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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第二十一章 ...


  •   同居这个事是严劭提出来的,他深思熟虑了几天,还是决定要同居。他表明作为老年人心脏已经受不了太大的刺激了,时七一言不合就失踪找不到人,再这样下去他自己都要疯了。

      “那我明天……”

      “不行,今天晚上。”严劭在电话里说道,“下午就收拾好,东西不用带很多,带衣服就行,其他的我来买。”

      “哦……”时七坐在自己的小床上,两条腿晃来晃去。他看了看自己的小屋,好像也没什么可以带走的东西,东西本来就不多。

      时七拿出一个小包,是他唯一的一个可以用来装行李的包,也就比他的小书包大一点点。他把除了棉袄以外的衣服全装了进去,也不管是哪个季节的衣服,因为总共也没几件。

      他把抽屉拉开,他把的小钱罐和日记本带上。小钱罐里的钱还是和上次一样,没多也没少。倒是日记本没剩多少空白页了,自从认识严劭之后,时七一有时间就会写,原本还有大半本的,现在都快用完了。

      把这些要紧的东西带好之后,时七就出门了。下楼梯的时候,正好碰见有人在议论些什么。

      “你们听说了吗?袁叔这次可能有些麻烦。”

      “啥事啊?”

      “具体的我也不知道,但好像说短时间内回不来,好像有什么大事要处理。”

      时七路过他们边上的时候把这些听的一清二楚。

      袁叔摊上事了?这是时七心里的第一个想法,但转念又觉得袁叔应该什么事都可以摆平,过阵子就好了,所以也没去在意这些事。

      “诶时七,出门啊?”

      时七打了一个哆嗦,但又马上镇定下来,笑着说道:“嗯,打工去。”

      “哦。”那人狐疑地上下打量了一下时七。

      “袁叔派给你的任务怎么样了?那个小子到底有没有钱?”另一个人上前问道。

      “有,当然有,他爸好像是个企业家。”时七答道。

      “那你速度点啊,现在进展怎么样啊?哥几个就指望你这发大财啊,是吧兄弟们?”

      “就是就是……”

      时七冒了一阵冷汗,面前三五个大汉摩拳擦掌等着他的回应。

      时七勾了勾嘴角,说道:“放心吧,我们已经取得初步信任,我相信不成问题。”

      “怎么才初步信任啊?这都多久了,一个月了大哥,这效率有点低啊~”那人眼睛微眯,犀利的光眼缝中射出,时七一激灵,张口道:“就快了,就快了……”

      “哼。”那人再次打量了一下他,但没发现有什么问题,就放他走了。

      时七加快了步伐,特地在巷子里多绕了一会儿,还往大马路上走了一段,拐进了一个小巷子,然后快速地躲进一个角落里。

      他微微探出头,只见有两个穿黑色皮衣的男人跑进巷口,四下张望了一番,见着周围没人,等上几分钟,还是没人出来,这才原路返回了。

      时七松了口气,带着自己的行李从另一条路走了。

      兜兜转转绕了一大圈,终于到严劭家门口时,刚好碰到严劭回来。

      “衣服都带好了?”严劭接过行李,开门对时七说。

      “嗯。我把衣服都带了,也不知道带了些啥,反正也没多少东西。”时七对着严劭傻乐,刚刚紧绷的神经现在还没缓回来,需要一些别的情绪来隐藏。

      还好严劭现在处于兴奋点上,没注意到时七细微的表情变化。

      “那你把衣服放柜子里吧,洗漱的东西我都买好了。”严劭进了厨房,开始做菜。

      时七抱着他的小行李包径直走向客卧。客卧也很大,就是没有卫生间,衣柜里空空荡荡的,时七把自己的衣服拿出来重新叠好放进衣柜。

      收拾得正开心的时候,严劭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进来了,表情一言难尽。

      “谁跟你说睡这的?”

      时七茫然地看向严劭:“那睡哪?”

      严劭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他把时七放进柜子的衣服又塞回包里,然后拿着包抱起时七进了主卧,再接着把时七一把扔到主卧的大床上。

      “当然是睡这。”

      时七有些尴尬,但刚刚这一下摔得他腰疼,只能挤出个微笑给严劭。

      “喜欢吃就多吃点,不够锅里还有。”严劭一个劲地给时七夹菜,碗都要装不下了。

      “够了够了,你才是要多吃点,每天吃猫食。”时七又把菜给严劭夹回去。

      严劭看着眼前的场景才稍微踏实了一点,前几天每次都用电话护送时七回家,又用电话接时七过来,现在时七就在自己眼前,自己亲自看着就心安了很多。

      “把碗给我,今天我洗碗。”时七说。

      严劭挑了挑眉,没拒绝。他顿时就有了一种家的感觉,和心爱的人住在一起,两个人分工,他不再要求一个人的生活,他也可以尝试和别人在一起生活,最起码在现在看来,一切都很美好。

