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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第 1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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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片雪花落在竺杨手掌心。她拿回来看，雪花渐渐消融。她往沐宿脸上抹了一把，跳到床上卷被子。沐宿笑了下，关上窗。竺杨说：“空调怎么不暖？”
“老了吧，制热效果不好。”
“听说北方都用地暖的，在家要开窗户，不然要热死。”
“以后买个房子，可以装地暖。”沐宿掀开被子进来，两人趴在一起看冒险小虎队。冰冷的空气从胸口灌进来。竺杨抱了只哈士奇公仔，往沐宿怀里塞了一只大熊。这些公仔都是她的，她喜欢把玩具往沐宿家拖。
竺杨说：“有阿华田吗？”
“有，在厨房。”沐宿看着书，“自己下去泡。”
竺杨跑到门口，听到他说，“给我也泡一杯。”
十分钟后，竺杨拿着两杯阿华田上来了，“哦好烦，你家没热水，我现煮的。哦你家太大了！太不方便，其实小点的房子更好。”
沐宿接过杯子，“是啊。”
“越大的房子阴气越重，因为你的阳气填不满。”竺杨钻进被窝，“舒服。”
沐宿说：“上大学就不回来了。”
竺杨挺失落：“那我以后就看不到你了？”
沐宿说：“我们可以上一个大学。”
竺杨忧心忡忡，“但我成绩比你好很多。”
沐宿：“……”
竺杨说：“我上大学也不回来了。我们可以约定一个时间，比如一年见一次。如果大学在同一个城市，就一个月见一次。如果在同一个大学，就可以天天见。”
沐宿说：“大学校区很多的，天天见很麻烦。”
竺杨：“哎，这你都嫌麻烦。”
沐宿说：“我们可以一起住，我不喜欢住宿舍。”
竺杨很开心：“可以租一个小房子，有地暖的那种，我们四个人一人一间，晚上还能一起打牌！”
沐宿：“是啊。”
“放假还能一起旅游！”
沐宿问：“你想去哪儿玩？”
竺杨想了想，“去哪儿都行，只要和你们在一起就好了。”
沐宿说：“我不喜欢旅游，太累了。”
竺杨问：“那你想干什么？”
“在家。打游戏，睡觉，看书，看电影。”
杯子见底了。沐宿把杯子放到床头柜，拿过书，“看书吗？”
“但我还想跟你说话。”
沐宿说：“好吧。”
“在家也很好。咱俩一起能玩很久，也不觉得闷。”
“是啊。”
“我们可以一星期去一次超市，买很多吃的，然后天天呆在家里。哦对了，要把窗帘拉住，这样白天晚上跟我们就没关系了，我们醒了就玩，玩累了就睡。”竺杨越想越兴奋，“堕落死了。”
沐宿笑道，“死了拉倒。”
竺杨关灯。
沐宿说：“还没刷牙。”
“太冷了，我不要出去，我不刷了。”
沐宿：“那不刷了。”
竺杨说：“要不要把窗帘拉开，我们一起看下雪。”
“我不想看到外面。”
竺杨觉得冷，往沐宿身边挨。沐宿往另一边退，退到床沿。他说：“你别过来，跟冰块似的。”
“哼。”竺杨把哈士奇抱到怀里。
沐宿问：“你明天回家吗？”
“回家好累，我不想回家。我在你家过年。”竺杨抱紧哈士奇，“我怎么做都是不好的，我做不到更好了，我是个废人，求她放过我吧。”
沐宿说：“你不是废人，我和你一起很开心。你天天在我家也没事。”
他说：“你很好，你妈妈不好。”
她的眼泪夺眶而出。她不说话了。沐宿在黑暗中摸她眼睛，“你又哭了。”
竺杨笑嘻嘻的，说话还带着鼻音，“宿哥哄女生经验十足。”
沐宿说：“你真没出息，我哄你你就开心。你这种人最容易被骗。”
竺杨问：“宓佳美容不容易被骗？”
沐宿说：“我和她分手了。她刚刚打电话给我，说让我配合她演一演，生日的人都叫好了。她不想没面子。我答应了。”
“你和她在一起，为什么要和王娟亲？”
“我那天有点醉了，她来亲我。我没反抗。”沐宿说，“后来没联系了。”
“那鸭舌帽呢？”
“随便聊聊。”
竺杨说：“哎，你在大家心里是高岭之花啊。你这样随便，别人都会看轻你。男生不自爱也不行的。”
沐宿说：“没关系，我本来就很随便，也不干净。”
“你现在只是个普通的好看的男生。假设你上了重本，大家都会想，哇塞，沐宿好厉害，长得好家里有钱又是个大学霸。假设你在大学也混得很好，上了社会就是骨干，赚了很多钱，你碰到的女生就更优秀了，她们排着队追你。再假设，你发明了什么，跟李彦宏发明百度似的，别人在网上看到你的照片，肯定会想，卧槽超级王老五，这么帅又这么有能力，高山仰止，高攀不上。到时你就是个传奇。”
沐宿问：“你这么想让别人羡慕吗？”
竺杨被一句话秒杀。
沐宿说：“秦始皇够传奇吧，中国人都知道他，每个男人都想变成他。但那又怎么样。传奇和普通人都是一样的，一百年后一抔黃土。”
竺杨仿佛看到了一片荒漠，大风吹过，黄沙飞扬。
沐宿说，“别人的羡慕和诋毁都没什么用。都说人生的意义是拼搏，拼搏了，然后呢。有一份好工作，赚很多钱。有一个理想，为了它努力。每个人都在说人生的意义，但人生其实是没有意义的。人的本质是动物，一开始只有生存和繁殖的本能。别的都是附加的，因为大家觉得不扯点意义就太无聊了。”
竺杨说：“我知道你适合做什么了。”
“嗯？”
“少林寺方丈。”
沐宿想了想，“天天扫叶子也挺好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