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怪文里的真千金》杜卿卿

24、全盘托出

　　黎栀瞪大眸子，“白流苏花？你确定吗？”

　　闻寂道：“城郊也有一棵白流苏树，去年我与几位表哥一同去看过，和你镯子上的花纹一样。”

　　黎栀蹙起眉心，喃喃自语，“怎么会是流苏花？”

　　她不知道流苏花长什么样子，但闻寂应该不会骗她，肆月轩里又恰好有一棵白流苏树，两者有什么关联吗？

　　同样困惑的人还有闻寂，整个长安也不过有几棵白流苏树，闻寂没有出意外前，曾听说过御史台黎大人府里有一棵百年流苏树，只是这棵流苏树常年不开花，是以没多少人在意。然而，他生魂离体后却是来到了黎府，受流苏树蕴养魂灵的同时，闻寂脑中偶尔会出现一些奇怪的记忆。比如，豆豆握上黎栀的手，并不是在和黎栀戏耍，而是要通过这种方式让黎栀感应他心中所想。

　　闻寂本不该知道这些的，可他就是莫名其妙的知道了。

　　闻寂直觉自己和这棵流苏树有关联，经过今天晚上，他猜测黎栀也是如此，只是，具体是什么联系，他还没有弄清楚。

　　闻寂把锁魂镯还给黎栀，黎栀接过来，“难道，锁魂镯的主人就是这棵流苏树？”

　　闻寂道：“有可能。”

　　黎栀皱眉道：“可你不就是流苏树妖吗？这个镯子是你给我的，那也不对啊！”

　　闻寂非流苏树妖，但肆月轩里的这棵流苏树倒像是把他当成了主人，灵气为他所用，受他操纵，难不成他是流苏树妖的转世？

　　闻寂脑中浮出一个离谱的想法，只是问题又来了，这棵流苏树只有百年树龄，应当还不能幻化成妖。

　　脑中的想法模糊又奇怪，看到黎栀眉间的困惑，他温声道：“先别想了，走一步看一步吧，章策不是说过了吗，若是有缘，我们早晚会知道的。”

　　黎栀慢慢地道：“他…也很奇怪，他第一次见到我的时候就知道我的名字，今天晚上听他话里的意思，好像也和你认识。”

　　黎栀看向闻寂，“他还说什么百年前，莫非百年前我们三个人就认识了？”

　　两人的猜测不谋而合，闻寂薄唇轻启，“百年前的我，让章策将锁魂镯送给你当做护身的法器？只是，我为什么不亲自送给你，你又为什么现在才收到？”

　　黎栀摇摇头，想不明白，眼下，还有一个问题要解决，“江渡，你真的是树妖吗？你可以操纵流苏树的灵气，但你若是活了百年，不会不知道这些事情的。”

　　闻寂微微一怔，对上少女清澈却坚定的目光，黎栀还真是聪明，怕是从一开始就对他有所怀疑吧？

　　黎栀把自己死而复生的秘密告诉了他，那他也不能继续欺骗黎栀。

　　闻寂道：“不是，我不是流苏树妖。”

　　闻寂的回答，黎栀并不奇怪，虽只肢体接触过两次，但闻寂的手指，像阴鬼一样阴冷，“那你是什么？鬼吗？”

　　闻寂道：“算是吧。”

　　黎栀不明白，“什么叫算是？”

　　闻寂解释道：“我并没有死，只是魂魄离体来到了这里。”

　　魂魄离体？

　　黎栀细眉微扬，“所以，你说自己是树妖是在骗我？”

　　闻寂温声道：“抱歉。”

　　黎栀无语地鼓了鼓唇，被欺骗她当然不开心，但她遇到这种情况的话，应该也会做出同样的选择，“你还骗我什么了？”

　　闻寂沉默起来，还有名字。

　　他让黎栀将信给了京兆府尹王大人，王大人会把那封信送到皇宫中，但情况特殊，担心走漏风声，闻寂并没有在信中直接言明自己的处境，而是让皇上暗中调查真相，找到破解禁制、让他魂魄归体的方法。

