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十五章 等你回家（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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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等你回家（上）
记得以前听到过一句话：
成年人的世界何来容易？
最不容易的时候，应该就是刚成为大人的时候，比如我，小李。
鼓手和他的十九岁合唱团，快乐显得极其珍贵，23岁的马哲算是看得开的了，有时候觉得他比胡宇桐看得更开一点，大概因为还在青春年少的年纪，还有勇气不顾一切地闯，又不怕自己人小不懂事。
小李来到气运的日子，给两个人的世界带来了些日升日落。
那是一种平常的气息，奇奇妙妙却又普普通通，倒是很有生机。
我有时会想到我们的差距，但这差距消失在交往之中。都是十九岁的男孩子，只是小李从小学音乐天赋异禀，小熊半路出家拥有天赋。
很难想象一个音乐家在排练室学蛆，学蚊子叫还唱《洒脱》。都是十九岁的男孩子，会网上冲浪的同一物种，隔阂就和窗户纸一样，一捅就破。
“小李，你能扎辫子吗……”我以前梳头的时候突然转身问他。
“能扎啊。”小李搓着自己的发尖，“不是以前都会扎低马尾吗？”
我摇摇头，“我说的是，高马尾啊，麻花啊，双马尾啊……”
小李脸上露出了奇怪的表情，抬了抬眉毛，“我为什么要扎那些……”
我心里一怔，完蛋，我为什么要奇怪他不梳为女生服务的发型。
“问问，问问。”我摇摇手，表示自己真的不懂，不懂。两个月没有扎头发掉头发的烦恼，突然有点渴望长发了。
小李从口袋里摸着什么东西，凑到镜子前，“双马尾嘛……刘炀上次那样的吗？”说完开始分头路。
“你好熟练……”我看着他拿着梳子撇开头发的动作想。
他把两个辫子绑好，抬头看了眼镜子，不禁骂了句脏话。
“对不起，大哥这段别播了……”他急着拆辫子，我赶紧抓住他的手。
“别动别动……哈哈哈哈哈！“我看着镜子里站在我旁边的小李，不禁笑了出来。
妹妹就是妹妹，这年头爱上网的女生也爱可爱美眉和霸气姐姐。
我伸手摸他的头，巧合在于他矮我一截，真有种带妹妹梳妆打扮去公园拍照的感觉。
“行了行了……”他拽掉一个辫子从我手下逃走。
我笑着叫他，“欸，你拍个照再……”我顿了一下。
胡宇桐站在门口，目睹着我们两个认哥哥妹妹，以及我脸上无比宠溺的笑容。
我手卡在半空中，胡宇桐走进宿舍没回头。
“完蛋，海王行为被发现了……”我闭着眼睛摸了摸自己的头，“我真的只是觉得小李妹妹可爱。”好像更海王了，我停止了自我安慰。
我叹了口气又理了理头发，整好东西走出厕所。
刚出转角就被撞到墙上。
胡宇桐好像是扑过来的，单手把我按倒墙上，我手里的盆直接被吓到掉在脚上，当的一声撞到地上。
我第一时间想到的是挣扎，脑子里全是完蛋的弹幕：完蛋完蛋这是宿舍，旁边摄像还在，什么事也不能这么说啊，我隐藏的很好啊，没有暴露啊，我也考虑着节目和比赛啊，我控制的很好啊，怎么回事，胡宇桐怎么了，这时候来这一出吗，完蛋了完蛋了……我和小李真的只是关系好胡同你别吃醋啊我真的什么都没想我只是觉得妹妹很可爱怎么会移情别恋呢，你看啊你这个成熟程度啊这个打鼓帅气到不行的样子这个脸啊这个居家必备好男人形象啊我都很喜欢啊你相信我真的真的……
“小李，快点，你扎，我摁着。”胡宇桐回过头对小李说。
“啊？！”我刚刚乱挥的手又停在半空中，“啊不是什么……”
小李很麻利的站到了小凳子上，顺手就开始在我的顺毛上扎小辫子，我白着眼看他的手在我头上捯饬。
“好了。”小李从凳子上跳下来，举着手机，“来，一二三，小熊妹妹！”
手机里就是我惊慌失措的样子，小李幸灾乐祸地笑着，胡宇桐的胳膊横在我胸前，也笑得花枝乱颤。
