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陪嫁” ...
-
黎栀被逗笑了，眉眼弯弯，大笑起来，“你没说错。”
“说正经的，那个锦鲤精还挺可爱的，我每次看到她，她都在吐泡泡，你说像她这种妖精，能长时间离开水吗？”
“不一定。”闻寂也不清楚，“她在书院举止可有异常？”
“没有。”黎栀道：“她刚转来书院，和大家也不怎么认识，可能听不懂的缘故吧，她经常在课堂上睡觉。”
“那就随她去。”闻寂温声道：“鬼也好，妖也罢，你虽有锁魂镯，但不必操心所有事，除妖降魔自有道士去做。”
黎栀明白闻寂的意思，闻寂是让她保护好自己，黎栀点点头，“我知道的。”
悄悄和闻寂说了会闲话，黎栀心满意足去睡觉，黄瑶和闻宁身边跟着的断头鬼是许明昊，书院新来的同窗其实是个会吐泡泡的锦鲤精，像这种稀奇古怪的事情必须得分享出来，如果闷在心里，像被猫爪挠了一样，她会急死的。好在有闻寂在，她可以毫无顾虑地把事情告诉他。
闻寂是最合适的聊天伙伴，毕竟这些事情，她不能告诉黎自修和沈氏，也不能对亲朋好友诉说，如果没有闻寂，她就会少很多乐趣。
陈锦厘是一个锦鲤精，不过，黎栀只装做不知道，对待陈锦厘和班里其他人没有区别。
一日，黎栀正要进去学舍，发现走在前面的陈锦厘拿了一个点心匣子。
想了想，她快步走过去，拍了拍陈锦厘的背，“陈小姐，请留步。”
陈锦厘转过身，不解地看着黎栀，“黎二小姐，怎么了？”
黎栀指了指她手中的点心匣子，“慧芳书院院训，不可在书院里进食。”
陈锦厘道：“点心也不行吗？”
“对。”黎栀微微点头，“如果被夫子发现，会把你的点心没收的，还会罚你抄写院训。”
陈锦厘压根就没看过院训，“咱们书院的院训有多少条啊？”
黎栀道：“一百六十六条。”
陈锦厘“啊”了一声，吐出一连串泡泡，如果把这一百六十六条院训抄写一遍，她的手都要废了！不对，好多字她还不会写呢！
陈锦厘急忙把点心匣子藏起来，感激地道：“谢谢你，黎二小姐，我不会在学舍里吃东西了。”
黎栀佯装没看见那一连串泡泡，笑着道：“都是同窗，互帮互助是应该给的。”
*
即便要温习功课，黎栀也不忘每天给白流苏树浇水施肥，辛辛苦苦备考半个月，终于到了休沐的时候，放田假的第二天，黎栀和沈秋秋、陈薇约着逛街，几人在外面玩了一上午，吃过午饭才回府。
其实黎栀之前也和黎蝉逛过街，但一两次后，她就不爱和黎蝉出去玩了。
明面上，黎蝉表现的就像是黎栀的亲姐姐一样，可两人私下相处时，黎蝉总会说些让人不太舒服的话，次数多了，黎栀也能看出黎蝉的小心思，便不着痕迹疏远了她。
当然，黎蝉也是黎府的一份子，面子功夫还是要做的。是以，在府里或是书院，她们两个仍以姐妹相称，但平日里很少在一起玩耍，各自都有各自的好友。
黎栀想，只要黎蝉不做过分的事情，她可以与黎蝉一直这样下去。
回府前，与陈薇道了别，小表妹沈秋秋坐上黎栀的马车，“表姐，你来我们府里住段时间吧，我屋子里的冰可多了，我哥把他的冰分了我好多，我屋里一点都不热。”
黎府的“清贫”，亲朋好友都知道，黎栀笑着道：“没事，娘亲说过几天要带我和黎蝉去庄子上住，秋表妹，你要不要来？”
沈秋秋当然想去，不过她摇了摇头，“算了，我去的话，估计过不了几天就会和黎蝉吵起来。”
黎栀有些好奇，“你和她是因为什么不对付的？”
沈秋秋撇了撇嘴，“前两年她常来我们府里，我那个时候把她当亲表姐，想着她来府里我们也能一起玩儿，谁知道她太讨人厌了，她总是缠着我哥，比我缠我哥都紧。后来我才知道，她来我们府里不是为了我，而是为了我哥。”
幸亏黎栀这会儿没有喝茶，不然她定是会被呛着，黎栀惊讶地瞪大眸子，“为了鹤年表哥？”
“对。”沈秋秋不高兴地道：“我不知道她怎么想的，但她特别喜欢当着我哥的面表现，她说有几首诗不太懂意思，让我带着她去了我哥的书房，结果到了书房，她又懂了，我哥说什么她都能答上，衬得我像个傻子。她做了点心，表面上给我们府里每个人都送了，后来我才知道，只有我哥那里多了一碟。这样的事情太多了，后来我就不喜欢和她玩了。”