　　所以，信送出去后，他还待在肆月轩。

　　把自己的真实身份告诉黎栀的话，黎栀肯定会吓一跳，闻寂也担心会给黎栀惹来麻烦，正在他犹豫的时候，有开门声响起。

　　“咯吱”一声，在夜里很是明显，黎栀和闻寂下意识看过去。

　　谷雨要起夜，迷迷糊糊来到院子里，看到树下的影子时，她身子抖了下，张大眼睛，才认出来是黎栀。

　　谷雨奇怪地道：“小姐，您怎么不睡觉啊？”

　　“我…睡不着，天太热了！”黎栀也吓了一跳，心想，幸亏谷雨看不到江渡，不然肯定要误会她夜里不睡觉是在和江渡偷./情。

　　谷雨走过来，“小姐，那我给您扇一会儿扇子？”

　　黎栀用手捂着嘴，故意打了个呵欠，“不用了，我困了，我去睡了，谷雨姐姐，你也快回去睡觉吧。”

　　谷雨的出现，打断了两人的谈话，注视着黎栀，等少女回到寝屋，流苏树上闻寂的身影消失。

　　月底考试结束后，慧芳书院会给学生们放一个多月的田假，沈氏说到时候带着黎蝉与黎栀去庄子上避暑。

　　黎栀还没去过庄子上避暑呢，很是心动，不过，她很快就收了心，认真为考试做准备。

　　接下来的每一天，黎栀都在刻苦温习功课，这天，她匆匆喝了碗小米粥，准备去书院的时候，发现白流苏树的叶子不似之前苍翠。

　　脚步一顿，黎栀急忙来到流苏树下，更是看到一些叶子都变黄了。

　　黎栀抿了下唇，有心想把江渡喊出来，但院子里还有丫鬟在，她只好招了招手：“小满，你今天让侍弄花草的小厮过来一趟，看看是怎么回事。”

　　小满道：“好的，小姐。”

　　这段时间黎栀把精力都放到了学业上，今天才发现白流苏树竟然枯萎了，黎栀担心闻寂会受到影响。

　　黎栀心情低沉了些，来到学舍，她刚坐下来，陈薇在后面碰了碰她的背，“只只，咱们丙班今天又来了一个人。”

　　来新同窗了？听到这个消息，黎栀好奇地道：“是哪家的小姐？”

　　“不知道。”陈薇摇摇头，“我只知道她姓陈，叫锦厘，只有最后一排有空位，夫子让她坐在靠窗的那个地方了。”

　　马上要放田假了，竟然有人赶在这个时间来慧芳书院读书，黎栀好奇地朝最后一排看去，可惜，那位陈小姐不在。

　　夫子进来学舍，准备授课，这时，后排的陈薇又用指头戳了戳黎栀，悄声道：“她来了。”

　　黎栀扭头看过去，正好看到新同窗在座位上坐下。

　　这位新同窗看着年纪不大，眸子圆圆的，脸上还有些婴儿肥，和黎栀的小表妹沈秋秋是一个类型的长相。

　　黎栀准备收回视线，说来也是巧，许是感觉有人在看她，陈锦厘左右看了看，发现了黎栀。

　　偷看别人被抓包了，黎栀不好意思笑了笑，不过，下一息，她的眸子瞪大起来。

　　不是吧，这位新同窗也在友好的对她笑，可新同窗怎么一边笑一边吐泡泡啊？

　　黎栀愣了愣，急忙转过身，过了一会儿，趁其他人不注意的时候，她又悄悄往后排靠窗的方向看去，和刚才一样，看到了一串泡泡。

　　黎栀：……哦豁，难怪叫锦厘，感情这位新同窗是个锦鲤精！

　　和鬼魂打过不少交道，然而黎栀还是第一次见到精怪，她想，慧芳书院可真是出息了，有鬼不说，竟然还有锦鲤精！在慧芳书院再待上一段时间，她的胆子一定会大不少！

　　担心锦鲤精会害人，上午的时候黎栀分心注意着陈锦厘的动静，许是第一天来书院的缘故，这位陈小姐时而左看看右看看，时而扭动着身子，没过多久，她打了个大大的呵欠，又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黎栀：……第一天上课都能睡着，她应该是多虑了，这个锦鲤精好像不会害人呢。

