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时空局当公务员》喵喵球球

5、第 5 章

　　早上九点，ST时空安全局主楼。

　　宋也晃晃悠悠地经过走廊，刚路过政工科，里面几个老女人扎堆在一起，叽叽喳喳的，不知道在聊些什么。

　　以往也无非是张家长李家短的八卦，宋也并不屑于听，无奈他耳朵出奇的好，在女人嘴中蹦出熟悉的名字时，堪堪止住了脚。

　　他竖起耳朵扒墙角听了听，几分钟的功夫，就全明白了。

　　大概的意思是：她们的大帅比言灿弟弟，大清早连早饭都还没吃，就被叫到局长办公室喝茶，人进去后，里面乒乒乓乓的，夹杂着怒骂声和摔东西的声音，言灿出来的时候，啥都没说，一头就扎进了办公室。

　　“我的小灿灿真可怜，”50岁的政工科主任费列罗女士咬唇哽咽道：“局长这是要干什么，小灿灿有什么错？”

　　宋也嘴角一抽。

　　呵，言灿真不愧是中老年妇女的偶像。

　　不像自己，还是怀春少女的梦。

　　哦，我的小灿灿，不会是跑回去哭了吧？

　　宋也一脸你也有今天的表情，一把摸出手机，打开照相功能，然后一溜烟左拐去了言灿的办公室。

　　他贴着墙壁移到门前，左右一瞄——很好，走廊没人。

　　一鼓作气，推门而入，拿起手机连按快门。

　　咔擦擦半天，等昂头一瞧，诺大的办公室里，别说是人了，连个喘气的都没有。

　　工整的黑色桌上散了一叠厚厚的资料，资料边，白色杯子还在冒着热气。

　　看来是刚走不久。

　　宋也的好奇心一下就被勾起来了，他偷偷溜进来，就着椅子一屁.股坐下，拿起桌上的资料就看。

　　嚯！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啊！

　　第一张纸赫然就是一个女孩的照片，穿着一身女仆服在咖啡馆里招待顾客的偷.拍照，宋也眯眼一瞅——这不是昨天医院碰到的那个女孩吗？

　　接下来的资料，全是关于她的，从小到大都有。

　　宋也埋头研究了起来……

　　.

　　言灿昨晚是在局里睡的，早上刚起来往食堂走，就迎面碰上背着书包出门的蒋英。

　　“局长找你。”她边说边走，头也不回，语气一贯的傲慢冷漠。

　　言灿只好又拐道去了主楼。

　　刚上三楼，人还没走到门口，局长办公室里就斜着飞出一个人来。

　　言灿急忙抬脚上去接，可还是扑了个空，那人落到走廊墙上，贴着墙壁哧溜溜滑下来，黑色眼镜框半挂在脸上，神情恹恹，样子好不狼狈。

　　一看，黄毛，干瘪瘦小，是技术部的李卫卫。

　　刚想问问人怎么样了，对方艰难爬起来，拍拍他的肩膀，撂下一句“兄弟保重”就脚底抹油跑了。

　　言灿被他磕磕跘跘的背影晃得眼睛疼，刚收回视线走进办公室，一叠纸对着他兜头砸过来。

　　“你个小兔崽子！”棒喝携风而来。

　　言灿反应很快，头一偏，纸似雪花越过他的脸颊，飘然落地。

　　“局长，别对脸砸，”言灿掸掸肩膀，一脸从容道：“我还指望着以后被富婆包养呢。”

　　“我看你是没皮没脸！”林坚国气不打一处来，指着他鼻子问：“那女孩怎么回事儿，你给我说清楚！”

　　“喜欢我的多了，您说哪位？”

　　“别搁我这儿放屁！那叫孟芸的，怎么回事？！”

　　言灿眉梢微挑，转而低头一看，只见地上散落的文件，都是些档案资料和女孩的照片，从小学到大学各个阶段都有。

　　他歪头笑了笑：“怎么回事您不都查清楚了吗？”

　　“你！”林坚国手指着抖了抖。

　　言灿几步上前，一把握住他的手，在对方还未来得及反应前，搀住林坚国的肩膀，他个子很高，故意躬着身子，像扶一位娘娘般摆驾到沙发边：“来来来，局长您请坐，别气坏了身体。”

　　整个动作潇洒自如，相当狗腿。

　　“滚滚滚，少来这套！”林坚国沉着脸，但还是坐下了。

　　今天早上技术部来人汇报2015年系统修护问题，他才知道有人篡改了历史，而这么大的事情，行动队的人居然都没吭声。

　　“我看你这队长也不用干了。”林坚国把桌子拍得直响：“回头我看看后勤部那边缺不缺刷碗的！”

　　“诶诶，别这样，领导。”言灿沏了杯茶端到他手上，慢条斯理道：“先喝茶，听我慢慢给您讲。”

