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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十四章 逃跑 ...

  •   第十四章逃跑
      又是公演结束的空档。
      那一夜真的有些怅然若失,恍惚之间不知道自己是否真的存在。
      但总还是过去了。回归到田鸿杰录节目中的正常状态,也更少的去上网,看些有的没的。
      整个团队都进入一种比赛后期的焦灼感,即使在公演结束后,几乎没法放松下来,但若是有空却没事可做。
      新任务很快就布置下来了,司职的solo和主题曲改编。
      落在主唱身上的任务显得没有那么重,气运联盟里只有胡宇桐和李润祺需要准备,但丝毫没让我感到有一丝轻松。
      我,不怎么会弹键盘,有时跑调,萨克斯上不了场。在一种没法自信地表演的状态下,又进入了自卑的死循环。
      再看看排在第一的人气榜单,也许我们四个人还是会不约而同地叹一口气。
      现在这种选秀的人气榜单不太能给人动力,有些心思的选手看见自己高高挂在榜首,一定会去思索自己所做是否符合。
      像胡宇桐这样,有经历,司职倍儿棒,有颜且有思想的人设,他总会觉得自己好像没有不遗余力地发挥出来。
      而像我,田鸿杰,害怕的就是颜值。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恶臭风气,连我有时候都会对长得好看的人抱有一丝怀疑。美丽本身就是自己的财富和天赋,取其精华总被人看作废物行为,真的不可理喻。
      虽然心里清楚这个道理,但是依然心虚,也觉得自己根本没努力,全靠一张脸,真想抽自己,但是这是田鸿杰的身体。到后来,我也开始想我来这的意义是什么。
      可惜我还回不去。

