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十六章 等你回家（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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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等你回家（下）
我在挣扎，不停地，想让自己清醒过来，像是一氧化碳中毒一般，意识驱赶我睁眼，而我却无济于事。
“我选择退出……”李润祺颤抖着声音，手却紧紧握着话筒。
胡宇桐不知道是听见了还是没有，抬头，抬眼拿着话筒，“你……你说什么，我刚刚没听清……”
“我退……退出……”小李声音更加颤抖，喉咙里涌上来的声音像是被割了一刀，“你知道的，你知道我，我很喜欢你……”
身边的同学们大都啊了一声。
我呆滞着从田鸿杰的眼睛里看着模糊的一切，不知该说什么。
李润祺回头看我的那一眼，我害怕了。
气运的车不好开，因为处在娱乐中心的我们，他们，永远逃不开观众对粉丝力的偏见。有热度是好事却也是坏事，好像人人都会嘲笑气运有着极高的人气，却永远都不能让人满意。
可是我们和所有参赛乐队一样，都在成长都在努力，你没法与逼迫一群新手马上攀上珠穆朗玛峰，虽然这样想让人觉得我们很弱，找借口，但这是必经阶段，但也是事实。
节目生活没有外面看到的轻松，紧张和清醒之间的快速转换就是头一道关，胡宇桐和我，小李和马哲大概也才学会这一道理。
小李害怕了，他觉得自己可能走投无路了。
田鸿杰满眼都是疑惑和惊恐，还有一丝欲望想要跟随。
这是一种同龄人之间的触感。
一个学音乐，满脑子都是奇思妙想的孩子。
一个学文，学音乐剧的有些深沉的孩子。
他们的交流是精神和现实相统一的，却也是分离便会残酷的，因为这是一家人了。
我们跟着胡宇桐来到了气运联盟，本来有目标有方向，但奈何计划赶不上变化，吃了不知多少苦。
胡宇桐眼泪止不住，不像是个已经当了将近十年的大人的人，因通宵熬夜而浮肿了一圈的脸上，挂着连续不断的泪珠，像是大坝泄了洪。
“小李，你不能走……不能……”胡宇桐的声音小到麦几乎收不进音。
“明明他什么都没做错，为什么全要他承担……”田鸿杰心里在想。
“因为他永远应该是最强的那个……”我眼前模糊，只能听见他的胡思乱想。
胡宇桐，爱团队，爱梦想，多愁善感但又强迫自己坚强。肩上的担子除了自己的，还有我们的。因为他总要看到有人想让他找一个更好的，拼命动摇他本觉得命中注定的选择和决定。
凭什么。
全团队除了马哲绷着脸都已经哭得不成样子，现场导演已经快崩溃了，宣布说先暂停录制。
台上只留了我们四个，坐在地上不知该说什么。
胡宇桐坐在地上，双手撑着地，看着天花板。
我的意识在这时候清醒过来，听见田鸿杰说：“我需要你的想法，因为这几个月是我们共同的结果……”
我心里点点头。
转头看着李润祺垂着头，他刚剪的短发被他揉的不成样子，上面沾了泪水，一绺一绺岔开，狼狈不堪，眼下的妆有些晕开，像个无家可归的小孩。
上台来没带纸巾，我们也懒得去问工作人员要，所有的眼泪都擦在了白衬衫的袖口。
录制前照例要开会，导演到我们排练室时，我们正在吃饭。
“这次排名公布的录制和第五人的加入是主要内容，然后你们团的人气值正常来说是没问题的。”工作人员顿了顿，“然后你们自己，考虑一下接下来的决定和选人，一切都自己决定，下面我们就不干涉了。”
我回头看了看小李，他眼睛里暗淡了一丝光。
胡宇桐听完低头想了一下，点点头。
本身就不是很高涨的情绪，又在团队里低落下去。
人人都在害怕，下一步，气运该怎么开，乘客会不会下车。当然谁都不会说出来。
李润祺站起来，绕着录制场地走着。
“你要是走，我会和你一起走。”田鸿杰追上去说，他不敢再让胡宇桐伤心，“我知道我有时候现场会让人觉得，气运不行……我也害怕，我也想逃走退赛，不想当个拖后腿的人……但是走出去了又能怎样的……”说到的眼泪有止不住。
我顿了顿，继续说：“……已经，已经被骂过了，我知道自己不会那么容易被人接受进步，但是出去了就没机会了，没有了……而且气运需要你，胡宇桐需要你，马哲和我需要你……你给了它名字……我不想你就这样抛弃了它……自私的想法，就是不想……咳咳唔……”
李润祺理了理头发，向后拢了拢。
“我不想改变残酷的世界，我只想不被这世界改变……”他唱着。
很突兀，不知如何说话，就只能唱出来。
“真的，真的我最喜欢的就是这首歌……因为现场很好，我们都很开心……我不想被人改变，我不想被人强迫……但我却一直在强迫自己……”李润祺本半抱着我，说完像是没有力气一样，坐了下去，我们就一起坐回了地上。
