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木生夏凉》醉夜眠江月

32、第三十二章

　　王浩清问：“当时有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特别的？”杨书轩突然想起了什么，“铁轨那儿有个保安室，每次去都偷偷摸摸避开满大叔，那天去满大叔正好磕在桌上睡觉。”
　　“满大叔？”王浩清想这个人应该是何满，之前有看到他的口供。
　　“还有什么不寻常的？你再想想。”
　　杨书轩咬着下嘴唇，努力的想了想，“那天倪子衡说好像听到草丛里有什么声音，可是我走过去没听到什么，以为他听错了。”
　　半个小时后，门打开了。
　　“警官。”杨父一看到王浩清和萧沐从房间里出来，急忙走上前去。
　　杨父焦急握着王浩清的手说：“王警官，我儿子虽然脾气不好，人看着不着调，但是他绝对没有坏心的，他不会去害人的。”
　　王浩清安慰道：“我知道，别担心。我们和你儿子聊得很好，他很配合我们。”。
　　杨父听后，稍微放松了些。
　　萧沐看了孩子一眼，对男人说：“杨先生，孩子这个年龄正好是辨别是非的时候，这个时候家人是很重要的老师。这孩子其实内心是很敏感的，你们大人在教育的时候，态度要温和些，注意方式方法，多鼓励鼓励他。还有你们不要在孩子面前吵架，对孩子不好。”
　　杨书轩的父母听了点点头，杨父感谢说：“我们知道我们错了，以后不会在他面前吵了。”