其实沈秋秋明白黎蝉的想法，但当着黎栀的面，她不好说得太直白。
黎栀眸子微垂，心想，黎蝉和沈鹤年是表兄妹，她接近沈鹤年的目的不言而喻。
黎蝉几年前就懂得为自己打算了，黎栀还是有些佩服的。
黎栀不方便接话，好在沈秋秋也不在意，继续道：“不过这两年好了点，她不怎么来我们府里了。”
黎栀问道：“为什么？”
沈秋秋：“我哥就是个书呆子，心里只有学业，黎蝉怎么送糕点，我哥都没反应，她就不来了，不过，我最近常看到她和闻宁一块玩。”
“闻宁？”黎栀有些意外。
闻宁在书院里被吓晕了过去，出了那么大的丑，名声一落千丈，黎栀听说闻宁嫌丢人，觉得要不是黄瑶上赶着为难许婉，许明昊也不会缠着她不放，闻宁迁怒到小跟班黄瑶身上，和黄瑶关系破裂了，不曾想，黎蝉倒是成了闻宁的“小跟班”。
都是天字号的学生，沈秋秋的学舍离黎蝉近，她知道的也更多，“表姐，你得把这件事告诉姑母，闻宁身为县主耀武扬威仗势欺人，大家现在都不爱和她玩了，黎蝉却主动凑上去，她肯定有打算的。”
沈秋秋倒不是借此机会告状，而是沈府和黎府有姻亲关系，她也不想看到黎蝉误入歧途。
黎栀点点头：“我知道了。”
黎栀回府后，厨房做了酥山送上来，炎炎夏日吃上一口，沁凉消暑，黎栀满足地连吃几口，“娘亲，大姐姐呢？”
“她也逛街去了，还没回来。”沈氏道：“想着你们可算放田假了，我就让厨房做了酥山慰劳你们。”
黎栀弯了弯眸子，“谢谢娘亲，娘亲，你吃了吗？”
沈氏：“吃了。”
慧芳书院放田假的时间比明思书院早上几日，黎栀的弟弟黎让还没回府，黎栀道：“娘亲，三弟还在书院，要不，待会儿我走一趟，去给他送些吃食和瓜果？”
沈氏道：“不用，再过几日他也就回府了。”
把一碗酥山吃完，黎栀拿帕子擦了擦嘴，说起正事，“娘亲，方才秋表妹告诉我一件事，她说大姐姐最近和闻宁县主走得很近。”
闻宁父母早逝，无人管教，养成了她跋扈的性子，许多世家贵族都知道这件事，沈氏皱了皱眉，想说什么，最终只是道：“为娘知道了。”
沈氏叹口气，“你们都大了，有些事情为娘就是想管，也管不了！”
说罢，沈氏不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交代起正事，“等让儿从书院回来，我们就去庄子避暑，只只，这几日你收拾好行李，也别忘了给你手帕交写封帖子，省得她们有事找不到你。”
回到肆月轩，一会儿的功夫，黎栀就出了一身汗，她一边用团扇扇风，一边交代道：“谷雨姐姐，你再去厨房拿两碗酥山吧。”
谷雨劝道：“小姐，您小日子快到了，不可吃太多冷饮。”
黎栀要两碗酥山，倒不全是为了自己，她撒娇道：“可是我很热啊！谷雨姐姐，求你了，你今个让我放开了吃，以后我就不吃了！”
谷雨只好去了厨房，黎栀擦了擦身，换了身干净的襦裙，等谷雨回来，趁人不注意，她端着两碗酥山去了流苏树下，轻声道：“江渡，快醒醒，我给你带好吃的了！”
闻寂并未睡觉，他从树上下来，看到了石桌上的酥山，“谢谢。”
黎栀道：“你知道这是酥山啊？”
闻寂“嗯”了一声。
“你怎么什么都吃过？”黎栀笑着道：“你快尝尝，可好吃了！”
黎府不是高门显贵，不能每天都吃酥山，黎栀之所以让谷雨去厨房拿两碗酥山，就是为了让闻寂尝一尝。
望着少女弯起来的眸子，明明闻寂还没有品尝酥山，可他心里却涌出一丝甜意。
少女刚濯洗过，立在树下，宛若刚出水的栀子花一样清润，黎栀畏热，可她此刻顶着酷暑，来到院子里，就是为了让他尝一尝酥山。
闻寂用勺子咬了一口，勾了勾唇，“很甜。”
虽尝不出味道，他却觉得是甜的。
黎栀同样尝了一口，握着小瓷勺，“你要是喜欢吃，等下次我娘让厨房做了，我还给你留一碗。”
闻寂道：“好。”