我大概是困倦了，意识先放弃了。
“小熊，我求你，就算是以后我走了，也请继续坚持……我想家了，想哭了，但不想分开，我知道你想到得到的。”我迷离之际说。
于是便没了意识，大概田鸿杰的意识晚一步进入睡眠，整个场地暗了灯，气运的每个人都默默无声，或醒着，或睡着。
醒来时过了大概半个小时，小李不在舞台上，我歪过头看了看地上，胡宇桐侧着身子还睡在地上，脑后垫着抱枕。
地上太凉了，我不知道他是怎么睡着的，我趴在台子上，默默看着他的耳朵。
台上的灯光暗沉，我清醒无比。这样的状态大概能够确定，田鸿杰想好了，不走了。
只是李润祺还不在这里。
马哲靠在墙边撑着脑袋，大概也没睡得很熟，带着粗框的眼镜点点头。
我就转过头盯着胡宇桐的侧脸。这是，一张，很沉稳的脸。但是我不希望他有中渴望岁月静好的退休念想。我还是很惦记他的少年气，就像站在镜子前看见田鸿杰的那种快乐和轻松，因为前方有很多可以期待的事情，就会更加有希望活着吧。
我就这样盯了很久，没有摄像，小熊也没组织，或者他也在看着罢了。
李润祺从排练室回来了。
工作人员给我们整理了一下，主要是李润祺的头发。
“老胡，起床。”我半跪着在胡宇桐面前。田鸿杰这双长腿啊，让我觉得自己真高大，胡宇桐像只小狗一样蜷着身子躺在地上。
“嗯……”他没睁眼，只是低低的回了一声。
“小李回来了……真的要起来录制了……大概，不要浪费别人时间了。”我看他没要起的样子。
胡宇桐手撑着地爬起来，我撑了把他的胳膊，不想他的手腕又不小心挫伤了。
同学们都站好了，马哲依然绷着脸，看着对面的导师和同学们默不作声。小李还在对面站在，拿着话筒，嘴角微微放松。
“有些事发生肯定有它的道理……”但是能不能不顺其破灭……我想，拿起话筒说。
马哲被cue上去发言，“我知道我现在，我们可能都一样，怀疑自己的价值配不配这个人气……谢谢支持我们气联的朋友们，我觉得我的实力配不上这个人气……但我会继续努力。”
“我，想了很久，两个小时大概……”他低着头。
胡宇桐从老师那拿了话筒，“小李，我想和你说，最近大家都累了……但是不管什么乐队都会有这样的一个疲惫期，但是我们……找时间休息一下，再出发好不好，但是你不能下车……”他尽量显得很沉稳，“我们真的，气运不能失去你，我们没法离开你，你知道的，你是知道的……”他生怕小李走了，我们会活不下去吧。
“来吧。”胡宇桐插着兜，抬起头，向小李说。
“老胡，我知道……”小李还是低着头。
但当他抬起头，嘴角终于回到了该在的地方。
那还是一个有希望的小李，李润祺。
胡宇桐的肩膀松下来了，马哲也笑了，向后退了一步，给小李让出了一个位置，然后回过头掩着脸，绷了三个小时的脸终于松了开来。
终于终于终于，都回来了。
小李站回我的身边，这种身边有人的感觉，终于回来了。四个人，胡宇桐扔了耳返，拥抱在一起，“欢迎回家……”我在最高层，埋进了不知是谁的头发里，说了一句想说三个小时的话。
“我思来想去，我觉得我还是很爱他们……“李润祺说，”然后，对不起，耽误大家这么久……”李润祺拿着话筒说。
耽误就耽误了吧，没事了就好。
朴树老师说：“这是你们应该做的决定，不管最后拆不拆，你们要扛着。”
当然，芜湖马场的马真的很多，多得抓不过来。
我们选择了赵珂，不管是谁怀疑我们是合唱团，或是觉得节目组让我们选了他，我们就是想要选他，不管怎样，我们都喜欢Linkin Park ，你爱信不信。
午睡的事情倒是真的更加麻烦，内部有两个孩子，外部还有一群抓马职业选手。
胡宇桐录制间隙又躺回了地上，我也坐在台子上。小李在我身边说：“你饿不饿，我还好，刚刚吃了碗粉。”
“你真厉害……”田鸿杰带着口音回他。
胡宇桐躺在地上，我背对着他坐着看别人抓马，有点瓜后余生的感觉。
“啧咝……”我抖了一抖，感觉腰上有些冰凉。
这是做了三个月男生群里的男生的我，若是几个月前，我可能就站起来骂娘了。
胡宇桐同学的多动症我不知道应该说什么了。他的手伸到我的手臂和腰间，拨弄田鸿杰的名牌。
他的手冷极了，又是熬夜又是哭，心情大起大落，被吓得不轻。
“哥，你这是在杀/人……”我在心里默默祈祷，不要出什么反应，我尴尬田鸿杰也尴尬，我可以不要脸，但是田小熊不可以!
录制还是结束了，节目组大概临时决定正式任用这一群抓马师，把悬念留了下来。
终于，结束了。
明天，五人乐团要开始营业了。
这个家不能再散了。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第十六章 等你回家（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