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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沙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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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亭晚回了营地便遇上了军师与方遥一同从帅帐出来,两人脸上露出一丝惊讶外,还递给了向亭晚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向亭晚有些摸不着脑袋,但还是满心欢喜地牵着王莽进了营帐。
“阿秦。”向亭晚一进营帐便看到了一身便衣散着头发的向秦。
向秦脸上有一丝惊喜,但看到向亭晚身边低眉颔首的王莽面色又冷了下来。
“草民见过向将军。”王莽看了一眼向秦连忙跪下磕头,头没磕完便被向秦提着领着拎了出去。
“看好他。”向秦将王莽扔进方遥帐中。
“我去。什么东西。”方遥被黑色不明物体砸了个正着,待他不明物体从身上拉扯下来对上王莽那一脸谄媚的嘴脸,身上不由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向亭晚拨开一颗紫莹莹的葡萄,献宝似的放到向秦嘴边,可向秦都没正眼看他。
“不想吃吗?那尝尝草莓?”向亭晚又将一颗红艳艳的草莓递到向秦嘴边,向秦依旧没有正眼看他。
“你怎么了?”向亭晚热脸贴了一个冷屁股,心里难免有些失落。
向秦余光看了一眼跪坐在自己身侧有些懊恼的向亭晚,心头不由地软了软,但依旧用冰冷的语气说:“我最近听到一个消息。”
见向秦终于开口说话,向亭晚仿佛小狗摇尾巴一般又粘了上来。
向秦不自然地别过头,咽了咽口水说:“听闻北姜王王莽得了一姿色出众的娈童,宠爱至极。”
向亭晚:......
向秦看着低头沉默的向亭晚,冷哼一声。
向亭晚:“我那时因为...那时为了...我错了。”向亭晚有些丧气的垂下头。
“你没错。”
“我错了。”
“我的错。”
“不,是我的错。”
“抬杠?”向秦语气柔和下来。
“我也没别的办法了,不这么说,我没理由在那寨中立足。”
“是我让你涉险了。”向秦将向亭晚抱进怀里。
“我愿意做你的。”向亭晚小声说。
“什么?”
“没事,就是想你了。”
向秦耳力极佳,自然清了向亭晚的话,姜国民风开放,贵族中豢养几名娈童不是见不得人的事,向秦不心动是假,但也是真心不想伤害他。
“阿秦,帮我洗澡好不好。”向亭晚红着脸仰起头说,自己在寨子里月余,时时提心吊胆,算起来好些日子没好好洗洗了。
虽然幼时一直都是向秦帮自己洗澡,可自从两人关系变得复杂之后,向秦便再也没有帮他洗过澡了,向亭晚以为向秦会拒绝。
可向秦犹豫了片刻便吩咐了下去,不多时,帐中多了一个热气腾腾的浴桶,这桶热水,在军营里可是奢侈至极的,向亭晚喜欢被他宠爱的感觉。
向秦取了毛巾与皂角转身便看到向亭晚已经脱掉了衣物,晃着脚丫坐在床侧,修长的小腿,纤细的脚腕,那脚腕上还要一截红绳拴着那枚镶金的白玉铃铛,随着那晃动的小脚丫发出清脆的响声。
向秦觉得那响声有夺人心魄的能力,否则怎么会让自己的心跳乱掉。
“来抱我。”向亭晚张开双臂。
向秦着魔一般走到他的身前,将人抱进怀里,把人轻轻地放进水里。
“都多大人了,还要别人帮忙洗澡。”向秦用毛巾轻轻地擦着那细嫩的皮肤。
“我可能一辈子都学不会,需要你帮我洗一辈子。”向亭晚趴在桶沿把玩着向秦的一缕发丝漫不经心地说道。
向秦的眸子动了动,将自己那缕发丝从向亭晚手里解救出来。
“怎么突然回来?”向秦问。
“太想你了。”向亭晚嘟着嘴委委屈屈地说。
“寨中形式如何?”
