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怪文里的真千金》杜卿卿

23、鬼差再次出现

　　关于阴鬼的一些事情，黎栀需要闻寂来提醒她，比如方才豆豆握上她的手，若不是闻寂，她并不知这是什么意思，也不知该如何感应，所以，黎栀有必要实话实说，“其实我…死过一次。”

　　黎栀竟然死过一次？

　　闻寂愣了愣，“怎么回事？”

　　黎栀抿了下唇，娓娓道来，“回长安的路上，我坐船遇到了水鬼，那个男水鬼把我拉入江底，江底还有好多水鬼，他们是在找替死鬼。后来，突然出现一个鬼差，是那个鬼差救了我还有其他溺水的人，鬼差大人帮我们还魂，锁魂镯也是他给我的。”

　　闻寂皱起眉头，消化着这个消息，“所以，自此你可以看见鬼魂？”

　　“对。”黎栀点点头，“鬼差大人说万物自有定数，我死而复生，这是我该付出的代价。”

　　闻寂彻底明白了，死过一次的人沾染了阴气，难怪只有黎栀能看到他，“黎大人和黎夫人知道吗？”

　　黎栀摇摇头，“鬼差大人说不能把这些事情告诉其他人，我也不想让我爹爹和娘亲为我担心。”

　　闻寂“嗯”了一声，认真地道：“我也不会说出去的。”

　　黎栀狡黠一笑，“除了我，没一个人能看到你，你就是想说也没地方说啊！”

　　所以她才放心把这个秘密说出来。

　　闻寂：……等他魂魄归体了，这位黎二小姐是不是会吓一跳？

　　闻寂无奈地跟着笑了起来，随即摇了摇头，“我不认识什么鬼差，也没有鬼朋友，不知道该如何引鬼魂去到酆都。”

　　黎栀道：“你不是大树妖吗？去找你的妖朋友问问。”

　　他哪里有妖朋友？

　　“长安城要是还有其他妖魔鬼怪，那不就乱了套了？”闻寂打趣道。

　　思忖片刻，他接着道：“你唤那个鬼差的名字几下，或是多给他烧些元宝，看他能会不会出现。”

　　黎栀苦恼地又一摇头，“我不知道他叫什么。”

　　这就难办了，闻寂也不知道该如何召唤鬼差，他出主意道：“眼下还是先消除豆豆的煞气吧，等他身上的煞气消除，或许他能找到酆都。”

　　黎栀道：“也是。”

　　直接把这件事告诉黎自修和沈氏的话，黎栀就得把自己死而复生的秘密说出来，这样一来会违背她对鬼差大人的诺言，所以黎栀带着豆豆，在豆豆的领路下找到了豆豆的生母。

　　豆豆的生母单名一个“月”字，黎栀的大伯父唤她为月娘，当月娘知道自己难产生下一个死胎其实是周氏所为时，她有些意外，好像又不太意外，“黎二小姐，您是怎么知道的？事情都过去好几年了，当时您还没回到黎府。”

　　黎栀道：“是豆豆告诉我的。”

　　月娘一愣，瞪大眼睛，“豆豆？”

　　黎栀解释道：“是，月娘，豆豆这几年一直跟在我大伯父和周氏身边，没能来到人世，他身上有煞气，是豆豆把这些事告诉我的，他想让我替他报仇。”

　　月娘身子颤抖，悲痛不已，“我的儿啊，我的儿啊！”

　　方才月娘还是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黎栀再一次解释，“月娘，我说的都是真的，没有骗你。”

　　“我知道，黎二小姐，豆豆，是我孕中给他取的乳名。”月娘艰难地出声，一颗心像是被割了无数刀，“那时…我喜欢吃红豆饼，喝红豆汤，我便想着等他生下来，就叫他…豆豆。”

　　黎栀也很难过，她想安慰月娘几句，又不知该如何安慰。

　　她摸了摸豆豆的脑袋，指着月娘，柔声道：“豆豆，去给你娘亲擦擦泪吧。”

　　月娘身子一僵，“豆豆也在吗？”

　　黎栀道：“对。”

　　月娘颤抖着伸开手臂，一股凉意涌遍她的全身，她的胳膊是冷的，怀抱是冷的，但月娘却大哭了起来。

　　抱一抱自己的儿子，多么稀松平常的事情，对她来说却是奢望！

　　月娘下定决心，“我会去京兆府报官的，状告周氏害我难产。”

　　这是黎栀所希望的，不过，她忍不住提醒，“月娘，你要想清楚利和弊，你是我大伯父的外室，你这样做，即便周氏会得到报应，你也会付出代价的。”

　　月娘反而笑了一下，“黎二小姐，我知道的。”

　　“自从我生了个死胎，你大伯父就不常来我这里了。我怀着豆豆的时候，每次大夫都说胎相很好，当时我就觉得有蹊跷，央求你大伯父查这件事，但他不愿插手。我了解你大伯父的为人，他就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他不想毁自己的名声，就偷偷摸摸把我养在外边，我被周氏害的难产，他身为一府之主，真的不知情吗？”

　　“我是豆豆的亲生母亲，如果我不为他讨一个公道，又有谁能替他讨公道呢？”

　　说到这儿，月娘跪下来，“黎二小姐，只要豆豆能够安息，我做什么都可以的，我只有一件事想请求您！”