      他从没想过有一天会以这样的形式接受两个人的生活,他不再抗拒,同居在他看来好像是一件神圣又美好的事情了。

      他从背后抱住时七,把头埋进时七的头发里,闻着时七的香味,好像怎么闻也闻不够一样,他紧紧地抱着时七,急切地呼吸着,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想要把时七的味道刻进骨髓。

      时七被他弄得有些痒,难耐地动了动,严劭这才回过神来。

      “弄疼你了?”严劭紧张道。

      “没,就是有点痒。”时七不好意思地说道,耳朵立刻就红了。严劭看着那一点点的耳垂逐渐变成可爱的红色,身体里有一股电流从心脏直传小腹,他神差鬼使地就含住了时七的耳垂,细细吮吸着,品尝着。

      “宝宝……”严劭的声音从齿缝中溢出来,打在时七心脏上让他瞬间整个人都僵住了。

      但严劭好像没发现有什么不对劲,继续亲吻着时七的后脖颈,小声唤道:“宝宝……”

      时七觉得自己全身都麻了,双腿逐渐站不住了。

      “我……我还要洗碗,你,你先走开……”时七用胳膊肘推了推严劭,严劭意犹未尽,就在一旁看着时七。时七被他看得脸越来越红,也不知道严劭这个老流氓是怎么想的,怎么什么都乱叫啊!

      “我困了。”时七靠在严劭怀里看电影。

      “那你先去洗。”严劭在时七头发上啄了一下,“我给你买了睡衣,你去试试,应该是可以穿的。”

      “嗯。”时七觉得自己太不争气了,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这么怂了,动不动就脸红啥的,这样下去不行。

      时七冲完澡就在浴室里对着镜子照,看着自己细瘦的胳膊和小巧的骨架,真是一点也不好看,他也想像严劭那样有肌肉嘛。

      “咚咚咚。”

      浴室门响了三下,紧接着严劭的声音传了进来:“还没好?”

      “呃快了,就快了。”时七心虚地开始擦身子。擦着擦着,突然想到这条浴巾是严劭的,而自己现在在用严劭用过的浴巾擦身子,身体又开始不争气地起了反应。

      “卧槽!”时七低声骂了一句,赶紧用浴巾遮住小腹以下的地方。

      “怎么了?”严劭还在门口,怕是一直守在那了。

      “咳咳……没事,我就出来。”时七控制着自己的呼吸,让它听起来比较正常,轻手轻脚地把浴巾挂好,穿上严劭买的睡衣,给自己进行了一番心理建设后,终于打开了门。

      “怎么这么久?”严劭见他一出来就抱了上去,生怕他不在自己视线范围内就要出事。

      “啊……我就是洗的慢。”时七把头埋在严劭肩膀上闷声说道。

      “那你去床上躺着吧,电视我开了,想继续看就继续看。”严劭亲了一下时七的额头就进了浴室。

      时七觉得严劭真是无微不至了,严劭把什么都准备好了,也把什么都想好了,任何他需要的东西,严劭都会给他安排的明明白白。这样细致的照顾,时七真觉得自己上辈子拯救了银河系。

      时七躺上床,占了个边边,靠窗的位置。严劭家的天花板,就是和自己家的不一样,那个破平房,楼上摔个东西天花板都会震两下。

      严劭家靠近马路,没有巷子里时不时传来的瘆人的惨叫声,只有一两声汽车的鸣笛声,不吵,反而有种黑夜里的生气。

      时七有一瞬间觉得自己和陈家巷离得好远,仿佛这里不是陈家巷一样,在他的印象里陈家巷就是嘈杂的、混乱的、污秽的,而这里却是宁静的、和谐的、美好的。

      这里与陈家巷的一切都格格不入,倒更像是个世外桃源。严劭本身,对时七来说就是一个世外桃源一般的存在,严劭的一切,与严劭待在一起的所有时光,都是那么的干净纯洁,那么的充满希望。

      时七曾经想过,如果自己没有遇到严劭,那他这辈子都不会真正想要去外面,可能一辈子就待在着陈家巷打打工,应付袁叔,再给程叔养老送终,日子照样过,只是艰苦了些。

      但上天让他遇到了严劭。

      程叔说没有人会知道自己最终的归宿在哪,就像他也不会知道自己有一天会遇到严劭,会收获一段美好的爱情。

      人是在随波逐流的,但人也是在掌控自己的命运的。命运这个东西看不见摸不着,但你能感受到他在变化,他也一定会朝着好的方向变化。

      严劭洗完澡出来,时七已经睡着了,他小心翼翼地关掉了电视,上了床,借着床头的灯看着时七的睡颜。

      时七睡觉的时候很安静,就像只小猫一样,安安稳稳的睡在自己的小窝里。

      严劭也很久没有这么心平气和地观察过时七的脸了,时七长得就像个瓷娃娃,好像一碰就要碎了,得小心呵护,小心地捧在手心里。

      这样的小孩怎么会长在这种地方?或者说这种地方怎么会长出这样的小孩?