“你跟我都没有别的话说嘛?这种事你问安插在寨中的眼线即可,何须问我。”向亭晚嘟着嘴转过身。
“想听你嘴里说出。”向秦放下帕子双手搭在那稚嫩地肩膀上低声说。
向亭晚浑身仿佛过电一般颤抖了一下,深深呼了一口气,转过身,嘟起自己的小嘴,示意了一下。
向秦在那嘴角轻轻啄了一下。
“一帮莽汉而已,对王莽盲目崇拜,只要王莽继续与军队交好,控制沙匪轻而易举。”向亭晚搂着向秦的脖子,半个身子探出水中。
“先利用他们的势力吞并边疆其他势力再说。”
“好,我这么晚来见你,将军可有奖赏?”向亭晚说这话时便闭上眼睛站起身吻了上去。
向秦一只手扣着向亭晚纤细的腰身,一只手扣着向亭晚的下颌加深了这个吻。
直到那怀里的人因为缺氧出现了细细的颤抖,向秦才红着眼睛将人松开,向亭晚瘫软在向秦怀里。
“去床上吧。”向亭晚抓着向秦的衣襟轻声说。
向秦将人抱起,擦干,塞进被子里然后掖好被角,将人连被子一起拥进怀里。
向亭晚:......
为什么和想象中不太一样。
“我们不是......”向亭晚疑惑地问。
“好好休息,明日一早我送你回去。”
向亭晚不仅对自己的姿色产生了怀疑,自己都如此主动了,为何他还是无动于衷。
天将亮时,向秦牵着向亭晚,向亭晚牵着王莽脖子上的狗链子往寨子里奔去。
寨子里一窝土匪觉得今日大当家戾气比较重,接连吞并了几个小帮派,每当大家以为王莽被权利冲昏头脑时,王莽又会联合守备军安抚流民,甚至有时奉朝廷旨意集结商贩,最近这几日,王莽更是派了一帮兄弟与守备军一起去修路。
我们不是来打劫的吗?一众沙匪满脸疑惑,但这疑惑都在骁骑营的几名副将与王莽喝了一顿酒之后打消了。大当家果然神鬼莫测,竟能与骁骑营攀上关系,一众沙匪对王莽的崇拜达到了一众史无前例的高点。
此时,神鬼莫测王莽正跪在地上替向亭晚扇着扇子。
向亭晚仔细将一封信函看完,烧掉后捏了捏眉心。
太累了,直接将对沙匪进行武力镇压,心生不满的商贩拉出去打一顿多省心省力,可是要顾及朝廷颜面,要保全李轩那小皇帝名声,要维持姜国在各边疆小国的威严,所以向亭晚只能耐着性子和这一群刁民周旋。
向亭晚原本以为随着向秦到了北疆进来骁骑营两人能并肩作战一起驰骋沙场,结果一年了,整整一年了,向亭晚在土匪窝守着一群土匪一年了,见到向秦的次数一只手可以数过来,整个沙匪窝里里外外被向亭晚架空了,一些反对归顺朝廷的也被向亭晚明里暗里做掉了,渐渐地,等到所有人反应过来王莽的这个娈童不简单时,整个帮派的大权已经握在向亭晚手里了。
“主子,前些日子您让盯的那伙沙匪有眉目了,他们就聚集在往西二十里的地方。”王莽跪在向亭晚榻前,轻轻摇着扇子说。
“嗯,能归顺就收了有反心就灭了。”向亭晚半眯着眼说。
经过向亭晚与向秦联手严查北疆沙匪,这片土地几乎到了可以夜不闭户的地步,这伙沙匪不知从哪冒出,神出鬼没,向亭晚派人跟了许久才探查到他们的行踪。
王莽见向亭晚闭上了眼睛,便要退下,方才起身,就听见向亭晚懒洋洋的声音响起。
“慢着。骁骑营那边有信函吗?”向亭晚问。
“还没。”王莽说完便有些紧张,每次向亭晚这么问,若是有,那这位小主子便会心情大好,若是没有那自己便会倒霉了。
果不其然,一个琉璃盏迎面砸了过来。
“一个月了还没来信函,也不见人,这是要作死吗?”向亭晚起身咬牙切齿地说。
“主子,将军前些日子不是说要去沙漠里那条商路走一趟,这路途遥远,估计还没回来呢,将军心里挂念你,只要回来,别说书信了,指定先得回来见你。”王莽顾不得擦自己额头上渗出的血丝,连忙上前跪下,将鞋子摆到了向亭晚的脚边。
在王莽眼里向亭晚是一个很好侍奉的主子,不娇贵,不会刻意为难他,但是这一切实在有向秦时不时给他顺毛的前提下,若向秦长时间不给他顺毛,那这个小主子就像是个喜怒无常的怪物,王莽不敢细想这对父子间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也不想要军功了,他只想好好活着。
