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夜》鱼在洗澡

4、正人君子

　　失眠
　　“囡囡，跑慢点”陈零在后面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姜饼也是铁了心的一股脑往前冲，把陈零的流氓话抛于脑后，只是越不去想这些话，这些话便又会在耳畔频频回响。
　　“姜饼，我可以追你吗？”
　　“你不答应也没关系，你性子这么慢，日子还有那么长，你早晚都是小爷我的枕边人”。
　　姜饼不知道自己到底跑的有多远，体力渐渐透支，双手撑膝，大口大口的喘气，白暂的手臂突然勾上姜饼的脖子，烟草味朝姜饼袭来，姜饼瞪圆了眼睛，还没来得及反应，陈零的头已经靠在姜饼的背上了，淡淡的茉莉花香环绕着陈零，“囡囡，我都追不上你了，你的包还在我这呢，跑那么快做什么”
　　姜饼起身挺直腰杆，将陈零从自己背上驱赶走，“臭流氓，你怎么老占我便宜！”
　　“哪有！”
　　“你就有，臭流氓，哪有人这样追女孩的，从牵手到抱我，不是谈恋爱了以后才有的吗，哪有跳过的重要步骤的。”
　　陈零一下子听到姜饼讲这么多话，神情也变得认真“从现在起，在我还没有追到你之前，我不会再和你有肢体接触了！”姜饼看着突然这么认真的陈零想起，路边摆摊贴膜的小哥，也是这么认真，忍俊不禁道“那你说到做到？”
　　“那你同意我追你了？”陈零绕到姜饼的身边，手放到身后，像个老干部在姜饼耳边求得自己满意的答案。
　　今晚的天气很好，风很适宜，月亮刚好在挂在黑夜中，星星刚好在点缀，云也刚好不多也不少，没有遮盖住月色，一切都刚刚好，就像正好适合表达爱意。
　　“随便你啦！”此时姜饼觉得心乱如麻，低着头走得极快，明明才见过几次面，怎么就说喜欢她了。
　　轻浮，真是轻浮极了！
　　自己怎么会心跳如擂鼓，一定是因为自己刚刚跑的太快了，还没缓过来！
　　姜饼现在只想回家洗个澡，安安稳稳的睡个觉。
　　“欸，姜饼，你怎么又走那么快，我送你回家啊！”陈零小跑到姜饼身边，正想伸手搂过姜饼，想起前几分钟自己还发过正人君子的誓言，手停在半空，就放下了。
　　猫捉老鼠的游戏，陈零玩得乐此不疲，她没有拒绝自己，说明自己已经在她心里偷偷筑房了。
　　到家后的姜饼，躺在床上开始烦恼夜晚的漫长，辗转难眠，突如其来的失眠让姜饼始料未及。
　　‘我到家了’
　　‘睡了，晚安’
　　明明只是几句简单的话语，姜饼却因为这两条信息失眠，今天陈零所有的举动都在脑子里过了一万遍。
　　*
　　“囡囡，你的眼圈怎么这么黑？”外婆看着姜饼盯着黑眼圈无精打采的样子有些担心。
　　“可能昨晚没睡好，外婆”
　　“昨天晚上和同学去吃饭吃的开心吗？”
　　姜饼低头鼓捣碗里的粥，“还可以啦”，姜饼看了一眼时间六点五十，仰头端起碗喝光都有的粥，手背擦了一下嘴，就出门了“我先走了，外婆，要迟到了”。
　　一开门，就对上门外眉眼带笑的陈零，“早上好！囡囡”
　　“早”姜饼扯出一抹笑容，黑眼圈还是暴露了她昨晚没休息好。
　　“你怎么黑眼圈这么重，没睡好吗？”
　　“没”。
　　一路上，陈零从来没有让气氛冷过，他的脑袋里总是有很多话题闪过。
　　“你们是不是快运动会了？”
　　“嗯，下个星期”
　　“姜饼！”颜夕的声音打断了陈零想继续问出的话语。
　　陈零听到颜夕的声音虎躯一震，想趁其不备偷偷溜走先，“阿栗，你怎么在这？”颜夕眼尖敏锐的察觉到一旁准备溜走的陈零。
　　姜饼不解的看向陈零，“阿栗？”陈零转过身，有些尴尬的挠头呵呵笑，“你们认识啊？”姜饼问颜夕。
　　颜夕上前一把搂过陈零的脖子，“当然认识了，我还是他姐姐，是吧，阿栗？”
　　陈零被颜夕搂的喘不过气，“啊对对对，她是我姐姐”
　　姜饼看着时间快到七点了，就朝颜夕摆摆手，“我先进学校了，快迟到了，颜夕，你也快点来”
　　颜夕笑眯眯的朝姜饼挥手“我马上来！”一看姜饼进学校了，颜夕马上加大了力度，搂紧陈零的脖子，“那天晚上，说你要泡的小妮子是姜饼？说想睡的也是姜饼？还是说，姜饼就是你想睡的学生妹？”