“给我看看来。”胡宇桐松开手，去看小李的手机，留我在原地懵圈。
眼前两个人笑嘻嘻地放大照片看细节，笑得停不下来。
“不是，你们……”我在我头上摸了一把，“你们几年级啊！”
说好的成熟男人呢你见过哪个爸爸帮妹妹欺负哥……好吧好像挺多的……
我随手把皮筋扯下来，“胡宇桐你的头发有姓名，我的也有姓名……”拽下来的皮筋上留着几根可怜的头发。
胡宇桐连头都不回，笑得颤抖地说：“没事，晚上把生发液借你，我还没拆呢……”
行，就你头发多。心塞之余真想扇自己两巴掌表示你在想什么乱八七八糟的霸道总裁爱上我的剧情。
总之，这是一个可可爱爱和和气气相亲相爱的一家人，不管我喜不喜欢我胡宇桐，田小熊，老胡和小李都是此时最亲的亲人，离家很久了，虽然身为独身子女不曾有过哥哥弟弟，但这样的“重组家庭”给予了我归属感。
我是和小熊一起走上台的，我的意识没有消失，生理感受也还健在。上台的紧张感冲上心头，舞台亮灯，所有同学站在阶梯上，阴影洒在面前的舞台。
首先开始的是司职solo。
从初中毕业后就再没有听过斗琴，明日高校里的唯二键盘都来自伯克利，我不禁把背着的手搓了搓。同样是手，我的这双手曾经没有坚持学音乐。
胡宇桐深深吸了口气，在他之前表演的是徐洋，擅长的是中国打击乐，配着音乐喜气洋洋的很有渲染力，表演也相对丰富。而胡宇桐的表演一改入学考试的丰富，只带了一套鼓上场。
这一套表演对普通观众来说有些难，如果不反复听会觉得没有节奏感，因为节奏的重复不明显。现在流行音乐的常规节奏大多重复，而这一段听着好像没有规律的节奏，对于鼓手来说也是很难演奏的，毕竟没有很大规律可循。我的直观感受就是这套节奏的谱子很难背，也很考验基础和灵活度。
胡宇桐的基本功是被李荣浩老师夸奖过的，稳中出新。
我看着台下，朴树老师在默默点头。气运的自信心似乎从三公之后，几乎都来自于朴树老师的肯定。
主题曲表演前有一个小时的录制间隔，前一天整个团队还是处于一种若即若离的颓废感之中，主题曲的改编成果并没有保底之处，连往常表演前就进入兴奋状态的小李都不再疯了。
“你们过来一下吧。”胡宇桐走在我们旁边，四个人走到化妆室的角落。
我看着他慢慢沉下的脸，就知道他要旧事重提了。
“待会儿表演，可能需要看现场表现能力了。”胡宇桐插着双手，摆在嘴前。
“但是这次我觉得就算没有表演好，也是一种教训。”他接着说。
“没事……”马哲在一边压着嗓子轻轻说。
“不不是，嗯。”胡宇桐说着有些打结，“就是这几天排练效率低下的问题，我很抱歉。”
我低着头，不是很想抬头面对他的严肃。
“我就是想着把问题解决了，没有注意到情绪问题。”他手里的鼓棒慢慢地移动。
“只注重速度了，没注重舒适度。”他微低头，“车被我开得直晃悠。现在四个人情绪都很低。”
我心虚地向后坐了坐，“不是，不只是……你。”我几乎用了自己都听不到的声音。
“马哲想把琴弹好，小李为了乐队也放弃了创作的想法，小熊，我知道你也想把歌唱唱好，但是我们得交流，你觉得呢……”他温柔地说。
我还是不敢说话，局促，包括田鸿杰的默而无语。
马哲和小李想让我们自己谈谈，就到一边去了。我呆呆地看着小李走出去的样子，他回头望了望我，眼中十分复杂。
“你是会觉得我要求的太多了……就是还需要情绪上的调控……听着还挺麻烦的。”田鸿杰带着口音糯糯的声音在我耳边响着。
胡宇桐听见我开口了，像是抓住了机会，“不，不是……”
“你刚刚说的，关于速度和舒适度的问题……你说出来我能理解，我也……我也知道要交流……”我顺着他说的话。
胡宇桐说：“我……唉……”
“如果你现在还是觉得很生我气，”我顿了顿，“你可以说，你可以……告诉我。”
胡宇桐抬头，眼中有些无奈，“我，没有生你气，我是怕你生我气。”
田鸿杰想要说些什么，我本想制止住，只是听到胡宇桐说的这句话，被吞回了肚子。
心软了，我能感觉到田鸿杰刚刚内心的挣扎落下了。
