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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第44章 ...

  •   太子口中的伯娘是成王的妻子,与皇后交好,情同姐妹,后来成王出征,于沙场失踪,世人皆揣测乃当时还是王爷圣上从中作梗,而后确实有些证据指向他,但终究没有铁证,太上皇伤心过度,一月后驾鹤西去,新帝登基,乃当今圣上。

      皇后本与圣上琴瑟和鸣,夫妻情深,但那件事后,夫妇心中总有隔阂,便渐渐疏远了。

      太子为母鸣不平,反倒使皇帝生了反感,加之其不喜奉承,父子关系逐渐恶化,皇后的宫里便更加冷清了。

      前些日子皇后生了病,太子屡屡求皇帝前去看望,皆被以国事繁忙推拒,转眼却见有年轻宫妃藏于卧榻之内。

      太子心寒,故在宫宴之上,不惜与皇帝公然呛声。

      他心里太涩,酒水太清,难盖住那股苦味,醉有何难,不醉又有何难,难的,从古至今,一个人字。

      “殿下。”陈如堇斟酌再三,还是道,“那些折子,是陛下命我拿给你的。”

      怡红院外传来了马蹄声,其声杂且大,苏暄和迟疑的接过折子,翻开最上面那本。

      然后他放下,打开下一本,一本接一本后,他直接抽出搁在最底下那本,道:“承旨,有心了,但我能受住。”

      他一字不落的读了,奏折上说,贵女失踪一案乃太子所为,他欲自导自演,以笼络朝臣,未想世子苏景明无意勘破,带太傅孙平矜前去捉人,人未捉到,太子亲临,七天后贵女归家,刺客自投,乃为怕东窗事发,危及自身。

      “外头,是来抓我的人么?”他合上奏折,颇为疲惫的打开窗子,“月色真美。”

      陈如堇道:“殿下真是喝醉了,陛下岂会因这些虚言而公然押你。”

      “那这些是什么?”他衣衫半解,发髻散乱,提着个摔缺了个角的酒壶凄笑。

      陈如堇眸色一紧,冲到窗边一望,京御卫大统领竟亲自来了,不为太子,能为何人?

      他抓住苏暄和衣袖:“臣不知,臣,只是奉旨送折!”

      “父皇啊,这是要开杀戒喽。”

      他癫癫的推门而去,陈如堇急声唤他:“殿下!”

      他未停,背对着他晃晃酒壶:“若能脱罪,本宫请你来东宫,大醉三日!”

      陈如堇苦笑,殿下啊,为何不先想想是何人要害你,便急着将所有罪责,悉数揽到自己身上,去妄求陛下的信任。

      花朝节照例办到了半夜,快到孙易晴时,她被家中小厮快马加鞭的请回了府,沈珠仪亦是如此,家中在朝为官的父兄皆连夜进宫,主母惴惴不安,夜不能寐,直直坐到了天明。

      苏景明将易安送回孙府后,快马进了宫,他一进大殿,就看到太子跪在冰冷的白玉石台阶上,冠发蓬乱,满身酒气,不远处碎了一地青瓷,依稀辨的出原身。

      苏景明急步走近他,问:“何故如此?”
      苏暄和眼无焦距的虚虚窥他一眼,干裂的嘴唇缓缓咧出一笑。

      “我问你,这是怎么回事?”他摁上他肩膀,由于过于大力,苏暄和闷哼了一声,他察觉不对,扫开他碍事的头发,有血从紫红的锦衣里渗出。

      苏景明又掀开他的披风,血迹斑斑,看样子是被动了刑。

      “陛下再怒,也断不会对你动气至此,殿下,你究竟做了什么?”

      苏暄和扶住他腕,巍巍道:“你,退下罢。”

      大公公满面忧色,大臣们已到了半个时辰,可皇帝仍不发话觐见,还将太子打的那样重,说是挨板子,却简直是不论地方,一通乱打。

      太子也是个牛脾气,打死不肯辩驳一句,连饶都不肯求,皇帝盛怒,道他既要殿前失仪,也别丢了皇家面子,干脆挨一顿,还能让别人以为是被打所致。

      皇帝缓了半天,总算怒火渐平,恢复理智后,他问陈如堇道:“太子看了折子,可有说些什么?”

      陈如堇道:“太子什么都没说,只哭了一场。”

      “哭了?”皇帝诧异,“朕还从未见他哭过,真是越发孩童气了!”

      他愣了下,道:“陛下,臣斗胆问一句,陛下真的觉得是殿下所为么?”

      “朕觉得是不是重要么?”皇帝一扫桌前的折子,哗啦撒了一地,“他自己都不操心,跟朕搁这儿玩哑迷!”

