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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年节 ...

  •   第二天一大早杨建便登门了,带足了拜师所需,补全了昨日匆匆忙忙的拜师之礼。

      陈羽坦然接受了爱上李愿、推迟计划的事实,接下来几天满城跑着操劳建军事宜。大冬天的,陈羽硬是给晒黑了一些,连带着她的坐骑小白马白启也健壮了许多。

      明天军士便要到位了,陈羽连着累了八'九天,终于是有时间闲下来去踹门了。

      “砰!”长公主殿下的书房门再次壮烈牺牲。

      “驸马竟还有闲心踹门?”李愿几乎习惯了,每次陈羽一来她便要换门。听小凌说,给长公主府修门的木匠近日都在外郊新置了座小宅子。

      “明天士兵就来了,小爷提前超额完成任务,闲下来半天。”陈羽满面春风走进,丝毫不见外地给自己倒水喝。

      “驸马倒是让本宫长见识了,”李愿起身,向陈羽走去,“往常本宫可从来不知驸马有如此本事。”

      李愿说的自然是陈羽这些天无差别查杀暗桩的事,她林林总总派了十数名暗桩意图混入军营,结果无论是军医厨子还是铁木工匠,不出三日全部被陈羽查出遣回。

      既然要完完全全掌握军队,陈羽就不会放任其他人给她的军队掺水,所以陈羽当然就像浓硫酸似的,所有可能的水分全部处理了。其中有李思李恩的人,当然也有李愿的人。

      “我够给你面子了,其他人我都是直接杀了,就你的人我只让他们滚蛋。”

      陈羽原以为爱上了李愿再见她会有不同,没想到没什么不同,李愿还是那个李愿,她还是那个她,一切都和原来一样。如此看来爱上李愿就不是一瞬间的心动,而是由来已久了。到底是什么时候呢?

      “哦?那本宫还得多谢驸马手下留情了?”

      “我还没问你呢,你往军队安插探子想干什么?”陈羽直盯着李愿,反复反思为什么自己会爱上这么个芝麻馅汤圆。

      不过转念一想,这汤圆长得这么好看,气质还好,喜欢也是正常的嘛。陈羽可从来不否认她是个颜控。

      李愿坐下,笑得意味不明:“自然是关心驸马,担心驸马一时不慎,遭人暗算。”

      若是寻常人听到心怡的人这么关心自己,应该是会很高兴的。陈羽确实很高兴,同时她更知道什么关心全是鬼话。

      “我谢谢你。”陈羽一口闷下茶水,将杯子往前一推。

      “不客气。”李愿大方地为陈羽满上。

      陈羽看了看李愿,盯着满满的茶水出神良久。

      “你真的就这么不待见我?”陈羽又抬头看向李愿。

      这眼神看得李愿一颤,却仍说道:“驸马若是愿意放手,本宫倒不介意驸马多留一会儿。”

      “你为什么非得安插一些人进去呢?”

      当然是怕你有什么危害焕儿甚至国本的动作,这些话却是不能说的。

      “原因本宫已然说过了。”李愿自然也知道陈羽不信,可这不是只要有个由头就好了吗?她信不信重要吗?

      陈羽盯着李愿的眼睛,伸手拿过茶杯,将里面的茶水尽数倒了。“我不会放手的。”

      李愿眉眼一凝,声音自然冷了:“你当真要与本宫作对?”

      陈羽双眼微微眯起:“你就认定了我不放手就是要害你?你为什么不肯信我?”

      “本宫只相信掌握在自己手中的权柄。”

      “我若是不放手呢?你要杀了我?”

      “自然不会,”李愿重新为陈羽倒上茶水,八分满,“不过驸马有可能会身体抱恙,不能出征。”

      陈羽眼神一黯。有什么比爱上一个政客更悲哀的吗?有,爱上一个忌惮自己的冷血政客。陈羽这一口气喘得尤其困难,她有预感,她的爱情之路不会顺畅了,如果她一年之后还有未来的话。计划延迟,这东西突破了第一次就没人知道终点在哪里,尤其是陈羽知道自己是个什么德性。

      “那我也不放手,我说了亲力亲为就是亲力亲为,绝对不让任何人染指,”陈羽想了想,又补充道,“等人员到位步入正轨了,连父皇都不能插手,全封闭,任何人不得进出。我已经和父皇说过了,他也同意了。”

      谈话不欢而散。陈羽死咬着不松口,李愿在这一局本就占了下风,上头又压着君父,不可能介入得太明显的。陈羽不愿开后门,便不会有机会了。陈羽的查杀手段她见识到了,她自愧不如,盲目强攻触了陈羽的底线只会让仇人痛快。诚然,可要让一个步步为营、运筹帷幄的政客承认谋不如人,这种感觉真的很难受。