　　林坚国总算缓了缓，喝了几口茶，言灿把昨天的情况大致说了一遍。

　　“总之，虽然出了点状况，但汇点是一样的，并没有产生平行世界。”他认真道。

　　林坚国的脸色稍微和缓了些，过了会儿，眉头又皱了起来，他站起身来，背着手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

　　“嘶……这小姑娘按理说应该是有能力的，就不知道是敌是友。”他自言自语道：“不过看她的资料也是平平无奇，就一乖乖读书的学生，无非是身世惨了点，莫非——是我们局哪位英雄的沧海遗珠？”

　　言灿望着局长半秃的头和微凸的肚，淡然道：“资料是死的，人是活的，得接触了才知道。”

　　“行，这事儿你去办。”林坚国抖抖袖子，一脸高深道：“要是真有本事，也要及早招至我们麾下。”

　　“好。”言灿点头，起身捡起资料往外走，刚握住门把手，又被叫住。

　　“对了，阿灿。”浑厚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嗯？”他转过身来。

　　“等放暑假了多回回家，别老待在局里，”林坚国拧着眉道：“你妈老埋怨我，耳朵都听出茧来了。”

　　言灿闻言，粲然一笑。

　　“知道啦，舅舅。”

　　.

　　江原大学，研究生218寝室。

　　孟芸敲了好半天门，里面才断断续续传来慵懒的起chuang声：“来啦，来啦。”

　　开门的人穿着睡衣，一脸没睡醒的样子，孟芸认得她，是吴晶晶的室友，小A。

　　刚快到喉咙口的心脏总算平稳地落了地，孟芸长舒了口气。

　　半小时前。

　　她站在自习室外的走廊上，打了吴晶晶好几个电话，都说是空号。

　　吴晶晶手机号比较好记，以往孟芸不愿意在通讯录里翻找，都是直接拨过去的，前天她还打过电话让吴晶晶借书来着。

　　前天……

　　孟芸赶紧翻查电话记录，一列列名单从眼底掠过，翻到前天，只有两通电话，一个是任飞哲，一个是夏薇。

　　手机一晃，差点脱手。

　　她调整呼吸，双手捧住手机，点开通讯录，再在W字节里搜索。

　　没有吴晶晶。

　　下一秒，孟芸想都没想，提起书包，转身就向女寝楼跑去，边跑边在心里暗自祈祷。

　　——至于祈祷什么，她自己都说不清楚。

　　眼前，门内的小A揉揉眼睛，看清来人后，干哑着嗓子问了句：“你找谁？”

　　“吴晶晶在吗？”孟芸急切道。

　　“谁？”对方一脸茫然。

　　“吴晶晶啊，你室——”

　　“友”字还没有说出口，小A身后晃出一个人影来，那人刚从厕所出来，端着洗漱杯，同样用疑惑的眼神打量着她。

　　不是吴晶晶。

　　北楼研究生寝室是两人间，而小A的室友，不是吴晶晶。

　　可能现在改变了历史，就不一样了。

　　孟芸安慰自己，又问：“你们研究生有个叫吴晶晶的吗？”

　　小A眉头皱了皱：“叫这名字的太多了，我不知道你说哪个。”

　　“你等下！”孟芸哆哆嗦嗦地抽出手机，打开相册，她记得里面有她和吴晶晶的合影，可翻了半天都没找到。

　　孟芸攥紧手机，抬头道：“她长头发，大眼睛，身高160左右，笑起来有两个大酒窝的。”

　　语速很快，末了又补充道：“对了！她本科也是在江大读的！”

　　话音刚落，咣当一声。

　　是杯子掉落地面的声音。

　　孟芸和小A循声望去，只见室友有些慌乱地捡起自己掉的漱口杯和牙刷，看向孟芸，神情复杂道：“你是吴晶晶什么人？”

　　“我是她朋友！也算她学妹！”

　　她看了孟芸半晌，脸色有些苍白，过了一会儿，缓缓道：“……我跟吴晶晶本科是一个班的。”

　　“那她人呢？现在在哪儿？”孟芸几步走到她面前，目光恳切。

　　“她——”室友别过视线，声音低沉道：“她死了，六年前就死了……”

　　孟芸蓦地全身一震，血液撞击着耳膜，轰鸣作响。

　　她看着眼前人的嘴巴一张一合，声音灌入耳中。

　　“吴晶晶大一下学期的时候，有天晚上路过聆水桥那边的公园......”

