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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朱宅吊孝 ...

  •   秋后,大家回到司天学院。经过几个月的游历,大家将胸中所学融会贯通,各自成长不少。而司天学院的教授方式已然与以往不同,不在要求学生定时上课,而是开放藏书阁,任大家自由修行,如有什么疑问便自行找各科先生解惑。

      叶玄除偶尔翻阅一些关于符道之术的书籍之外,更专注于纳炁修行,丹田内那团白气渐渐凝结成形融为实质,竟是个如珠似囊的无限空间。

      “难道这便是内丹?“叶玄狂喜不已,飞奔至后山的竹林,寻到朱惟的身影,远远喊道:“朱惟,朱惟!我结丹了!”朱惟放下手的琴谱,面露欣喜之色,“恭喜你!且随我来!”朱惟拉着叶玄的手臂沿后山拾阶而上竟直至峰顶司天台。

      司天台,这是叶玄入学以来第二次到这儿。第一次是在初入学院那日,做为考验从北峰脚下爬上来的。

      当时年幼,千辛万苦地爬上来后,尽顾着高兴,未曾留意。今再见司天台,只见此间方圆不过百尺,地面似石非石,似玉非玉,有着如冰裂般的肌理纹路。乍看上去灰白一片,细端详却似有透彻之意,地势平滑,却不似人工剔凿,更像是日久磨砺所为。双足落于之上,顿觉周遭灵炁习习。

      “这是灵石?”叶玄惊道,朱惟点头。叶玄自觉盘坐调息引导,灵炁如清泉般注入体内,流转经脉,纳于丹内。不知过了多久,叶玄睁开眼睛,见朱惟亦在闭目调息。

      待朱惟收回意识后,叶玄问道:“朱惟,你早已结丹?”

      朱惟道:“去岁已结,因恐你心急,故未告知。”

      叶玄道:“你是在等我?”

      朱惟点头。

      叶玄懊恼道:“何苦为等我平白浪费这些时日,若是早些上来,不知已纳聚多少灵炁!”

      朱惟道:“不急,游历也很重要。”叶玄仍旧连连惋惜,朱惟却是不以为然。

      夕阳西下,叶玄与朱惟起身下山,二人提气纵掠,身体空灵,如飘絮般轻盈,心下喜不自禁。

      山下学院内,同学们正陆续向后院食堂走去,见叶玄与朱惟从后山联袂飘然而下,便知二人具已结丹,尤其叶玄作为外门子弟,竟有如此天赋,更是令那些从小便已筑基的世家子弟艳羡不已。在叶玄与朱惟两位天才榜样的激励下,大家更是勤修不錣。

      转年春节后,又是开学暨。叶玄探亲归来,回到司天学院。与朱惟分别了一月有余甚是想念,叶玄带着从顺天府精心挑选的礼物,兴冲冲地回到小院寻找朱惟。

      朱惟家在江浦县,离司天学院不过三十余里,每年都是朱惟先行回到学院,早早将宿舍打扫干净等待叶玄归来。

      叶玄推开小院木门,只院落内竹管潺潺流水依旧,灰色的银杏树杈上残余地几片枯叶哗哗作响。宿舍门紧闭,叶玄推门入内,却不见朱惟身影。桌面上微尘覆面,显然朱惟尚未回来。叶玄放下包裹,动手打扫房间。

      晚间,叶玄摆好茶具,从后院拎来一壶沸水,准备待朱惟归来便可冲茶。直至深夜,隔壁停止了喧闹,传出了呼噜声,朱惟仍旧未归。

      “难道是家中事耽搁了?”叶玄胡乱猜想了一阵,只好上床就寝,也许明日开学典礼前朱惟就回来了。

      第二日清晨,大家照常例列队拜先生,祭三圣。辰时已过,朱惟还是未到。叶玄焦急起来,好不容易挨到开学典礼结束后,叶玄私下找到曹教习向他打听朱惟的消息。

      曹教习道:“朱惟祖父前日去世,恐怕需丧期结束后才能回到学院。”

      叶玄听后更是担心起来,朱惟自幼父母双亡,如今祖父又故去朱惟必是倍受打击。

      “教习,我能去看望朱惟吗?一日便回!”叶玄央求道。

      曹教习沉吟片刻,道:“你也知院规,不许学生私自下山。你尚不能御剑,如何在一日之内返回?”