“滚开,我要去骁骑营。”一个月没有书信,三个月没有见人了,向亭晚等不及了。
“我去备车。”王莽连忙出去备车。
傍晚时分向亭晚便回了骁骑营,王莽甚是自觉地去了方遥帐里打地铺,说实话,王莽是愿意去骁骑营的,因为美男居多,比如这个皱着眉头看着自己的方遥将军。
向亭晚径直走向帅帐,正好迎面碰上了军师。
“没有将军命令你不得私自离开沙匪帮,你这是违抗军令你知道吗?快回去。”军师看了向亭晚脸色怔了怔说。
“我要见将军,他回来了是吗?”向亭晚一看军师那脸色便知道了。
军师正要出手阻拦,向亭晚一个侧身闪进了帅帐中。
“这么大胆,是想尝一下军棍的滋味吗?”一个高大的剪影在屋里坐着,轻轻地问。
“一会还要唐突将军,你一并治罪吧。”向亭晚沉声大步走了过去,揪着那人衣领重重地吻了上去。
许久,两人才喘着粗气分开。
“为什么不来见我,连封信都不给我写。”向亭晚鼻尖顶着向秦的鼻尖问。
“去了趟沙漠,刚回来。”向秦说。
野火一般的思念平息了,向亭晚才闻到那清苦的药味。
“受伤了?”向亭晚轻轻抚摸着那人结实的胸膛。
“一点小伤,早就好了。”向秦说。
“因为受伤不想让我知道才不见我的吗?”向亭晚有些心疼的问。
“不全是,在沙漠里遇见北离人了,他们伪装成沙匪打劫商贩,我与他们交手了。”向秦说。
向亭晚在向秦怀里瞪大了眼睛,“我近些日子也发现一伙沙匪,突然出现,神出鬼没的,莫不是我们盯的是同一伙人?”
“应该是。”向秦说。
“我安排人今晚去剿灭他们了。”向亭晚说。
“若是北离人,那么今晚去的人无疑是送死,你让他们撤回来,我带人过去。”向秦说。
事不宜迟,向亭晚立刻招来王莽让王莽先行回帮派阻止今晚行动。
看着方遥提着王莽往寨子里走去,向秦突然开口:“沙匪帮已经给我们控制,你也不必日日守着那里了,回来吧。”
“好。”向亭晚握了握向秦的手应了一声。
“你回来,沙匪帮自然不能再次交到王莽手里,我会另外派人慢慢拆散那些沙匪,王莽你打算如何处置。”向秦问。
向亭晚脑海里不由地浮现出王莽谄媚地笑,“杀了吧,给他个痛快。”
在边疆自立为王,是诛九族凌迟处死的大罪。
向秦没有说话,拉着向亭晚回了营帐,夜深了,过些时辰就要出发,军医前来给向秦换药。
是在肩胛骨一处的贯穿伤,再偏一分,扎到心脏,估计两人就要阴阳两隔了。
向亭晚死死地盯着那处伤口。
“没事,已经长好了。”向秦安慰似的拍了拍向亭晚的手。
“以后有我在你身边,我不会再让你受伤了。”向亭晚说。
“儿子长大了,会疼人了。”向秦呼出一口气笑了笑说,从来都是自己保护别人,第一次听人扬言要保护自己,心里不禁觉得有些好笑。
向亭晚借着灯光,手指轻轻点在向秦胸口那条伤疤上,那是他为了替自己求药被宫中暗卫伤的。
那刀疤触感并不好,向亭晚一时间有些出神。
“怪难看的,收拾一下,我们该出发了。”向秦合上衣服转过身说。
向亭晚从他身后扑过来,紧紧地抱着向秦,“我不后悔当时那么做,否则我现在怎么可能这样子站在你的面前。”
向秦转过身将人揽进怀里,还好你当时那么做了。
两人趁着夜色带着一支小队去了那伙沙匪的大本营,向亭晚一身夜行衣走在向秦前头,向秦记得上次两人行动时向亭晚还是跟在他的身后,这次竟能走在自己前面,而且时隔一年,眼前的少年人长高了许多,样貌介于孩子的稚嫩以及少年人的青涩之中。
自己竟真的把那狗崽子的孩子养到了这么大,锦绣九泉之下应该能够名目了吧,向秦想到这嘴角勾起一抹轻笑,正好向亭晚回头看了向秦一眼,那眼神眷恋深情。
向秦脚步一乱,差点从树枝上摔下来,自己好像把他养的不怎么好,两人时不时地唇齿交融,虽然没有做别的事,但是锦绣知道了,应该不会开心的吧。
“没事吧?”向亭晚扶了他一把,“伤口疼?”
