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衔尾》湘君夫人

28、禁林之行

　　毛毛跑在最前面，海格也走在前面，纳威和哈利跟在后面。
　　禁林里的树又黑又密，一条小路从脚下一直延伸到黑暗里。
　　牙牙压抑的叫声传出去很远，有夜枭和一些模模糊糊的风的私语声与她的叫声相和。
　　“嘘，牙牙别发出声音！别把目标惊走了……”海格含糊地说。
　　走到一条岔路，海格就说，我们要在这里分开，进去寻找。
　　也并不说清楚需要找什么东西，而是说:“我们要找的东西，你们一打眼看见，肯定就知道了。”
　　海格看了看哈利，又看了看纳威，最后决定道:“纳威跟着我吧，哈利你带着牙牙，一旦找到了就让牙牙来找我。”
　　哈利看着半边脸都隐藏在黑暗里的海格，大个子看起来真的一点也不担心他遇到危险:“哈利毕竟小时候就打败过神秘人，我知道你比纳威厉害一点，一定可以很好地解决问题——当然，遇到的可能性不大，今天我们很有可能无功而返了……”
　　哈利倒是希望可以无功而返。听听海格说的话，他觉得哈利可以面对危险，甚至可以让牙牙离开，连个帮手都没有。哈利不知道自己比纳威厉害在哪里？比他高一公分吗？
　　“不行，晚上禁林太危险了，我不要一个人走，海格，你选一条路，我们一起走。”
　　海格却拍拍哈利的肩膀:“你有牙牙，牙牙比较机灵，放心，没事的！”
　　哈利张了张嘴，还想反驳，却感觉肩膀被人不轻不重按了一下。他闻到一股淡淡的苦味，是流萤花的味道。
　　熟悉又安心，哈利环视一圈，没有看见人影，但他知道，西弗勒斯就跟在他身边。
　　他忽然就安心了，禁林变得可爱起来，现在没有什么事情对他来说是可怕的了。
　　哈利点头，于是海格带着纳威消失在左边一条小路上。
　　哈利握着弓箭，走上另外一条路。
　　牙牙确实是一只忠实又聪明的大狗。它会在前面探路，然后小跑回来等哈利，再和哈利一起走。
　　与林子里的风融为一体的一团粘稠的空气，一直沉默地跟在他身后。
　　他们走了很久，直到一头人马拦住了他。
　　人马说了不少不知所谓又指向极强的话。
　　哈利并不耐烦去听。
　　听说这种物种观星很有一套，而且非常排外。他们高傲地不愿意和俗人说话，更别提主动解说星象了。人马给人类解说星象，在人马的观念里就好像人教猩猩认五线谱，纯粹是浪费时间。
　　而且，对人马来说，观星是严肃的事情。如果往重了讲，这个人马甚至是在叛族。
　　战争，牺牲，命定之人。
　　这三个词连在一块，就是明明白白在告诉哈利，你已经被安排好了人生，你是命定的要和伏地魔战斗的人。
　　哈利不喜欢被安排。
　　两个人马吵了起来，话语间透露出更多的信息。
　　“有一个邪恶的东西——我们不该插手这些俗事——”后到的人马用一种空灵的语调说话。
　　“可是禁林是我们的庇护所，我们不能放任不管——”
　　“自有邓布利多去管，费伦译。不管你今天为什么出现在禁林外围，我都要告诉你，不要插手邓布利多的事情。他是个厉害的巫师，所有人都承认——但与此同时，他还是一个可以和那些黑巫师打成平手的人——他仁慈，但并不善良。”
　　“可是邓布利多允许我们呆在禁林里。”
　　“所以我说他仁慈，费伦译。他让一个孩子直面一切，他并不善良。”后到的这个人马用前蹄点了点哈利的方向，“你真的觉得他做得对吗？幼崽应该被保护起来，而不是这样好不设防地暴露在危险里。你不该和幼崽说这些沉重的事情，更不该答应邓布利多一些事情。”
　　那个叫费伦译的人马脸上出现了慌乱。
　　但是他很快镇定下来，他指了指林子深处，说道:“可是他确实小时候就对付过神秘人不是吗？如果他不行——”
　　“这本来就是两个阵营的博弈，只不过结果落在了一个可怜的幼崽身上而已。费伦译，你看不透这些，我很失望。幼崽需要好好保护和教导，即使需要实践，也要保证是安全的实践。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冒冒失失地来送死。费伦译，如果你听我的话，就把哈利送回禁林外面。”
　　费伦译踏着蹄子，没有回答。
　　“言尽于此。”那个人马说完，就掉头钻进林子不见了。
　　费伦译看了一会儿风声鹤唳的林子，转过身面对哈利:“林子里很危险，到我身上来，我把你送到安全的地方。”
　　哈利犹豫了一瞬，就上了马背。
　　人马在丛林里奔跑，速度奇快。等再次停下来，是到了一个空地的边缘。
　　这里的树木更加高大，已经看不见低矮的灌木，说是空地也不完全对，那是一小片因为树木遮挡，暂时没有植物生长的坡地。地上覆盖着厚厚的腐烂树叶，横亘着几棵倒塌的树木尸体。
　　哈利从费伦译身上下来。
　　“那么，再见了。”费伦译眨眨眼睛，转身离开。
　　哈利皱了皱眉头，往前走去。
　　肩膀被一只凭空出现的手摁住了。
　　“别动。”西弗勒斯的声音好像是在他心里响起来的，“我不觉得他是把你送到了安全的地方，前面有东西。”
　　哈利依言，靠在了一棵巨树后面。
　　不多久果然听见了前方有动静，而且还在靠近。哈利想探头去看，也被西弗勒斯阻止了。
　　哈利看不见的前方，就在离他们很近的空地上，是一头精疲力尽的独角兽。
　　这种好像月光凝成的纯洁生物，倒在满是枯枝败叶的地上，脖子上破了一个大口子，正在汩汩流出银色的血液。它身上还伏了一个黑袍的身影。
　　看着就让人为之悲伤。
　　西弗勒斯心里也很意外。看起来为了维持稳定，得到暂时的力量，伏地魔是真的不择手段，不惜诅咒也要得到独角兽的血液。
　　换句话说，伏地魔很虚弱。
　　“只能看一眼，无论看到什么，都不要发出声音。”哈利听见这个在心里响起的声音说道。
　　哈利点头，小心翼翼地探头看。
　　那是什么样的生物啊，浑身都笼在月华里，身上的毛发发着光。一种用语言无法形容的美丽生物，它濒死的模样让人悲伤。它在一个无人知晓的夜里，被人戕害。它也许没有足够的力气反抗，只能被迫献出血液。
　　可是它的诅咒会顺着血液进入受益人的口中，伴随受益者一生，像一个柔弱且沉默的印记。
　　哈利瞪大了眼睛，缩回头。
　　可是他好像一个四肢不协调的巨怪，西弗勒斯亲眼看见他缩头的时候，同时无意识地缩了一下脚。
　　碎叶在鞋底发出了沙沙的声响。
　　要知道，自然界里，那些正在进食的动物往往无比灵敏。伏地魔几乎是立刻就朝这个方向看过来。
　　“什么人?出来！”奇洛低哑的声音随之响起。
　　哈利慢慢地从树后面转出去。
　　“好久不见，奇洛教授。”哈利听见自己这样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