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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亲近 ...

  •   向亭晚手臂上的伤并不严重,回到营地时血已经止住了,倒是向秦紧蹙的眉,绷紧的嘴角更让向秦担心。
      “阿秦,我没事了。”向亭晚说。
      “我以为我会保护好你,但是还是让你在我眼皮子底下受了伤。”向秦有些颓废地垂下头。
      向秦对自己有一种很可怕的保护欲,但是同时他又不想圈着自己,所以两相矛盾,向亭晚知道他心里的痛苦。
      向亭晚窝进向秦的怀里,自己已经不是曾经的幼童,向秦的怀抱已经容不下自己的整个身躯,可是依旧那么温暖,依旧能够给自己足够的安全感。
      “我其实很讨厌打仗,很讨厌杀人,我害怕看到血肉残肢。”向秦弯下腰把脸埋进向亭晚的颈窝处,闷声说,“可我喜欢打仗,我喜欢征服的感觉,杀掉敌人会让我满足,看着敌人血肉横飞我会兴奋。”
      向秦声线很低,那声音近在耳侧,向亭晚不禁有些发冷。
      “我九岁第一次带兵打仗,便大获全胜,人人赞我为天才,下了站场我还未从战争的恐惧中回过神来便被赞誉包围了所有人说我是为战场而生,我信了,从那时起我仿佛踏上了云端,上天垂怜神明庇佑,年少无知经验不足的我竟连续打了一年的胜仗,可第二年,我便被神明抛弃了,他不再庇佑我,因为我的自大,使我的军队陷入困境,一万兵马全军覆没,十八将领被俘,北离人当着我的面活生生地肢解了他们,把他们的肉喂了野狗,血流了一地,他们要杀我的时候父亲赶来救了我,后来我疯了一般的杀了他们,又自己一个人将那十八个人的躯体缝了起来,父亲说我那时像一个地狱爬回来的恶鬼,我自己记不清了,我印象里只有满天的血红,和零散在身边的残肢断臂。从那以后我便不再食肉,可是每每打完仗我都会有强烈的吃肉的欲望,虽然一顿海塞之后便会吐个天昏地暗。”
      向秦说着低声笑了笑。
      “晚晚,我看到你流血,便会涌起一种无力感,就好像自己又变成了那个莽撞无知的孩子。”
      “阿秦。”向亭晚跪坐在向秦腿上,捧起他的脸让他看着自己。
      “你已经很强了,你给了我足够的安全感,以前的事都过去了,以后我都陪着你好不好,我以后保护好自己再也不让自己受伤了好不好。”
      “以后你中一刀,我便刺我自己一刀。”向秦看着他咧嘴一笑。
      向亭晚心头一动,重重地吻了上去,向亭晚往身后一倒,引导这向秦压在自己身上。
      “阿秦,来吧,我已经长大了,我想把我自己给你。”向亭晚迷离着眼睛说。
      向秦重重呼吸了许久,艰难地坐起身子,“半大孩子,快睡吧,别影响长个。”
      向亭晚看着向秦走出营帐,忿忿地将枕头扔了下去。
      “向秦,你混蛋!”
      向秦说的不无道理,这些年这幅身体虽然长大了许多,可这具身体仍是一个不过十岁的孩子,虽然情动,但身体却是没有反应,该死,传说的的鬼怪不都是法力无边,可化形成任何自己想要的样子,为什么到了自己这里什么都不会,除了转世会带着前世记忆以外没有任何与凡人不同的地方。
      向亭晚不知道该生谁的气,自己又扔又砸折腾了半宿终于在凌晨时分睡了过去,一直在营帐外看着向亭晚的人,待人熟睡以后,才轻手轻脚地进来,将人轻轻搂入怀中闭上了眼睛。
      两人昨夜折腾了一夜,直到快到晌午两人才悠悠转醒,向亭晚一睁眼向秦那张放大的脸便闯入视线中。
      向亭晚微微一笑,捧着那张帅脸就要吻上去,但转念想到自己正在生他的气,便一撇嘴,转过身背对着那人。
      “怎么不吻了?莫不是我年老色衰,晚晚嫌弃了?”向秦调笑着说。
      向亭晚疑惑地回头看了向秦一眼,这人向来正经,两人亲热时也不会说些过火的话,今早这是怎么了?莫不是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近了身?