      “所以才求您帮忙想想办法嘛!求您了,帮帮学生吧!”叶玄一通撒娇纠缠。

      自从去岁与曹教习一同游历后,曹教习于大家而言,亦师亦友。叶玄天资聪颖,修炼又极为刻苦,深得各为师长宠爱。朱惟性格自闭内向,又遭此丧亲之痛的打击,本就令教习忧心,如今叶玄主动请缨探望朱惟正中下怀,只是碍于院规森严,恐一旦破例,日后对学生难以管束。

      曹教习故作为难状,半晌方道:“晚课我不点名,天黑之前必须赶回。后门有马,绕院外走不许声张!”

      “多谢教习,我就知道,曹教习最是神通!”

      “臭小子,别来虚的,回来得给我洗一个月的衣服!”

      “是!”叶玄谢过曹教习,一溜烟跑了到了学院后门。见果然拴着一匹白马,鞍具齐备,竟像是早已为他备好的。

      叶玄腹诽道:“曹教习果有神通,怕是早算到了我会提出要下山看望朱惟的要求,就等着我开口呢,可真是一只老狐狸!不管了,先看望朱惟要紧!”

      叶玄解开缰绳,翻身上马,沿学院外墙绕道至山下,直奔江浦而去。

      江浦县,位于神烈山以西三十里,叶玄骑马不过半个多时辰就到了县城内。县城内街道上熙熙攘攘,叶玄只得下马步行。街上的大姑娘、小媳妇们见叶玄剑眉入鬓,星目含情,唇似点朱,貌若春花,更是白衣白马,飘逸如仙。有的装作弯腰拾帕,有的故意放慢脚步,只为借故偷眼多瞧几眼这位俊俏少年。

      叶玄买了一些香烛纸钱,并向一位大婶儿打听朱宅在哪儿,大婶极为热心地给叶玄带路,一边走一边不停的八卦,“公子可是要去朱宅吊孝吧,那你可问对人了,我经常给朱府做些浆洗缝补活计常去的!走,我带你去!”

      叶玄谢过大婶,牵马跟在其身后,向大婶打探道:“大婶对朱宅很熟吗?不知您对朱宅的人事有所了解?我年轻,怕不知道深浅失了礼数。”

      “公子是朱宅什么人呢?”大婶问道。

      叶玄道:“我是朱见之朱公子的同窗好友。”

      听到叶玄提道朱惟,大婶唏嘘道:“原来朱小公子的同窗呀!可真难得有人愿意来看望朱小公子!这小公子素不喜与人交往,很少有同伴的!”

      叶玄道:“是呀,我们同窗几年,他从来不愿提及自己的家事,我恐他伤心,也未敢多问。”

      大婶长叹了一口气,道:“这朱宅朱大老爷在新京顺天府做官,朱二老爷是本地有名的大才子,不到十八岁就中了举人。只可惜,不知是何原因,官家不让他在考,要不然没准朱宅真能出个状元郞呢!可能因为这个受了打击,刚二十出头就故去了,朱二娘子在夫君刚下葬不久也跟着去了,撇下刚满四岁的朱小公子。可怜的孩儿呀,连病了三月才好。家里没了女眷,朱老太爷便把宅里的女使全都打发了。后来,家里就留下朱老太爷和年幼的朱小公子,哪知这朱小公子经大病一场后,竟是很少开口说话了,朱老太爷如何管教都无用。待孝期一过便由朱大老爷做主将朱小公子送到了不知什么学堂上学,平日里很少回来。这几年倒越发长高了,那模样真是人中龙凤,少见的英俊,只可惜脸上总不见笑容,总是冷冰冰的,要不得让多少姑娘着迷呀!”

      叶玄又问道:“大婶可知朱惟的母亲是因何去世的?”

      大婶说话瞬间不那么通畅了,吱唔道:“嗯……许是伤心过度病故的吧。原来伺候朱大娘子的女眷都被遣散,咱也不清楚是什么原因。”

      叶玄见也其不肯说,便不在勉强。在大婶的指引下,一路来到了朱宅。

      朱宅,青砖灰瓦,黑漆大门上高悬白色灯笼,白幔高挑,黑纱低垂。院中传出铙钹木鱼之声,想必是有道家做法事。

      辞谢过大婶,叶玄递上唁帖,未走正门,而是请门子带路由偏门而入。叶玄在门客的指引下执孙辈礼,跪行至正堂灵柩东边,上香化纸钱后,西边孝子跪拜回礼。

      叶玄见其服斩衰之人大概三十余岁,剑眉凤目,鼻直方口,白净面皮,唇上两撇八字胡,想必是正是丁忧的钦天监监正朱惟的伯父朱训。

      叶玄行过礼后躬身退后,只见跪在朱训下首的那个齐衰之服的清俊少年双目热切地盯着自己,正是朱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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