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本》象老情深

5、第五章

　　元子鸾一进七班，四处都是鬼哭狼嚎。
　　在他收拾东西之际，甚至几个男学生紧紧抱住他的腿，完全不顾讲台上的姜老师。
　　姜老师无奈之下，也就由着他们去了。
　　几乎所有人都在挽留元子鸾，还几个哭了，一边哭一边痛骂咱班啥啥啥的。
　　鸾哥本该在前三班用功学习的，可能整个高中时期都不会和他们有交集。
　　可是鸾哥他出现了，身披万丈光芒出现了。
　　记得最深刻的，有一次，一老师情绪差，上了课就将情绪发泄在他们身上。
　　只因当天值日的没擦黑板，这老师一拍黑板就开始骂。
　　骂得十分难听，脏字连篇。
　　骂完值日的，看到她的同桌，连讥带讽地把那比较内向的男生骂哭了。
　　七班同学被训也不是一天两天，他们开始还都淡定，该发呆发呆，该玩的玩。
　　谁知道这缺德老师几乎把每个人都骂了一遍，逮谁骂谁。
　　不仅人身攻击，还把一些家境不好的同学的父母拉出来骂，学习委员和纪律委员不敢出声。
　　一个女生缩着头，缺德老师看了她发怪腔，女生听完他的发话，眼睛瞪得老大，不消一会就哭了。
　　老师说她妈妈出去当小三，她在家里就是一个拖油瓶。
　　饶是他们胆小，听了这话，也不由自主握紧了拳。
　　愤愤不平的同学猛然起身，却被缺德老师罚去外面站：“你们还想造反了是吧，没大没小来指责老师？”
　　就在这时，身披万丈光芒的他们鸾哥，睡眼朦胧地抬起头，眉眼间尽是没睡好的烦躁。
　　“您骂没骂够？”
　　真勇，太他妈勇了，就是还不够解气。
　　这句话把缺德老师弄得脸色铁青，硬是生生转了话题开始上课。
　　七班同学状态还痴痴的，一肚子火没处撒，全都瞪着缺德老师干巴巴讲课。
　　他们不敢反驳老师，更别提反抗了，只得以自己的方式悄悄排斥。
　　下了课，元子鸾满脸不耐烦，拿了张纸递给前门的同学。
　　纸上写了一句话：要赶狗的签个名。
　　元子鸾三个大大的字写在最上方。
　　晚自习的时候，他扫了眼传回来的满满当当一堆名字的纸，抄起自己的包走了。
　　几天后，那老师被调到别的班去，换来了他们可亲的姜老师。
　　我靠，直接他妈一声牛丨逼。
　　回忆结束，满满的不舍下，这个班级也有了别样的温馨。
　　他们自行地，每人送了元子鸾一张纸条，那内向的男生，直接大气地送给元子鸾一套五年高考三年模拟。
　　从七班踏步出门，迎着晨阳，元子鸾出现在高一二班门口。
　　讲台上的女老师正严肃地说着什么，元子鸾一来，她止声，有些尴尬地给他指了座。
　　元子鸾看了眼座位，他嘴角抽了抽，却毫无怨言地按照安排坐在了那男生的旁边。
　　高一二班第一名和最后一名被分配成了同桌，这场面属实有些滑稽。
　　但是在座的同学们却没有什么反应，班里安静得不像刚放完假。
　　元子鸾落座后，思考片刻，表示理解。
　　在前三班里，高一二班的地位，相对另两个班，是比较特殊的。
　　他们是从三班中筛选出的更上一层楼的学生，也同样是一班筛选出的还得再够一够的学生。
　　这样一地位，老师给予他们的期望自然是冲劲考入一班。
　　夹杂在两班之间，其实高一二班的压力是三者当中最大的。
　　因为三班丝毫不用为考试而担忧，他们只用保持着他们平时的发挥状态，完全不需要操心自己的能力，若是能更好就更好，万一考差了也不会有太大的心理压力。
　　而一班…
　　呵。
　　就现在这咬分咬那么紧的情况下，你觉得他们那帮才子会轻易让分给你？难道他们对于自己的实力一点数也没有吗？
　　想到这里，元子鸾默默看了眼身旁被刷下来的补觉的何如往。
　　好家伙，这人受了错失年级第一和被刷下一班的双重打击心态居然没崩，还有心思睡觉。
　　你这让高一二班的同学们情何以堪！
　　课间休息时，几个学生伏在桌上哭，大部分同学没有离位，少数人一边翻着试卷一边碎碎念着什么。
　　期中考后二班的上课氛围死气沉沉，老师们普遍的严肃。
　　第一节课上，数学老师先分析了这次的卷子，然后让同学们报做错了的题号。
　　五分钟讨论时间过后，有些同学解决掉了报过的题目，老师闻言就划掉了。
　　元子鸾适应着老师新的上课方式，到这一步时他皱了皱眉。
　　他刚刚留意到左侧一个女生死死盯着数学老师，在一个同学点了点头后，她吞了口唾沫。
　　数学老师划去那道题，女生失望地低下头。
　　元子鸾旁边男生似乎也在适应，他一边听数学老师讲着他没错的题，一边记着什么。
　　元子鸾数学考得挺好，他听了会儿老师讲课，记住了数学老师的上课习惯。
　　老师语速很快，思路比较清晰，但是他基本不在黑板上写下考点和过程，只是让同学们翻到类似的习题，指出相同点便过了。
　　虽然这讲得有些敷衍，但对付这次的数学期中考试卷绰绰有余。
　　元子鸾四下翻阅自己的卷子，见自己错的题之一已经被划去，于是他自行研究起来。