      气运是个团队,一加一大于二不只有成果,还有压力。

      作为一个触碰了音乐编辑软件之后极度自卑的主唱,每天最主要的工作就是练唱,要是连唱都唱不好,真的会极度消沉。
      公演前两天,排练室里基本是没有人笑得出来了,虽然歌曲确定了R&B风格,program也基本订好了,但排练一直都被各种拍摄打得零零散散。
      直到今天才空出了整整一天。
      四个人一声不吭地走进排练室,我端着三十多度天气里的保温杯,一口接一口喝着空调房里的热水。
      唱歌很大一部分靠的是嗓子的肌肉记忆,而劳累过度几乎是没法控制的。
      李润祺边排练还要边改program,前后断断续续很多次。直到终于有一遍,从头到尾一分多钟的主题曲才合完一遍。
      我塞着耳机听刚录进的一遍,剖开每一句去听音准,很多字还是没卡到标准音上,真的有些力不从心。
      “不行,小熊这里几句基本都没卡进去。”胡宇桐沉着脸说。
      我沉默了一下,“但我觉得这里……”
      “别跟我犟。”
      “……”但我觉得这里是音准不够,节奏是对的。
      “就是唱的不对。”
      我的眼中闪过了难以置信,咽喉出腾出的火焰,胸口压得厉害,深吸了一口气眼眶就酸了。艰难地用鼻子吸了两口气,慢慢放下了耳机,同时也收起了脸上一切的表情。
      田鸿杰这点和我很像,若是我脸上很臭,基本没什么问题,如果我没有表情,那么下一秒可能就是摔门甩巴掌了。
      李润祺见事不妙,就要上来递水。
      庆幸他没说出什么提琴还是那么大的疯话。
      我迈着田鸿杰长腿从胡宇桐身后穿过,心被一块石头压着,头脑发热喘不过气。
      李润祺在后面要跟上来拉我。
      怒火中烧,只想一个人出去,逃得越远越好。
      我似乎是体会到鞠翼铭的心情了。
      我甩了一下手,挣开了小李的胳膊,虽然下一秒就后悔了,但还是毅然决然地走出了排练室。
      迁怒旁观者简直太差了。
      站在走廊上,走到排练室转角的凹槽,无力地靠在了墙上。
      我知道自己无知,无能,穿到这里除了增添烦恼什么都做不好,用着田鸿杰的身体却什么都帮不上……气运除了我都在尝试新事物,各有才华,只有我在混混沌沌地思考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转头把额头抵在墙上,眼神呆滞地望向墙角的积灰,眼镜从鼻梁滑落,伸手接住后没心没肺地握在手里。
      我大口地深呼吸,困倦,胸闷气短。我用手撩起额头的刘海,让墙壁的冰冷缓解我身体上的不适。整个人狼狈到不能想象。
      李润祺追出来,看见我这副仿佛焦虑症发作的样子,上前来半挽住我的手臂。
      我还是轻轻挣开了,表示还是离我远点,让我好好想一会儿。
      “体谅一下吧,真的压力太大了。”小李低低地说。
      我把眼窝贴着手臂,“我也想体谅,但我也需要表达。他……唉……”我着实不想再说下去,现在让我提起关于胡宇桐的一个字都会觉得疲惫,只想回宿舍窝在角落里睡过去,最好别醒过来,就不用再见他了。
      我抬头无奈地看着李润祺。
      胡宇桐过了一会儿还是出来了。
      “能不能把自己的情绪收一收。”
      真是愈发冰冷了,让我想到我爸原来看到我哭的时候,明知故问我为什么哭的场景。我若是不回答,他就要说我不会交流,只会哭。
      “你唱得不准我说出来怎么了。”
      没有怎么,但你,不听我说话……就像我爸要我交流却又不给我机会,我只能哭了。
      “但我真觉得,我们可以好好沟通。”我沉着气回答他的问题了,盯着他的眼睛,我尽量让自己显得不那么无助。
      “我没跟你好好沟通吗?!”
      李润祺:……(吨吨吨吨你们不喝水的话我喝)
      我叹了口气,快要翻开的白眼随着转身被我压回了眼睑。我闭眼叉腰,面对墙壁,听见胡宇桐也狠狠叹了口气走回了排练室。
      那种压迫感越发强烈,我在害怕吼叫,因为曾经我所谓的吼叫永远被认作无理取闹,失去理智。
      但我如果情绪不够,根本说不出我想反抗的。
      总之,怂且倔强。
      排练基本停止了,连工作人员都选择让我们停下来。
      四个人在排练室里沉默不语地坐着。
      导演组把李润祺叫走去拍物料了,马哲也许是觉得太尴尬也去上厕所了。
      就我和胡宇桐坐在排练室两头。
      余光看见他低头看着平板,没有波澜。
      我真的困了,把头埋在臂窝里,靠在膝盖上。若是在原来,我一定会找一个完全封闭的地方,躺在地上就开始哭。
      但现在不行,我不想田鸿杰被骂废物,就因为情绪。
      我低着头,感受到自己的重量,眼前是在波动的黑色。
      这个姿势,总让我想起自己以前失恋的麻木状态,思来想去是自己后悔了,但又觉得自己没做错,却又想装出一副惹人可怜的样子,然后做好准备在别人来安慰时说一句没事。
      和失恋的痛基本没什么区别,仿佛谁先说话谁是舔狗。
      一直捱到中午放饭,谁都不肯说话。我睡了醒醒了睡,整个排练进入了效率最近最低的阶段。
      我和胡宇桐之间有一栋墙,我和李润祺马哲之间也有一堵墙。
      我拿着盒饭走进排练室,然后留了一份在桌上,自己端着跑到角落里,呆呆地进食,虽然很饿但是吃进去却不在有什么满足感。
      让我去叫胡宇桐吃饭是不可能的,至少今天不行。冷战也有尊严。
      放下没吃多少的饭盒,我还是决定枕着包继续思考人生,睁睁合合,听到身后的桌上传来吃饭的声音,有不愿再继续听,又昏昏沉沉地睡过去。
      节目组也知道每天到了凌晨才收工,于是给排练室熄了灯,让整个室内完全变成了阴天。
      你说熊冬眠是不是因为社恐或者逃避现实呢?
      反正我现在是,别让我醒了,或者谁都別记起今天发生了什么。
      下午谁都没多说一句话,就算我听出我还是没卡上节奏,有些音没唱到标准上,但几乎全程都硬着头皮排了下来。
      “你们收工吧,这样我们也没的拍。”编辑在一旁说。
      我和马哲点点头,决定提早回宿舍。说早也不早了,已经晚上八点了,只是相对于前几天,提早了五个小时。
      躲回宿舍,有一次明白了一个道理,逃避虽然没用,但是爽。
      我和马哲没样子地靠在沙发上,马哲比我更没样子在于他穿了件很短的裤子,实在是触及到我服装盲区了。
      我拎了件衣服顺手盖到他身上,开始和他聊东聊西。
      把之前剩下的啤酒开了,一口接一口,我不知道怎么的,任田鸿杰又想起了网络上的评价。
      “我只是觉得人气和水平不对等。”马哲喝了一口说,“论吉他,张旸比我好了不知道多少,编曲唱歌黄唯铭也比我好。”
      选秀有时候就两种选择,要么你是能力carry全场的,要么是你白纸一张养成的,前者会被人骂好胜骄傲,后者会被扣上累赘的帽子。
      气运的人气太高,总让人害怕再同时做第一名和最后一名。
      这场冷战几乎是毁了一天的时间。
      酒后我的自控基本为零,抱着被子大喘气,眼泪哗啦啦的全喂给裹着的浴巾了,然后几乎是哭累了昏过去的。
      只是这一晚上胡宇桐没有回来,马哲说他在宿舍的排练室练了一晚上solo。
      我不禁想起了熬夜后精神疲劳导致的心律不齐,和胡宇桐行李箱里的速效救心丸。
      不要命了吗。
      我从他敞着的行李箱里摸出了那瓶小小的药,揣在裤兜里,然后打算出宿舍下去看看。
      走到厕所门口却看见他站在镜子前洗漱。
      “唔……你放……惹回去吧。”他嘴里含着牙膏,含糊不清,最后还是不小心喷了点泡沫出来。
      自以为是的小动作,我的手在裤兜里僵硬。
      “我就是回来补觉的。”他抹了把脸,搭着浴巾就走出厕所从我身边走过去了。
      我把药瓶放在茶几上,想想觉得不太好,还是放回了原来的地方。,
      “没事,熬夜习惯了。”胡宇桐没用很大声音,在耳后有些虚弱。
      我转过头看他,他已经埋在被子枕头堆里闭了眼。
      这算和解吗。

