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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初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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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去病皱眉道:“倒是第一次听到有人用这样的词形容我。闻所未闻。”
“哼!”我没理他。
“我们好好说话,”他将我的头扭过来面向他,他似乎特别喜欢将我的脸控制在他的手中,他直直凝视着我的眼睛,将我落下的鬓发陇上,极是温柔,道:“我去漠南这段时间,你每日都做了什么?”
我想想,说道:“基本上就三件事:吃饭、睡觉、喂小鹿。”
看起来他很失望,问:“就这个?”
我点点头,怎么了。
他小心翼翼地说道:“你就没有每天花一点点时间想我?”
我看着他,大漠的日照将他肤色变成了小麦色,这几天回长安还没有转回来,驰骋疆场将他的面孔褪去之前些许少年气,他的眼睛黑而深邃,这时像两汪深潭,他的嘴唇不厚不薄,看起来有点干燥。
他看着我盯着他,突然侧过脸去,我不知道为什么。他刚刚不是还问我想不想他来着。
我歪着脑袋,看着他的侧脸,轻轻在他耳边道:“一点点,就一点点。”
说完,自己觉得脸红,将脸埋在自己的手心里。
他轻轻将我的手移开,将我的头抬起,他的指尖带着滚烫的温度抚上我的眉头、眼睛、脸颊,他的手修长有力,虎口有厚厚的茧。我的心聚焦于他的手在我脸上留连,不曾想下一秒钟他的唇已经覆在我的唇上。
他的唇软软的,他的吻很温柔,似是小心试探,像枫糖般化在唇瓣上的吻,一点点深入,像是品着世上最甘醇的美味。我听得心跳声,不知是我的还是他的。
他一声低低的谓叹若有似无,我猛然意识他,我是公主,还没有成亲,怎么可以……如此。
一时间身体像过了电流,又像是溺死在水中,他的呼吸急促,我的亦是。
我推开他,脸上滚烫,对他道:“你……你……”
他抱着我轻轻地在我耳边说道:“在大漠的每一天,我只做两件事,杀敌和想你。”
得月楼早就到了,阿福在马车外等我们。
等面上的滚烫平息下去,我方下了马车,举头一看,已经是华灯初上。
霍去病带我来到得月楼风光最好的雅阁,从这里可以俯瞰整个长安城的美景,如今正是六月,莲湖上风吹漪涟。夜晚的湖上泛着一片青烟似的薄雾,远望青山,只隐约辨出灰色的山影。
我想起一年前也是在此,我和李陵、司马迁、苏武在这里把酒临风,击筑而歌;半年前也是在此,李陵为我点燃九十九盏天灯放飞。
我看着窗外,许是我的思绪放飞过于明显,许是我半日没有说话,那霍去病竟掰过我的脸,用手扣住我的下巴,一字一顿道:“和我在一起,不许想别人。”他眼神凌厉,眼睛似乎要看穿我的灵魂。
我也学着他一字一顿道:“若我偏不呢。”
他擒住我的下巴盯着我看了半天,然后露出一丝黯然的表情,道:“蔷儿生为公主,去病不敢苛求太多,只是在去病心里,从此再无他人。”说完终于放开我的下巴,自己酌酒一饮而尽。
他这是在表白吗,霍去病这厮连表白都这么霸道。
我碰碰他的小指头,道:“霍去病,刚才在殿上皇上问你赏赐喜不喜欢,什么赏赐,为什么你说喜欢以后他反而不高兴的样子?”
霍去病眸色一沉,道:“蔷儿的舞是皇上开恩所赐。”
“嗯,”我道,“所以你应该说喜欢还是不喜欢?”
“喜欢,但不喜欢那么多人看你,我要你以后只跳给我看。”他一个反手捉住我的手。
占有欲太强,我心里评估到。
“我不知道皇上高不高兴,我只说真话。皇上今日是试探也罢,赏赐也罢,总之我霍去病定是要娶蔷儿为妻的,”又默了半晌道,朝我笑道,“如果蔷儿不是公主就好了,可能难度没那么大。”
“我不是公主,是庶民,甚至是奴隶,你会喜欢我吗?”我歪着头看着他问。
霍去病看着我,道:“你以为我在意的是你公主的身份,或是需要一个驸马的名号?”