      第二天陈羽便搬到了新军营,除了小兰精心打包的生活用具外什么都没带,小黑子和小兰留守小院。

      第一天新兵报道,照例是有刺头的。尤其是这些新兵都是血气方刚的各军佼佼,尤其是陈羽堪堪束发(注)且名声不显,一万二千人中有九成抱着与杨建初时一般的想法。

      刺头在军队里只有两种结果,一种出头的时候被打折摁下去;一种刺到没人摁得动,最后被扔掉。

      陈羽自己当年就是个刺头,摁不动还扔不掉的刺头,她当然不怕针尖对麦芒。

      陈羽知道肯定有不服的,但是在摁刺头之前,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她连同手下的暗卫花了整整一天的时间,揪出三十六个探子,然后第二天一大早当着全军的面,亲自将他们逐个斩首,脑袋被绑成一串,吊在旗杆上示众。

      这自然引起一阵骚动。

      “吾等皆受陛下召令赴此受训,大帅何故残害军士性命?!”一个高壮士兵站出来厉声喝道。

      “大帅,他们即使有错也罪不至死,您今日若是没有一个足以服众的解释,休怪本官上报陛下!”一尖嘴猴腮的文服官员言辞刻薄道。

      陈羽冷眼一扫,不屑道:“因为他们心术不正,收了旁人的好处意图窥探本帅军中机密!”陈羽运了内力,幽灵般的声音足以传入每一个人耳中。

      继而陈羽转身,立在高台上居高临下睨着眼前这姗姗来迟的官员,道:“本帅倒是忘了你。请问王、监、军,本帅定的,是几时集合?你又为何迟到?!”

      说起这王监军,便要回到昨日早朝。

      暗桩被陈羽尽数查杀,李思李恩自然不会轻易放弃,当机立断传令官员给李洪施压,言陈羽年幼,独揽大权恐有不妥,宜派监军佐之。

      李洪“迫于压力”只得同意,随后李愿及李恩李思联盟两大阵营便为监军人选吵得不可开交,整个朝堂吵闹如菜市场。最后李洪询问太子意见,而小太子竟然选了王监军。没错,就是联盟推荐的人选,一个军侯家的嫡长子,早年以纨绔奢靡闻名天都,入仕后又多给旁人留下愚蠢无能的印象。

      李洪听从小太子意见,王监军当天便走马上任。

      事后。

      “姐姐,今日果然有人提议设立监军制衡姐夫,而且父皇真的问了我的意见了,”小太子惊叹于姐姐的神机妙算,同时又有些疑惑,“可是你为什么要我推荐王监军呢?”

      李愿并不直接点破,而是反问道:“你觉得你姐夫脾气如何?”

      “咦…”小太子竟然一抖,“不太好…”

      李愿继续问道:“那王监军如何?”

      李焕想了想,答:“纨绔一个,无能之辈。”

      李愿继续引导:“而你姐夫眼里是容不得沙子的,所以他们之间…”

      “必然会有冲突?”小太子不甚确定,联想了学习期间姐夫的作风,突然灵光一闪,福至心灵,眼里却有些难以置信,“父皇设这监军就是…”

      李愿眼含赞赏:“没错,所以我们为何要白白浪费一个人呢?”

      李焕悟了,这厢李思李恩也后知后觉。

      “倒是被李愿摆了一道,”李恩扶额,面露懊恼,“本宫就知道李愿没那么好对付!”

      李思冷静一些,道:“事已至此,当务之急是安抚王家。平白折了一个嫡长子,我们若是毫无表示,他们怕是要生怨。”

      “王家已经保不住了。”这才是李恩真正心痛的地方,好不容易拉拢一个军侯,便这样轻易地没了。

      李思一愣:“为何?”

      “呵呵呵,大皇姐,你是真蠢还是装傻?”李恩气得发笑,“不是您的人您是真的一点不心疼啊?!”

      “你够了!”李思怒喝,“说又不说,尽打什么哑迷?!”

      “你也知道王家必生怨怼,可谁知道这怨怼几分在你我,几分在陈、羽?许柔,卫国公,会放任一个怨怼她宝贝儿子的家族活着吗?”

      “看着吧,王家过两日就要“谋反”了!”

      一厢语毕,且回正线。

      被陈羽厉声喝问,王监军倒是一脸无所谓:“本官昨日奔波劳累,今日起得迟了。”

      “哦~~”陈羽“恍然大悟”,“可以理解,可以理解,本帅也喜欢睡懒觉,若是有十几个美人儿作陪那就更好了,是吧?”

