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小丑与哈利》神月君

6、第六章 魔法界与蛇

　　霍格沃兹校长室，此时的气氛不同于一样的悠闲，凝重的意味蔓延其中。
　　身处其间的霍格沃兹校长自然便是当今时代最伟大的白巫师，阿不思·邓布利多，最辉煌的成就是在一九四五年打败了第一代黑魔王，盖勒特·格林德沃。

　　而向来被民众所称赞的最伟大的巫师邓布利多，此刻却没有像往常一样享用摆在桌子上那些刚被猫头鹰从蜂蜜公爵里运送过来的糖果。
　　甚至可以清晰地看出，他的注意力甚至并没有分给这些昔日不可缺少的伙伴一丝一毫。

　　邓布利多面色凝重，湛蓝的眼里深深划过不可置信与对于这次突发事件接下来种种计划的细枝末节——
　　救世主失踪了。

　　他颤抖的双手握着一张信纸，纸上的内容是邓布利多不曾预料过的。
　　麻瓜，运用一种他所不熟悉的强大武器，将德思礼一家夷为平地。
　　按费格太太的话来说，这场灾难性的爆炸，让她所在地区周围的社区无一幸免，只是她当时刚好外出买猫粮而不在场，才躲避了这次灾难。
　　在此之前，费格太太听佩妮说哈利·波特正在碗橱里被关禁闭，邓布利多并不清楚这到底意味着什么——不过是一些麻瓜而已，能对一个巫师幼崽做什么？
　　更何况，哈利还是他们的亲戚。

　　所以现在，邓布利多最关注的还是魔法界的救世主此刻下落不明。
　　没错，虽然只是下落不明，但信中所提及到的一幕幕惨烈的景状、几乎让邓布利多以为自己回到了那个麻木黑暗的过去。
　　但他同时也很快打消了这个念头，哈利有着费格太太在照看，并不会像当初他的妹妹一样。

　　然而邓布利多却还是突然萌生出了一种名叫后悔的情绪。
　　自己当初把哈利送到麻瓜界，让他体会亲情的温暖，巩固莉莉留下来的爱的祝福，何曾预料过这样的结果？

　　“西弗勒斯，我的孩子……”
　　邓布利多叹了一口气，终于才压下颤抖的语气开口唤了斯内普的名字，通过一些校长的权利联系正在地窖熬煮魔药的斯内普，“我想你还记得，莉莉的孩子哈利·波特，现在在麻瓜界出了一点儿小意外……”

　　因为听到熟悉的名字而不慎多加了一些魔药——这直接导致魔药大师一上午的成果就这样报废了。
　　而原因是一个满脑子甜食的校长的呼唤。
　　斯内普一脸不善地从校长室的壁炉里走出，面色阴沉而压抑，目光狠狠地盯着邓布利多的脸颊，几乎要喷口而出的毒液在最后关头被邓布利多递来的一张羊皮纸压下。

　　斯内普随意瞥了一眼，就立刻被上面一些熟悉的字眼吸引了过去。
　　麻瓜界的一起爆炸？
　　这和那个唯一存活下来的莉莉的孩子又有什么关系？
　　斯内普顿时联想到了某种几近不可能的猜测，勉强将自己的注意力集中在这张纸上，压下自己此刻的怒火，准备等到一会儿再发泄。

　　只是……

　　“邓布利多？！”
　　斯内普大吼了一声，再度面无表情。
　　他对于信纸上的内容几乎是无法置信的，这是在开玩笑吗？
　　哈利·波特没有死在和黑魔王的死咒中，反而死在了麻瓜世界一次由麻瓜所为的爆炸事故中？
　　运用了大脑封闭术后麻木到空洞的神色看不出情绪，但很显然此时的魔药教授正处在一个即将爆发的边缘。

　　“西弗，我的孩子，冷静些，你比想象中要勇敢……我们现在唯一还能够确定的就是——哈利·波特，那个坚强的男孩现在还活着。”
　　邓布利多从书架里终于翻找出了尘封许久的新生手册，苍老的手指将其轻轻地翻开，哈利·波特的名字仍然流淌着魔力的光辉，并没有黯淡下去。

　　“哦、是的，他还活着……”斯内普终于咬牙切齿地开口，“在最伟大的白巫师一手安排之下，躲避了食死徒，在和平安宁的麻瓜界像王子一样长大！拥有一个和平安宁的童年生活！”
　　“邓布利多，该死的！”

　　邓布利多面色苍白地点了点头，往常一样伟岸的身躯在这一刻似乎都要被压垮了，斯内普看着眼前这个身形单薄的老巫师，神色依旧麻木。
　　“我也没有想到……”邓布利多苦笑，“我们现在最好的预料到的结果就是小哈利的魔力暴动带他和德思礼一家逃离了现场，没有受到伤害。也许……”

　　斯内普烦躁的声音打断了邓布利多愈发苍白无力地解释：“那么我假设，伟大的邓布利多校长知道，小巫师的魔力暴动有多么危险？尤其是还带上了几个麻瓜？”
　　“邓布利多校长，你最好祈祷你的小救世主不会在产生移形换影效果的魔力暴动中缺了一条腿或者其他什么！”

　　斯内普几乎咆哮般地开口，仿佛是在为自己的话语增添着底气，他却也不自在地捏紧了拳头。
　　眼前似乎是再一次经历了那个早已黯淡失色的所谓童年，穿着破旧面容瘦弱的小巫师每每魔力暴动的时候，都会被那个为了麻瓜排斥巫师却也排斥麻瓜的女巫……
　　斯内普的大脑封闭术不会停止，谁也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是的，当然，这一次是我错了……西弗勒斯，霍格沃兹放假的时候，请你在麻瓜界多走动，也许哈利就在那里等你……你知道的，他有一双和莉莉一样的绿色眼睛。”

