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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病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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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眼光朝她淡淡一扫,发现这丫头快要哭出来了:“公主心里想什么小采不知道,小采只是觉得这几个月来公主不开心,十分不开心。”
我没有,我说。
“我觉得,”小采可怜巴巴地说道:“公主你是喜欢上霍去病了。”
我喜欢上了他吗,我问我自己,我做了对的选择,却如此痛苦。
父皇来人宣我到宣室殿,我进了殿,却没有霍去病的身影,却增加了几个新的人,其中一个正是那人在得月楼见过的他的副将,赵破奴。
父皇见了我,问了我一些关于我笔记中记录的一些兵器武器的事情,说是之后还是正常来宣室殿,他正召集工匠试着制造出一批改良后的弓箭,主要是箭头、箭羽的改良,另有陌刀的武器开始试着制作。
我道是,再无话。
刘彻看了看我,要他们退下后,对我道:“朕呆会儿起身出宫,你随我一起去吧。”
我抬头看看他,忍不住问:“去哪儿?”
“卫大将军府。”看了看我,道:“霍去病病重。”
霍去病病重。
这几个字像巨石一样砸在我心房。
“是不是搞错了,”我说道,“那霍去病怎么可能病重。”
心里想到,他二十三岁去世,如今他才十八岁,刚刚登上历史舞台怎么可能现在就病重呢。
“他上次在漠南受了点伤。”刘彻道。
“可是那是小伤啊,并不严重。”我道,想起了那伤口,并不深。
“伤口本身并不严重,坏就坏在回来后不知怎么回事,他偏偏淋了雨,淋了雨之后据说还喝酒喝得烂醉,结果开始低烧,这几日高烧,太医看了都束手无策。”刘彻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带你去看看他,也当了了他一个心愿。”
脑中空白,头皮发麻,我甚至不能思考。
哪里出现了问题,为什么提前了这么多年。为什么一代将星要提前陨灭?
在去卫府的途中我努力试图冷静下来,脑中依然混沌一片。小采说我脸色白得吓人。
卫府上下一片肃穆的气氛,大将军卫青迎驾亦是低头不语。
刘彻三步两步走进府去,到了霍去病的房外,我有些踌躇,刘彻扭头对我道:“你进来,其他人在外面。”
霍去病的房间如同他的人一样,简单没有什么多余的装饰,他的人躺在床上,看的出已经高烧多日,连我们进来都没有反应。
刘彻赶至他身边,我才发现我父皇对霍去病才是真爱,甚至不怕病气过给他。
刘彻低头唤道:“霍去病,你醒醒,朕来看你了。”
那霍去病,似乎动了动,却不曾转醒。
刘彻道:“朕命你醒醒,看看朕把谁给你带来了。”
霍去病还是未曾醒来。
我眼中酸的厉害,我咬着嘴唇,不想哭出声。
刘彻道:“霍去病,朕命你赶紧醒来,你和朕说过要替朕收复河西走廊,收复漠北之地,现在才做了多少!不许偷懒,赶紧醒来!朕答应你,你醒来,朕将昭安公主赐婚给你,满足你的心愿。”
皇上毕竟是皇上,这时候还给病人许下一个空头支票。
刘彻看他没有反应,叹息着正要离开时,听得床上的人轻轻哼了句什么。
刘彻赶紧低头将耳朵凑到霍去病嘴边,仔细聆听。
好半天。
我忍不住道:“他说什么了。”
刘彻朝我看了一眼,道:“他说,谢皇上。”
……
我被刘彻安排留下照顾霍去病。
真的感到霍去病才是他的亲儿子,这份关爱,前所未有。
其实我也不是不情愿,毕竟霍去病醒来谢过皇上后,又沉沉睡去,高烧依然反复。太医来看过,说比之前好多了,但病情还会反复。
刘彻走之前说:“看来朕带的特效药颇为有用。”
他带了两名太医,没见他带什么药啊。
刘彻让我这两日就留在卫府,还说什么霍去病未痊愈,我不必回宫。
我记得之前谁跟我说过君是君,臣是臣,从长计议。如今又是这么样,我着实看不懂他的神仙操作。
卫府的人还算明事理,并未真的就放手让我照顾霍去病,只是把我的房间紧挨着他房间,有小厮丫头照顾,我堂堂一个公主,竟落得如此田地,想想真是令人唏嘘。
霍去病高烧反复,脸烧的通红,我的一颗心也悬在空中。刘彻走后,我在卫府安歇下来,在屋外遇到了赵破奴。
“赵破奴,”我喊住他。
“公主,”他跪地就拜。“公主恕罪,上次小人不知道公主的身份,言语有冒犯之处,请公主责罚。”
我道:“无妨。”让他起来说话。
