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反派打工的那些年[穿书]》小阿俏

3、准备下山

　　“这丫头……”宋沂叹了口气，又低头抿了一口茶，随后目不转睛地盯着琉璃镜，神色里多了一丝不易觉察的紧张。

　　场上，沈瑶光本意是激怒大长老，趁他攻过来的时候，俯身抱住对方的腿一起滚落到台下，这样也能勉强算个平局。然而不知道是不是平日里被宋沂折磨狠了，大长老并未动怒，反而右手挽出一个漂亮的剑花，收剑而立。

　　“你赢了，入门试炼通过。”

　　“？”沈瑶光不可置信地指了指自己，“菜刀……赢了？”

　　“五长老考验你的智慧，四长老考验你的反应能力，我则考验你的胆识。”大长老摸了一把并不存在的胡子，故作深沉道，“你临危不惧，敢于向敌人挑战，妙也。”

　　屁！大长老想起来自己把沈瑶光打吐血的时候，宋沂传音入密那冰冷的笑声，不由得打了个寒颤——这对儿师徒，真是俩祖宗。

　　“多谢各位长老对我小徒弟的指导。”传送阵的金光闪过，宋沂笑呵呵地出现，他摸了摸沈瑶光的头，道：“既然入门试炼通过了，那我就带瑶光先走了。”

　　沈瑶光也够听话，乖乖地和各位长老行礼告别。

　　待师徒二人的身影消失不见后，四长老才胆敢嘀咕一句：“这个老三，是真护短。”

　　“那你们还答应他搞什么入门试炼。”五长老年纪小，平日里就仗着宋沂不会对他怎么样，到处戳其余长老的痛处。

　　大长老呵呵笑了一声，一巴掌拍在五长老肩上：“你留下，收拾残局。”

　　“……”

　　师徒二人一前一后回到了鹤渊小榭，沈瑶光盯着前面人的背影，恨不得狠狠朝他的屁股踹一脚。

　　狗贼！差点儿要了你徒弟的小命！

　　然而宋沂就像是后背上长了眼睛一样，募地转身，吓了沈瑶光一跳。

　　“师、师尊……”

　　“你做得很好，我也没想到你能这么顺利地通过入门试炼。”宋沂发誓这都是他的心里话，他是真觉得沈瑶光很有出息，给他争了光。

　　“谢谢师尊夸奖。”沈瑶光露出一个僵硬的、假惺惺的笑容。

　　“你很怕我吗？”看着沈瑶光这幅表情，宋沂突然问道。

　　怕啊，怕死了！上辈子就是您老发疯把自己爱徒砸死了好吗！在这么大一个反派身边天天待着，不怕才奇怪吧？

　　然而她却不能这么说。

　　“我是有敬畏之心，师尊！”沈瑶光一脸狗腿子地笑容讨好道。

　　“罢了。”宋沂摆摆手，“你怕与不怕，都不是什么大问题，只要你随我一起斩妖除魔，匡扶正义，其余的都不重要。”

　　于情于理，沈瑶光都不忍心看着宋沂这么一个大好“青年”堕入魔道，于是她诚恳地点点头，心里的小算盘打的噼啪作响。

　　***

　　屋内弥漫着淡淡的木香，又混合着茶的香气，让沈瑶光的灵台一片清明。她听从宋沂的指导，将那份闪着微蓝光芒的拜师礼郑重地掏了出来，双腿盘坐在软垫上，不过几个呼吸之间，便将珠子融入体内，随后开始炼化。

　　淡蓝色的光芒将沈瑶光整个人包裹其中，让她看起来无比美丽。宋沂安静地坐在她的对面，温柔地注视着她的面庞，仔细地盯着她脸上的每一个表情，生怕错过她难受的时候。

　　宋沂虽然古板，但对自己的爱徒也多少懂得点怜香惜玉。俗话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他觉得自己就像是勤勤恳恳的老父亲等待叛逆的女儿回心转意。

　　宋沂这边沉浸在自己父女的苦情剧里，沈瑶光却丝毫不知，此时的她正漫步在一片灵台之中，好奇地东看西看。

　　直觉告诉她，这是她那狗师尊的地盘儿。

　　忽然，她的眼前出现了一片虚晃的景象，像是老旧电影院的幕布一般。沈瑶光乐得有免费电影看，索性坐在了地上。

　　啧，要是有瓜子就更好了。

　　面前是个偏僻的村庄，一个浑身是伤，衣衫褴褛的小男孩，正被一群同龄人围在中间，拳打脚踢，男孩蜷缩着，小小的手一直在护着自己的头。末了，为首的男孩丢下一小块玉米饼子，一群人哄笑着离去。男孩费力地向前爬了几步，将沾了泥的饼子紧紧攥在手心里，小口小口地吃起来，边吃边抽泣着。