　　邓布利多……
　　斯内普紧紧盯着邓布利多，仿佛要从他的脸上看出什么。
　　你所保证的王子般的生活，希望不是另一个“普林斯”式的悲剧发生在救世主身上。

　　但是，波特，一个波特，鲁莽暴躁的小狮子，怎么可能呢？波特家冲动的血脉在小救世主身上提现得很好，不是吗？
　　那么，就算小救世主因为魔力暴动一时失踪了，调皮的小狮子在尝到苦头后总会乖乖钻回狮子窝，不是吗？

　　斯内普冷冷一笑，不再理会面露难色的邓布利多，他几乎可以猜到这个口不择言的校长接下来要说什么了，但斯内普并不想多做回忆。

　　尤其是越回忆，只会越痛苦。

　　“邓布利多，管好你的小救世主，我会做我该做的，别忘了你答应我的。”
　　斯内普转身而去，勾起的黑色袍角猎猎作响。

　　莉莉……希望你的孩子，不像一个波特那样可恶。

　　随着魔药大师的身影彻底消失在了校长室的壁炉里，邓布利多又长叹了一口气，缩在椅子上的身影仿佛佝偻了下来。

　　救世主失踪……

　　邓布利多最开始几乎是无法接受这个消息，就像是许多年前，他看到阿莉安娜那双闪烁着光芒的蓝色眼眸逐渐陌生而黯淡……
　　他痛苦地揉了揉太阳穴，右手握着老魔杖，嘴唇轻轻颤抖却什么声音也无法发出。
　　最痛苦的回忆还是无法避免地清晰了起来。

　　邓布利多最终还是瞒了其他人一些事的，就像他之前许多次做过的那样。
　　他并没有对外声张这件事情，目前也只有费格太太、他和霍格沃兹某些教授几个人知道。
　　所以现在，救世主哈利·波特只是因为魔力暴动而一时失踪了，而邓布利多在麻瓜界寻求的保护者仍在他的身边陪伴着他。

　　等到十一岁的时候，这个小巫师就会回到魔法界。
　　只要他不说起，相信没有人会认为救世主就藏在女贞路上被大火吞噬的座座房屋其中的一座。

　　更何况，没有人找到德斯礼家哪怕一具化作焦炭的尸体，不是吗？
　　心底仍存有一丝希望的邓布利多乐观地想着，随手吃了一颗糖，糖果香甜可口的滋味充盈口齿之间。
　　镜片后精湛的蓝色眼睛不由得微微眯起，似乎是格外放松。

　　只是不知道这是对于自己的安慰，还是对于整个魔法界的安慰。

　　邓布利多并不知道，女贞路乃至整个伦敦近日以来接连发生的数次悲剧都是由他看好的救世主，哈利·波特一手推进的。
　　他也不知道，德思礼一家开始的时候并非没有三具化作焦炭的身体。
　　他同样不知道，他们的尸体被凝练成了钻石镶在了戒指上，并且被初次接触魔力并不清楚其具体作用却因为小丑的存在而得以稍稍运用魔法的哈利缩小后，戴在了左手的大拇指上。

　　伟大的白巫师阿不思·邓布利多永远不会这么想。

　　在他的观念里，就算是魔法界近代两位最臭名昭著的黑魔头也不会想到这样的做法，更何况是一个至今没有接触过巫师界的巫师幼崽？

　　麻瓜界与巫师界巨大的隔阂，在这一刻被无限放大。
　　尤其因为哥谭诞生的黑暗之子，小丑的存在而更加突出。

　　小丑有着神秘的过往，就那样降临在了哈利身上。
　　他没有灵魂，只是纯粹的属于哈利的一段带有记忆的另一重人格，乃至另一个身份。

　　在邓布利多所不知道的时候，他所期待的救世主形象已经在他不知道的时候改变了。
　　等待他的将会是一个漠视生命、拥有双层身份、坚定站在邪恶阵营一方的救世主。

　　而此刻，我们的救世主正在高楼的天台之上吹着冷风，瘦小的身子倚着扶栏的一角，被冷风吹得有些头疼。
　　这里只有他一个人。
　　可以说，一个正常人，是绝对不会在这种风雨将来的天气不带任何器具跑到露天的场所，何况是天台上靠近虚空的一个危险地方。

　　但哈利不一样。
　　他拥有被小丑称作“魔力”的东西，这种力量通过某种技巧运用的当的时候会让他做到任何想要做到的事情。
　　比如说在寒风凛冽的此刻。

　　〈你知道的，冥希……魔力会带给我温暖。〉哈利嘶嘶地说着，有些爱怜地摸了摸缠绕着他手腕的一条纤细白皙的蛇：〈我的魔力同样也会让你感到温暖，就像你所说的那种魔法。〉
　　〈我说过很多次了，这不是魔力，哈利。〉小白蛇并没有睁开眼睛，张嘴吐了吐蛇芯：〈虽然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来到这里以及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但是熟悉的魔法元素的味道和来自恶魔的魔力我还是能分清的。〉

　　哈利闻言没有丝毫波动，依旧抚摸着它光滑细腻的蛇鳞。

　　〈但小丑说它是魔力。〉

　　被反驳的小白蛇只是懒洋洋地甩了甩尾巴，并没有继续作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