我问他,“赵破奴,你可知霍将军是怎么得病的,他才回长安时还是好好的。”
赵破奴说正是,那次在得月楼将军还是好好的,只过了两日,去了一趟宫里,回来就失魂落魄的,不知怎么的,有淋了一场秋雨,就发起病来。
看我怔怔不言,赵破奴道:“公主,请恕小人直言,将军这次病是因公主而起,请公主务必将他心病解除。”
他道:“在下在战场上看到将军将性命抛之脑后,从未牵挂过什么,有一个牵挂只有公主。公主可知我们上战场的战士,都是要随时送命的。我们的贴身衣物里都放着遗书,只有霍将军放着的是公主的画像。在下从来遇到像霍将军这样痴心的人。”
“公主,我人微言轻,但霍将军真的是脑中、眼中、心中只有公主,将军现在命悬一线,破奴恳求公主一定要救救将军!”说完扣头不已。
在场的其他人等竟然都如他一样,黑压压跪了一片。
我实在是有点骑虎难下,我又不是神医。无法,只得又绕到霍去病房外,见几个丫头小厮围绕在他床头,一副团团转的模样,我走过去道:“将药交给我吧。”
他们诚惶诚恐地将药交给我,立在身后。
我试试温度,已经不烫,喂了他一口,尽数流进嘴里。
就听到后头的丫鬟小厮都雀跃起来,我回头看了一眼,小采小声和我说道,他们几人喂了半天都没有喂进去,公主一来就把药喂进去了。
“可能他们没有掌握诀窍吧。”我一边说一边吹着药,不以为意,又道:“这边不需要这么多人,现在我来照顾他就行了,让其他人退下。”
众人皆退,就剩下小采和我。
“公主,”小采在旁边说道,“皇上说只要霍去病这病好起来,皇上就将你赐婚给他,是真的吗。”
“大概,应该,是真的吧。”我不置可否。
“哦,”小采道,“那我就放心了。”她一副心中石头落地的模样。
“你放心什么?”
“我放心公主和他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既然都要成亲了,那就不忌讳了。”
我甚无语地看着她,这个小采,年纪轻轻却操着老妈子的心。
“他现在正病着,”我说,“你觉得他能做什么?”
“奴才不是怕他对公主做什么,”小采一边慢吞吞地说着,一边往门口退去,“奴才是怕公主对霍将军做什么啊!”说完一溜烟跑得无影无踪。
“小采,我看你是反了!”我小声骂道,要不是看霍去病还昏迷着,我定是要追上她暴打一顿。
我回过头来给霍去病继续喂药,却看到他不知什么时候醒了,睁着眼睛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我脸上滚烫,有点手足无措,对他道:“你醒了。”
“嗯,”他道,“刚刚就醒了。”
那小采和我说的话岂不是都听见了,我心中羞恼,但面上还说故作镇定,道:“你既然醒了,我便唤下人来伺候你。”
“等等,”他用手拉住我,他的手因刚出了汗而发凉,他道:“皇上说的话,我都听见了。”
“我一痊愈,就请求皇上赐婚。”
“皇上是君无戏言,现在快十月,我们年前就能成亲。”
我看着他的快速反应,目瞪口呆,他不是都在昏迷不醒的吗。
他大概看到我呆若木鸡的样子,又哼哼唧唧道:“刚刚迷迷糊糊听见的,就听见这一句。”
我看着他浑身是汗,怕他着凉,道:“我先走开,让下人给你换一下衣服。”
他拉着我的手,怕是我要走,道:“不要走。”
看着他无赖的模样,只得安抚道:“我不走,就在旁边。”他方放手。
这霍去病就是上天派来折腾我的,接连几天夜里他又高烧,拉着我的手说胡话,我看着他微微簇起的眉头,用手轻轻拂去,又喂药,偏偏旁人喂药他尽数撒在外面,只有我喂的才喝进嘴里。直等到第三日大约三更时,他的烧方退下去。而我也累得筋疲力尽,趴在床边沉沉睡去。
刚睡着,教授就快速上线,他跟我说根据数据分析,之前一个小时发现霍去病挂掉的概率是百分之八十,比历史上提前了五年,他问我是不是因为我。
我不知道,我说。
好在现在看起来,恢复了正常。教授放下心来。
他说:“无论你做什么,你都不应该影响冠军侯在历史关键时期的决策。你差点犯了一个大错。要不是及时更正的快,冠军侯死掉了,以后河西走廊、漠北之战乃至整个中国、世界格局都将发生变化!这几年是关键的时候,你怎么能扰乱霍去病的心智呢,他在漠南的伤本来是小伤,历史上都没有记录,但是因为你拒绝了他的求爱,”教授这里特意强调了“求爱”这个词,他说:“因为你拒绝了他的求爱,他痛不欲生,又是淋雨又是发烧的,差点把命送掉,如果真死了,你说怎么办!”
看的出教授是真的发怒了,我真是郁闷啊,在汉代有一个刘彻老爹管,在现代还要受到教授监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