      王监军眼睛一亮,被父亲强令收心,他不知多久没沾过野花了,他可是知道军营里有个地方,叫军'妓'营!

      “那本官就恭敬不如…”“杨建!”

      陈羽一喝打断他的话,不知何时又冷了脸,“违抗军令该当何罪?!”

      “回大帅,当斩!”杨建声如洪钟,震耳欲聋。

      陈羽新定的军法,几乎全是斩。

      陈羽抽'出方才入鞘的剑。

      “竖子尔敢?!”王监军惊得一退,“本官可是陛下钦点监军!本官要上报陛下!”

      陈羽难得和死人废话了两句。“知道为什么父皇让你来监军吗?”陈羽贴着他的耳朵,嗓子压到有些沙哑,“就是让本帅杀你立威的,蠢、货。”

      寒光一闪,破空声起,人头落地。

      “挂起来。”陈羽撩起袍子擦剑,不知是不是错觉,总觉得这剑颜色深了点。

      “接下来,”陈羽归剑入鞘,面向台下士兵,“我们来讨论讨论我们的事。”

      “本帅知道你们当中有不服本帅的,或者说你们当中大多数人,都是不服本帅的。现在,本帅给你们机会,”陈羽换上一柄木刀,“谁打赢本帅,这征北大元帅的金印就给他,本帅当即上表父皇自请为副,绝不食言!”

      陈羽挽了个剑花,傲然道:“谁先来?”

      “西北军孙超领教!”一高大汉子飞身上台。

      皇宫。有力的脚步声打破了御书房的平静。

      李洪闻声停笔,嘴角似弯。

      “杀了?”音色冷得很。

      龙启拱手:“回主君,杀了。违抗军令,斩。尸首弃于营外,属下命人收敛,送回王家。”

      “不愧是他的儿子,”李洪是真的笑了,“你做的很好,下去吧。”

      “是。”一阵甲片摩擦声后,御书房归于平静。

      “许姐姐听见了吧?”李洪突然说道。

      “你这是赶尽杀绝。”原来暗处还有一人,许柔自阴影走出,坐在楠木圈椅上。

      “这是他自己选的路。”

      “她还是一个孩子。”

      “他们每一个,谁还不是孩子了?他们注定早盛,少年成才。”

      许柔闭眼,语气平静:“你这样,对得起他吗?”

      李洪轻笑:“朕不负江山社稷,这就够了。”

      军营。

      陈羽从早上打到下午,一共五十四人上台挑战,无一例外都被陈羽痛扁一顿,被军医抬走。

      感谢封建社会的世族垄断,野路子的拳脚对上正派内功就像两条腿和专业赛车比速度,毫无招架之力,而来挑战的大多是精通拳脚却不擅内力的,自然不用多费力气。其中当然也有不少练家子,最惊险的一个和陈羽几乎五五开,好在那人太过正统了,被陈羽耍了点阴招打翻在地。

      黄昏,夕阳的红光撒在地面,人影被拖得很长。

      “还有吗?”打了一天,陈羽却像不会累似的,气息稳得让人胆寒。

      “没了吧?”陈羽扫视一圈,确认没人再跳出来了,“没人了,杨建!”

      “末将在!”杨建出列。

      “带去后山跑五十里,天黑没回来的(注),淘汰!”

      “是!”

      陈羽面无表情地回帅帐。

      “我他妈——”陈羽瘫倒在床上,感觉四肢都不是自己的了,“感谢阿肆,下次请他吃羊腿。”陈羽当然不可能盲目硬刚了,她可是提前找陈肆深入了解了这一波士兵的各种情况,认真衡量了她今天的豪横程度。就这,还把她累了个半死。

      确实担心明天因为肌肉酸痛起不来,于是陈大帅当机立断,决定去找一个会武的给她舒舒筋骨。于是当夜,本来应该在帅帐中的陈大帅“不翼而飞”,逍遥处老板娘的床上多了个人。

      夜,满天繁星。

      “殿下,”子离呈上密报,“驸马爷去逍遥处了。”

      “又是逍遥处。”烛火跳动,李愿眼神不太分明。

      子离小心翼翼地请示:“可要将驸马爷请回来?”

