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五章 娘亲从来不曾后悔过 ...
-
白焓心疼地搂紧楚汀白，温柔地和她解释：“不是这样的，汀白，你要知道，别人告诉你的，和娘亲告诉你的，是不一样的。”
“你是娘亲的孩子，娘亲把你带到这个世上来，是为了爱你、宠你的，不是为了任你受气的，娘亲从来不后悔当初拼命救你，相反的，若是娘亲不曾救你，眼睁睁的看你从树上摔下，这才会后悔终生！只可惜当时事况紧急，娘亲做的并不够好，反而连累了我的汀白，白白受了五年的苦。”
“汀白会怨娘亲吗，觉得都是娘亲没有照顾好你？”白焓小心翼翼地问楚汀白，有些害怕从她口里听到不满意甚至是怨恨她的话。
楚汀白看着白焓紧张她的样子，心里只觉得狠狠出了一口恶气，她满怀恶意地想，楚修晏最在乎的人，最在乎她！五年前是，五年后亦是！只要她楚汀白在一天，就绝不会让娘亲只将他一人放在心上！毕竟，那种温暖而又柔和的目光，本来就可以是属于她楚汀白的！
心里思绪万千，面上却不露分毫，楚汀白瘦弱的身子完全偎进白焓的怀里，可能还没有二两肉的小细胳膊改为圈住白焓的脖子：“汀白不怨娘亲，汀白要一辈子当娘亲的好孩子！”
“汀白给娘讲讲这五年的事，好不好呀？”白焓仔细地擦干净她的小脸，骨头戳在她的手心，有些麻麻酥酥的疼。
“汀白这五年过的一点都不好！每天都在想娘亲、盼娘亲，等着娘亲回来，可惜娘亲一直不回来……”
“那刚才汀白那样说自己，都还有谁这么灌输，额，说给你听的？告诉娘亲，娘亲帮你出气！”
楚汀白眨了眨大眼睛，用一种天真的口吻说过白焓听：“大家都这么说，还说我是害人精，说汀白不配当你和王爷的女儿……”
白焓觉得自己的心像是被泡在了苦水里，全府上下都在针对她的女儿，这背后，肯定是有楚修晏的默许！
“汀白乖，以后不要再相信这些话了，你是娘亲在这个世界里最重要的人，有娘亲在，汀白就是这京城里最宝贵的孩子！”
“不过汀白，你管楚修晏叫什么？”
终于问到这里了，我的好娘亲，楚汀白嘴角向上翘，看上去更加楚楚可怜：“王爷啊，他不让汀白唤他爹爹，犯一次，就要跪两个时辰的。娘亲，汀白最怕疼了，所以汀白不敢。”
不敢？不敢叫他爹？楚修晏！
白焓气的眼睛都红了，她低声问汀白：“汀白跪过几次？”
楚汀白掰掰手指，“三……六……太多了，汀白也记不清了，娘亲不要怪汀白，汀白真的不知道是多少次。”
“娘亲不会怪汀白，记不清就记不清了，反正，这一切，他都是要还回来的。汀白，娘亲带你出府去玩，好不好？”
楚汀白看着生气的白焓，满意的点了点头，在听到她要带自己出府时，这份高兴变成了错愕：“娘亲要带我出去？怎么出去？”
白焓对她眨眨眼，“偷溜出去啊！有娘亲在，不用怕！”
楚汀白实打实的愣了一下，过于吃惊让她忘记伪装，瞪大眼睛，像一只可爱的小松鼠，反透出几分天真来。她兴奋地揽紧白焓，小脸温顺地贴紧白焓的脖颈：“娘亲最好了！汀白要永远永远爱娘亲！”
早在汀白向白焓诉苦之时，跟在小汀白身后紧赶慢赶的二人就已进了厅堂，只是识趣地站在一旁不曾出声，现下听见她们要出府，才参与话题。
“青禾，去将我床脚的小箱子抱来，小心着些。”常嬷嬷推了一下女儿青禾，轻声吩咐。
白焓看着她小心翼翼不敢高声语的样子，莫名觉得好笑：“奶娘，就我们几个人，不用如此谨慎，光天化日之下，做这种样子干嘛。”
常嬷嬷一脸严色：“这可是我们现在全部的家当，引贼惦记怎么办？”
白焓：……
“不用怕！来一个我打飞一个，谁这么大胆子，还敢觊觎奶娘的宝贝？”
白焓护短的样子让常嬷嬷感动地泪汪汪，正想煽情一把，青禾回来了。
常嬷嬷：真是的，打扰我发挥，酝酿好的小情绪都没了。
她和常嬷嬷，一般是轮流守着小姐房里，待空闲的那一天，便是独自歇在厅堂旁边的小耳房内，所以一来一回的时间短的很。
常嬷嬷从她怀里接过箱箧，放在桌子上，开了锁。
白焓坐在她的右手边，轻而易举地将箱子里的东西看了个遍。
箱子不大，一点也不大，甚至可以说是有些小了。最上面放着几件衣服，洗的有点发白了，奶娘利落地将它们拂到一边，在箱子里摸索着。
衣服下面是两双鞋子，崭新的，板板正正。
鞋子放乱了，将一旁的衣服往上顶了一些，衣服上的补丁便掠进了白焓的眼里。
补丁……
