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种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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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中过年其实和外头差不了太多，就是要复杂些许，毕竟是皇室，礼仪什么的也要多些，但总的来说，并没有让娴谙感觉太不适应，包括送礼收礼这些事，她也在相对比较紧迫的时间内办得井井有条，倒是让宫里某些等着抓她把柄的人愣是没挑出毛病来。
德妃自然也是对这个儿媳妇更满意了，能干大方，对自家儿子好，又对自己恭敬有加，这样的儿媳妇就目前而言是没什么可以挑剔的了，唯一有些遗憾的就是年纪太小了些，她想抱上孙子还要等个几年。
年后不久，皇帝按往年一样，带着几个年纪比较大的皇子阿哥去巡幸塞外了，娴谙学着过去在家里额娘给她阿玛打包行李的样子，给胤禛准备东西。
“……你也别太辛苦。”胤禛从上书房回来过后，看到娴谙坐在正殿指挥几个宫人里里外外地收拾包袱，忍不住劝了一句：“其实……差不多就行了，塞外也没那么荒凉，真要缺了什么，汗阿玛也会给补上。”
“那是以前，如今东二所又不是没人管着，要是再收拾不好，老祖宗和额娘都得削我了。”娴谙无奈道。
更不要说她进宫没几日就得罪了宜妃，那位如今可是一心盯着永和宫和东二所，就指望着娴谙捅个篓子，好让她把面子找回来呢。
“那你自己注意身子。”胤禛只能这样说道。
他这时候又有些看不懂娴谙了，要说她经营名声是不可能的，毕竟她既没有在外头表现得才华横溢，也没有做出贤惠节俭的样子，旁人见了她做的事，也只会称一句周到实在。
但要说她做这些没有任何目的性，胤禛也觉得不像，毕竟她看起来也不是什么无欲无求的样子，更不会做了事情也瞒着不说。
娴谙一遍吩咐下人去传膳，一边帮着胤禛把外袍换了下来：“辛苦归辛苦，有你这些话，我也不算是白忙活一场，能让你在外头过得松快些，我和额娘在家也安心。”
“嗯……”胤禛别扭地点点头，牵着娴谙的手把她往饭厅带：“先用过晚膳再弄吧。”
“听你的。”娴谙笑了笑，没有坚持，乖乖地跟着走了。
正月底，胤禛跟着康熙的巡幸队伍走了，娴谙总算是又完成了一件事，开始赶制答应德妃要做的插屏。
“福晋，您歇歇吧，您看看自从进宫后，您都多久没好好在午后歇过晌了。”赵嬷嬷有些心疼地劝道。
“嬷我如今又不能出去乱晃，不给自己多找些事情做，岂不是要把自己闷坏了？”娴谙拿着绣花绷子头也不抬：“难不成我要日日睡到日上三竿？我倒是更愿意自己过得充实些。”
娴谙实在不愿意让自己太过闲暇了，因为她现在一闲下来，就忍不住要去想自己目前困顿于后宅的糟糕情况，一想到她要过好几年才能随着胤禛出宫开府，她就不可抑止地感觉到憋屈。
想做生意吧，上回的教训已经告诉她，闷声赚大钱纯属做梦，但若是太高调，她又要考虑自己的形象问题，就像她额娘说过的那样，经营钱财不是不可以，但一个世家贵女亲自撸起袖子想法子弄钱，那就容易落下乘，就算她自己能不要面子，胤禛那可不得怨她瞎折腾。
但是发展科学技术更没条件，人在宫里，上下近百双眼睛看着，她想自己搞些研究是完全不可能的，最多写几个公式让外面工坊的人去做。这样一来，就有一个很严重的问题，要知道化学实验的危险性是很高的，很多相对比较复杂的试剂反应，她一定要自己看过了才能保证实验顺利进行，隔空指挥难度太大，而且还危险，被当成搞巫蛊厌胜就更惨了。
她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给自己挣些声望值，或者说让自己看起来像一个靠谱的正常人——毕竟如果表现的太过于前卫，不小心威胁到了统治阶级的利益，她感觉不用等到出宫，自己就会被按上什么奇怪的名头“和谐”掉。
苟进毒圈总比落地成盒要好。娴谙只能如此安慰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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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中的时候，娴谙跟德妃去太后那里请过安，老样子跟她回了永和宫当陪聊，顺便把自己绣好的插屏带了过去，德妃很给面子地当场就换了上去：“这样子有新意又雅致，比内务府送上来的那些好看多了。”