　　结果他仔细一读题，发现是自己犯了个特别低级的错误。
　　他还错了最后一题。
　　当时元子鸾记得自己是看了被控制力丨操控后写出来的答案的，但是他看了一遍后自己因为某种不平的心态改编了一下。
　　导致他漏了个步骤，扣了点分。
　　元子鸾正暗中无语，突然，他眼皮一跳。
　　隐约间，他好像闻到了熟悉的味道。
　　认真来讲，之前埋藏在他体内的控制力未发作前那清新的气味，并不全是薄荷。
　　细致一点，那是磨碎的薄荷叶中掺了点柠檬皮，与晨间采来的露珠混杂所得来的冰凉的清香。
　　这味道一出现，元子鸾有点犯困。
　　而眼下，哦不，鼻下，这熟悉的气味来自一旁冷傲的少年。
　　元子鸾微微侧过头，首次和这个新同桌搭了话：“我记得…你是何如往吧？”
　　这说话的声音有些小，应该是为了不让老师发现。
　　但何如往耳尖，再加上他其实也没认真听讲，一下子就听见了这人说的话。
　　“嗯。”他没必要表现出恶意，规规矩矩回答了元子鸾的问题，可是看都没看他一眼。
　　元子鸾听他的回答，并没有什么问题。
　　但他为什么莫名觉得这个姓何的很欠揍呢。
　　“那你有没有闻到什么味道。”元子鸾目光收回，像是随口一提。
　　何如往本不打算回答这个问题，但偶然想起了初见这人时的场景。
　　他不善记人，可是一看见这人，目光就将他收入了眼底，忘也忘不掉。
　　所以他想了想，难得极有耐心地回复了两个字：“没有。”
　　听他这么回答，元子鸾也没再说什么。
　　他怀疑自己是闻错了，这还在感冒呢鼻子堵得要死怎么可能闻见这个。
　　元子鸾在二班待了几天后，期间宋零可是扬眉吐气。
　　要知道，这次何如往没考好，这年级第一的位置就是他的了。
　　宋零强烈要求元子鸾去他们学校贴吧看看，后者闲着无聊，也就进去看了看。
　　贴吧里各色各样的帖子，其中元子鸾看见一帖子叫“重秀高一两大男神都是什么事儿”。
　　他点进去。
　　有讨论何如往的，也有讨论他的。
　　首先楼主先是表示了自己的震惊之情，说完全不敢相信元子鸾能考进二班。
　　底下立马说道：对啊对啊，没想到元爸爸真是元爸爸，居然从倒数飞到前一百了！
　　下一个发言的，元子鸾百分之九十肯定这是一个七班的学生。
　　说：宝儿一直都很好！你们这帮人全都不知道，鸾哥在七班的时候真的帅爆了！那上课都不带听讲的，结果人家做一班卷子做得可好了！
　　楼下回复：上面没必要这么吹吧…他这次考得好可能真的有他的努力，可是更大一部分原因难道不是这次重秀试卷简单吗？还做一班卷子做得可好了…
　　有人回复：楼上你有事？知道为什么元爸爸只进了二班吗？听老师说他语文卷子前面跟发了疯一样对的全划掉了，只留个满分作文。相差那么多分还挤进了前一百，你知道元爸爸其他科多少分吗？
　　又一回复：服了你们，这种人居然还有人称他为爸爸，吐了吐了。
　　…
　　结果，局势越发不可收拾，有人直接建了另一个帖子开始爆元子鸾在七班的料，掐架的转移了阵地跑那边去了，于是这个帖子的人少了许多。
　　元子鸾有些好笑地继续下划这个帖子，带有目的性地找着自己想要知道的东西。
　　在省略了大部分没用的消息后，他终于看到了有人弱弱问了句：啊你们不好奇为什么何爸爸这次发挥失常了吗？
　　他眼前一亮，继续看下去。
　　可惜回复的人少之又少，他们都表示不了解其中原因。
　　只有一个自爆是一班的学生提供了有用的消息：其实何爸爸不止这一次发挥失常奥，最近在班里的几次小测其实成绩也不太如意。
　　有人在底下追问，可是这个人没有再爆一条料。
　　元子鸾看完，翻了个身，把手机扔在一边。
　　他感觉自己很莫名其妙，有点像智障了。
　　元子鸾踢一脚被子，看着天花板嘟囔着：“我他妈脑抽了去管别人。”
　　睡意浮现，他想着，所有的不对劲，都是从那天开始的。
　　就比如这个从上上周前就开始发消息的电话号码。
　　何如往冷眼注视着新发的消息，那上面赫然一句话，恶臭又刺眼。
　　他再次拨打了这个电话号码，却是和之前一样的结果。
　　何如往见状没再理会这恶意，他准备去浴室洗个澡。
　　在洗澡过程中，水淋下那一刻，何如往脑海里突然闪过一幕场景。
　　随其而来的是爆炸在胸口的痛苦，如同一块巨石压在他心脏之上，何如往不得不伸出手撑住墙防止自己滑倒。
　　脸上冷汗直流，他重重地喘着气，何如往草率洗完，头发还湿着咚的一声倒在床上。
　　舍友略带担忧地都投射来目光，但碍于他淡漠的性子，一句句关怀的话堵在牙缝里出不来。
　　好在何如往调节能力极强，他眉头渐渐松开。
　　这些天里，他总是重复梦见刚刚闪过的记忆片段。
　　那是一个长发女子，他以仰望的视角看到她从三楼以上摔下，画面一黑。
　　睁开眼睛，这长发女子又从高处跌落，画面又黑。
　　它不断在梦境里重复，它不断在印象里加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