他在考虑离家出走，虽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想要离开，这种逃跑的感觉一直在驱使着他放弃眼前的一切。
田鸿杰不知道，其实这几次表演都很棒，只是观众眼中对气运的偏见就是人气高和不成熟。
田鸿杰不知道，气运已经是一个成熟的乐团了，就像我们看着轻松的水果星球一样。
“我知道当时我说我可能会不顾及你的感受，来教你唱歌。”胡宇桐突然说，“我知道我这次比上次更急，火急火燎地过了头。”
胡宇桐二公时给我进行的紧急训练时只是严肃，我也接受自己没有足够的能力。只是这次不只是严肃而是急躁，和压迫。
我点点头，“我知道你，你肯定急，就像你爸上次提醒你的微信，第一和最后一名都要保持心态……我知道你这些都懂……”我顿了一会儿，“只是我有时候不知道怎么管理情绪……我在这上面永远都是无知的……包括后悔。”
“所以我们都不知道一些事，但是以后还能治……”胡宇桐说，“把这一页翻过去好吗？我们相处本没有问题……只是一时脑子空白了……”
我点点头。
“好了，再回顾一下主题曲吧……”胡宇桐也点点头，之后便相顾无言。
录制开始，保持微笑和平静，再次唱起主题曲。
“有一群伙伴，比啥都浪漫。”
唱着这一句几个月不变的歌词，前几天不禁回想起刷超话刷到第一次淘汰后放出来的瓜，有人给的标题是“有一群伙伴，比啥都操/蛋”。还挺好笑的，超话又是就在议论着节目组的播出问题。
就这种事情，节目组还给小熊拍了吃瓜小朋友你是否有很多问号的视频。不得不说，网络流言实在让每个人都哭笑不得。
但是除了这些，我只能好好比赛，节目组收手机能够让我们静下心的方式，有时候还是有用的。
这次的改变并没有非常的经验，整场停下来，似乎还是很佩服水果星球的改变。也许我真的希望变得简单而成熟吧。
朴树老师说我们比原版都好的时候，我真是捏了一把汗：八三夭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看着节目组开始撤乐器，胡宇桐从包里掏出手套开始搬鼓，我跑过去帮他。小李在一边看着电钢琴被推走，沉默地坐在地上，以前的疯劲儿丝毫不存。
按乐团站好，开始下一阶段的录制。
公布乐团排名，低着头的李润祺转头看了看胡宇桐耳边的耳机。
小李说他很想要小智，我们乐团真的少了一把成熟的弦乐。我当时心里一愣，不是很敢说：水果星球的总体排名也许没法重新组合。
开始录制前四个人心知肚明，曾经商量过的计划已经被打破，胡宇桐去领一人抵一团的人气排名时叹了口气，然后讲完了自己的准备好的感谢词。
我转头看了看站在旁边的几个团，有几个Fman耳朵里都塞了耳机。
心头有些颤。
当局者迷茫，心头愤愤却不知说些什么。身为选手，对于安排可以反抗，但是不敢轻易怀疑。有心思的多少会觉得是不是自己不够好。
但是我清楚气运联盟一点都不差。
梁龙老师开始cue排名前四的队伍，前三个乐队都很干净的回答了不拆不换。
梁龙老师本来想跳过复杂的前缀词，但是顿了一下还是说：“我想郑重地问你们是否愿意以气运联盟的名字走下去。”
可是我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时候胡宇桐开始哭的，从听他抽着鼻子的声音开始，我的听觉开始变弱，眼前开始模糊。
“田鸿杰你要干嘛……”我在脑海里喊着。
“气运联盟到现在，反正不容易……”是李润祺的声音。
田鸿杰没说出话。
我爱我的家，家里有人等我回家。
但是如果家没了，那就是毫不起眼的小行星，长满了面包树，只有房子大小。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第十五章 等你回家（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