      “怎么这种眼神看我?”向秦脸上依旧冷冰冰,但说出来的话却是温柔至极。
      表情还没崩,可见不是十分严重。
      “咳...昨夜的事你不要生气,我不是...你年纪还小。”向秦面色不自然的解释着。
      感情这人是怕自己生气,大清早上的上赶着来讨好自己。
      看着向秦笨拙的样子,向亭晚忍着笑故作严肃地说:“就算我年纪小,那我也是个男人,你多次这样,我心里不上不下的,而且很伤人自尊。”
      “那你要如何?”向秦问。
      “不如何,我不想和你说话,你走吧,我要回帮派,与新的接管帮派的人交接一下,可能十天半月不回来,你让开,别挡路。”向亭晚说这话心里很是没底,但是想到自己接下来想做的事,还是硬着头皮说道。
      向秦属实有些慌,之前自己受伤去沙漠冷着这个人三个月,带他出去还让他受伤,回来之后自己又临阵脱逃,种种加起来,向秦自己都觉得自己过分,可自己从不会哄人不会服软,情急之下也不知该如何挽留。
      “我,我答应你一个条件,你别生气了。”向秦情急之下脱口而出,说完之后又开始懊恼,总觉得这话不想哄人,倒像两军谈判。
      向亭晚心中一喜,转身依旧冷漠地看着向秦。
      “你说的?”少年人表情冷漠有些心不在焉。
      “我说的。”向秦面色紧绷,重重地点头。
      “你让我摸摸。”向亭晚含混不清地说。
      “摸摸?”向秦有些懵,但还是将自己的手伸了过去。
      “不是手。”向亭晚面色微红。
      向秦会意,坐到床边,抓起向亭晚的手放到了自己的脸上。
      “不是脸,是,那里。”向亭晚眼神像是带了一把小勾子,垂下眸看着向秦身下挑了挑眉。
      向秦刚要开口,向亭晚便抢在前头说:“你刚刚应了我。爹爹统领三军,言出必行,岂能儿戏?”
      向秦的脸涨的通红,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阿秦,给我摸摸。”向亭晚轻轻舔舐向秦的嘴角,趁人失神间将人放倒在床上。
      (删文。。。)
      不知过了多久,向亭晚才被人松开,轻轻擦拭脸上的液体。
      向亭晚眼里含笑的看着向秦。
      “逆子。”向秦扔下帕子说。
      “我都这么大逆不道了,你不赶紧收拾收拾我。”向亭晚躺在向秦的腿上说。
      向秦脸红了。
      “爹爹好厉害。”向亭晚爱极了他脸红的样子。
      “不许胡说。”向秦佯怒。
      “真凶,跟刚刚判若两人啊,怪不得初七说男人都提上裤子不认人。”向亭晚故作幽怨地说。
      “......”向秦。
      “我走了。”向亭晚穿戴好跳下床榻说。
      “去哪?”向秦睁大眼睛问。
      “回沙匪帮,你让我回来,派别人坐镇,我不得带王莽去对接一下啊。”向亭晚说。
      向秦扶额,色令智昏啊,不是,这人莫不是要去个十天半月?
      “何时回来?”向秦冷着脸问。
      “快则今晚,慢则明日。”向亭晚说完便拍拍屁股哼着小调走了出去。
      向秦看着那人走出营帐,再走出营地,都没回去看自己一眼,向亭晚没有心。
      “将军,别看了,走远了。”军师用羽扇掩嘴轻笑着说。
      “看见了我不瞎!”向秦没好气地说。
      向亭晚骑了一匹骆驼,一路上笑的面若桃花。
      “主子,今日心情不错,有什么好事吗?”王莽看见向亭晚心情好,胆子也大了几分,从包袱里摸出一个苹果边吃边问。
      “我和阿秦关系更...更亲近了。”向亭晚说。
      “那恭喜主子了,将军心里装的可满满都是你,大家都看在眼里呢。”王莽笑着说。
      他们两人关系不同于寻常父子,许多人看在眼里,但是没有人点破,没人有立场,没人敢,也没有人在意,毕竟,这里的人都过着刀尖舔血的日子,没人在意这种事。
      两人回了沙匪帮,向秦派来的人已经在帮派里了,是骁骑营里一位将军,向亭晚认得。
      向亭晚上前与之交谈,向亭晚成熟老练,心思缜密,身量又比同龄人高出许多,很容易让人忽略他还是一位半大孩子的事。
      向听到带着这位将军与帮派里各位将士见了面,又将帮派里的事情事无巨细的告知,不知不觉天已经黑头了。
      向亭晚看了看跟着自己跑了一圈的王莽,算了,只得明日再回骁骑营了。
      “主子,夜深了,想吃些什么?”王莽端过杯水温正好的茶,这茶王莽方才便备下了,此时喝正好,早一点会烫,晚一点会凉。
      “吃点好的吧,不过我实在想不出什么吃得来,不如你去厨房吩咐做几个你爱吃的菜。”向亭晚说。
      王莽乐呵地应了,向亭晚没有架子,野菜窝头能吃,,山珍海味能吃,有时忙的时候,会和流民一同吃窝头喝凉水,有时心情好了,也会点几个好肉好菜和王莽在一桌小酌几杯。