　　不知过了多久，男孩的眼前出现了一双青灰色的靴子，沈瑶光顺着鞋向上看去，只觉得讶异。一个被面具挡住了大半脸的男人站在男孩面前，半弯着腰向他伸出了手。

　　“你要不要，跟我走？”

　　沈瑶光的心里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想——这被揍的可怜兮兮的男孩儿，不会就是老狗比宋沂吧？

　　很快，她的猜想就被证实了。画面一转，烟雨蒙蒙，已经长大成人的宋沂，擎着一把月白色的油纸伞，站在墓碑前，沉默不语。沈瑶光想看清墓碑上的字，却始终有一层雾隔在眼前。末了，她听见宋沂低沉的声音响起：“师尊，您的遗愿，徒儿一定为您实现。”

　　那个戴面具的人，是宋沂的师尊？

　　眼前的一切突然消失，面前还是苍茫一片的灵台，沈瑶光愣了片刻，只觉得心“咚咚”只跳，仿佛窥见了什么秘密一样。

　　她是真的不知道宋沂居然有这么一段过往，如此说来，宋沂后来走火入魔，也不是完全无因可寻的。

　　原来每个反派都要被加上这么一段可怜的身世。

　　沈瑶光的心突然像被扎了一下，美男、凄惨的童年、修真界根正苗红的天才，这些热门元素合在一起，宋沂不就是妥妥的美强惨吗！

　　于是她苍蝇搓手.jpg

　　沈瑶光睁眼的时候，宋沂刚好结束护法，正在收力。她盯着宋沂被光影切割得立体的脸，不假思索道：“师尊，你吐个血我看看呗？”

　　“？”宋沂不明所以地眨眨眼，伸手摸了一下沈瑶光的额头。

　　“……”

　　算了！她还是看见宋沂就来气！

　　不过看样子，宋沂好像并不知道自己已经窥探到他的一部分过往。沈瑶光只觉得奇怪，难道这珠子还有自动记录记忆的功能不成？不待沈瑶光细想，宋沂便打断了她。

　　“你是想留在山中修炼，还是跟着我入世，边除妖边修炼？”

　　这还用想，当然是后者了！沈瑶光突然觉得自己有必要时时刻刻盯着宋沂，哪怕是做好他的狗腿子，毕竟留在山中，指不定宋沂回来的时候就是走火入魔了。这太可怕了，她实在不想重蹈覆辙。而且，斩妖除魔，听着就十分的炫酷。

　　“好。”宋沂点点头，“那我们先从山下的凤阳镇开始。最近谪仙府收到镇民求助，说是夜晚总有妖物出没，扰得人心惶惶，我们先去看看怎么回事儿。”

　　“那师尊……我们有工资吗？”犹豫再三，沈瑶光还是觉得自己的生活品质也很重要。

　　“……谪仙府每月会根据个人的品级以及完成的任务，发放俸禄在宝器中，只需自己领取即可。”

　　沈瑶光眉开眼笑。

　　宋沂见她这样，也不忍再说什么打击她的积极性。斩妖除魔是一条危险的道路，随时都可能丧命，沈瑶光武艺未精，危险系数更大，但不下山，总归是不行的。

　　罢了，师尊会保护好你的。

　　“你最近好好休息，整理行囊，三日后，随我下山。”

　　“是！师尊！”

　　三日后。

　　谪仙府的“魔头”要下山，诸位长老自然是喜不胜收，但是这喜悦之情又不能表现得太过明显，于是四个人佯装垂泪，依依不舍地同宋沂告别。

　　“师尊，你看起来好像不太受欢迎。”沈瑶光依旧叼着狗尾巴草，跟在宋沂身后，这崎岖的山路走得她小心翼翼，生怕一个不注意，撞到前面的宋沂身上，两人一起滚下悬崖。

　　“为师乐意。”

　　“师尊，你为什么不御剑飞行，是不会吗？”

　　“为师乐意。”

　　“……”得，她也不去当那个烦人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