　　王浩清和萧沐离开杨书轩家后，去找了倪子衡。
　　“叮咚、叮咚……”王浩清摁了几下门铃都没人开门。
　　萧沐后退几步，抬头看着屋内窗帘拉紧，说：“家里应该没人。”
　　“小伙子，别敲了，他家里没人。”一位中年妇女出现在他们身后。
　　王浩清看着妇女手臂上带着红袖套，上面有“社区”几个字，“阿姨，你贵姓？”
　　“我姓吕，是社区办的人，今天轮到我值班，所以在这附近的小区转转。”吕阿姨做了一下自我介绍。
　　王浩清问：“吕阿姨，你怎么这么肯定这家里没人？”
　　“他们家孩子生病了，去医院了。”
　　“哪家医院？”
　　“市三院，听说孩子精神有些问题。”吕阿姨可惜的摇摇头，孩子这么小就遭罪。
　　“谢谢你！”
　　萧沐拉住了要离开的王浩清，对吕阿姨说：“阿姨看起来你对这小区很了解，我们想问你个事。”
　　“什么事？只要我知道的，一定告诉你们。”吕阿姨看王浩清和萧沐越看越欢喜，果然人都喜欢有颜值的事物。
　　萧沐问：“22号那户人家，你熟悉吗？”
　　吕阿姨伸着头王前面看了看，说：“哦，22号应该是章老头他们家。章老头福气好，他儿子可有出息了！就是他那儿媳……”
　　萧沐看吕阿姨欲言又止，给了王浩清一个眼色。王浩清立马会意，把她哄得喜笑颜开的。
　　“章华这小子我是看着他长大的，从小学习好，模样长得也好，大学毕业后就去了大公司，现在做到了经理的位子。这附近的媒人都给他做过媒，女孩子有漂亮的，有能力强的，他愣是一个没看上，娶了这个死了丈夫的，还带着个孩子。”
　　萧沐问：“章华娶的人叫何欣兰，她是这附近的人吗？”
　　吕阿姨摇摇头说：“不是，她和我好姐妹是一个村的，就铁路旁边的兴福村。”
　　“那你知道何欣兰的丈夫是做什么的？”
　　“她前夫叫佟鸿，是城北中学教语文的，他还当过我孙子的班主任。佟老师学识好，人老实，教书教得好。”吕阿姨一脸可惜，“可惜好人不长命，为了救人出了车祸死了。”
　　王浩清衣袋里的手机震了震，是陈粟打来的电话。
　　“陈粟那儿有发现。”王浩清拍了拍萧沐手臂，对吕阿姨感谢了几句离开了。
　　“陈粟找到了何满，带他去局里检查了一下，卢英琪在他体内发现了残留的安眠药。还有汪海检查了现场的痕迹，现场没有挣扎痕迹，可能是熟人作案。”路上王浩清简单的和萧沐说了一下情况。
　　“头儿，你回来了。这是检测报告。”
　　王浩清从陈粟手中接过检测报告，问：“何满人呢？”
　　陈粟指了指，“在审讯室里。”
　　萧沐说：“我来问，汪海你负责记录。”
　　“好。”汪海拿着记录本跟着萧沐进了审讯室。
　　审讯室里坐着一个老头儿，他身上穿着铁路保安的工作服，表情有些局促不安。
　　“你是何满？”
　　何满用力点点头。
　　“满大叔，别紧张，我们只是想问你一些问题。”萧沐先安抚了一下何满的情绪，等他稍微放松一点才开口问：“你做保安多长时间了？”
　　“我三十岁就在那儿当保安，快三十年了，明年就要退休了。”
　　“你是住在铁路附近吧？”
　　何满点点头，说：“我是兴福村人。”
　　“28号那天你有发现什么异常吗？”
　　何满想了想，说：“那条铁路十年前就废弃了，平常除了村里的人，没人会到那边去，我在那儿就是个闲职。那天下午我和往常一样泡了杯茶，坐在窗口。两点半的时候突然有些犯困，后来我也记不清发生了什么，我醒过来一看钟已经五点多了。”
　　“你认识这几个小孩吗？”萧沐拿出几张照片。
　　何满睁大了眼睛，看了许久，认出照片里的孩子。
　　“这不是那个皮小子嘛！这小子老是趁我不注意跑到铁轨那儿玩，有几个小娃儿经常跟在他屁股后面。”何满指着杨书轩的照片说。
　　“你对这个孩子有印象吗？”萧沐指了指其中一张照片。
　　何满摇摇头，说：“没啥印象。”
　　“那天你有看见什么人在附近？”
　　“那天好像……看见何福他家的儿子，叫……叫何淳。铁路旁有个湖，他包了养些鱼啊虾啊。”
　　“何淳？”汪海手中的笔顿了顿，他觉得这个名字很眼熟。
　　萧沐送走了何满，看汪海若有所思的样子，问：“怎么了？”
　　“何淳这个名字我好像在哪见过？”汪海揉了揉太阳穴，用力回忆着。
　　姜昕伊抱着杯子走了过来，“头儿，我搜了一下，发现兴福村在三十年前发生过杀人案，有两名女性连续失踪，被残忍杀害后抛尸北山。”
　　“我想起来了，就是这个案子，1985年10月25日兴福东村发生一起失踪案，同年11月12日兴福西村也发生了一起失踪案。当时警方传唤过几个人，何淳就是其中之一。这两个案子并案调查，至今还没有结案，受害者的尸体在北山山腰被发现，凶手还没有抓到。”姜昕伊的话瞬间提醒了汪海，他想起之前看过的档案。
　　王浩清问：“你还记得当年的办案民警是谁？”
　　汪海回道：“张爱国，他好像前年就退休了。”
　　王浩清看着萧沐说：“看来我们的找这个何淳和当年办案的人聊聊。”
　　萧沐点点头。
　　王浩清和萧沐兵分两路，王浩清去找张爱国，萧沐去找何淳。
　　陈粟从张爱国邻居口中得知张爱国退休后，去了夕阳红养老院。
　　王浩清在张院长的帮助下找到了张爱国，“张院长，真是麻烦你了。”
　　张院长笑着说：“应该的。张老每天都很有规划，早上六点起床，锻炼半个小时后去餐厅吃早饭，之后就在房里看书、看报，十一点准时吃午饭，一小时午休，下午就在院子里和别人下棋。”
　　王浩清隔着玻璃看见两个白头翁正在激烈的厮杀，周围有两三个老头儿津津有味的看着。
　　“等一等，快下完了。”王浩清阻止了张院长的出声，默默的站在不远处。
　　“老齐，落子无悔啊！”张老笑着看着对面的人，利落的下了一步。
　　对面的老齐重重的拍了一下自己的膝盖，惊呼：“哎呀！”
　　“承让啦！”
　　张老想起身离开，不想老齐不肯放人，直言：“再下一盘，下一盘，这盘肯定赢你。”
　　张老摆摆手，指了指身后，说：“有客来访，咱们明天再战。”
　　一群老头齐刷刷的看着树荫下的王浩清他们。
　　“张老，我们是市局刑侦一队的，我是……”
　　“王浩清。”想做个自我介绍，没想到却被抢了先。
　　王浩清没想到张老竟知道自己的名字，惊愕的问：“您……您怎么知道我？”
　　张老笑呵呵的说：“你跟你父亲年轻时长得很像，我一眼就认出来了。”
　　“您认识我的父亲？”
　　张老点点头，“警校毕业后，我和你父亲一同被分配到了城北派出所，一起共事了五年。之后你父亲被调到了市局，我们的联系就少了。每次校友聚会，他都显摆自己有个好儿子，孝顺又能干，可羡煞我们这群老头了。”
　　王浩清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后脑勺，说：“我爸也经常怀念曾经的校友。”
　　“你今天来找我是为了三十年前兴福村的案子吧？”
　　“对，这个月28号兴福村旁的废弃铁轨那儿，有一个小孩失踪了。我总觉得这起案子和三十年前的案子有关系。”
　　张老看着王浩清点点头，“我这两天也在关注这个案子，也有和你一样的感觉。当年我们接到报警，初步定了失踪案，直到在北山发现了受害人的尸体，这个案子才被定为杀人案。这个案子很特别，也很复杂，它与103案有很多相似之处，是模仿性犯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