“没事,加快速度,就在前方了。”向秦有些局促的别开脸,突然有些羞于面对眼前这个人。
向亭晚借着月光看着向秦微红的面颊,一头雾水。
众人趴在沙丘上观察着这窝沙匪,总共二十余人。三人一个帐篷,共有四人在各个方向值夜。
“这不是普通的沙匪。”向亭晚说。
“对,这七顶帐篷款式大小一样,况且守夜的人腰杆挺直,一动不动,明显训练有素。”
“他们极有可能是北离军队的人。”两人异口同声地说。
“北离士兵乔装沙匪沿路打劫,说明北离部落已经无法支撑军队的需求了,他们很有可能随会反击,与我们鱼死网破。”向秦说。
“一个国家,供养不起自己的军队,只能依靠打劫,真是可悲可笑。”向亭晚说。
“仇恨蒙住了他们的双眼。”向秦说。
向秦示意几名将士悄声潜了进去,从身后捂住守夜人的嘴,摸了他们的脖子,四个人没有来得及发出一点响声。
但是衣料摩擦声依旧惊醒了帐篷里的人,帐篷里出来几个人看着躺在地上地守夜人用北离话骂了两句,随即骁骑营的将士从后方窜出匕首直插那人心脏。
北离人常年生活在沙漠,更能适应恶劣环境,同样身体素质也很强,那人敏捷的转身,大声招呼自己的同伴。
向秦带人冲了下去,一群人开始混战。
向亭晚挂念向秦伤势,时时护在向秦身旁。
向亭晚出手狠辣,角度刁钻,招招致命,向秦以为这一年向亭晚会将功夫搁置下,却没想到这人竟是精进了不少,估计方遥打不过他了。
向秦满意地点点头,然后反手一刀削掉了从后面切向自己得一个人的半个脑袋,几滴鲜血溅到了向秦的侧脸上,显得那张脸更加妖媚。
向亭晚看了一眼便决定心跳的更快了,一恍惚,被一北离人在胳膊上划了一刀,还未等向亭晚反击,向秦便赤红着眼鬼魅般地出现在他的面前,抬手一刀便结束了那人的性命。
如果说刚刚的战争还是势均力敌双方拉扯,那现在便是向秦单方面对他们进行屠杀。
眼看着想起就要将最后一个人钉死在地上时,向亭晚握住了他的手腕,“阿秦,别杀他。”
向亭晚的手混着鲜血,贴在皮肤上温热又粘腻,但也让向秦瞬间冷静了下来。
“阿秦,我没事,别杀他。”向亭晚贴着向秦的脸说。
“你们是从那里来的?受谁指使?”向秦将刀杵在地上问。
那人一脸视死如归。
向秦毫不犹豫的砍下了那人胳膊。
凄厉的嘶喊响彻长夜。
“没时间跟你废话,三个数,不说砍你一条腿。”向秦说。
三个数只是一瞬,向秦飞快数完,手起刀落斩下了那人一条腿。
那人语速飞快含糊不清地说着,一行人总算听明白了,大家的猜测是对的,齐阿诺疯了以后回了北离满脑子复仇,亲手杀了王室所有阻碍自己复仇的人,将部落里十岁以上的男性全部抓来充军,北离人不仅仅生计难以维持,连军队都养不起了,齐阿诺只得让人乔装成沙匪沿路打劫。
向秦面无表情的听完之后一刀插入了那人的心脏,小心翼翼地将向亭晚环入怀里,一路抱着回了营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