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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十一章 ...

  •   掌柜从楼上下来,便在二楼被人给拦住了。他刚想喘口气擦擦汗下去歇歇,却也只能作罢。那姑娘看着面色十分冷峻,只怕是又有什么差事等着他去料理,可惜他现在还得罪不起她,要不然,他绝对要让她尝尝自己天天被他们驱使的滋味。
      没在门外停留多久,姑娘冲着掌柜摆了摆头,示意他进去。掌柜藏下眼底的不满,低着头,顺从着走了进去。
      那个女人没跟在后面!而当掌柜察觉到这一点时,门已经被合上了。掌柜回神看向房间里,彼时帘幕恰好被风吹起,飘飞的帘幕露出帘后空旷的床铺,这里分明是没有人了……
      三楼的门仍处于被反锁的状态,陈三生坐在位子上看着站在门那的清漪,清漪脸色有些苍白,却还是自告奋勇地说要保护他。
      陈三生想着想着就笑了,说来也奇怪,明明自己都中了圈套,为何一下子又这么高兴了?以前也没遇上过这档子事,要换成是以前,研究项目要是半路出了点问题,或者自己犯了点失误,他手下那几个学生可就得受他的气了。
      可现在明明他又判断失误了,但他反倒是一点气也没有,就好像人之将死又一下子看淡了。当然,这些肯定是扯远了,不过要是有人埋伏在这层楼,就又是另一个故事了。
      “清漪,你说,等回王府以后我们该干些什么。”陈三生用手指轻轻敲着桌子,对着清漪十分轻松随意地笑了笑。
      “还钱。”清漪看着这样的陈三生,有些不理解,脸色仍然不是很好看,包括声音听上去也有些干涩。
      “是是是,可我现在也没钱啊!”陈三生摊了摊手,他的确是身无分文,甚至因为这个原因,他到了现在这个处境。
      “你不是王爷的人吗?”
      “那难道你就不是了?”
      “我是的……”清漪正想应了,却一个激灵发现出不对劲的地方,转忙说道,“嗯?等等!你这是在歪曲事实!”
      “我这就叫歪曲事实了?”
      “再怎么说,你也是跟王爷同寝了的人。”
      “那照你这么说,你们都和你们王爷晚上坐在一间屋子里坐一晚上,那第二天不也是同寝了?”
      “才不是!王爷怎么可能和下人同睡一间房?而且你这种又算什么同寝啊!”
      “对啊,我也是下人,按理说我是不能跟你们王爷一起的,再说,我们两个晚上又没做点什么,所以,我怎么算是你们王爷的人了?”
      这么唠嗑了两句,清漪也算是轻松了不少,至少看上去也没刚才那么严肃了。
      陈三生看着清漪顺着坐在自己对面,便又开始捣鼓起了自己的算盘。
      三楼离地面是有点高的,要直接跳下去估计是得半残废。就算自己姿势得当,可清漪怎么办?直接硬闯把门给弄开基本上是不可行的,至于叫人,那更是别想了。现在进错了房间,他就算想给自己找点事做去调查一下昨天的事也不可能了,要是能去隔壁就……
      想到这里,陈三生突然猛地一拍桌子,急急从位子上站了起来,走到窗边,伸出身子向外探去。他怎么就没想到去隔壁呢?不就是飞檐走壁吗?只要有个着力点,他爬过去也没问题,虽然自己不怎么喜欢运动,但是毕竟也是在学校教职员工活动的时候被强行拉去玩过攀岩的,对这种平移式的攀爬他还是有点信心的。
      当然,一切的前提是两边距离在人体可接受范围之内。
      陈三生一下子想起了昨日同苏祢衡在那个小巷里的情形,苏祢衡凌空一跃便立上了墙头。奈何他不会气功,否则他也不会愁这种事了。
      “你要做什么!”清漪看着突然爬上窗台的陈三生不由得大声叫道。
