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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3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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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芙心里一抖,糟糕!她忘记原主是个说三四个字都结巴流哈喇子的白痴了!不过——她也不打算一直以弱智形象示人!
抬头看到四周都是热烈烈的目光,江芙有些心虚的轻咳两声,“其实我的脑袋已经好了。”
燕氏欣喜若狂,“真的?”
这些年遍请名医无果,她不知为此流了多少心酸泪。
江芙点点头,“真的。”
燕氏喜极而泣,抓着她的手直喊阿弥陀佛,江安民也高兴,却很有理智的问道:“小五,你在庙会上走丢到现在已经整整五天,这五天你到底去了哪里?”
江芙只好硬着头皮继续编下去,“这......那天我和哥哥丫鬟们走散,自己认不得路,就被两个歹徒盯上了,我就跑啊跑啊,就不小心跌进了山谷下的小河里,等我醒来就被水流卷上了岸,脑袋上虽砸出了一个大包,但我想什么都要比以前清晰,慢慢的我就循着记忆回来了。”
燕氏不疑有他,看着女儿满身狼藉污泥,想到在手上捧了十五年的掌上明珠竟遭遇这样的事情,心疼的直掉眼泪,“我的宝贝闺女你真是受苦了。”
说着睨了眼老二江临川,没好气的训道:“老二你真是的,亏你还是什么刑部侍郎,整天抓这个审那个的匡扶正义,还任由歹徒在天子脚下作奸犯科,要是你妹妹出了什么意外看我怎么收拾你!”
江临川一身窄袖黑衣,冰山似的脸常年绷着不苟言笑,唯有对着他这唯一的小白兔子似的软妹妹有点暖色,遂放缓了声音,“娘,我知道小妹受委屈了,您放心,我早晚得把那些歹徒揪出来给小妹出气!”
老大江泽远如今是翰林院大学士,身着宝蓝锦衣,腰扣玉带,俊美温良,端方稳重,忙出来打圆场,“爹娘,咱们别在这站着了,小妹这一路想必又累又饿的,我去让厨房做点小妹爱吃的烤鱼,顺便请个大夫来给她检查检查身子。”
老三江锦湾和老四江岁柏也跟着附和,“大哥说的对。”
燕氏乐呵呵的拍着她手,满眼溢出来的慈祥疼爱,“请个大夫看看也好。”
江安民揉了揉江芙的头顶,两眼弯弯笑没了缝儿,“乖宝贝不怕,以后谁敢欺负你爹就撬了谁的脑袋瓜子!走,阿宣阿政,爷爷带你们进屋一起和姑姑吃烤鱼去!”
两小家伙高兴的手舞足蹈,一人一手抓了江芙的裙摆。
江安民看着小孙乖女,心里花开朵朵,又瞥了眼站着的一溜儿子,瞬间吹胡子瞪眼的喝斥道:“你们一个个木头桩子似的杵着干嘛?还不快去给你妹妹准备吃的请大夫去?”
话罢一摔袖子,又笑眯了眼,和燕氏一左一右揽着闺女孙儿往屋里去,言笑晏晏,其乐融融。
看他们走远,江泽远这才敢长松一口气,“小妹总算是回来了,真是老天爷保佑,江家七代统共就生出这么一个女儿,咱们也就这一个宝贝妹妹,要真是出了什么事,别说咱们兄弟几个,爹娘也过不了这茬。”
“是啊,这几天我真是担心的夜不能眠,每天在书院讲课满脑子里都是小妹。”江锦湾叹道:“这次真是不幸中的万幸了,小妹不仅平安,脑子上的病也好了,也算机缘使然。”
江家老三的样貌在京都十二州是拔尖好的,若他敢称第二,无人敢称第一,之前倒是有岐王爷秦夜笙骨相惊为天人,更胜他一筹,可自从秦夜笙铁血手腕一夜屠尽大月城四万人,瞎了双眼,又有种种诡异传闻,世人对他多畏惧,便不敢再将他排什么无聊消遣的美男榜。于是这两年江锦湾的名声愈发响亮,且他师从绝世大儒,有真才实学,又最爱穿胜雪白衣,温润如玉,挺秀如松,淡然如雪,有“谪仙公子”的雅称,是一众少女争相追捧的梦中情人。
此时他多日愁闷忧虑扫尽,笑意舒展,如沐春风,更是惹得四周的一众婢女都红了脸不敢再看。
江泽远道:“二弟,小妹既已回家,你刑部里派出那些找人的暗卫也都撤回去吧,刑部尚书虽说是我岳父,这以权谋私的事落人口实的还是不好。”
江临川颔首,忽有一只信鸽咕咕叫着飞落在他手臂上,他拆掉鸽腿上绑着的小信筒捻出里面的纸条展开来看,眉头微微皱起。
江泽远道:“出什么事了?”
