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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飞天木鸟 ...

  •   朱渺恍然道:“难怪朝庭向江夏派去的众医官有去无回,原来如此!”
      叶玄道:“江夏有异足见钦天监预言无差,何以将你俩位舅舅入狱呢?”
      朱渺道:“若按常理,朝庭当起复钦天监共对天灾,怎奈阉党向与钦天监水火不容,眼见钦天监预言成真,恐有再起之势。便污此灾乃应天府钦天监为朝庭多年打压心有怨怼而故意为之,实为人祸。朝庭一纸令下,将应天府钦天监一干人员全部下狱,并调顺天府钦天监全员赶往江夏,若不能平患则与同罪论处。”
      听到这里,叶玄不由想起那道令人窒息的封禁来,看来顺天府钦天监此行还是有些作用的。
      朱渺继续说道:“如此前所未见之天灾岂是人力所抗,如同那些被派往江夏的医官一样,钦天监一干人等皆是一陷入江夏便再未回头,已是耄耋之年的老监正李清风不得已将自己点了天灯,以身献祭救助上苍,最后也仅是将江夏困于天笼之中避免灾情扩散!”
      叶玄默然,纵然自己为神早已堪破了生死,老掌院如此状烈之行仍是令人震撼不已!朱惟正衣冠,朝江夏之向顶礼以致敬,叶玄、朱渺亦从之。
      遥拜结束,朱渺道:“顺天监天钦覆灭,阉党仍不肯放过狱中的应天府一干人等,罗织罪名严刑逼供,各种非人手段无所不用其极。表兄王溯倾尽家产打点救人终是无济于事,只得联合金陵士子上书喊冤,谁知此举更是激怒了阉党,虽不曾明里发作,却暗中加害,幸好姐姐提前安排灵猫相护才使得表兄免受其害!”
      朱惟道:“做得好!真儿有心了!”朱惟夸女儿向来不吝言辞,偏爱之心溢于言表。
      团在叶玄膝上的的灵猫颇为不满地“喵——”了一声,叶玄抚摸着它那细腻的绒毛笑道:“想必是真儿救下了王溯,渺儿负责藏人,你们做得都很好,渺儿向来不肯居功,倒委屈了你!”灵猫受到夸奖,这才满意地继续打起了小呼噜。
      渺儿为爹娘续上香茗,挨着叶玄坐下后继续道:“王溯表兄联名上书申冤未果反遭暗害,久未与王家断了来往的刘晨表兄突然出现,联合各地百姓写下万民书夜闯皇宫面圣,为钦天监请愿鸣冤。朝庭忌惮,不得已下诏放了钦天监一干人等,却以串通王阔与杨契两位舅舅盗采司天台灵石贩卖的罪名,将刘晨表兄一同打入东厂大牢,至今生死未知。儿无能,求告无门,只好救助爹娘,不知爹娘是否愿惹红尘前往搭救?”
      叶玄道:“刘晨乃受我之意,采集大青山中灵石救助百姓数十载,此等功德之举岂能容他人构陷!阉党祸国殃民罪恶滔天,早该有个了结!”
      朱渺闻言振奋不已。
      朱惟不无担忧道:“叶玄,干涉朝堂之事恐有悖天道!”
      叶玄道:“何为天道?天道不应是正义之道吗?若主持公道便是有悖天道,那众生信奉我们有何用?岂不是受苦的人就当逆来顺受,有冤的人也不应申诉平反,所有遭受到不公的人都不应反抗,天下就当任由奸邪横行?当年我们只是技末薄微的学子之时,尚有同修正道共济天下之志。如今已修成正道反倒不能为民除害,那我们修神修仙又有何用?”
      朱惟默然,面色微沉。
      叶玄见朱惟不悦,深觉自己的言辞有些激烈,忙缓和语气柔声道:“朱惟,我知你是在担心我。你放心,我又不是嗜杀之人自然不会亲自动手。民间事,民间了,我自会用民间手段来解决此事!”
      朱惟仍是不语,朱渺见状忙悄悄退出房间,赖在叶玄膝上的灵猫也连忙跃下紧随着它的主子溜了出去。
      叶玄凑到朱惟近前,一通撒娇纠缠,半晌朱惟方道:“你可想好了要怎么做?”
      叶玄见他终于肯开口,忙道:“已有些想法,只是不知道是否周全,还需你帮我在细细筹划一番才行!”
      朱惟看着面前那张满脸写着期待二字的俏脸,一声长叹无奈地将其按到怀中,“叶玄,答应我,这次一切都要听我的安排,好吗?”
      叶玄很是乖巧地点头:“嗯!我答应你!”
      院子里传来了孩童的嘻闹之声,叶玄忙从朱惟怀中钻出笑道:“朱惟,你做爷爷了!”
      “嗯,你做奶奶了!”
