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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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如往模样出俏，成绩优良，自初中开始就有很多追求者表露芳心。在他第一次收到情书的时候，他端详了那张带有香味的纸张好久，一而看，二而闻。
最后他只留下一个复杂的表情，果断地回绝了那个女生。
年少无知，即使那个女生成为首个被拒绝的例子，仍旧有许许多多的学生前来表白，虽然他们心里承认确实很怕何如往那张冷漠的脸。
何如往发自内心觉得这些行为毫无意义，尤其是对他这么一个人。
他知道自己无趣、机械，整张脸在表情上永远不会有什么变化，无论是在温润的春季，还是清爽的秋季。
有时候何如往自己都有些反感自己这么一张毫无人情味的脸。
那件事以后，曾经递过情书的、将来要去递情书的，不管女生男生，渐渐都疏远了何如往。
一颗颗裹着羞涩的心脏，自带的炽热尽数被周围人的冷眼融化。
在初中那个十三四岁的年纪，何如往初尝来自全校学生的排斥和嘲讽，对于别人的议论和谣言，他不习惯来，不习惯去，不知道如何去面对和处理。
但是生物永远都会随着环境的变化而改变自身，以便适应然后生存。
等何如往了解这个道理以后，他觉得，这样也好。
所有负面情绪被他作为一个保护壳，这保护壳保护着他顺利考进了重秀一中。
为了接着适应重秀的学习环境，何如往因此搜寻信息时，无意点进一个网站。
网站里呈现的，是许许多多暴露、露丨骨的男性照片。
等关掉这个网站时，何如往表情难得有些变化，因为他发现自己的下肢部分，因为这十几分钟的浏览，居然有了生理反应。
何如往历经初中的磨练，马上接受了自己与他人的不同点。
但是别人不一定能接受。
何如往不知道那些人是怎么发现的，随口瞎扯还是真的发现了什么，假期间，他们在贴吧创了个帖子，说他是个同性丨恋。
从那时开始，何如往觉得这些人虚假极了。
他感受过万人仰慕的光鲜时刻，也品尝过遭人唾弃的荒闹戏剧。
无论哪种，都给予何如往被热情照耀般的感觉，区别只在于两者一个是好意称耀，一个是恶意编排。
他说过，他向来不喜欢这感觉。
女生说从初中开始就喜欢他了，应该是知道那些传得沸沸扬扬的事。
对于这类人，说再多也没用。
所以何如往言简意赅：“抱歉，你应该知道，我性取向与你相同。”
小女生离他挺近的，何如往说话的气息也很轻，一个个本该酥得她耳朵发麻的字音在她听来却是无比刺耳。
她睁大双眼，不敢相信地大呼一声：“你真的是同性丨恋？”反胃的呕吐意再一次袭来，可是她看见何如往的脸后瞬间忍住了。
趁他没什么动作，她咬了咬牙，故作可包容一切的模样：“可是我喜欢你，喜欢了很久很久。”
何如往平静地看了她一眼：“你想要说什么。”
他已经明确表明了自己的观点，不讨喜的态度也摆在那里，眼前是这女生毫无情商、揪着他死缠烂打。
小女生被他一看，退散的羞意又缓缓浮上来。
她一只手卷着昨天刚烫好的发尾，娇声说道：“我想让你当我男朋友。”
食堂人渐渐多了起来，有几个看好戏的同学站在一边，刚好听到这句话，起哄般发出怪异的叫声，吸引了更多吃饱了撑着的人前来围观。
小女生有些高兴地看了眼周围越积越多的同学，垂下目光等着何如往做出答案。
但她没想到何如往压根不顾她的面子，在那么多人的围观下竟端起餐盘走过来。
“这妹子真勇啊，何如往拿着餐盘不会是想浇她头上吧。”有些人在人群中窃窃私语。
小女生闻言有些害怕了，她一米七，在一米八七的男生下丝毫无反抗之力。
何如往双眸冰凉，端着餐盘走至小女生身边时轻声说：“你想做什么尽管去做，我不会介意别人对我的任何意见和态度。”说完他穿过人群，留那女生手伸口袋攥住小型的黑色长方体。
她注视着后者走远，面上不可置信的神情掺着一丝狰狞。
门口附近老师看一大堆人围在这，还以为打架了，赶忙进来维持纪律。
看热闹的发现没瓜能吃了，走得懒懒散散。
小女生原地站了好一会儿，她才后知后觉地从口袋里掏出一支黑色录音笔，泪水朦胧间按下停止的按钮。
她没想到何如往不仅不给她面子，还察觉到了她用妈妈扫大街的工资买的录音笔，甚至威胁她。
愤恨之下，小女生两三下擦了擦泪水，正要朝食堂门口走，忽然听见后面一个人说：“哎，同学。”
小女生转过头，一个捏着张纸巾的男生笑吟吟道：“女孩子怎么能哭呢，先擦擦吧。”他将纸巾递过去。
小女生迟疑了一会儿，接过纸巾：“谢谢。”
宋零见女生心情平复了许多，他笑得开朗：“不客气。”
女生道：“你有什么事吗？”他们站的地方比较偏，不容易被别人发现。
宋零脸上笑意犹在，那发亮的眸子在一时间内沉了沉：“同学，我给了你纸巾，是不是也该把我对你的好意录进去？”
