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灵他不想出来》渊执墨锋

2、成为言灵的第二天

　　次日
　　转醒的舀子羽看着将自己包围保护起来的莲花瓣，突然闻到了点点淡淡的莲香，同时也含带着一点令人无法压抑的引诱之气，刺激着舀子羽想要进食的念想。
　　“这是？”
　　抬起手抚上最近的一片莲花，舀子羽心中若有所以，同时在左手接触莲花瓣的地方，有着一股股源源不断的灵力自动进入舀子羽的体内，温和却又霸道地冲入体内，不让舀子羽有任何拒绝的机会。
　　灵力虽然霸道却没有捣乱的意思，心中念头一闪，舀子羽顺势站了起来。
　　随着动作做完，保护着舀子羽的莲花也一瓣瓣缓慢绽放，就像是为了让舀子羽适应来自外界的侵染一样，如同母亲般的缓慢让舀子羽重现在世界中。
　　此时已经到了深夜，天空被水墨蓝泼过一般，点缀着星星点点的闪烁之源，时不时有着灰白色的磷散云，伴着不算嘈杂的微风路过之声，带着零散的生灵之声，静谧而安详，宁心而肆意。
　　这是在森林中舀子羽感知的一切。
　　美好而安宁。
　　花瓣完全绽放，舀子羽控制着身体缓慢虚浮到半空，远远看去，在水面反射下有着一个蓝紫色带着若有若无的红色光点飘到了半空，让景色平添了一分幽荧。
　　完全离开莲花时，这朵莲花突然从花瓣的顶端开始一点点化作白色荧光消散开来，就像是灵气聚集在一起一样。但是却又不是漫无目的地随处飘散，而是全部都汇聚到了舀子羽的躯体内。
　　莲花是孕育精灵的地方，也是供给刚出生的精灵力量的地方，为初生精灵提供能够自保的力量。
　　当莲花完全被舀子羽吸收，原本拇指大的躯体也瞬间长大，长到了大概正常六七岁孩童的大小。随着躯体的成长，披在外面的长袍也跟着躯体变大，似乎有着什么特殊功能。
　　舀子羽飘在半空，突然双腿一凉。
　　……
　　舀子羽第一次有一种想要让廖和城去死的冲动。
　　这还是人生中第一次，只穿了一件袍子的时候。
　　特别是这袍子就算是贴合身体也很大，看起来像是一件裙子，但一漂浮在半空中，下半身就凉凉的。
　　“廖和城我们没完。”
　　舀子羽抽了抽嘴角，运用着不算太过熟练的灵力让自己从湖中心的半空飘到湖边缘。
　　幸好也算不上太远，也就四五十米的样子。
　　才怪!
　　越是靠近岸边，舀子羽就能感觉到风越大，虽然不至于被风吹走，但是下半身是空的，这种风还凉嗖嗖的。
　　舀子羽的脸色越发难看，但也顾不上那么多，随便用长袍两侧的衣带将漂浮的袍子揣了揣绑住，让袍子不会被风吹起来离身体太远。
　　大概过了十五分钟，小小的躯体才跌跌撞撞地飘到岸边，确认自己到了岸边附近，舀子羽这才松开对灵力的控制，身体一滞直接跌在了岸边的草地上。
　　躯体还是孩子的躯体，突然一个跌落，与草地的摩擦依旧让稚嫩的身体感受到了不低的痛觉。
　　“嘶。”
　　面无表情地从草地上站起身，因为动作牵带着膝盖和左小腿上的擦伤再次传来钝痛。泪腺被钝痛刺激，鲜红的双眼瞬间被水色充盈，像极了清泉润洗时的红宝石。打量着周围的面无表情的小脸此时才像是被吸引了一样看向自己刚刚跪坐的地方。
　　是生长着一株带着锯齿状的长条形绿草，在锯齿上还有着刚刚与舀子羽接触后带走的血液。
　　“窃灵草？”
　　来自传承的记忆瞬间将这株小草的种类投放到舀子羽的脑海中，舀子羽双眼微眯，没有褪去水色的鲜红之眼看不出任何的凌厉，却也在下一刻，盯着的双眼瞬间释放灵力波动。
　　没有言语，仅凭意动，这株在窃取了鲜血之后还摇曳生姿的窃灵草瞬间湮灭在空气中，生长之处只留黑黄的土地。