我想想他一代战神,如果再加一个驸马的身份,似乎没有锦上添花,反倒有点说不出的意味。也许我这个公主身份对他来说反而是个负担。
“我喜欢的是你,不是公主,再说了,去病的祖辈出生本来也是奴隶,你如果也是奴隶,我们正好凑成一对儿。”他又开始不正经起来。
雅阁门开,香气扑鼻的炙羊肉呈了上来。
“你们都进来吧。”霍去病道。
从门外进来两个年轻人,一个高鼻深目的叫高不识,另一个汉人叫赵破奴。
霍去病告诉我,高不识原是匈奴句王,归降后跟随与他,赵破奴本是汉人,小时候就被抓到匈奴,匈奴境内生活多年,算是半个匈奴人。
赵破奴告诉我在战场上,只要是归降的匈奴人霍去病不会杀,甚至选择有才能者留在军中做士兵,这次回来后,霍去病军中已经有了相当数量的匈奴士兵。
难怪霍去病在史书记载中从来不迷路,那匈奴境内,不是一望无垠的草原,就是荒无人烟的大漠,霍去病能够深入敌境千里,精准打击攻击目标,而不会像李广、公孙敖那样迷路,原来正是知人善用的结果。
高不识说着不流利的长安话,告诉我,他有一天做了一个梦,梦境里汉朝有一位战神转世降临,他是匈奴句王,敬畏神灵,看到霍去病所向披靡,对于已经投降的匈奴人,不随意杀害,也不掠夺其财物,他觉得霍去病就是那战神转世。
匈奴人直接,酒过三巡,高不识大胆的看着我,然后大笑道:“我想起来了,你一定就是将军画像里的那个美人吧。”
赵破奴也道:“这么一看确实像极,将军常常夜以继日追击匈奴军队,回到营地倒头就睡。但有一次竟然看到将军没睡着,在对着一幅画像发呆,那画像中的女子和小姐很是相像。”
看来他们两并不知道我的身份,我也不以为意。
只是那女子、画像?
我不解地朝霍去病看,他局促的咳嗽一声,对他们两说道:“给你们喝点酒,就开始混说!胆子够肥!”
俗话说有理不在声高,他越这样说我越好奇。
晚上回宫时,我还是想起了这么回事,问他道:“那画像怎么回事。”
他鼻息里带着杏花酿的香气,为我披上外衣,道:“什么怎么回事?”
“那画像啊,是谁?”
他朝我看看,瓮声瓮气道,“除了你还有谁?”
“你什么时候会丹青了?”我奇怪道。
“只要你心里一直想着一个人,你自然会把她的模样刻在脑中,画出来。”他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
原来如此,我恍然大悟。
他又捏我脸,忿忿不平道:“别人家男人上战场,都有什么荷包、信物之类。你什么都没有,就还给我一件大氅,里面还裹着一块金子!你把我当作什么了。”可能真的有点生气,他的俊面都有点扭曲。
我觉得很可惜,用手抚上他的脸,希望他回复俊俏模样,一边说:“你需要荷包吗,你需要什么告诉我啊。你不说我怎么知道呢。”
没想到这厮还是气呼呼地,“你不知道那天出发后,我看到你给我的大氅还有金子,真是恼怒极了。”
我很奇怪,我借了他的钱,穿了他的大氅,难道不应该还吗?这天经地义的事情怎么在他看来成了罪大恶极。
我很不解,便要收回我的手,他用手按住,在他脸上贴着,我能感受到他脸上的滚烫。
“不过还好,”他握着我的手,低头朝我轻笑道,“大氅上有你的香气,我闻着你的味道,就感到你在我身边,就会梦见你。”
等等,这画面怎么有点猥琐啊,他闻着味道梦见我,然不成是睡觉时候也闻着这个?我脑中浮现出三个字:“恋物癖”。
我嫌弃地朝他看看,小声说了句:“淫贼。”
他似乎听见了,用手指弹我,道:“你满脑子里想的什么?”
我挣脱他的手一溜烟跑,回头对他笑道:“我说将军你平日应该少吃羊肉,多吃蔬果,免得总是上火。”边说边笑跑回寝宫。
刚回寝宫,小采就迎出来,急急忙忙地说:“公主怎么才回来,皇上在接风宴后就过来了,等了公主两个时辰,发了好大的火,到现在还没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