      顺天府东厂大牢的通道中,火把将魏忠贤那张干瘪无须的脸照得忽明忽暗。看着狱中被镣铐紧锁的三个残破不堪的躯体,心中仍是愤恨难消。
      哼!苦心布局好不容易将钦天监一网打尽,偏偏让这个叫刘晨的贱奴给搅了局!不过,好在钦天监有真才实学之人已死散殆尽,只余这杨契与王阔也被下入这东厂大牢内,虽受尽酷刑仍是不肯认罪,但也是插翅难飞,前行之路的绊脚石总算扫清了。
      “记得每日给这三位灌下参汤吊着,在认罪伏诛之前可千万别让他们死了!”
      “喏!”
      魏忠贤向左右吩咐完这句话便不再多看那三人一眼,转身离开。多年前,诏狱覆灭的教训犹在,虽然他身上早已血债累累,但他可不想在自己手上沾上修行之人的血,那些不灭的亡灵可真让他从心底的怕呀!
      魏忠贤凭小皇帝的信任只手遮天,权倾朝野,几年来反对他的那些文官大臣皆被一一剪除,唯钦天监,虽不涉朝政却总能以天象之名掌握着民心导向。
      “哼!那些酸腐,不过都是托生了个好胎多读了几本书而已,可那又有什么用?皇帝是万岁,老子便是九千九百岁!”
      钦天监已名存实亡再构不成威胁,余下的已尽被掌握在手,魏忠贤踌躇满志,培植亲信,勒令各方为自己大建生祠,不仅享受着人间极权之乐,甚至还枉想受万民供奉。
      东厂门外,一群阿谀奉承之辈早已候在门外,见到魏忠贤出来,顿时就像绿豆蝇见了臭肉一样围了上去,一口一个“义父”的叫着,歌功颂德争相卖力讨好。
      东厂上空,几缕元神之力注入到大牢中那三具奄奄一息的躯体内。叶玄看着门口那些丑态百出嘴脸不禁厌恶道:“一个市井无赖出身的太监一但得了权势,便能凭空生出这些‘孝子贤孙’来!”
      朱惟道:“且莫与他计较这一时,能让皇帝警醒方是正事!”说罢拉起叶玄飞往皇宫。
      诺大的乾清宫内,竟找不到一份奏折公文,到处摆放的是各种精致细巧的木工。宫女们屏气凝神待立周围,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埋首于一只巨大的木鸟前精雕细刻。
      “嗯,还差一步便完成了,再将这个轮装上便可以试飞了!”朱由校不无自得地欣赏着自己的新作,眼神中充满期待。
      叶玄打量着满屋的木器,随后目光又落到了小皇帝面前那只巨大的木鸟之上,木鸟双翼展开丈余,鸟身如船形,内中有座椅,有踏板和手柄,齿轮交错相扣,结合紧密,工艺复杂细密令人叹为观止。朱由校将最后一只齿轮装到手柄上轻轻转动,木鸟双翼上的各个部件随之操控而灵活调转。
      叶玄摇头叹道:“这小子若非出身皇家,定是位绝世巧匠。可惜身担江山社稷却如此玩物丧志,误国误民,害人害已!”
      朱惟点头道:“若能拿出一半的精力来治理国家,处理政务也不致于大权旁落,令阉党趁虚而入。”
      叶玄道:“你可有对策?”
      朱惟看着那只已被抬到院落空旷之处的巨大的木鸟,说道:“他既然想飞,那便成全他,带他看看这大明江山已阉贼被践踏到何种地步。”
      朱由校迫不及待地登上木鸟亲自试飞,他握紧手柄,双脚交错卖力地蹬着踏板,木鸟呼扇着巨翅却始终只在原地打转,朱由校不禁脑火道:“朕命你,立刻飞起!”
      正在此时,朱惟抓起木鸟的长颈将其连同朱由校一起拎上了天空。朱由校以为是自己之功,不由兴奋地大呼小叫起来,架着木鸟在皇宫上空到处乱窜。渐渐,对于控制木鸟有些得心应手之后,朱由校便尝试着向皇宫之外飞去,他要天下的百姓亲眼看到,他们的君主是多么的聪慧神武。
      叶玄助了他一袖清风,巨鸟便向东厂之外飞去。东厂外的街道上,羽帘青盖,四马如飞,铙鼓鸣镝之声,随着轰隆而过的车轮,隐没在飞扬的黄土之中。锦衣卫官校提刀相随,夹驰于左右,厨师、优伶、百戏、奴婢等随从的人,数以万计浩浩荡荡招摇而行。所过之处,士大夫遮道拜伏,欢呼九千岁,行五拜三叩头礼。
      魏忠贤还左顾右盼,不加理睬。由于百姓臣民皆跪伏于地,谁也没有注意到天上翱翔的那只巨鸟,乘兴而来的朱由校俯视着脚下这一幕,心中不由警醒起来,“难道这天下只知有九千岁,竟不知万岁的存在了吗?”
      远远地,一群红衣小儿蹦蹦跳跳地传唱着:“黄衣灰灰灰衣黄,九千九百九成王……”
      “钦天监的预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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