　　黎栀急忙拦着她，要把她扶起来，“月娘，你别这样，快起来。”

　　月娘摇摇头，啜泣出声，“黎二小姐，月娘求你消除豆豆身上的煞气，让他能够轮回转世！”

　　坦白讲，没有见到月娘之前，黎栀对月娘的印象只有一个，那就是她是她大伯父的外室，可直到此刻，黎栀才明白“为母则刚”是什么意思。

　　月娘出身卑微，遇人不淑，可她是一个很伟大的母亲！

　　黎栀感动又难过，“月娘，我会的，我一定会想办法把豆豆送到酆都的。”

　　月娘去了京兆府，状告周氏害她腹中胎儿，知晓事情真相后，黎自修大义灭亲，弹劾了自己的兄长。

　　坐在流苏树下，黎栀奇怪地道：“你跑去哪儿了？”

　　豆豆：“吓唬…坏人去了。”

　　黎栀反应了一会儿，“你吓唬你父亲和周氏去了？”

　　豆豆小鸡啄米似的点头，黎栀笑了一下，难怪她大伯父和周氏没怎么狡辩就承认了，原来是被吓的。

　　如果事情没有闹大，周氏还会是黎府的主母，但月娘报了官，黎栀大伯父和周氏不仅名誉尽毁，还会付出相应的代价。

　　获得公道的那一刻，豆豆身上的煞气消散，为了庆祝，黎栀让厨房做了好多点心

　　夜深人静的时候，黎栀拎着食盒悄悄来到流苏树下，各色点心摆满了一桌子，“豆豆，吃吧，今夜姐姐不拦你了！”

　　不仅如此，黎栀还从弟弟黎让那里要了一些孩童时期的小玩具，豆豆边吃边玩，很是欢快。

　　看着这一幕，闻寂道：“想好怎么把豆豆送到酆都了吗？”

　　黎栀摇摇头，“明天我去青松观找鑫元道人问问吧。”

　　想了想，闻寂拍了下流苏树，清莹的灵光如烟花般闪现，飘荡在闻寂周身。

　　黎栀不解，“你这是在干什么？”

　　闻寂跳到树下，“我想试试能不能用灵气指引豆豆去到酆都。”

　　灵气如光，闻寂尝试着把灵气引到豆豆身上，却没有反应，正当他要放弃的时候，一阵冷风吹来，朦胧的月辉下，出现一个黑衣男子。

　　黎栀又惊又喜，“鬼差大人？”

　　月色下，章策的脸色不如白日那样苍白，他看了眼黎栀，又看向闻寂。

　　闻寂没想到能引来鬼差，对上章策的目光，他道：“阁下就是酆都鬼差？”

　　章策淡声道：“是。”

　　闻寂并没怎么怀疑，炎炎夏日，眼前这个黑衣男子一出现，整个肆月轩的温度都降了下来，如此浓厚的威压和冷意，一般的鬼魅是做不到的。

　　黎栀问道：“鬼差大人，您是感应到了我们的召唤吗？”

　　“是流苏树灵气的缘故。”不过，章策没有多解释，只是道：“我会带他去酆都的。”

　　黎栀急忙道：“鬼差大人您别急着走，还有一个冤魂没去酆都呢，他叫许明昊，以后我想找您的话，该怎么找您啊？”

　　章策拿出一串鬼牌，“孤魂野鬼太多，给他们一个鬼牌，他们就可以自己去到酆都。”

　　黎栀接过来，放心了。

　　这时，闻寂出了声，“敢问鬼差大人，为何流苏树的灵气能够把您引来？”

　　章策再次看向闻寂，久久不语，就在闻寂和黎栀都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章策突然道：“百年前，有一个流苏树妖就是这么和我联络的。”

　　闻言，闻寂皱起眉头，流苏树妖只是他为了掩饰自己的身份编造的，没想到真的有流苏树妖的存在，“那么，那个流苏树妖，和这棵白流苏树以及我又有什么关系？”

　　章策微微摇头，“天机不可泄露，若是有缘，你们自会知道。”

　　闻寂重复着这两个字，“你们？”

　　“你不是也想知道锁魂镯的主人是谁吗？”章策没有回答，而是看向黎栀。

　　黎栀点点头，她是想知道，“鬼差大人，我还有一个问题，您说锁魂镯可以锁百鬼除千妖，为何遇到他就没有反应呢？”

　　“我叫章策，你们叫我的名字就行。”话音落下，章策还是那句话，“我知你们有很多的困惑，有缘的话，你们早晚会知道的。”

　　随着章策的消失，院子里的温度渐渐上升，闻寂皱眉沉思，脑中突然浮出一个念头，他看向树下的少女，“黎二小姐，可以把你的锁魂镯给我看看吗？”

　　黎栀应好。

　　少女的腕子纤细，月华落在她的腕间和修长的指尖上，裸露在外的肌肤好似莹润的暖玉，闻寂注意着她的动作，下意识移过视线。

　　黎栀不怎么费力气，就取下了锁魂镯。

　　闻寂垂眸，接了过来，锁魂镯的外表看上去和其他镯子没有太大区别，只有仔细观察，才能看清楚上面的白色花纹。

　　闻寂问道：“这是什么花？”

　　“不知道。”黎栀也好奇呢。

　　闻寂摩./挲几下，“花纹修长如丝，我怎么觉得像是白流苏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