      下午所有人都去现场彩排了,回来之后还要再继续排练。
      邓紫棋老师和梁老师是和周震南一起来的,大概是真的都听出来了,今天彩排的结果来听,没有完全准备好。
      这之前和和气气地填了乐团纸面考核,总结出了一个真理:除了主唱啥都缺,优点是主唱人多力量大。
      但是老师们也提醒我们,这几场的音乐并没有因为缺少司职而显得空泛,整体的编曲和表演是足够的。
      而现在的问题是,如何去满足勇攀高峰的人气。
      想要满足杠精的要求是不可能的,但至少要先过自己这一关。
      李润祺记住了胡宇桐的抱怨,表示这几场的歌确实不够乐队,相对来《我的家》更贴近摇滚流行乐范畴,但是不够,有一大部分是由于表达的情感较为复杂,而表达方式不够乐队。
      这是一种感觉,很难拿捏。

      “小熊,你说要解决的是,心。”邓紫棋问。
      我点点头,有些心虚地看了一眼胡宇桐,“就是,相处有些难。”
      胡宇桐作为Fman不仅要搞乐队的事,还要考虑情绪,这件差事不容易。
      “我在学习,只是学习的过程都是痛苦的。”胡宇桐点点头。
      最善解人意的年岁,是在步入社会之前的几年,还存有在自私中夹缝生存的心软。

      不敢面对自己的自私,不想面对困境,不想面对压力,就只想逃跑。
      狠到从B612逃逸,舍弃对玫瑰的喜爱。
      “这样的日子有点难捱,你的心思我不想猜。”
      “就让我一个人到远方,其实我远没你们想的那么善良。”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第十四章 逃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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