女生似乎没听明白：“什么？”
“我是说，你录下那些东西难道不是为了记录事情吗。”宋零眨眨眼，“我长得也不差吧，送了你好意为什么不把你的心得录进录音笔？”
女生这才意识到面前男生发现了自己的录音笔，脸有些红骂道：“神经病。”转身要走。
“既然不是为了记录事情，那就删了吧。”宋零拿起自己的餐盘，站在女生身边，“不删的理由是因为觉得被拒绝很爽？”
趁女生没作答，他又说：“还是早就料到会被拒绝，想拿这个有别的意图？”
女生狠狠瞪了他一眼，跑开了。
但是一阵风拂过，她跑得又快，被吹起的外套口袋露出了里那黑色物件的一半。
录音笔掉了下来。
宋零捡了起来，没什么别的想法，随手按了个按钮。
按完后放在了掉落的原地方。
重秀一中从没按过套路出牌，因为是寄宿制，所以期中考时间是校方自己规定的。
两天下来，元子鸾感觉自己快虚脱了。
每次考试，那控制力都会出来作乱，试图让众人以为这个倒数其实是学霸。
元子鸾翻了个大白眼，他在七班待得好好的，每天可以看小说，才不想去前三班。
高一七班全体同学实时有些感动鸾哥想要留在七班的决心。
他们中谁不知道元子鸾学得倍棒儿，班里小考他从来没做过。
按元子鸾的话说，这卷子给小学生都能做出来。
他每次做的习题和卷子，都是七班各科老师偷偷摸摸从一二三班搜刮来的。
变态的是，七班学生就没见元子鸾上课认真听讲过，那些在他们看来天书的卷子却被他都做出来了，答案还差不多都对。
他们鸾哥把班里小考不放在眼里也就算了，问题是他连校级大考也不放在眼里。
他们班主任姜老师曾苦口婆心劝过元子鸾，跟他说了掏心窝的实话。
“七班条件是真的不好，上课氛围也不如前三班，那些任课老师都已经不想说了…你学得那么好，为什么不愿意认真考试，被分去前三呢？”
元子鸾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我喜欢这样的上课氛围。”
任何一个重大决定都有理由，他也有。
可是不想说。
高一七班全体学生对于鸾哥其实是超级学霸的事对外闭口不提，即使元子鸾没有要求。
而在别班同学说他们鸾哥碎话的时候奇妙地有了集体感，啥都不说揍了那人一顿。
他们被年级主任臭骂了一顿，这件事后也恶化了高一七班和那个班的关系。
逐渐的，七班居然可以和一班相媲美，都是“高高在上”，别人不敢靠近的班级。
元子鸾丝毫不知，当年级主任过来揪人的时候七班同学除他一个全都出去了。
还都一个个斗志昂扬，挺胸收腰，跟领奖似的。
在他们被带走之际，元子鸾看他们的眼神有些奇怪。
七班同学的眼神里感情浓厚，欣慰地看着他：宝儿，好好待着。
部分女友粉趁机大胆地吸元子鸾的颜。
而这次期中考成绩出来后。
不光是元子鸾虚脱，高一七班同学们也虚脱了。
那天，元子鸾正躺在床上。
因为期中考后刚好是周末，他没有回家，只是打了个电话给老妈。
“子鸾，这次考试不要有压力，没考好下一次…”
元子鸾有些烦躁地打断：“这次考好了。”意识到自己语气有点逼人，他忙语气放缓：“这次考试，我会进前三班。”
意料之中，老妈很高兴。
可是他不高兴。
宿舍其他人都回家了，元子鸾叹了口气，做完七班老师专布置给他的作业后，在周日晚沉沉睡过去。
周一早上，高一年级全体同学沸腾了。
元子鸾宿舍人都赶着去查成绩早走了，他可一点都不在意。
慢吞吞洗漱完，元子鸾看了眼手机。
三分钟了，手机依然乐此不疲地响着，他一拿起来就挂断了。
一声信息发送声传进了他的耳朵里。
元子鸾抬起手看到是宋零发的消息，点开微信一堆小红点闪得他眼睛疼。
找到宋零的点进去，发现宋零从昨天下午起就开始发消息，且发的全是语音。
元子鸾上划到第一条点开，把手机放到耳旁。
“元子鸾我艹你祖宗十八代！你考了年级第四十五名你知道吗！”
可能是早上有点懵，他忘了宋零的大嗓门，于是元子鸾神态自若地把手机拿远。
语音自动播放下一条：“你他妈有病吧！你是不是有什么毛病！”
“你一直玩我呢！你是不是故意的！你他妈给我解释清楚！你是不是为了气我！”
“你装什么装！有意思吗？啊！你好意思吗骗我那么久！”
宋零的声音在房间里回荡，元子鸾看他发来的条新消息。
——爸爸我错了，你快点起床去看看荣誉榜吧，你考得好是件大事儿，还有件大事儿呢。
元子鸾把手机揣进兜里，穿上鞋子走出宿舍。
七班那帮人得哭爹骂娘了，他按了按太阳穴，惬意地走近食堂。
随意扫了眼食堂前的荣誉榜，元子鸾挑了挑眉。
在看见那条班级分界线下的第一人时，心里属实有些惊讶。
有过几面之缘的人正好和一班最后一名差了一分，居然被踢出一班了。
确实是件大事儿。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四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