      “她现在,怕是正在做什么“好事”呢。”李愿将密报收入盒中,似笑非笑。

      “是臣多嘴…”子离正要告罪。

      “那就去将她绑回来吧。”李愿似乎是笑了。

      “是。”子离退下。殿下不愧是殿下,够狠。

      这边,陈羽刚松完筋骨解开腰带,就被一群突然破窗而入的黑衣人打包带走了。一脸懵逼就被绑成粽子的陈大帅手里还攥着腰带呢。

      陈羽懵懵懂懂地看着款步走近的李愿,突然有点慌。

      “全封闭,任何人不得进出,嗯?”李愿拽了拽陈羽手里攥着的腰带。手里传来拉力,陈羽下意识与之相抗,几秒后方才如梦初醒,低呼一声,惊弓之鸟般地撒手,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陈羽的解释是苍白的,甚至因为她的辩解,又挨了一顿舒筋活络针。

      杨建是不知道个中波折,他只知道他的恩师第二天走出帅帐时脸黑得不行。

      然后那些刚被打服的新兵蛋子就惨了,崭新的训练器材一个不落全过一遍,还被来来回回各种折腾,五百米障碍就跑了几十趟。做示范的杨建都差点闪了腰。

      要赶制武器,同时也要筛劣选优,所以这一个月都是地狱式体能训练以及野战培训。只有最后留下来的,才能见枪。

      时间是飞快的,一个多月就这么过去了。陈羽的估计是十分准确的,地狱般的训练之后留下的就是一万人左右,再人为裁补一番,一支一万人的预备军训练完毕。

      军队规制章程安排好了,年节也到了,城内早就张灯结彩准备迎新了。这些士兵大多是外地的,于是陈羽大手一挥,休训三天,采买了好些东西让他们布置布置,准备过年。

      大年二十九,陈羽因为身份特殊被喊回去准备参加年宴了,于是军营这边只好推迟一天,大年初一晚上再庆祝。

      李愿这些天的心情不太美妙,每每年节藩王及封疆大吏便要入京述职,而二王入京又少不了一番波动。

      大年二十五,藩王入京,照例拜见李洪后去后宫见生母。楚王李灿去了宁寿宫寻德妃,韩王李炳则去景仁宫见贤妃。

      宁寿宫

      话了些家常李灿便要告辞了,与李思一同出去。分别时李思再次叮嘱道:“虽说如今与李恩李炳结盟,但你们表面上还是不可表现得太过熟络。”

      李灿倨傲一睨,嗤道:“本王与李炳相看两厌近三十年,还用伪装么?!”

      “你知道便好。”李思也不愿与他多待,抱着李惠走了。

      “嘁,狂傲什么?”李灿白眼一翻,走向另一边。

      李灿行至宫门处,突然眼前一花,竟是被一个小宫女给撞了。那小宫女抬眼一见竟是楚王,当即抖如筛糠,跪在地上不停地磕头,哭喊着“王爷饶命”。

      李灿只眯眼盯着她,似乎很享受小女孩惊如小雀的姿态。

      “皇兄何故在此逗留?”一浑厚的男音响起,来者是一与李灿五分相似,但看起来年纪略小的男子。

      “被一宫女冲撞罢了,皇弟与贤妃当真母子情深,体己话竟说了这般久。”李灿扫向李炳左腿,开口便是阴阳怪气。

      李炳如何不知他是在内涵他腿有隐疾,至于这隐疾从何而来,他们更是心知肚明!

      李炳冷笑一声,猛地抬手一挥,方才跪地求饶的小宫女便飞出老远,一命呜呼。

      “本王与姐姐、母妃许久不见,多寒暄几句也是正常的,倒是不如皇兄,来去勤快。”

      “皇弟还是如此暴躁,”李灿掸了掸衣摆上不知是否存在的灰尘,撇开了李炳的话,“本王看那宫女还有几分姿色,原想着带回去玩弄一番再做处置呢,不想竟是让皇弟先下手了。”

      李炳负手笑道:“为皇兄分忧乃是为弟之本,皇兄不必客气。”

      “大哥二哥~”一明显稚嫩许多的声音加入,李煊似乎跑得气喘了,“好久不见你们了,我刚才去找父皇,发现你们都不在,你们走那么快干什么嘛。”

      李灿拍着李煊的肩膀笑道:“煊弟应当加紧习武了,如此羸弱将来如何为我李家开枝散叶?”

      “大哥!”李煊一挣,抱手道,“我只是跑得急了罢了,再过几年说不定你都打不过我呢!”

      李灿哈哈一笑:“好啊,大哥等着。”

      “对了,你们在宫门口停着干什么呢?”李煊状似一扫,瞥见了早已没命的宫女。

      “唔!”李煊捂眼一退,随即不满地甩手,“大哥二哥颇小气了,往年我向你们索要美人儿你们总说没有,今天被我逮到浪费美人儿消遣了吧?看你们怎么解释!”