　　陈零拍打着颜夕的手臂，“先松开，松开讲话”
　　颜夕松开了紧箍着陈零的脖子，陈零立马跑到一边大口大口的呼吸空气，“我不告诉你，是有原因的”
　　颜夕上前踢了一脚陈零的膝盖骨，“说说什么原因，我听听”
　　“斯—我要是跟你说了，你当时就会像现在这样分分钟秒杀我了”
　　颜夕指着陈零，咬牙切齿的替陈零回忆他那些破事“你自己心里没点数，你上个女朋友怎么在我酒吧门口又哭又闹的，你上上个女朋友又是怎么闹到我这，说你不答应和她复合就割腕，你又是怎么玩她们感情的，你自己不知道？”
　　“我这次是认真的！”紧接着另一边膝盖骨又被颜夕重重踢到，“你这话讲的，自己不臊得慌啊！”
　　“我发誓，这次我要是玩弄姜饼的感情，我被你乱棍打死，横尸遍野，好吧！”
　　颜夕被陈零突如其来的一席话怔住，马上又恢复具有威慑力的眼神，然后一字一句的对着陈零讲，“陈零！你要是让我知道你玩弄姜饼的感情，你自己把你的脖子洗洗干净，我一定亲自剁下来，挂我酒吧门口当摆设”。说完之后，颜夕转头就走了。
　　陈零站在原地等疼痛感缓过去，才起身回学校上学。
　　“陈零，你怎么又迟到了？”项雪琪双手叉腰堵在教室门口，不让陈零进教室，陈零抬手将项雪琪推到一边，面色凝重的走进教室，拉出椅子就坐下了。
　　“阿栗，下午去不去打台球？”
　　“嗯。”陈零幽怨的看了一眼身旁嬉皮笑脸的周钟凯，然后趴在桌子上睡觉。
　　*
　　“姜饼，昨天的数学作业交一下”徐洋敲了两下姜饼的桌子，姜饼从抽屉里找出作业，翻开时却是空白的，姜饼悻悻地看向徐洋，“等我一下，可以吗？”
　　徐洋抬头看了一眼教室黑板上的钟，“快上课了”徐洋从作业里翻出自己的那本放到姜饼桌上，“你先抄我的，我先去收别人的作业”。
　　徐洋将所有作业收完以后，姜饼也正好抄完，“谢谢你！”
　　徐洋收过姜饼的递来的作业“别谢那么早，一会秃鹫的课，我眯会儿，记得叫我。”
　　姜饼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
　　“陈零，你今天怎么回事？”黄渔撑着杆看着无精打采的陈零。
　　周钟凯躺在一边的沙发上，给心意的妹妹发信息，听到黄渔的声音，眼睛才从屏幕上挪开，“这你就不知道了吧，以前阿栗心情不好，只能是因为前女友又纠缠不休，现在阿栗心情不好，只能是因为自己被别人爱答不理了”。
　　陈零放下杆，把周钟凯从沙发上驱赶走，把自己埋进沙发里。
　　“呦呵，稀奇啊，我还没见过阿栗追女孩子呢”
　　周钟凯手一撑坐上台球桌，示意黄渔倒杯水来，黄渔马上会意，双手端来一杯温水呈给周钟凯，周钟凯接过水很是满意喝了一口，就开始声情并茂地娓娓道来。
　　“陈零，要我说，你不能因为夕姐恐吓，就现在这样颓废的半死不活”黄渔坐到陈零的腿边，陈零一听觉得看见了曙光，从沙发里弹起来，“那黄鱼你靠谱吗，你来替我分析分析”。
　　“当然靠谱，我爸给我取这名的时候，可是满满含义的，我妈生我的时候想吃黄鱼，一直憋到了把我生出来，我爸把我抱在怀里当机立断就想出了我的名字，叫黄鱼，后来是我妈嫌太土了，才改得这么有内涵，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我爸妈都这么靠谱，我肯定也靠谱啊”。
　　“你说的好像是那么回事，可是我现在怎么办？”黄渔到底说了什么，陈零没仔细听，毕竟现在脑子里到底是现在放弃姜饼惜命重要还是下半辈子抱紧姜饼大腿保命重要的两个小人在打架。放弃喜欢姜饼是不可能的，但是姜饼会不会对我始乱终弃啊，我的感情不会付水东流了吧。
　　“你先说，你现在这个是玩玩还是认真的？”
　　“那还用说，肯定是认真的啊！”
　　“那你还怕什么？你喜欢那个学生妹，就追啊！”黄渔不理解陈零到底怕什么。
　　“你不懂，如果以后我和姜饼分手了，不管是谁提的，我站票还没来及买，颜夕都会亲自把我卷个草席活埋了先，就算我一直对姜饼深情绵绵，我不知道姜饼会不会对我始乱终弃”。
