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神纪》芸芸众生象

61、雷劫

　　山魂巨震，叶玄被惊动忙解了封禁出来，却见朱惟正向深海坠落。叶玄肝胆欲裂大声疾呼将朱惟接下，岂料刚触及朱惟的身体，却觉一股极阳之炁顺着手臂传来，叶玄全然不顾灼痛将朱惟紧紧搂住向上飞去，元神之力已蓬勃而出正欲输入朱惟体内。
　　朱惟突然睁开双目反手将惊魂未定的叶玄搂过，“不可，毋须浪费真力！我没事，只是一时大意误中了雷劫而已！”见朱惟醒来，叶玄喜极而泣，手上的动作却依然不肯停下，朱惟只好攥紧叶玄的双手，强行将她塞入山魂，“乖，听话！这里风浪太大你且避会儿，待上了陆地在出来。”
　　叶玄心有余悸，解开隔音禁制在山魂中凝神探知，朱惟的气息平稳，叶玄稍稍安定，沉下心来继续探知，一股股金色的液体从朱惟的心房泵出，源源不断地输入到全身的血脉当中。
　　“那是……”叶玄惊喜，其实凭叶玄的修为方才完全可以看出朱惟已然修成金仙之体，只是关心则乱硬是忽略了。叶玄心中大定，安心守在朱惟的心门处观战。
　　蔡英借朱惟之身躲过天谴正暗自庆幸，未曾料到朱惟不仅毫发未损，且目中金光乍现，自知不敌忙要遁去。朱惟挥剑将海水劈开，向蔡英逃窜的方向追去。蔡英化为原形在海底潜行，身后的一股强劲的法力化为巨网将它罩住，随即被拖出了水面。
　　海岸上，小海正翘首以待先生归来。方才那阵突如其来的雷电将渔民吓得已纷纷收船归来，此刻都聚在周大人身后一起观望远处那片翻卷的海浪。待海浪渐平静后，一只巨鳌从水中挣扎地飞起，然后四脚朝天跌落到海岸之上，渔民们纷纷上前围观发出阵阵惊叹之声。
　　经方才海战恐已泄露仙身，朱惟不欲扰民便隐了身形。小海四下张望却不见朱惟，不由喊道：“先生，您在吗？”
　　清风拂过，耳边传来了清晰的三个字：“审蔡英。”
　　小海又听到了老师久违的声音，不禁热泪盈眶，望空躬身施礼领命而去。
　　朱惟轻抚山魂温柔唤道：“出来吧，已经上岸了！”
　　叶玄应声出来，看到岸上那只丑陋之物，怒从心中起：“方才就是它暗算于你吗？我弄死它！”
　　朱惟搂住要冲过去的叶玄，笑道：“莫急，待百姓公审过后，在发落它也不迟！”叶玄强压下怒火，与朱惟站在人群外静观其变。
　　海岸边沙滩上，男女老少越聚越多。小海命人在高处设下临时公堂，身着钦天监正八品官服望空行礼后方入座升堂。
　　“咦！那官员是小海吗？”叶玄看着那官员周身掩盖不住地灵光，欣喜地问道。
　　朱惟搂过叶玄的肩头笑道：“正是。”
　　叶玄道：“这小子不错，不愧是你的关门弟子！”
　　朱惟道：“他是你的弟子！”
　　叶玄亦笑道：“是你是我又有何分别？看这小子这身灵炁，怕是立下不少功德。不枉教他一场！”
　　惊堂木响起，围观百姓肃穆。小海对着那依旧四仰的巨鳌喝道：“堂下海妖，报上名来！”
　　蔡英四肢朝天徒劳地蹬踹，只好化为人形喘着粗气道：“我是仙非妖，乃是鳌族蔡英是也！”
　　小海道：“蔡英，你勒索百姓，草菅人命，与妖何异？还敢妄称仙道！”
　　蔡英道：“我乃仙族之后有功德之身自是配享神庙，你一界凡人何必咄咄？”
　　小海道：“你有何功德，且说出来，如果属实本官自当酌情处理！”
　　蔡英道：“我在南海驻守千年，长保一方平安难道不算功德？”
　　小海道：“你放任蠃妖为非作歹涂炭生灵数年，何来保一方平安之说？”
　　蔡英道：“那蠃鱼在水域甚安，它去陆地做什么关我何事？”
　　小海怒道：“只守你一方水域，贪生怕死与蠃妖苟且，置百姓于不顾，还敢邀功？”
　　蔡英道：“非我放任，蠃鱼法力强大，连那九天仙将都折损不少，我能奈何之？”