      李炳微一转身,拱手道:“沐国公您来了?”

      “岳父大人!”李煊触电似的转身躬腰,“您听小婿解释…”李煊悄咪咪抬头,面前除了空气啥都没有!

      “二哥!”

      “你这胆子,还是过几年再想着沾花惹草罢,哈哈哈!”李炳大笑着出了宫门。

      李灿多少带点脑子,拍了拍李煊的肩膀安慰道:“煊弟别与他一般见识,喜欢美人儿大哥府上多的是,改日送些到齐王府去。”

      李煊一喜:“多谢大哥!”

      待李灿走远了,李煊耸耸肩,唤人将那宫女收去安葬。

      “就你们还想和愿姐姐斗,幼稚。”李煊背着手回家找媳妇儿了。

      腊月二十九

      小兰许久没见自家主子了比较激动,又想起自家爷是个不懂得自顾冷暖的主,生怕她冻着,于是里三层外三层地将她包成了个圆球。

      “小兰,我觉得我穿不下了。”陈羽没细数,但是她现在起码给包了大十几层,而且小兰还有再包的趋势。

      “爷,您身子弱,外面还下着雪呢。”小兰想了想,拿来一件虎裘大氅。

      今天的陈大帅是一只非常圆的陈大帅,是一只行动非常滑稽的陈大帅,以至于她去书房踹门时,差点抬不起脚。

      “咚。”脚是抬起来了,但是毫无威力。

      “驸马爷也知道大过年的不该劳烦木匠了?”李愿方才疑惑为什么皮球变乖了,就看见了一只货真价实的圆球驸马。

      李愿:……

      “你下次和小兰说一声,不要给我包成这个球样子,我还要不要形象了?”

      陈羽企鹅似的走到椅子上,差点没坐准。

      李愿坐下倒茶。几盏茶后,许是觉得陈羽动作实在太过艰难了,终是忍不住问道:“驸马即觉难受,为何不脱去几件呢?”

      空气仿佛凝固了,陈羽盯着自己圆了不知道多少圈的手臂若有所思。

      李愿友(无)情(情)提(补)示(刀):“驸马不会不知道衣服穿多了,还能脱吧?”

      陈羽(幽怨):………想捏死这个汤圆。

      李愿的表情多少有点“狰狞”。

      “你还笑!”陈羽炸毛了,“我动不了啦,帮我一下!”

      自觉失仪(没有)的长公主殿下觉得应该补一补票价,便十分大方地屈尊为圆球驸马脱衣服了。脱了五六件里袍,陈羽才又觉得活过来了,原地蹦了好久。

      “驸马之前当真不知衣随冷暖吗?”李愿算是看出来了,这家伙不管冷热,穿到身上的衣服就是不知道随温增减。

      “之前都是院长帮我穿衣服的。”陈羽蹦哒够了,坐下。

      “驸马不是说还有游学经历么?难道院长也有随行?”

      “有保姆啊,她把衣服准备好,我穿就好了。”陈刺头在军营里都收了个小弟帮洗衣服呢。

      好吧,李愿无语,这天才蠢得可以。

      接下来几天比较平常了,无非就是吃吃吃,拜拜拜,吃得陈羽肚子溜圆,拜得陈羽脑袋发昏。

      同时也不是没有其他收获,比如说陈羽发现李愿两个皇兄真不是什么聪明玩意儿,看上去憨的一匹,偏偏又人菜瘾大,宴会上动不动挑李愿的刺儿,结果被李愿怼成渣渣。

      真不愧是本天才爱上的人呢,瞧瞧这气场这口才,啧啧啧…陈羽拎着酒杯,笑眯眯地看着李愿怼人。在她不知道的地方,四道眼神紧紧注视着她。

      除夕守岁陈羽向来是半睡半醒,小太子却很精神,拉着姐姐分享上朝心得。陈羽看着李愿李焕姐弟情深的,只觉得牙齿酸得慌,困意都散了,见李愿实在不想搭理她,索性就跑回军营去了。

      许久以后回忆这个除夕,李愿是后悔的。她不该冷落她的驸马。

  • 作者有话要说:  本章过渡章,本来打算接下来一段情节一起写完再发的,但是要出去旅游散心,可能没有时间。而且下一章内容与很后面的情节呼应,单独处理成一章可能更好。
    注:1、男子十五岁束发,此时陈羽(原主)才十四岁零六个月
    2、相当于二十五公里全副武装越野,这个时间在现实中肯定不可能的,还有其他的指标都有虚高成分,当私设看,勿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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