　　窃灵草，是一种后天操纵生长的灵草，多作展开法阵，协助释放部分灵阵，但一般来说，需要窃灵草的阵法大多不是用于正途的阵法，同时部分丹药加入窃灵草也会使丹药的用途发生极端的变化，变化全以丹药的效用为基础。
　　“蝼蚁。”
　　眼中水色褪去，膝盖与腿上的伤口在舀子羽缓慢站直的动作下成为光点，重新恢复了原本的光滑。
　　打量着周围，舀子羽闭上眼睛，微微抬头，鼻尖微动，一股若有若无的虚弱气息弥漫着血腥味从远处飘来。
　　确定了味道来源的方向，舀子羽头一偏，将感知附着灵力向气味的源头探查过去。
　　东面约莫三百米外的小树林中，趴着一个大约十一二岁的孩子，满身污秽，原本精美的衣服此时已经褴褛不堪，暴露在空气中的偏白的肌肤全是深深浅浅的伤痕，甚至在左后背上还有一个拳头大小的窟窿，及腰的墨发随意平摊在地上，露出了在脖颈上一个黑色的铁质项圈。
　　看起来小孩没有趴在这里有多久，正当舀子羽打算转身就走的时候，离着那个小孩不远的地方突然传来窸窸窣窣、有什么人在搜索的声音。
　　“快!趁现在我们进这禁地没多久赶快把人抓出来。”
　　一个粗犷嘶哑的声音伴随着摸索之声朝着小孩靠近。
　　似乎失去意识的小孩听到这个声音，没有动静的手指突然动弹了一下，竟然直接撑起身体，没有一丝一毫的虚弱感，似乎想要继续向深处跑。
　　“大哥，为什么这么急？凭我们四个蓝品的实力，害怕这区区外围的森林？”
　　随后是一个略显尖刺的声音响起，当然连带起来的窸窣声也连绵不绝。
　　“蠢货，前几天赏金人早就报告说近期在外围可能会出现异常强大的灵兽，没有紫品最好不要轻易进入。”
　　先前的粗犷声音明显带着怒气回答着，对尖刺声音的主人带着明显的不悦。
　　“哈哈哈……对不起大哥当时没有认真听，小弟这就快去快回。”
　　尖刺声音很快没了踪影，带着一阵窸窣声也没了气息。
　　“老大……卫家人真的会给咱们那么多报酬吗？”
　　沉默了不少时间另一个略显僵硬的声音突然响起，极其轻微。
　　“顾不了那么多了，我们本就是猎团，一旦接了任务是不可能不去完成的，就算这个小少爷曾经再怎么地位超然，现在也只是一个七阶言灵遗孤，不过是稍强的普通人。”
　　“当初卫家人看上了他的天赋想要结姻，现在他的家道败落，卫家人自然也不会放过他。你没注意这小少爷身上的伤吗？全是卫家人弄出来的。”
　　随着双方的距离不断拉进，趴在地上的少年也逐渐散发出异于常人的恐怖气息，这股气息不仅惊动了前来搜寻的人，也吸引了本来要走的舀子羽。
　　楼重羽从来没想过自己还有意识的一天，而且，现在的场景显然让他熟悉又陌生。
　　熟悉的是这一次又一次寻找过某样东西的森林，陌生的是自己的身躯以及身上的伤口。
　　“……”
　　惨白着脸，全力拖着残破的身体向西面大概七八步距离的参天古树爬去，身体尚且年幼，每一个动作都牵扯着身上每寸伤口，不断有新的血液从没有完全愈合的缝隙中流淌出来。
　　大量失血带来的头晕虚弱感让楼重羽的眼前发黑，无力侵袭着大脑的每一根神经。
　　可楼重羽是谁，整个大陆没有一个人敢轻易招惹的存在，这样的伤痛从以前便从未断过，甚至遇到过更要命的事情。
　　想到这里，楼重羽心中的暴戾和噬杀之意更浓了，不管是谁，都将付出代价。
　　超强的意志力拖着残败的身躯在短短几次呼吸的时间就到了自己的目的地，而从灵魂探知到的疑似追杀自己的人也不断朝这边靠拢，要不了几分钟就会到达楼重羽的面前。
　　就这几次呼吸的时间，楼重羽就明白了自己的处境。
　　当然云家被陷害，家族被围杀，云氏再无面世后人，余留在母亲强势言灵下封印能力，被迫改名，尚且年幼的楼重羽。
　　此刻是当年想要和云氏攀亲的卫家下达了悬赏令将计划了六个月才成功出逃的自己抓回去的时间点。