　　小海大拍惊堂木喝道：“身为仙者贪生怕死，不敢与妖邪斗，反霸占海域，逼百姓为你建庙纳贡献祭！此等恶行与妖邪何异？还敢以功德自居，简直厚颜无耻！”
　　百姓们虽对蔡英有所畏惧，但被其勒索已久，早就怨声载道，尤其那些因未及时纳贡而被夺走亲人性命的苦主更是纷纷上前指证蔡英的罪行。小海将其罪状一一记录列出，见其光是近几年被害人数竟有几十人。
　　小海将罪状倒转递到蔡英面前，问道：“这是苦主的指证，你可认罪？”
　　蔡英将绿豆眼一翻叫嚣道：“就算我认你们又能拿我怎样？我可是仙族之后，天君亲侄！看你们谁敢问我的罪？”
　　叶玄早已按捺不住，旋体升空大放神光，怒道：“蔡英！还你雷劫！”说罢将衣袖一挥，一道惊天霹雳破空击落，蔡英应声而倒，庞大身躯转瞬化为了一只幼小的海龟仓皇地向海边爬去。
　　天雷降临诛灭海霸，百姓们欢声雷动顶礼膜拜。叶玄看着那爬向大海的蔡英犹觉愤意难平，“若不是得给那天君老儿留几分薄面，非把它劈得神魂俱灭不可，便宜它了！”
　　朱惟揉了揉叶玄的眉心，温声道：“既已将它的仙根断去，以后自是难以为祸，此间事情已了，我们走吧。”
　　二人携手从南海飘向广东上空已是近夜，下方集市上传来了阵阵诱人的香气，叶玄循着味道找了过来，街头一口热气腾腾大瓮中盛放着一只只焦黄的盐焗鸡。朱惟在摊前放下一块碎金，便将一只用荷叶包好的鸡取走。
　　摊主看着面前的金子忙道：“客官，用不了这些，小摊找不开这些银两，还请客官兑些铜钱吧！”
　　朱惟道：“不必找，太麻烦了！”说罢又到各小摊上的买来云吞，甜点。
　　摊主们拿着的银子叹道：“这位客官这个样咁人见人爱，真系大头虾咁！”
　　叶玄品尝着各种美食满满地的幸福感，听到“大头虾”两个字不由眼睛放光，“大头虾好吃吗？”
　　朱惟面露尴尬，“嗯——那不是吃的，他们在说我乱丢银子像大头虾。”
　　叶玄刚喝下的一口汤差点喷出来，好不容易咽下去，“哈哈，哈哈……他们竟敢将绝世风华的朱大金仙称作大头虾？哈哈，哈哈……”
　　朱惟无奈地笑笑用杏仁饼将叶玄的口塞上，他的身上并没有带银钱，那些碎金是他用元炁从路边的山石中炼化的。朱惟拉着已满足口腹之欲的叶玄向罗浮山中落下，濯濯清泉潺潺流动，旁侧石壁上书“卓锡”二字。
　　“泉源无处不流通，隐显何关卓锡功。欲识海潮连地脉，祗今双蟹出泉中。这便是卓锡泉？”
　　“正是！”
　　朱惟在一块大青石上设下茶炉煮起清泉，又在山峰采了新鲜的茶叶冲泡。清泉绿叶，茶汤黄绿清澈，入口鲜爽，唇齿留香。叶玄陶醉地抿着香茗，朱惟则搭起了帐幔，在里面铺上了厚厚的被褥。
　　叶玄问道：“罗浮山修仙者众多，我们不上去吗？”
　　朱惟道：“已是天黑了。”
　　叶玄道：“你累了吗？我们好像也不需要像凡人一样作习呀？”
　　朱惟又道：“已是天黑了。”
　　“嗯？”
　　朱惟将这个不解风情的家伙按到被褥上，再次重申道：“已是天黑了！”
　　叶玄将头埋在朱惟的胸前吃吃地笑道：“这是要补课吗？”
　　朱惟道：“要！”说罢低头撩拨着叶玄的唇齿，叶玄渐渐喘息急促了起来，发出了“嘤咛”之声，朱惟正欲趁势而上之时，突然山魂中传来了敲击之声，叶玄吓了一跳，突然醒悟羞红了脸道：“哎呀，糟了！我忘记重新设下禁止了，被他们听了去了！”
　　朱惟不满地将山魂用法力糊了个严实，将叶玄的脸扳正让她看着自己，“不许分心，只许想我！”说罢强势地发起攻势，叶玄无暇他顾沉沦其中。
　　旭日东升，阳光照射在叶玄的脸上，朱惟用衣袖帮她挡着，让她睡到自然苏醒。叶玄慵懒地打着哈欠看着朱惟那容光焕发地英俊面庞，觉得内心无比满足。朱惟帮叶玄梳理着秀发结成发髻，叶玄如同乖猫一样感受着朱惟的手落在头上的温暖，二人享受着彼此带给自己的安心与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