　　不可能。

　　“那歹徒抓住她，割了她的脖子……”

　　不，不是这样的。

　　“医院没抢救过来……”

　　不对！

　　头开始眩晕，听不见了，孟芸趔趄后退两步，背部撞上铁栏杆，铿锵作响。

　　眼前的人影、桌柜开始不断地旋转扭曲，揉成一张诡异的面具，正咧开嘴阴森森地冲她笑着。

　　“你还好吧……”

　　“……同学？”

　　孟芸越过两人，跌跌撞撞地跑出了门，跑离了女寝大楼，一路上神情恍惚，不明方向。

　　眼前似有许多蝴蝶，密密麻麻，煽动着翅膀，迷了她的眼。

　　就在孟芸要濒临崩溃的时候，有一只手突然抓住了她的手臂。

　　“孟芸。”

　　男生的声音犹如雨滴春竹，温润柔和。

　　空气中飘来了栀子花的香味，蝴蝶循着花香，慢慢散开。

　　她抬头，刺眼的阳光让她眼神涣散，等重新聚焦后，瞳孔里映出一双好看的眼睛。

　　“你没事吧？”他轻声问。

　　孟芸想起来了，这人叫阿灿。

　　此时，他扶住她手臂，另一只手提着东西。

　　孟芸视线下移。

　　是一捆书。

　　——吴晶晶给她的考研资料。

　　一切恍恍惚惚，虚虚实实。

　　孟芸的记忆还在，所以，她都记得。

　　五年前，男寝楼下，花坛旁，樟树边，还是一头雾水的她曾怔怔问他：“我听别人叫你阿灿？全名叫什么？哪个学院的呀？”

　　男孩看着她，扬眉一笑：“下回见面再告诉你。”

　　五年后，时光冉然，女寝楼下，樟树繁茂，栀子锦簇。

　　花还开，人也在。

　　还是初见的模样。

　　他轻笑低首，眉目淡然。

　　“我叫言灿，大一金融系。”

　　.

　　江原大学，简称江大，坐落在华安市市郊，这一带地广人稀，民风淳朴。

　　作为一个百年三流大学，江大秉承“自古圣贤尽贫贱，何况我辈孤且直”的优良传统，把有限的资金投入到教学质量上，并不在校园硬件设施上有所改观。

　　说得直白点，就是又穷又破。

　　像是为了格调一致，校外两侧街道布满各种奶茶店和网吧，统一二十块钱的起价标准，周一至周五爆满，而周末却没什么生意。

　　因为周末，学生都落荒而逃，挤上长途公交往市中心奔了。

　　是以，今天‘相约’奶茶店并没有几个人。

　　柜台上，老板娘边嚼口香糖边盯着靠窗的位置，两人对面坐着，不知道在聊什么，一个表情严肃，一个泰然自若。

　　女孩姿色一般，男孩却是长得极好，以前怎么不知道江大还有这样的小帅哥？

　　老板娘手卷着头发，看得起劲。

　　“猜想的我已经说了。”孟芸看着对面人，虚弱道：“言灿，我在五年前见过你，而你现在才大一，所以，你也是穿越回去的人，对吗？”

　　言灿点头，看到她微微发白的嘴唇，将面前的柠檬茶推至她手边：“喝点吧。”

　　“你能告诉我，这都是怎么回事吗？”孟芸的声音发抖。

　　这两天的经历，已经足以让她崩溃。

　　“孟芸，不要紧张，我会把知道的都告诉你。”言灿笑了笑，下巴微抬，眼神示意杯子。

　　她喝了几口，便听对面人道：“我和宋也、蒋英、还有王思齐，都属于一个单位，ST时空安全局。”

　　言灿顿了顿，果真女孩脸上已经有了你逗我玩儿呢的表情。

　　言灿继续道：“我们安全局的主要任务，就是监控穿越者，阻止他们改变一些重要的事情，以防造成历史紊乱……”

　　后面的故事，孟芸基本听清楚了，一切因果，要从2015年说起。

　　2015年6月4日，还是大三的陈浩和舍友在外通宵上网，没有像往常一样接他的女友梁以程下晚自习，梁以程在回寝路上，遇到变态歹徒，被残忍杀害了。

　　后来，因为这件事情，校方决定，将校园边的女寝楼和中心区的男寝楼互换。

　　五年后，痛苦的陈浩终于得到了一个方法，通过他曾经居住过的304男寝的门穿越回去，企图阻止女友被杀。

　　陈浩是辅导员，进女寝楼很容易，而好巧不巧，孟芸就住在304，她打开门，也跟着穿越了过去，遇到了接到任务赶来的言灿他们。

　　后来的经过，就是孟芸救了梁以程，改变了历史，可回来发现，歹徒还是杀了人，而这个人变成了吴晶晶。

　　言灿看着她困惑的表情，缓缓道：“孟芸，其实2015年6月4日那晚，歹徒要杀的人根本不是梁以程，而是吴晶晶。”

　　孟芸猛地抬头，一脸震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