他是镇国公府的世子，也是长公主的儿子，别说一碗酥山，便是从岭南运来的荔枝，他也不缺，可是，许是时隔多日未吃过冷饮的缘故，又许是少女的笑靥太过动人，闻寂觉得这是他品尝过的最好吃的酥山。
不一会儿的功夫，少女的脸颊又出现了红晕。
闻寂忍不住道：“你回屋吃吧，别在树下，太热了。”
黎栀用手扇扇风，眉眼弯弯，“对哦，我太傻了，竟然站在这儿陪你吃。”
其实离闻寂近一点的话，倒也没有那么热，因为闻寂的身上很凉，她可以感受到那股子凉意，不过，黎栀不好意思离太近，小跑着回了房间。
望着少女离开的背影，闻寂眸里漾出笑意。
肆月轩说大不大，黎栀常去到流苏树下，时间久了，几个丫鬟都有发觉，夜里，等黎栀从净室出来，谷雨一边给她扇风，一边道：“小姐，有件事我想问一问您。”
黎栀道：“什么事啊？”
犹豫了下，谷雨道：“小姐，我常看到您在流苏树下自言自语……”
黎栀明白了，她眨眨眼睛，脑中出现很多念头，最后道：“谷雨姐姐，其实…我脑子好像有问题。”
谷雨一愣，“小姐，您别吓唬我！”
黎栀憋笑道：“我没吓唬你，我最近好像出现了幻觉，感觉有个女子在和我说话，所以我才会自言自语。”
谷雨心跳起来，“小姐，夫人知道吗？您快让夫人请大夫来您把个脉。”
黎栀应承道：“好好好，你别担心。”
沈氏当即请了大夫，仔细检查一番，大夫说黎栀没有大毛病，可能是最近忙于功课太过耗费心神的缘故。
夜里，趁人不注意，黎栀来到树下，无奈地道：“江渡，等你化成人形了，你得赔偿我。”
闻寂道：“怎么了？”
黎栀把事情讲了一遍，“为了给你打掩护，我找借口说我脑子有病，现在我爹爹和娘亲都担心我真的出问题，我可太丢人了！”
闻寂忍俊不禁，没想到黎栀会说出这样的借口，“你直接说肆月轩闹鬼不就好了？”
黎栀当然想到了这一点，“可我这样说了，我娘今天晚上不睡觉也会请大师做法把你驱走的。”
“我是为了你才自毁名声的，幸亏别人不知道，不然，别人肯定要把我当傻子看，你说，你要怎么报答我？”
闻寂温声道：“你想要什么报答？”
“银子？好吃的？”黎栀歪了歪脑袋。
其实她就是随口一说，也不指望闻寂做什么。
闻寂看着她，“好，等我…有能力了，你想要什么，我就给你什么。”
黎栀“哇”了一声，“如果我想要很多很多的银子也行吗？”
闻寂道：“当然。”
黎栀又道：“那金子呢？”
闻寂：“也可以。”
黎栀接着道：“大宅子呢？”
闻寂道：“当然可以。”
虽然只是嘴上说说，但想到那一天，黎栀还是不受控制高兴起来，白日做梦总是让人开心的，“那你得快点化成人形才行，不然等我老了，也住不上你给我的大宅子！”
说到这儿，黎栀想起来，当初她和闻寂约法三章，她还让闻寂不要在肆月轩待太长时间，“对了，之前我不是说让你快点离开肆月轩嘛，不用了，你想在肆月轩待多久都行。”
闻寂笑了笑，“怎么改主意了？”
黎栀眸子弯起来，“因为，我觉得有你在也挺不错的！”
话音落下，她又突然想起一件事，接着叹了口气。
闻寂问道：“为何叹气？”
黎栀有些苦恼，“我刚才在想，等我嫁人了，要不要把你也带过去？”
“我可能一辈子都能看见鬼和妖，告诉其他人的话，别人也只会把我当异类，所以，我不打算把这些事情告诉我身边的人。”
闻寂微微一怔，漆色的瞳孔注视着面前的少女，“包括你未来夫君？”
黎栀点了点头，“对。”
“这种事情，还是不要让别人知道啦。等我嫁人了，不能经常回肆月轩，如果遇到可怕的鬼和妖，那我该怎么办啊，也不能和你分享，所以，我在想要不要把你也带过去。”
闻寂心想，感情黎栀想把他当成“陪嫁”带过去，可他不想当一个“陪嫁”。
闻寂笑了一下，“把我带去你未来夫君家里，你不担心你未来夫君会不高兴吗？”
黎栀蹙了蹙眉，“为什么会不高兴？他又看不到你！”
闻寂眉峰微扬，“可你能看到我，黎二小姐，我和你未来夫君一样，都是男人。”
作者有话说第25章 “陪嫁”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