      陈如堇默不作声,将折子给他捡起,重新整理好放回原处,连他方才正看的那本也恢复了原位。

      皇帝左右各摆了摞折子,左边几本,右边很高,陈如堇道:“陛下若不担心太子,也不会熬夜在这儿亲自对笔迹,欲查出上奏者了。”

      “你想说什么?”皇帝抬起厚重的堆叠了几层的眼皮。

      “臣人缘不好,与朝中大臣私交颇少,但私以为太子殿下绝非结党营私之人。”陈如堇恭谨道,“陛下,打也打了,不如请太子殿下进来,好生问话罢。”

      这么跪在外面引人围观、猜测,确实有失天家威严,但皇帝不想看苏暄和死不认罪,便装作没听见此话。

      陈如堇自知今日话已说多,默不作声的退回去,继续为皇帝誊抄东西。

      天蒙蒙亮了,百官冻的瑟瑟发抖,大殿的门终于开了,大公公吊着尖声唱道:“上朝~”

      有不明就里的臣子抱怨,硬生生从半夜等到了五更。

      皇帝坐于龙椅之上,看起来疲惫至极,他威视了众人一番,手里拿着几本折子。

      太子一党的人上前请奏道:“陛下,天寒霜冻,太子已跪了一宿,再跪下去,恐怕腿该废了。”

      见皇帝不理,又有几人陆续跪他道:“陛下,太子就算有错,也已受罚至此,请陛下开恩,让太医为太子诊治。”

      “求陛下开恩,为太子诊治。”

      朝堂上,一片人跪了下去,皇帝脸色愈发阴沉,殿后的陈如堇暗道不妙,如此多的人为之求情,几乎占了殿里的大半,实在于太子不利。

      苏景明不上朝,仍在殿外不远处陪着苏暄和,陈如堇悄悄找到他,道:“世子,你在这儿杵着,只怕陛下的怒气会更盛。”

      “陈承旨。”他看向他,“看来你有妙法。”

      “下官就喜欢与世子这样的聪明人说话。”陈如堇道,“太子被罚,明因折子,暗因流言。”

      失踪贵女回府没几天,坊间传出了此案始作俑者乃当今圣上,他欲以其血祭天,开启曦和国流传已久的秘境宝库,得世间至宝,收服列国,开创大一统盛世。

      此宝库在十多年前流传的最神,传言得至宝者,可平心中最大遗憾,所以为之争得头破血流者数不胜数。

      但此物在西域的传说最多,中原少有人知,但不知怎的,那几年传到了京城,还有说宝库已开,至宝已流落民间的谣言随之而来,迅速席卷了整个京城。

      皇亲贵胄,名门子弟,皆闻风而动,欲追寻所谓的平心中最大遗憾,但最终都不了了之。

      十七年前,先皇病重,太子之位悬而未决,还是王爷的圣上动了心思,想在其临终前讨得立储圣旨。

      但当时成王执掌兵权,辅参朝政,更符合群臣心中的储君人选,而圣上门客零丁,与先皇感情也不如成王。

      后来先皇驾崩,储位空悬,在京的圣上顺理成章的继承了皇位,有了自身的例子,他早早定下储位,立嫡长子苏暄和为皇太子。

      但昨晨,有人密上奏折,殿下本旁置未理,不想今夜,又有为天家所做的谣言在民间传开。

      皇帝认为有人要重提当年之事,动乱超纲,危及皇权,命人速将太子带回,谁知他喝的大醉,到了大殿里,对奏折上的事供认不讳,一口咬定是他说了醉话。好巧不巧,掐算下来,竟与那蜚言传出的时辰对上了。

      “此事已经闹大,陛下虽派京御卫压下,但仍传入了各府的耳里。”

      苏景明道:“承旨何意,不妨直言,苏某听了半天,仍觉糊涂的紧。”

      陈如堇笑了笑:“刚夸了世子聪明,这就糊涂上了。”

      苏景明亦笑,陈如堇的意思他岂不懂,但京御卫都查不出的源头,他何德何能,代为查出。

      “那承旨的意思,是苏某去劝陛下?”

      “世子,殿下亲临怡红院那日,是你去请的。”陈如堇明示道,“你觉得陛下,什么都不知道么?”

      “陛下耳聪目明,当然知道。”苏景明道,“只是殿下没做过的事,为何要认呢?”

      “这就是奇怪之处了。”他道,“世子,不如请出皇后娘娘来劝殿下罢,殿下肯说实话,在座臣子的嫌疑也能洗脱不是?”

      苏景明算是听明白了,陈如堇是在怀疑他,是他有意设计的苏暄和去怡红院。

      太子与皇后母子情深,按理说此事她应该已经知晓,但此时还未见踪影,定有蹊跷。

      “皇后娘娘被关禁足了。”陈如堇道,“娘娘一听此事就去见了陛下,无奈二人没说几句,便起了争执,陛下一怒之下,将娘娘关了禁足。”

      “太子知道皇婶被关禁足么?”

      “知道。”他答道,“所以下官想请世子,去要个娘娘的信物。”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44章 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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