      不多时几道菜便被端了上来,有王莽爱吃的,有自己爱吃的,两副碗筷,一壶好酒,王莽虽然别的事没有脑子,但是伺候人很是妥帖。
      向亭晚坐下与王莽吃着饭,两人天南海北地东拉西扯,交谈甚欢,在旁人看来,倒像是一对忘年之交。
      末了,王莽抹抹嘴,拍了拍肚皮,酒足饭饱。
      “王莽,只知道世界上最痛苦的死法是什么吗?”向亭晚捧着脸问。
      “我也没死过,还真不知道,不过听说朝廷有一酷刑,凌迟处死,是将人皮肉一刀刀割下,肉都割没了,人还没断气,想想就吓人。”王莽说着不由地打了个哆嗦。
      向亭晚嘿嘿笑了一声。
      王莽特别喜欢看向亭晚笑,王莽没文化,不知道该如何形容,反正向亭晚一笑,王莽就觉得灯也不亮了,星星月亮也不亮了,眼里就剩他那一张笑脸。
      “你知道世界上最没有痛苦的死法是什么吗?”向亭晚又问。
      王莽摇摇头。
      “武功高强的人从身后拧断脖子,一瞬间人就没了,都来不及感受痛苦。”向亭晚砸吧砸吧嘴说。
      “这样啊,我又想起被你拧断脖子了俩人了,怪吓人的。”王莽说。
      向亭晚站起身,走到王莽身侧,拍了拍王莽的肩,“别怕。”向亭晚安慰。
      “嗯。”王莽话音未落,向亭晚一手扣住王莽肩膀,另外一只手一使力,王莽便瞪大了眼睛软着身子倒了下去。
      果然这是最没有痛苦的死法。
      向亭晚蹲下身,合上了王莽的眼睛。
      “你犯了凌迟处死的大罪,如今给你一个痛快,希望我的手法还行,没让你痛苦,我会派人将你送回你的老家安葬,也算落叶归根了,若是有下辈子,别走错路了。”向亭晚说。
      王莽的鬼魂一脸茫然地看着自己的尸体,听了向亭晚的话才有些遗憾的挠挠头,飘出山寨,随风散了。
      两个人连夜带着王莽的尸体出发了。
      向亭晚躺在床上,有些无聊,自己这些年好像变了许多,为何心里会有些难过。自己好像很怕分离,虽然自己以前一直在与各种人分离,可如今分离的感觉很是让人难过。
      向亭晚在床上烙饼一般翻来覆去,心里实在空的很,干脆跃出窗外,回营地。
      睡不着的还有向秦。
      向秦躺着床上,这个枕头还沾着向亭晚身上的味道。不由地让人心猿意马,有些事一旦经历了一次后,便会像开了闸一般,倾泻而出,一发不可收拾,正如现在,向秦满脑子都是白日里的事情。
      以前忍忍便能缓过去的事,现在向秦忍得发疼了,丝毫没有缓解的趋势。
      向秦有些懊恼地握了上去,想像以前那般草草打发了自己,可向秦刚动了没几下,营帐里便闯入了一个人。
      今晚的月亮为何又大又圆?
      月光下,一大一小两个人就这么看着对方。
      向秦一时间忘了动作,就僵在那里。
      (删文.....)
      许久,两人才并肩躺在床上。
      “怎么突然回来了?”向秦问。
      “我把王莽杀了。”向亭晚说。
      “嗯。”
      “他走的时候没有一点痛苦,我用了十成十的力气,我安排人将他的尸体送回老家安葬了,他老家也什么亲人,都在战乱中死了,不过好在也算落叶归根。”向亭晚说。
      “别难过了。”向秦将向亭晚搂入怀中。
      向亭晚顺势环住向秦的腰身:“我一直觉得自己看透了生死,不会为了离别而难过,但是离别真正摆在面前的时候,我还是会难过,我想锦绣了,想初七,想皇上,想阿诺,甚至有些想向老将军和老夫人。”
      向秦轻轻顺着向亭晚的头发:“我的晚晚长大了。”
      “我不是长大了,是我倒长回去了。”向亭晚说,一个上万岁看透了生死的人又开始惧怕离别,可不是倒着长了。
      向秦只当他在说孩子气的话,轻轻地拍着他的后背安抚着。
      “阿秦,你为何一直护着我?”向亭晚问。
      “从被我掐死的野兔,到被我杀死的野猫,其实你都知道,你为何一直护着我?”
      因为答应锦绣要护你一世周全吗?向秦很快的否定了自己,“我不知,我只知道你开心我便开心。”
      “我现在很开心。”向亭晚说。
      “我也是。”
      这世间的感情有千千万万种,有些感情被自己遗忘又记起,可唯有一种自己从未体验过,那便是爱情,参不透堪不破。自己对向秦是爱情吗?向亭晚想,应该不是,初七说过,爱一个人会不舍得他受一点伤害,可是若是向秦想要离开自己,自己会毫不犹豫的杀掉所有人,甚至会伤害向秦,那这就不是爱。
      可初七又说爱一个人就是时时刻刻想着他念着他,自己的喜怒哀乐会被他引导。那自己就是喜欢向秦。
      向亭晚想了一夜也没有想出一个结果,但是想明白了另一件事,初七话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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