她再把眼神转到奶娘的身上，细细地扫了一眼，看见了她袖口处的一朵莲花。这朵浅绿色的莲花，和奶娘身上青白皆有的这身衣服，可以说是相得益彰，好看地不行，早先奶娘抬手间她便看见了。起初她以为这只不过是一点小心思，现在才真正懂了，原来是因为袖子破了，不得已而为之的。
袖口处还有一些明显的磨损，一看就是因为干活度大、换洗的衣物又少……
白焓看着看着，觉得心里有些难受。
以往的数十年啊，奶娘作为国公府嫡女的乳母，从来没有这般困窘。她的脸面，和白焓的脸面，以及这个国公府的荣誉都是挂钩的。出门在外，亦是绫罗绸缎加身！即使有些衣物破损，再新那也是不能上身的了，倒不是说破了的衣服就全无用途了，只是往常要么存了布头放在针线笸箩里，要么便是改了做小衣服，供小日子用得。
向来不曾、从来不曾！
要她来来回回地穿补……
这一刻，看着箱箧里不多的衣服，看着奶娘身上泛旧的衣裙，看着奶娘愁苦消瘦的脸颊，看着奶娘身上、头上几乎光无一物，白焓的心就一抽一抽地，泛起了细细密密的疼痛，她们这五年经受的痛苦，突然就变得实质化具体化了，只不过是想想，就有些难过……
“小姐？”，常嬷嬷扒拉了一会，终于找到了她想找的东西——钱袋！那个被她藏的严严实实的钱袋。
结果一扭头发现她家小姐又在跑神，常嬷嬷轻声喊回了白焓的神儿，郑重地将钱袋里的五两银子倒在了她的手心。
对，五两银子，就只有五两。
白焓看着手心小小一颗银锭子，惊讶不已：“奶娘，这是做什么？”
“哎呀我的小姐呀，你要和小小姐出门，没有点银子怎么能行，听阿嬷的，把它带上。”常嬷嬷拿过银子就要往白焓腰间塞，一边塞一边念叨：“这五两银子，可是我和青禾攒了好久才留下的，小姐拿着，去买些糖，甜甜嘴儿。”
泪花在白焓的眼里打转：“奶娘，我不要这钱，你收着，我在外面有铺子，我去店里支些银子花用就是，你拿着这钱，去找丫鬟婆子换些好米，中午我给你们带好吃的，带瑞安楼的招牌菜，好不好？”
瑞安楼是城里最大最好的酒楼。
常嬷嬷慢慢缩回手，有点失落，都怪她太没用了，一点忙都帮不上小姐……
妥帖地收好银子，常嬷嬷再次扬起笑容，为白焓出着主意。
“现在是巳时初，再过一刻钟，就是府卫换班的时刻了，到时候说不定他们的把守会有所松懈，小姐正好可以利用这个机会，带小小姐出府。”常嬷嬷估摸了一下时辰，煞有介事地分析道。
白焓嘴角抽搐了一下，早知今日有此刚需，打死她都不会向楚修晏提出那个建议。
当时还是她的新婚期，和楚修晏浓情蜜意。又是刚刚搬来这座王府，一种叫这是他们共同的家的责任感支配着她，配合着楚修晏将王府建造成铜墙铁壁……安保系统，至少有十颗星。
都是因为电视剧！
作为一个看遍时髦剧情的穿越女，那些男主女主为爱私奔、逃开反派的魔爪的戏码，十个里有八个是因为侍卫换班、守卫松懈……试问，这种漏洞她怎么可能眼睁睁地看着它在自己家发生？所以，旭王府的府卫换防是双线并行的，换防的时候才是旭王府守卫最森严的时刻。换班的侍卫自然是照常换班，只不过另有一拨武功高强、身法快捷的府卫在各个换防地点盯守，就是为了避免有人企图钻空子。
现在想来，简直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旭王妃差点成为自己的点子的第一个献祭者……
不过还好，拜神秘的大好人所赐，她的内力现在是无比深厚，出个府而已，简直不要太简单。
白焓抱起楚汀白，寻找了一下出府的大概位置，就使出轻功，朝着院墙飞掠而去。
她得赶在府卫换防之前离开才行。
简单的几个起落，白焓二人就到了府外。
不在空中看还真是不知道，楚汀白的院子竟离旭王府的大墙如此之近，细思极恐、细思极恐！
今日是她带着孩子出府，安全的避开了守卫的视线，他日若是有什么亡命之徒、江洋大盗、采花贼之类的，有着至高的轻功功底，那么奶娘三人，老的老幼的幼，面临地是什么不喻自知。
想到这里，白焓心里的怒火重重，差一点……差一点她就失去了她们！
楚修晏！
此时此刻，往日的情分在她心里被深深掩埋，现在在她看来，“楚修晏”三字，便等同于仇敌与冤家。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五章 娘亲从来不曾后悔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