      “爬到隔壁去啊。”陈三生回过头看着房间里清漪一脸惊讶的样子,笑了笑,声音放缓,说道,“你放心,不会有事的。”
      说罢,陈三生便转过头去,身子稍微往前挪了挪,刚好让他看清两边窗户是否有可以支撑攀爬的地方。
      也算是天无绝人之路,因为旁边那间屋子的窗户框部是向外延伸的,凸起的木框真是明显,的确适合抓握。陈三生想了想,整个人攀上窗框,然后便改成半蹲的姿势,身子向边上倾,同时伸手抓住了那扇窗子的窗框。
      两边的窗子大概都是设计成了向内开合,所以陈三生并不担心等会会被突然打开的窗门给弹开。抓着窗框的那只手上的力度加大,脚向后用力一蹬,陈三生将重心调整到了另一边,重新调换姿势,用空着的那只手抓住另一边的窗框,随后便十分轻巧地攀上了旁边这间屋子的窗户。
      有惊无险……陈三生微微呼出一口气,纵身跃进了屋内。幸好他还有点技巧,全程没往下看,否则要是恐高什么的,那他和清漪估计今天都得栽在这了。
      环顾屋内摆设,与刚才那间屋子相比这间屋子就没那么多明显的不和谐的地方了。重新看了一眼窗外,这次刚好看到了那边巷子的全景。
      果然是这间屋子吗……陈三生一边想着,一边走向屋门那边,推开屋门,便是三楼的走廊。陈三生走到旁边屋子的门口,门上的插销不知道何时被人给插了上去。通常这种酒馆设计里面,这种插销应该是在屋内那边才对,两边都有的设计,也实在是有点让人摸不着头脑了。不过如果是保险措施的话倒也能理解,毕竟以防发生失窃嘛。
      拔掉插销,陈三生推开屋门,对着屋内还坐在那里的清漪招了招手,说道:“还愣着干什么,出来啊!”
      清漪转头看向他,然后立马起身跑向陈三生这边,惊声道:“你还有这等身手?”
      “不敢不敢,就是翻个窗户而已,”陈三生笑了笑,连忙摆手,“要换成你估计早就解决了,不过是我先想到这个办法罢了。”这并非是自谦,陈三生等清漪出来后便顺手关上了屋门,从心理学上讲,人在极度紧张的时候往往都会忽略一些细节,然后做出那些正常人完全都想不到的蠢事。
      所以清漪方才那样,他并不觉得有任何奇怪的地方。
      两人站在走廊上,陈三生指了指旁边的房间,意思是想去调查,已经走到楼梯处的清漪看见陈三生这一举动,一开始有些犹豫,但也跟着走了进去。
      走进房间,陈三生便朝着窗户那边走过去。他方才翻进房间的时候便已经注意到了,这间屋子窗边摆放着的木架,与旁边的房间不同,这间屋子的木架上有一樽花瓶。
      两边房间陈设其实并无差别,但唯一的就是这间房间里的花瓶——他们方才待过的那间房间里可没有花瓶这种东西。陈三生拿起花瓶掂了掂,手上感觉到的不俗的分量感也能证明这樽花瓶的确是瓷制的。不过,陈三生把花瓶抬到耳边,用了点力气摇了摇花瓶,却十分清楚地听到了花瓶里有什么东西敲击瓶壁的声音。
      他倒转花瓶,瓶口朝下,一样东西便从瓶中滑出……
      王府里,苏祢衡此时正在偏殿会见客人。
      “丞相大人日前有过吩咐,若是六王爷您离开京城一个月未归,便让我来此处寻您,不想今日果真找到您了。”男子说着,语气谦和有度,他衣冠整洁,发冠一丝不苟地束起,彰示出他的严谨之姿。
      “你说这些是什么意思?”苏祢衡挑了挑眉,言语中透露出些许不耐,“政事堂的事还不够他蔺嬴烦的了吗?还要你这个闲人来四处找我?”
      “不不不,丞相大人的意思是……”男子看了看面前人烦躁的神色,顿了顿,换了种更为镇定的语气说道,“您若是想帮皇上排除异己,未必非要来此调查那人。”
      “呵,这种话也亏得他蔺嬴敢说,”苏祢衡轻笑一声,带着讽刺的口气反问道,“难道他没有谋逆之心?”