江临川扬手放飞了鸽子,肃容道:“暗卫来报,刚刚在城门上看到岐王爷送小妹回来。”
只比江芙大了一岁年方十五的江岁柏是个嫉恶如仇一点就爆的炮仗,闻言就火冒三丈的往外冲,“我就知道秦夜笙那杀人如麻的魔头不是个好东西,定是他把小妹拐跑了,哄着小妹一起诓我们,我这就去找他评个理!”
江锦湾一把拉住他,扶额道:“四弟,你跟着添什么乱呢。”又转向江泽远问道:“大哥,你怎么看?”
江泽远沉吟道:“岐王爷虽然深居简出,可手里握着青刀卫,京城里的一点风吹草动想必都瞒不过他的眼,他未必不知道小妹走失的事情,他虽对小妹冷冷淡淡,可三年前毕竟接了皇帝的婚旨,那就算是我江王府的半个女婿,青刀卫隐匿遍布京城各处,小妹在他眼皮子底下出事他脸上也没什么光彩,沿途护送也是必然。”
江岁柏心性赤热,认定未来的妹夫那就是个草菅人命的侩子手,嘟囔道:“哼,那种魔头能有什么好心!”
江泽远摆手道:“行了行了,你给我少说几句,更不许在爹娘面前乱说什么!”
江锦湾生怕江岁柏干出什么蠢事,忙拖着他走了。
江泽远与江临川同行,看他眉目思虑繁重的样子不禁问道:“二弟在想什么?”
江临川目光如炬,“不瞒大哥说,我倒觉得岐王爷是不会喜欢像咱们小妹这样的姑娘的,像他这样的人,若是不喜欢一个人,是不会娶她的。”
江泽远挑眉看他,“二弟何以有这样的见解?我虽也不愿意小妹嫁给他,但小妹对他一往情深,且圣旨已下,这是不可挽回的事实。”
江临川记忆恍惚,想起两年前在承天门,十八岁的秦夜笙一身金盔战甲,骑着那匹通体乌黑的汗血宝马,一柄长剑出鞘如虹,就那么毫不退缩的领着三千士兵驰骋而去。
这样的男人铮铮铁骨,辉同日月,大概从不会违背心意,屈服妥协于任何一方。
江临川不动声色道:“且看看吧。”
瞧过大夫吃过烤鱼,又歇在了这豪华气派的闺房里,江芙正啧啧感叹,忽听到一串咋咋呼呼的喊声。
“我的小姑子你可算是回来了。”一风华正好的美妇人风风火火的从门外跑进来,上来就给了她一个大大的熊抱,包子似的大拳痛心疾首的捶着她小身板子,“真是要把嫂子我担心死了!”
江芙差点没被捶出一口老血,心想大哥的媳妇马馥珍果然名不虚传,从小是被刑部尚书当儿子养的,十岁就能生逮一只狗熊,果然打打杀杀样样在行,不愧被人戏称为“铁娘子”。
马馥珍一蹭她胳膊,笑道:“我在咱家铺子里看账本来着,听小厮说你回来了,就紧赶着回家来了,哎呦快让我看看你身上有没有受伤!”
江芙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浑身上下扒拉了一遍。
马馥珍嘴巴不停,脚下步子也不停,“天哪看你瘦的,等着哈,嫂子马上就去后厨让管事的给你买两头母猪回来!”
“哎!喂!”
江芙叫不住她,转眼没了影儿。
江芙:“......”
嘿,我的大嫂好像一把火,燃烧了整个沙漠~
在家休养了几天,身子大好,去上学就避免不了。这日清晨一大早贴身丫鬟小葵就硬捞起了还在梦里神游的江芙穿衣洗漱,磨磨蹭蹭了一个时辰总算收拾妥当。
江芙趴在饭桌上喝海鲜粥,燕氏在一旁絮絮叨叨,“到了书院一定要听先生的话好好读书,不许爬树掏鸟窝,更不许下河抓□□!”
她差点没一口饭呛到,江芙原来你是这样的,干得漂亮!
马馥珍忍不住哈哈大笑,竖起一个大拇指赞道:“小五好样的,有你大嫂我当年的风采!”
燕氏嗔她一眼,气的又好笑又想骂,“你个无法无天的马猴子,怪不得我听丫鬟说每个晚上老大都给你端洗脚水。”
马馥珍脸上一红,揽了婆婆的胳膊摇晃起来,“哎呀娘,别说了怪不好意思的,爹不是也常给您端洗脚水。”
江芙嗤嗤的笑,这样的家庭氛围可真是好,一家人心连着心,筋连着筋,永远抱成团亲密无间。
“走了小五,哥带你去书院。”老三江锦湾在门外招呼她,一身月白青竹的大袖长衫,细腰长腿,墨发松绾,日光熹微,打在他身上的角度刚刚好,像在拍什么顶流小生的定妆照,翩翩公子,浊世独立,一切都恰恰好的想让人舔屏。
江芙无限悲哀,江家的好基因果然都用在儿子身上了,她这唯一的一朵娇娇花虽然也算清秀俏丽,可和这些哥哥们比起来简直分分钟被秒杀的连渣渣都不剩。
她果然是家里最丑的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