娴谙掩唇笑道：“额娘喜欢就好，我平日就爱瞎琢磨些稀奇的东西。”
“你年纪轻，只要不误了正事，不走歪路，琢磨这些也没什么。”德妃也知道那天娴谙弄出来蛋糕的事，毕竟她小儿子回来后就缠着她想再吃一回：“胤祯那孩子，被我惯坏了，他若是烦着你，尽管替我教训就是。”
“十四弟赤子心肠。”娴谙抿了抿嘴，还是说道：“他哥哥平日对他严厉些，也是一片苦心，十四弟再长大些说不定就明白了。”
“但愿如此吧。”德妃也是愁，人都是得陇望蜀的，她过去只想着修复自己跟大儿子的关系，现在却又想着若是大儿子跟小儿子之间能相互扶持就好了，可惜大小儿子也是对八字不合的，兄弟俩话不投机半句多，劝也劝了，骂也骂了，都没什么用处。
“会好的。”娴谙面上劝着，心里却不以为然，她隐约记得十四小朋友以后可是九龙夺嫡的最后一波挑战者，最后虽然比八阿哥他们好些，但也被胤禛收拾得很惨。
为了让德妃以后不要太失望，娴谙还是打了个预防针：“兄弟之间，打打闹闹都是常有的，到底是血浓于水，只要不是什么大事，额娘也不必太过忧心。”
“你说得对，我若是插手过多，那两个倔脾气该更不乐意了。”德妃也是个能想通的，迅速调整好心态。
娴谙顺口转移话题：“说起来，十四弟怎么又回来住了？不是说去东五所跟十三弟住了吗？”
不知道是不是娴谙的错觉，德妃的脸色好像暗了暗但还是笑着答道：“十三那孩子，今年该种痘了，我就叫十四回来避一避，等过些天收拾好了再回去。”
娴谙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种痘是什么。
每个时代都有每个时代流行的瘟疫，而清朝时期，最可怕的瘟疫毫无疑问是天花，先帝的死因至今不明，但毫无疑问，现在在位的康熙，就是因为当年得过天花，产生了抗体，才会被选为皇位继承人的。
而对于这般严重的瘟疫，清朝皇室也不是没有应对的办法，经过多年的实验，现在已经能主动应对天花的威胁了。
这个应对方法，就是在皇子年纪较小的时候种痘，从而使日后瘟疫盛行的时候，不用走得远远的避开。
“那……是该小心些。”娴谙决定回去就告诫东二所的宫人，最近不要往东五所那边走了，毕竟和瘟疫沾边的，还是小心一点比较好。
“好了，今日我这儿还要给十三收拾些东西送过去，章佳庶妃也要过来商量，我就不留你了，你回去好好休息。”德妃说道。
“那好，我改日再来找额娘说话。”娴谙知道德妃是真的有事要忙，于是利落地起身告辞。
德妃点点头，让宫人送她回去了。
回到东二所，娴谙想起德妃最后的脸色，总觉得哪里不太对，于是把乌嬷嬷找来，悄悄问道：“今日在额娘那里提到种痘的事，我看额娘好像不是很高兴？”
乌嬷嬷一愣，压低声音：“这……福晋没看错，德妃娘娘是不太愿意提这个的。”
娴谙自然要追问原因的。
却原来，德妃在胤禛之后还生过一个儿子，在宫里排行第六，出生后还颇得康熙喜爱，取名胤祚，德妃因此封妃，这孩子就顺理成章地养在了她自己身边。
然而，按照宫里的规矩，皇子六岁左右就要种痘，胤祚也种了，但是……就折在了这事上，没能挺得过来。
德妃当时就伤心地大病一场，身体受损，后来生了三个公主也只活下来了一个，直到胤祯出生后，才慢慢养回来一些。
娴谙听完乌嬷嬷解释后，心里有些难过道：“不是说种痘是预防天花的吗，怎么就……宫里那么多太医呢。”
乌嬷嬷叹气：“福晋，种痘可不是什么小事，就算现在太医们已经有了大致的方子，但二十几例里，总要有个别出问题的，比起妇人生产的凶险，也差不远了。”
娴谙：“……”别说了，我现在有点方。
“不过，若是不种痘也是不成的，除了个别身子差到实在撑不住的，宫里皇子都要种痘，毕竟现在防住了，总比遇上瘟疫后，只能往行宫走要好，国朝刚立的时候，不少王公贵族都栽在这上面呢。”乌嬷嬷叹气道。
娴谙哑然：“就没有别的法子了吗？”
“这已经是最好的了，至少这些年来，除了六阿哥运道差了些，出事儿的还是比较少的。”乌嬷嬷道。
二十分之一的概率，这就叫最好了？娴谙再次意识到这个时代的医疗水平是真的很有问题。
“种痘到底是怎么做的？”娴谙忍不住问。
这就触及到乌嬷嬷的知识盲区了：“这奴婢就不知道了，有专门的痘科大夫呢。”
娴谙果断吩咐：“帮我去太医院借两本医书过来。”
如果这个天花是她想的那一种的话……她觉得还可以再抢救一下。
作者有话说
第35章 种痘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