　　“但是当初我并没有选择逃入这片食骨山脉的中外围。”
　　艰难地翻出自己的记忆，楼重羽脸色更加难看了。
　　食骨山脉他来的次数不少，说不上完全通晓，但是熟悉大部分区域是无人能及的，而眼前所在的地方正是食骨山脉中外围的地方，甚至因为寻找那个关键的东西，在这个地方寻找了很久很久，几乎说得上是寸地皆知，一眼便认出了所在地。
　　就算他曾经再怎么强，现在也不过是区区七阶言灵，连言灵师都算不上，居然都跌跌撞撞跑到了堪称黑品言灵师葬身之所的食骨山脉而非隔壁的青菡森林，简直是要命。
　　前路不通后路有虎，加上精神上和灵魂上的消耗，可以说，楼重羽再一次面临着随时身死的境地。
　　“不行……我还没有弄清楚……他……为什么要……离开……”
　　一个矮小的身影像是掐准了时机，在楼重羽昏迷和那些追兵赶到前的瞬间出现在昏迷的小孩面前，仅仅是将手搭在了小孩的肩膀上便连同着小孩一起消失不见。
　　等到追捕之人到达时，只能感知到一股极强的残余灵力和浓重血腥味的虚弱目标气息。
　　“糟了，被抢先了。”
　　粗犷的声音僵硬地开口，出现在小孩消失地的四个黑衣人已经完全停下了自己搜寻的动作。
　　“没办法了，被如此强大气息的灵兽掳走，这小少爷不死也残，根本活不下来。”
　　四个黑衣人面面相觑，不由地握紧了手中的武器，很快便打定了主意迅速离开此地。
　　……
　　深夜的月光下，星光闪烁着，甚至连接成了一片星带，壮观而华美。
　　突出于周围森林的山洞位于一个悬崖下，里面还有着火光不断地闪动着，时不时有着噼里啪啦的声音从木柴堆中传出，既不会嘈杂，也不会过大，反倒是有些催人入眠。
　　火堆上架着几条被剖开腹部的烤鱼，白嫩鱼肉、鲜美的香料香气加上火烤下鱼肉流出的油脂，在不知道从哪找来的野生香料下散发出勾人的鲜香，食欲大增。
　　靠近山洞口的火堆边坐着蓝白色披肩长发的孩子，一双红瞳直勾勾地盯着架在火堆上进行烹烤的鲜鱼，就像是一只猫儿一样，渴望十足却又耐心等待。
　　而在里面的是一个用一片不知道怎么生长的巨大叶片盖着的大一点的孩子，一头墨发被撩开，苍白却自带男神模样的脸不断冒着冷汗，脖颈上还有一个黑色的铁质项圈，与玉白色的皮肤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山洞中的，自然是舀子羽和被舀子羽就走的那个小孩。
　　舀子羽人生中最大的爱好就是吃鱼。不论是什么时候，只要是有鱼吃，舀子羽都十分好说话；但是却不喜欢吃荤，特别是对猪牛肉，反应特别大，所以鱼说得上是舀子羽唯一的肉食来源。
　　吃鱼给舀子羽的不仅仅是对肉的需求，更多的是对舀子羽的一种安抚。
　　再怎么冷静，离开自己熟悉的世界，得知自己的存在十分危险，随时都会丧失自由，仅仅是在天道的口头上的教导（只有理论），第一次体验的舀子羽也仅仅是个未成年的孩子，连带躯体的影响，舀子羽的心智更加稚嫩。
　　随着灵光的移动，鱼肉也散发出更加鲜美的味道，在成熟的最后一步结束后，舀子羽毫不犹豫地拿了离自己最近的那一条烤鱼，稍微吹拂了几下，便送到嘴边。
　　多汁鲜嫩加上鲜香的调料杂和着味道直接迸发在口腔中，一瞬间便冲淡了一直以来伴随着心中的茫然害怕与惊慌。宛如安定剂。
　　从母亲手中学到的为数不多的手艺逐渐让舀子羽有了一点点更为清醒的认知和对以后的规划，这是一直以来让舀子羽撑下去的，可以称之为信念的东西。
　　母亲的遗志。
　　混杂的思绪逐渐清晰，每一口鱼肉就好像是曾经母亲在世时的教导和温语，随时缭绕的温柔气息不断安抚着因为回想起熟悉人后产生的恍惚与不安，最后缓缓化作了一股暖流，带动着缭绕在悬崖半山腰周边的灵气雾，化作了初春的温雨缓缓滋润着尚且年幼的躯体。
