吉克尼夫身边的防卫。
可恶，这也是魔导王派那个璃月姬过来的计谋吗，让那个魔女故意在“重轰”援助的孤儿院展现出神官的力量，又说出那样可怕的招揽话术。
如果不想减弱身边的防御力量，就只能排除福路达的门徒或者是工作者，或者就是更见不得人的暗杀者们。不管是哪种选择都意味着巨额的开销。
早知道当时就应该想办法让“重轰”在两手空空的情况下早点逃到魔导国去。虽然她的能力在帝国是数一数二的，但是魔导国那里有着无数比她强大许多的怪物，根本不可能受到重用吗，而吉克尼夫现在也不必为防着她偷走情报而分神了。
一想到魔导国内比“重轰”还要强的不死者少数也有一千只——这还不包括魔导王，也不算上能够持续给军队供血的璃月姬——吉克尼夫再次对现在的绝望情况感到胃痛。
说真的，吉克尼夫总觉得自己是在垂死挣扎。
一名真正的强者足以改变战场，诸如原来王国的战士长葛杰夫，还有曾经辅佐过六任皇帝的福路达.帕拉戴恩。但是现在魔导王的级别，不只是一个人抵得上一支军队，而是一个人直接毁灭一场战役，或者说，一个人直接毁灭一个国家。吉克尼夫敢断言，要是魔导国统计军事力量的时候把那个魔导王也算进去，抵得上一千支军队也是可以的。
这完全就是死棋，假设有一千支骑士军团跟他抗衡就好了……不，他还得算上那个璃月姬，对方至少会使用第六阶的信仰系魔法，据说还会召唤天使……她的天使会比斯连教国的更强吗？那些天使又抵得上多少军队？更何况她还有神官的职阶，恐怕等军队好不容易正面对上第二只天使，第一只就已经被她复活成功了……简直是太恐怖了，她还是直接放弃好了。
这个念头其实在他脑海里面已经浮现过好几次了，当他听到卡兹平原的情况的时候，他就已经想过直接成为魔导国的属国算了。
当然这些念头他不能当着属下的面来讲，所以才会导致他的胃痛更加严重。
“——那么陛下，在竞技场见过银丝鸟的各位之后，再移动到预定的地点，没错吧。”
吉克尼夫动了动眼睛，看着面前的“雷光”巴杰德.佩什梅，沉默着点头回应了他。
这次他雇佣精钢级冒险者小队担任警备。名义上是警备，实际上主要是防制魔导国的间谍。
“陛下，精钢级的冒险者确实是人类的最强战力，但最终都还是人类的范畴，请陛下千万不要掉以轻心。”
“激风”宁布尔.亚克.蒂尔.安努克想说话语吉克尼夫十分能够体会。应该说他目睹过屠杀现场的宁布尔更加清楚魔导王可怕——毕竟他可是直面过王座之厅那并排而立的怪物们。
“当然，如果是他们，也许能够设法防范。听闻王国那边的精钢级冒险者飞飞能够在魔导王面前举剑，用自身的力量保护了民众——至少他值得魔导王拉拢。那么至少要是同样精钢级的冒险者来防范，才能有基本的保障。”
吉克尼夫一边说着一边有些丧气地笑着：“如果他们都不能防范的话，我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
说起飞飞，他就想起来了那边传来的情报，还有谣传说是因为对方心悦于璃月姬，最后才和魔导王化干戈为玉帛……如果这个荒唐的传闻是真的，那么吉克尼夫只能可怜飞飞是又一个被魔导王和那个魔女哄骗的可怜人了。
那个璃月姬究竟是有什么本领，明明是精灵，不会是有什么专门魅惑人类的异能吧……或者说是被魔导王专门培养出来的女眷，用来迷惑对手。
对于吉克尼夫的丧气话，两位骑士的面色显得更加沉痛。那个脸色胜过千言万语，看得吉克尼夫都叹了一口气。
“陛下，请您不要露出那样的脸色。我们虽然力有未逮，但将为了您竭尽全力。”
“就是啊，陛下，还请拿出平时的气势来，别这样苦着一张脸嘛。”
两人温柔的话语刺进内心，吉克尼夫实在没有办法拒绝，只能坦率地接受了他们的好意。
“抱歉了，感谢你们一片心意。那么，只有你们在的话，可以让我稍稍发点牢骚吗？”
两位骑士沉默着点点头。
“——我说啊，到底要怎么办才好啊！那种怪物怎么会出现在帝国的旁边？！为什么，难道我做了什么坏事吗？！怎么样才能打倒那种怪物啊！！”
“就算是不能打倒好了——那么至少告诉我怎么像是传说故事一样封印他吧！帝国最强最后的王牌都变节了，在这地狱般的情况下，帝国真的能够找到出路吗！”
吉克尼夫本来没有打算说这么多，毕竟他作为鲜血皇帝，必须一直作为领导者领导国家前进。身居高位者的态度会影响国家的发展，所以吉克尼夫必须一直保持着前进的姿态，才能保证自己的国家不被他国觊觎，保证自己的皇权不会被愚蠢的贵族们牵制。
皇帝不能示弱，这是他从小就必须谨记的事情。但是身为人类的吉克尼夫，也有忍耐的极限。
这些日子里面，吉克尼夫只敢在自己的侧室面前展现自己的人性，恐惧又愤怒地喊着：“对！是我让那个家伙使用了魔法，但那一切只是为了情报！如果不查清楚那家伙的能力的一部分，要怎么想出应对的办法！正常人都会这么处理吧！难道是我的错吗！”
“还有那个魔女！那个该死的精灵！装得一副楚楚可怜，悲天悯人的恶心模样！！明明知道那个怪物究竟有多么可怕，却就看着悲剧那么发生了！她应该是恶魔才对吧！！我早该想到那个坟墓里面不可能有好东西！！”
事实上，他这些吼叫都不能宣泄他的痛苦的万分之一，要不是身为皇帝最后的体面，他真的很想满地打滚，抱头痛哭。
不过他也知道自己是有点失控了。
好像已经因为过度的紧张养成坏习惯了。吉克尼夫一边这么想着，一边坐正了自己的姿势。
事实是他也知道谁也不能责怪，非要责怪的话，只能责怪魔导王的心机深沉……他竟然还真的想过立那个魔女为正妃，真是想起来就让他犯恶心。
“抱歉，我似乎有些太激动了。最近压力真的好大。”
他往下一看，果然看见了自己手上有好几根头发。过去的皇帝画里面并没有头发稀薄的人物，他不会成为帝国第一个秃顶的皇帝吧。
“让你们看到我刚才的样子，再听我说，你们或许会不知所措，不过你们两个也别担心。正是因为我还在思索对策，才会感觉到压力很大。”
看见他再次露出跟过去一样胆大无畏的笑容，骑士们看起来才表情稍缓，但是仍然没有放心的神色——他们大概也明白吉克尼夫所说的只是安慰话吧。
老实说，吉克尼夫越想越觉得没有希望了，除非是有个武器能够杀死那个不死者，或者突然跑出一个力量惊人的觉醒人类。
所以才要找到斯连教国，如果是他们的话，如果是比帝国历史更加悠久的斯连教国，说定会拥有一击能够击杀不死者……还有那个璃月姬的武器。不，只要有相关的知识，帝国就还有希望！
只能如此祈求了，这已经是吉克尼夫最后的希望了。
作者有话说
第53章 第五十二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