　　黎栀把心思收回来，中午回到黎府，她抓紧时间吃过午膳，就回了肆月轩。

　　黎栀问道：“小满，小厮来看过了吗？”

　　小满：“小姐，估摸着是天太热，流苏树缺水了。”

　　黎栀稍稍放了心，“那你这几天记得多浇水。”

　　肆月轩人多眼杂，黎栀只能趁夜深的时候和闻寂说话，温习了一整天的功课，黎栀已经很困了，不过，她强撑着没有休息，等所有人睡下了，她悄悄推开房门，来到院子里。

　　黎栀柔声唤道：“江渡，江渡！”

　　少年修长的身影在流苏树上出现，打趣道：“你是夜猫子吗？”

　　黎栀白他一眼，“你就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我原本想关心你几句呢，算了，我还是回去睡觉吧！”

　　小嘴叭叭的还挺能说，闻寂眸里溢出笑，“别生气别生气，是我错了！”

　　这还差不多，黎栀跟着笑了起来，“勉为其难”在石凳上坐下，“你怎么回事啊？流苏树的叶子都黄了，你知道吗？”

　　闻寂眸里的笑意淡了些，“这几日，流苏树的灵气越发稀薄，叶子才会枯萎。”

　　黎栀心里一咯噔，等灵气彻底没有了，流苏树岂不是会变成一棵枯木？

　　黎栀担心地道：“那该怎么办，我浇水施肥有用吗？”

　　闻寂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其实他早就发现了这个问题，这几日也有过担心，一旦流苏树的灵气消失，他的魂魄便无法被蕴养，无法留在肆月轩。

　　所以，他得尽快魂灵归体，否则会灰飞烟灭。

　　黎栀出主意道：“要不，我们把章策找来吧，他应该有解决的办法。”

　　算算时间，闻寂的皇帝舅舅估计也找到高人解除施加在他魂灵上的禁制了，闻寂温声道：“你别担心，我多休养几日可能就没事了。”

　　黎栀无能为力，第二天去慧芳书院前，想了想，她拿着水壶给流苏树浇了水，夜里睡觉前，她又浇了一次水。

　　望着黎栀浇水的动作，闻寂不禁勾了勾唇，他清楚黎栀是在担心他，而不是只在意一棵树的生死。

　　闻寂笑着道：“可以了，时候不早了，快去睡吧。”

　　少年温和的声音在夜里响起，黎栀站起身，仰头看向白流苏树，“嗯，浇完水我就睡了，灵气今天有变少吗？”

　　只隔了一天，就是有变化也不明显，不过，闻寂道：“没有。”

　　“那就好。”黎栀把水壶放在石桌上，打算以后天天都给白流苏树浇水施肥。

　　黎栀还不急着睡觉，书院里来了一个锦鲤精，她只能和闻寂分享，“你知道吗，我们书院来了一个你的同类。”

　　“什么？”闻寂道。

　　黎栀仰着脑袋，眸子亮亮的，“锦鲤精啊，不是你的同类是什么？和你一样都是妖精！”

　　听出少女话中的戏谑，他已全盘托出，黎栀却故意打趣他。

　　闻寂声音慵懒，开玩笑道：“看来我没对你说实话是应该的，如果一开始你就知道我不是树妖，你估计要拿你的镯子把我给收了吧！”

---

作者有话要说：　　新开一个预收，《鬼怪文里的表小姐》求收藏呀。
宁国公府新来了一位表小姐，其他表小姐以为叶清文案：
圆和她们一样是来攀高枝的，只是，等了许久，没看到叶清圆给府里的几位表哥送香囊献殷勤，却看到她卖了不少符纸。
“大表哥，你要平安符吗？”
“二表哥，炎炎夏日，蚊虫颇多，来张驱蚊符吧！”
“四表弟你撞鬼了，来张聚阳符吧！”
宁霁一向不信鬼神之说，不过，这位叶表妹独独落下了他。
宁霁淡声道：“叶表妹可有符纸给我？”
不是给，是卖！叶清圆在心里纠正道：“三表哥你长了一张招桃花的脸，要不…来张清心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