　　在无意识中，舀子羽成功地使用出身为先天言之灵才拥有的能力。
　　温顺的灵气环绕在空气中，丝丝缕缕缓慢进入了被有意放在里面的孩子身体中，发挥着无人知的作用。
　　很快地，受伤颇重的孩子在温和的灵气流中缓慢拥有了自己的意识，在闻到烤鱼香味的那一刹那，混沌的意识瞬间清晰起来，似乎忘记了自己的伤口，瞬间坐起屈膝，将右手横在前方，摆出防备的姿态。
　　舀子羽并不理会自己捡到的小孩的动作，只是在小孩清醒了之后，瞟了一眼对方，便用灵力将另一条看起来烤得也差不多的鱼放到离小孩不远处的地方，也不放在地上，就那么控制着烤鱼飘在半空。
　　自顾自吃着，一条烤鱼很快解决。舀子羽数了数现在手中还有的鱼，满意地点了点头。
　　还有三条。
　　完全恢复原有的状态是没问题了。
　　就像是拥有了自己丰盛午餐的猫儿，舀子羽再次伸出爪子向下一条鱼嚯嚯而去，心理也不断地满足，视自己带回的孩子如无物。
　　那小孩终究还小（？），逃了这么久难得被好心人（？）救了，神经一松，便发觉自己饿了。
　　看了看自己救命恩人吃得那么香，最终自己还是伸出了手将专门为自己准备的那条烤鱼拿上，慢慢蚕食起来。
　　鲜美的味道直冲味蕾，虽然少了许多平常百姓家的麻香味，但独有的来自野外香草的味道完美地将鱼腥味掩盖，伴着幽香侵染着味觉。
　　独有于野外的清雅和恬淡。
　　这样的味道让小孩的身体僵硬了起来，最后带着一丝不敢置信看了眼正沉迷在吃鱼的舀子羽后，再次放缓了吃鱼的速度，时不时将视线放到不远处的舀子羽身上。
　　心情好起来的舀子羽吃鱼的速度很快，在那边的鱼才刚刚吃了三分之一，而舀子羽已经解决了两条鱼了。纯属享受的舀子羽也很快解决了最后一天，随后才察觉到自己救的小孩的视线，意犹未尽地将自己的视线放了过去，停在了对方手中的烤鱼。
　　这种鱼舀子羽从未吃过，本来是从自己诞生的那片湖中猎取的鱼，而现在找的这个山洞也正好突兀地存在于那片湖的正上方，倒是方便了自己猎取食物。
　　从传承记忆得知，这种鱼是自带着补充灵力，改善躯体经脉，加快修炼速度的一种叫做：灵晟鱼的鱼类，生活的地方不多，同时也很难获得，对于舀子羽来说是一道美食，可对于才被温养了一些，伤势不全的另一个小孩来说，可不是好受的东西。
　　注意到对方在一边吃鱼一边用没有拿鱼的左手死死地抓着地面，似乎在忍受什么极大的痛苦，同时也连带着极其强烈的灵气波动，以对方的身体为中心，形成了漩涡，使之不断地发抖。
　　疼，身体的每一寸都疼到骨子里去。
　　就像蚂蚁在啃食着体内的每个部分，但同时却又在微小又绵长的痛楚后带来了一点有一点温柔的抚摸，将啃食的痛楚放大数倍。
　　痛不欲生。
　　舀子羽在捡回着孩子的时候就查探过对方的身体。
　　脆弱。
　　脆弱到极致。
　　就像是一个刚刚烧好的瓷器还没有从烘烤窑中烤好便被拿到了空气中，随时都会有碎掉的意外。
　　这个情况下，再怎么去治疗好对方的身体上的伤口，以后也最多不过能够修炼到青品的强度，无法更强。
　　还不如就趁现在，趁着对方已经适应了伤口的疼痛，在躯体正在自愈的同时加入一道猛剂，看是否能够激发出对方身体最原始的力量来改造对方的身体。
　　至少不会让躯体成为对方以后修炼的桎梏。
　　如果说是别人，可能会误认为舀子羽这是想要谋财害命，或者是有什么别的企图，会在一边被迫吃下饱腹之物时一边狠狠地盯着舀子羽，但是眼前这个小孩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舀子羽也说不上来，但是就目前对方并没有任何的反面情绪，仅仅是自己咬牙将痛苦的声音压下来，然后慢慢地进食，视线也没有着落之处看起来是在全力抵抗改造时带来的痛苦。就目前对方的表现来说，舀子羽倒是高看了对方一眼。
