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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 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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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莫日根背着陆许一路回到了陆许宿舍门前，陆许迷迷糊糊地醒来，发现自己的手抱着莫日根脖子，头窝在他的颈肩上，整个人立刻惊醒，下意识地擦了擦嘴角检查自己有没有流口水尽失形象，发现没有才松了口气。
莫日根倒是一脸无所谓的样子，将人轻手轻脚地放下，道了声晚安便又翻墙回自己学校了。
接下来几日，陆许感觉自己终于过了几日安生日子，不用再忍受晚九朝五的工作时间，有课上课，没课时候便抱着电脑跑去图书馆做课题作业。
然而安生日子过了没几天，在周六凌晨时候又被打破了。
凌晨三点。
陆许放在枕边的手机响了起来，先是嗡嗡嗡地震动着，然后手机铃声缓缓播出，音量由小到大。
一首柔和的英文歌在午夜寂静无声的宿舍响起，显得十分诡异。
陆许皱了皱眉头，翻了个身，用被子盖住头，没有醒来。
三分钟后，来电停了。没多久，手机又响了起来，依然是熟悉的英文歌。
第二遍铃声响完，陆许依然没有要醒的迹象。
过了会，手机铃声第三遍响起，陆许对面床的床帘猛地被拉开，一个抱枕毫无征兆地朝陆许床上狠狠地砸过去，但枕头砸到陆许的床帘上后便弹到地上去了，并没有击中目标。
“陆许！关掉你的手机！吵死了！”杜韩青气急败坏地骂道，一脸戾气，抓起自己手机看了看时间，崩溃地准备跳到对面床把人搞醒。
鸿俊没被铃声吵醒，反而被杜韩青这么一吼给吓醒了，坐起身来一脸茫然。
而陆许听到杜韩青的怒吼之后才猛地惊醒，那不屈不挠的英文歌声仍不断地传进耳朵里，陆许才意识到刚刚睡梦里一直响个不停的是自己的手机。
这下换陆许一脸戾气地按下接听键，还没等陆许开口对面便痛哭流涕地喊道：“白鹿，救命啊，十万火急啊！”
来电的正是天光墟旁的古玩店猫老板。
十分钟后，陆许顶着沉重的脑壳不情不愿地换了衣服，拖着一半还在梦里的身体准备出门。
“陆许，这么晚还去哪呀？”鸿俊依然一脸茫然，看着半夜爬起来要出门的陆许，第一反应是他梦游了，正犹豫着要不要把人抓回来，不然明天可能就要出现在全校同学的猎奇朋友圈里了。
“加、班。”陆许有气无力地说。
“小陆，你老板是谁，我明天就去把他揪过来打一顿。”杜韩青依然因半夜被吵醒而怀恨在心，但又担心陆许半夜出门不安全。
陆许摆了摆手，说道：“你们睡吧，欠的人情得还。”
等陆许出了门才想起，应该要给莫日根发个信息或打电话，但这三更半夜的，再拖一个人下水似乎不好，便决定一个人前往。
他先去学校附近的711买了杯美式，一股脑地灌下。那加了冰的咖啡味刷锅水流进胃里，流向全身，陆许才强打起精神，幻变成白鹿往天光墟跑去。
虽然我是掌管长夜的鹿神，鹿神也要睡觉啊！
等陆许到达古玩店时候，只见猫老板畏畏缩缩地躲在柜台角落，眼角似乎还有被揍过的痕迹，一副见了鬼的样子，哦也对，尸鬼也算鬼。
而那始作俑者，正翘着二郎腿坐在上次莫日根坐过的藤椅上，正翻看着不知从哪找来的一本古书。
陆许先是瞪了猫老板一眼，心想你要真这么害怕当时干嘛抢别人东西。
猫老板见陆许杀气沉沉，整个人颤了颤，都怀疑自己喊来了多一个杀手来提自己人头。
周从抬头，一看到陆许整个人也愣了，收起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直起了身。他没想到猫妖口中的帮手竟是前几日遇到的陆许。
陆许走到周从面前，毫不客气地踢了一脚周从，一脸不耐烦地说道：“起开，我要坐。”
周从神差鬼使地起了身，自觉地站到一边，陆许坐了下来，长吁了一口气。
“他拿了我东西。”周从说道。
“我知道。”陆许回道，又接着跟猫妖说：“猫老板，你把东西还给他。你拿着那副锈了的铠甲，不能卖又不能穿，留着能干嘛。”
“你帮哪边的！你别忘了你还收了我一千块的保护费，说要帮我摆平尸鬼的。”猫老板不服气地说道。
“你居然还收了他的钱！”周从一脸震惊地望着陆许，随后嘲讽道：“没想到你们驱委还收保护费啊，以后我是不是还得每月上缴钱才能混得下去。”
陆许头都大了，他望了望缩成一团还强凹气势的猫老板，又望了望站在自己身边的周从，莫名感觉自己像是个调解社区矛盾的居委会大妈，还是半夜提供服务那种。
“我只说过尸鬼来找你时候我可以来救你，没说过要帮你保管东西。”陆许说道。
“我都被揍了你才来！”猫老板指着自己被揍肿了的眼角吼道。