　　“你不已经在走没有回头的路了，我觉得女人一定都拒绝不了一段深情的告白的，这样我和周钟凯给你写个稿子，你背背，今晚就去找她告白，以表诚意”。
　　陈零略表满意的点点头，“就按你说的办！”
　　当晚，姜饼就接到了陈零反复练习多次还磕磕巴巴的告白电话，只是刚接通几分钟，陈零因为紧张一直不开口讲话，姜饼以为是骚扰电话，就挂了随后电话关机了，磕磕巴巴的告白火苗还没来得及讲，就已经被掐灭在摇篮里了。
　　被挂电话的陈零再次幽怨的看着黄渔，黄渔尴尬的挠头即刻又想出了招数，写情书！
　　陈零一晚上又是百度又是微博的切换好不容易写出的情书，没料到换座位了，情书没有躺在姜饼的抽屉里，反而躺在徐洋的抽屉里。
　　陈零眼巴巴，巴望了一天的手机，却也没有收到姜饼的短信，陈零都早已做好心理准备答应也好，拒接也好，被骂也好，到了晚上，陈零实在憋不住了，一问才知道，情书放错位置了。
　　陈零气到跳脚，黄渔不靠谱，不靠谱极了！
　　当晚，陈零喝了点酒，勇猛到跑到姜饼家楼下，顺着水管就爬到姜饼房间的窗户外，叩姜饼的窗户，姜饼看到陈零后有些吃惊，“你怎么在外面，很危险的”姜饼准备拉陈零进屋，陈零拨开姜饼的手，“等一下，你听我说先”。
　　“你喝酒了？”
　　“三杯，白的”陈零手比划了个三，打了个酒嗝，“你听我说，我是真的很认真很认真的在追你的，我是真的真的真的很喜欢你，可是颜夕还恐吓我，呜呜呜”说着就开始假意抹眼泪，然后又认真的看向姜饼，“你会不会对我始乱终弃？”
　　“你先进来，别讲这个”
　　“我不，没有听到满意的答案，我就不会进去的”
　　“不会”
　　听到满意的答案后，扒着防盗窗就合了眼。
　　姜饼没办法又是哄又是骗，才把陈零哄骗进屋，总算是给明天的头条新闻里少了一则醉酒少男失足新闻，把陈零安顿好后，姜饼拿着枕头就去了客厅。
　　等天亮，姜饼再次回到房间后，床铺已经冷了。
　　时间拉回姜饼拿着枕头去客厅后，陈零猛地睁开眼，看着陌生的环境，陈零努力回忆这是哪，姜饼的房间！这哪行！一个大男人睡在一个女生的卧室，传出去，姜饼怎么做人，陈零又翻出窗外，爬出防盗窗，顺着水管爬走，摸着道跑回了家。
　　*
　　隔天，从地上爬起来的陈零感觉浑身腰酸背痛，手臂上还有几处擦伤，朦朦胧胧从兜里摸出屏幕碎的稀烂的手机，把还在睡梦中的周钟凯轰醒。
　　“干嘛，阿栗现在周末啊！”
　　“我昨天干嘛了，我怎么腰酸背痛的。”
　　“你成了？”周钟凯猛地睁开眼，从床上弹起来。
　　“我成了什么了？”陈零听着周钟凯前言不搭后语的话，有点闹心。
　　“你昨晚喝了那谁带来的老白干，然后，你就说要去找姜饼，你跄跄踉踉的从椅子上起来，手机还摔地上了，后面我和黄鱼都喝多了，也不知道了”。
　　“你怎么不拉着我点”陈零急得跳脚。
　　“我怎么拉着你点，你喝多了以后，跟夕姐一个脾性，我当时要是拉着你，今天你的电话就打不着我这了，坟里没信号”。周钟凯在电话那头慢悠悠的解释。
　　陈零挂了电话，随手把手机扔在床上，就去洗澡了。
　　酒真不是个好东西，喝少了人心振奋，喝多了蛊惑人心。
　　水声淅淅沥沥的落在陈零耳边，昨晚的事在脑海里愈发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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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洋’
　　‘姜饼，老师说运动会要准备点零食，我们去买吧’
　　姜饼拿起手机就看到两条条好友消息验证的消息，姜饼点了同意，打上了备注，点开消息框打字，‘你怎么有我的好友？’
　　刚发出去，没几分钟，对面就发来了信息。
　　’我问老师要的，我问了好几个班委，他们都说有事，你不也是班委之一吗‘
　　八竿子打不着边的心理委员，‘几点？’
　　‘你答应去了，那就这么说定了，一会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