　　不枉自己分了食物给对方。
　　暗自点了点头，舀子羽也放下了心中想要抢食的念头，起身将火堆熄灭，当着对方的面，直接从洞口跳了下去。
　　没有注意到的是，在他跳下去的一瞬间，那个小孩眼中划过一丝惊慌，随后似乎想起了什么，身体一僵也就没有继续站起身，继续努力吃掉手中的烤鱼。
　　在外界，灵晟鱼是一种可遇不可求的上等食材，光是简单的将灵晟鱼进行料理，不论味道如何，都能卖到八千灵石的价格。要知道，不论是哪个地区，拥有三千灵石便已经可以养活一家普通人十五年了，如果将灵晟鱼进行最恰当最合适的料理，那至少可以卖到五万灵石。
　　而不久前，俩孩子就吃了五条灵晟鱼，也就是直接吃了至少四万灵石。
　　但，舀子羽可没有这样的价值观，仅仅接受了传承记忆，加上前世，两辈子也没有正经的接受关于财务方面的教导，这些概念简直是一窍不通。
　　好吃就完事了。
　　多多少少有些顾及到自己救下的人在吃了灵晟鱼后的反应，舀子羽决定出去找找有没有能够降低疼痛和促进人吸收灵气的东西，完全不知道，在山洞中的小孩根本不在乎这点疼痛。
　　山洞中。
　　楼重羽的双眼不断闪现着舀子羽的行为，总觉得对方应当与前世自己曾见过几次的某个人有点像。
　　“原来是他。”
　　不一会楼重羽便找到了一个在记忆中有些相似的人，人称“无踪仙君”的人。记忆中的无踪仙君从现身到离开现世都是一个行踪不定的人，没有任何正邪立场，从不站帮结宗，也不插手任何家族之争，只因为一个举动让整个大陆都认识了他：一言重伤整个大陆公认的最强者—神品后期巅峰言灵师剑无言。
　　而当时，重伤剑无言的原因是，剑无言在赶来围剿自己的路上，误伤了无踪仙君养的一只灵鹤。
　　当时他的实力仅仅黑品后期巅峰，对上剑无言根本没有丝毫胜算，但也幸于剑无言在半路伤了无踪仙君的灵鹤，让他有机会从围剿之中脱身，重新排兵布阵以到后来成为了整个大陆都不敢招惹的人。
　　曾经见过无踪仙君三次，第一次其实是在遇到他之前，那时候自己才刚刚突破青品便误闯禁地，是无踪仙君无意间的路过将他拉出禁地，并且留下了对当时的自己很重要的一颗果实。第二次便是对方无意拦下了剑无言的那次围剿。而第三次，则是在他离开自己之后，自己浑浑噩噩时遇上了正在欣赏大陆风景的无踪仙君，当时因为他的离开带走了自己的心，而无踪仙君明言他不过是利用自己导致自己和他打了一架。那之后便再也没有见过无踪仙君了。
　　很久很久之后，发现了真相的自己曾向整个大陆都发布了悬赏令寻找无踪仙君的线索，都没有找到。没想到这一世倒是阴差阳错地遇到了年幼时期的无踪仙君。
　　“倒是没想到，无踪仙君小时候这么可爱。”
　　想到这里，楼重羽突然笑了一下，嘶哑着嗓子嗤了一声，也不知道是在嘲讽舀子羽的无邪还是在嘲笑自己的天真。
　　乱七八糟的想法很快就消耗光了没休息多久蓄养的精力，明亮的眼睛再次变得毫无焦距，很快又昏睡了过去。
　　等到舀子羽回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顺手救的人已经差不多快在睡梦中完成灵晟鱼对身体的改造了，自己找了接近两个时辰的灵草灵果也就只能拿来当早饭了。
　　将灵草灵果放在一边用灵力包裹着，舀子羽独自走向山洞口，找了块大石头坐了上去，身体后躺望着不远处泛白的天空，新的一天即将来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