“如果不是驱委的警告，不能惹事，我完全可以杀了你然后直接把东西抢过来。”周从沉着脸说道。
“别天天杀来杀去，有事好好说。”陆许开口道，他可不想半夜被吵醒就是为了来听他俩吵架：“我坐在这，他就动不了你一根猫毛，我这不就是在兑现承诺吗？”
随后，陆许朝周从招了招手，周从俯下身侧头，陆许小声说道：“他今天要是不还给你，你明天就去国家文物局头匿名信举报他，待会儿我教你怎么做。”
“我都听到了！”猫老板一脸绝望。
猫老板见找来了帮手，而这帮手似乎还不是跟自己站在统一战线，顿时觉得猫生渺茫了。心知自己抢了人东西也不能理直气壮，只能死鸭子嘴硬。
陆许起身走到猫老板跟前，依然小声说道：“你把东西还给他，然后编个理由说是替他保管免得被别人发现，说不定他还会感激你，觉得欠你人情，以后还会帮你。现成的打手你还不捡，留个没用的铠甲干嘛？”
猫老板连连点头，觉得是个理，而耳力很好的周从嘴角不禁抽搐了一下。前者立刻屁颠屁颠地去仓库提周从的铠甲，而后者则目不转睛地看着陆许。
陆许手肘撑着柜台，打着哈欠。
“我之前朝他卖过情报，找你的行踪。为了抵钱，许诺如果你来找他麻烦，我会赶来帮忙。”陆许也不隐瞒周从，如实说道。
“合着我是被你们给算计好的。”周从说道。
“我也算是帮你寻回了铠甲，前几日寻你麻烦也是工作需要。”陆许回给了周从一个眼神：“驱委不只是除妖的，更是要维持人族与妖族的平衡。妖也有生存生活的权利，只要不害人。”
兴许是出于对这个千年尸鬼突然被现代社会夹持的经历的怜惜，也兴许是鹿神与尸鬼一族的特殊联系，让陆许对这个周从多了几分耐心。同时这也是他入驱委第一个经手的案子，他也想好好地完成。
周从没有回话，沉入了思考。
猫老板提着一布袋交给了周从，周从打开检查了里面的东西，看到没缺没漏才松了口气。
陆许眯着眼望着外面睡醒了的天，夏天的黎明来得快，折腾了这么一番，天一侧已出现了一线的光亮。
他掏出手机，给莫日根发了条信息，告诉他自己在文昌路这边，简单地说了一下今晚事情的经过。
周从走了过来，说道：“谢谢你。”
陆许看了眼周从，回道：“不用，这是我的职责所在。”
早上七点半
莫日根一脸阴沉，赶到了文昌路，在上次他跟陆许吃早餐的小店找到了陆许跟周从。
周从坐在一旁，正看着陆许埋头吃着早餐。
这家老字号的早餐店已开了数十年，早早就有老街坊提着保温壶或者餐盒过来打包，或是下了晚班的人来这吃上一碗热腾腾的生滚鱼片粥。
这家店一绝的是那正宗广式味道的肠粉。传统的抽屉式蒸笼，老板熟练地抽出浅口的长方形抽屉蒸架，浇上薄薄一层半透明的米浆，再码上葱花，肉碎，磕上一颗鸡蛋搅散，再将其退回蒸笼中。整个蒸笼热气腾腾，飘着诱人的米香与肉香。
上桌后要趁热吃，入口时那软糯的米浆制成的肠粉夹着鲜香的猪肉碎，沾上咸口的特制酱油，简直从灵魂深处唤醒了陆许打着瞌睡的全身细胞。
陆许正埋头吃着肠粉，并没有发现莫日根的到来。
莫日根坐下，无视掉周从，直冲冲地朝陆许说：“为什么不先通知我就自己行动了？”
陆许被莫日根的声音吓了一跳，嘴里的肠粉没嚼几下便咽了下去。陆许只是跟他说明情况，却没想到他竟赶过来了。
“你周末都起这么早的吗？”陆许抬头望向莫日根，没头没脑地问了句。
莫日根本想再责骂两句，但看到陆许眼下的两个厚重的黑眼圈，话到了嘴边又咽回去了。
莫日根烦躁地捋了捋一头来不及打理的头发，将火气转移到周丛身上：“你不是说不会再给我们找麻烦吗？这就是你说的不麻烦？”
周从一脸无辜：“我怎么知道那死猫还跟你们有关系。”
莫日根真想把眼前这只尸鬼立刻马上埋回土里去。
“先吃早餐吧。”陆许把莫日根的发火看成是起床气未消，也没多少计较：“正好我们不是要回驱委交结案报告吗，顺带捎上周从去办个暂居证。”
莫日根只好点了份牛肉肠粉，上桌后，将自己碟里的分了一半给陆许，怕他熬了一宿夜没精神。
“要不你先回去吧，我带周从回驱委也行。”莫日根朝陆许提议道。
“现在回去也睡不着，这生物钟调不过来。”陆许一脸漠然说道。
吃完之后结账，周从好奇地看陆许拿出手机扫二维码付钱的样子。
“你们这像砖头一样的东西是什么？”周从问道。
“手机，有很多功能，一般就是通信跟给钱。”陆许简单解释道。
周从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手鸡？手上的鸡吗，这长得也不像鸡啊。”
早餐店的老板娘一脸奇怪地望着周从，又望了望憋笑憋得整个人都在抖的陆许跟莫日根。
“走吧走吧。”陆许赶紧拉着周从走，以免再闹出更大的笑话。
莫日根不动声色地走到陆许跟周从中间，隔开两个人。他侧过头小声跟陆许说道：“以后不许单独行动。”
陆许一脸奇怪地回了句：“我下次行动也不一定跟你凑一组啊。”
莫日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