      陈家巷这个地方虽不说是很穷很偏僻的地方,但还算是很乱的,尤其是西区,商业会所一大堆,混混横行,祸事满天飞。

      但时七还是长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严劭很难想象要有多大的温暖和爱才能在这样的环境里让时七不长歪。他应该要好好感谢一下那个抚养时七长大的人。

      严劭不忍去打扰时七,就自己把灯关了,枕着胳膊睡了。

      黑色的血,没有尽头的走廊,布满荆棘的墙壁,周围的一切都是阴森森的,没有生气的,犹如地狱一般令人窒息。

      依旧是飞奔的少年,在光滑的地砖上奋力地跑着,这地砖像是抹了油一样不停地打滑,难以前进。身后依旧是坍塌的地砖,速度越来越快。

      窗外飞的乌鸦越来越多,逐渐演变成一大团乌云笼罩着整个世界,周围瞬间变成了没有一点光线的黑暗的牢笼,远处传来撞击声、打骂声、鸣笛声和惨叫声,所有的一切都显得更加毛骨悚然。

      少年蹲在角落里,地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变成了黑色的河流,少年用手沾了一点闻了闻,是血,黑色的血。

      少年立刻觉得喉咙被什么东西掐住了,逐渐喘不过气来,身后的墙壁里伸出两只手抓住他的肩膀让他无法动弹,而且还在拼命把他往墙里拽。

      身体被禁锢住,呼吸渐渐衰弱,大脑也在逐渐失去意识,但他还是在用尽所有的力气与那双手抗争。直到他的面前出现了一个模糊的身影。

      像是打开了一扇门,有光照了进来,少年依稀可以看见周围的环境了,他躺在黑色的血泊里,在一个封闭的黑色的房间。

      那人从光里走进来,走向他,那人很瘦,个子没他高,走到他面前蹲下身,伸出双手抱住他,那感觉很熟悉,但又想不起来是在哪里,好像刚刚才经历过,但又感觉马上就要消失,少年拼了命的想要挣脱开后面的那双手,想要拥抱面前的人,但他只能把手抬起一点点,还是无法够到面前的人。

      少年开始慌乱,开始颤抖,因为面前的人逐渐变淡,变得透明,快要消失了。少年挣扎着,急切地想要贴近面前的人,但拥抱的温存还是在不断流逝,直到一切恢复原状,周围又是黑暗的一片,没有一点光亮,只有鲜血流淌的滴答声。

      渐渐地,少年失去了知觉,眼皮逐渐撑不住要耷拉下来,耳边好像有人在叫他的名字,很轻,少年心想应该是幻觉吧。

      但紧接着声音开始变大,越来越清晰,少年确定了是在叫他的名字,他开始像个瞎子一样摸索着寻找声音的来源。

      “严劭……严劭……”

      他向那声音飞奔而去,突然一阵强光把他挡住,刺痛了他的眼睛。

      严劭猛地睁开眼睛,却发现周围不是黑色的墙壁,而是暖黄的灯光,周围地一切很熟悉,还有面前的熟悉的身影和气息。

      “严劭……严劭!”时七抱着严劭,急切地叫道。

      严劭浑身是汗,颤抖个不停,眼睛没有聚焦,整个人呆滞地伏在时七怀里,重重地喘气。

      “没事了……没事了……”时七轻轻拍着严劭的背,柔声哄道。

      严劭稍微有一点意识了,四肢也慢慢恢复了知觉,他颤颤巍巍地伸出手,搭上时七的背。搭上的一瞬间,这种熟悉感像个机关一样打开了严劭的泪腺,他像个孩子一样在时七怀里嚎啕大哭,把所有的不安发泄在怀里的人的身上。

      时七不敢乱动,只是紧紧地搂着严劭,一下一下地抚摸着严劭的脊背,又从床头拿了些纸巾探进睡衣帮他擦汗。等严劭哭累了,时七才缓缓松开了他。

      “对不起……”严劭呆呆地看着床上的一片狼藉,被子已经被甩到地上了,床单都皱到一块了,也不知道他在看哪,只是自言自语一般喃喃道,“吓到你了吧。”

      说没被吓到那是假的,时七就是被严劭做噩梦时误伤到的,那时候严劭不知道梦到了什么,整个人都在发抖,双臂不停地摆动着,像是在挣扎,又像是在抗拒。

      时七就急忙打开了灯抓住严劭的手,他力气没严劭大,很快严劭就挣脱开了,紧接着就开始掐自己的脖子,差点没把时七吓出心脏病来。

      还好没一会儿他就自己松开了,时七见他反应没那么激烈了就抱住了他,耐心地安抚他,尽管自己心里也怕得要死,生怕严劭一会儿又来个上吊什么的,或者直接把自己给掐死,但时七还是冒死抱着严劭,好在严劭的情绪逐渐稳定了下来。

      同居后的第一个晚上,好像并没有想象地那么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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