      “丞相大人还说,您就是太担心皇上了,要不然也不会执意要跑到这来。”男子看着苏祢衡,迎着他的怒意,沉声道,“况且,朝中党派之争已久,枢密院那边的动静和那人扯上关系也实在是说不过去。再者,那人离京多年,如今未必会有卷土重来的想法。”
      “是,他现在是没有,但是之前呢?你敢说他当年独揽大权的时候没有?”苏祢衡挑起眉,脸颊因为过于气氛而有些发红。
      “唉,所以说,丞相大人说得对,万事不能牵连到皇上,不然您保准发怒。”男子叹了口气,便顺着苏祢衡的意思说道,“您要是非要查这个事也行,但得尽快回京,否则皇上要是怪罪起来,那朝中只怕是要更乱了。”
      “知道了,你回去吧。”苏祢衡强压怒火,伸手揉了揉眉心,便命人送男子出王府。
      等男子走后,苏祢衡才带着些惆怅的神色离开偏殿,闭上眼,他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皇兄……你怎能不明白臣弟之意……”
      陈三生捡起地上的东西,那是一小块白玉,白玉质地光滑,玉色温润,虽算不上是极品,但也尚佳。这块玉只是略经雕琢,顶上穿孔,好像是串在什么东西上的。
      “清漪,你可认得这是什么物事?”陈三生冲着一旁的清漪挥了挥手,清漪便走了过来,拿过陈三生递过来的白玉看了看,并没有说什么。
      “不知道吗?”陈三生看向窗外,这块白玉也就拇指大小,顶多能做成玉牌玉佩挂在身上,可一般那种东西上应该都会刻字才对,这块玉上却只是打了个孔……
      “等等,我好像有印象了!”突然,清漪拍了拍陈三生的肩膀,略带着些喜悦的表情对陈三生说道,“前些日子王爷还没来这儿,有几家帮会的人命人进了批白玉来,会不会是那几家帮会的人?”
      陈三生仔细听着,却在听到“帮会”两个字后下意识地问道:“那些帮会归谁管?”
      “这……虽说在这一带肯定是都归上面管,可那几家却好像是自立门户,除了按时交税外,并没有听说他们从属于上面。”清漪说着,还列出了那些帮会的名字。
      陈三生听她说着,在说到“逆风”这个帮会时,清漪明显停顿了一下,于是他便问道:“这家帮会是有什么问题吗?”
      “嗯,问题倒是没有,不过,这家帮会,听渔浦那边的人说,他们的帮主和叶寒秋有些往来。”清漪说着,陈三生又陷入了沉思。
      如果是叶寒秋下的命令,那他先前的推理岂不是又要被推翻了?刺杀苏祢衡这种事实在是过于仓促,不像是叶寒秋那种心思缜密的人会想的出来的,但从现在的调查来说,也不是没这个可能。
      带着疑惑,陈三生收起了那块白玉,然后对清漪说道:“就这样吧,该走了。”
      过了片刻,清漪才回答道:“嗯……”
      “不过看样子应该是没办法直接走下去了,你能从这边跳下去吗?”陈三生看向清漪,指了指窗外。
      “这……我试试吧……”清漪略带着些迟疑的神色看着陈三生,话语中有些紧张。
      “哈哈,骗你的啦,”陈三生突然笑了起来,转身走向屋外,“直接走下去又不是不行,反正底下还有客人,那掌柜既然只是把我们锁着也没做什么别的,就说明他也不会拿我们怎样。”
      清漪听着陈三生这么说,便也跟着陈三生下楼了。
      其实陈三生也在赌,每下一级台阶,他都仔细听着底下的动静。客人的吵闹声和小二的叫喊声此起彼伏,要比方才他们来时热闹许多。虽然明知道这样拉着清漪不太仗义,但以他一贯奉行的原则来讲,多个清漪也是多个保障。
      而当陈三生走到一楼时,却有些难以置信地仔细看了看酒楼里,掌柜此时并不在一楼。
      跟在陈三生后面的清漪有些疑惑,但转瞬之间陈三生又飞快地走出了酒楼,清漪继续跟着,并不知道他方才为什么停了下来。
      掌柜不在当然是好事,陈三生一刻也不敢停下脚步,但是,掌柜不在一楼那他究竟去哪了?难道,有人在暗中引导……陈三生出了酒楼,深吸一口气,对着身后的清漪说道:“快点,准备回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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