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第 4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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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桌的尽头，穿着黑西装的首领双手交叉撑在桌上，望着紧闭的大门，不知道在想什么。右手边第一位，看起来五十多岁、身着老式军装的健壮老爷子，正双手抱在胸前闭目养神。
包括老爷子对面一身樱色和服的尾崎红叶以及作为红叶直属部下的中原中也在内，其他干部、准干部、还有干部的直属部下都在低头看着文件，办公室内一片沉寂。
在这样的氛围里，门外传来的孩童和少年的声音就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走这么快干什么，别着急啊~”少年推开门，满脸写着“没干劲”三个字。
“要不是太宰你非要打完那局就不会赶时间了！其他人肯定都到了！”久作子从太宰胳膊下钻进去，看见会议室里果然已经满了，松开拉着太宰衣摆的手，抱着她的人偶一路小跑到森鸥外身边。
唯一空着的座位是森鸥外左手边第一个，这是最接近首领心脏的位置，在等级森严的港口黑手党，这个位置可不是谁都能坐的。虽然首领直属游击队队长的等级只是准干部级别，但无疑是最受信任的——执行任务从未失手的、首领的怀刀，太宰治。
不过久作子认为“最受信任”的明明是站在森鸥外身侧的自己，但其他人显然并没有把她纳入考虑。哪怕Q确实因为消灭[高濑会]以及其他一些任务而在港.黑内部有了些名气，在不熟的人们看来也不过是只会战斗没什么主见的小孩罢了。谁会和一个小孩子谈信任或者不信任的问题呢？
因为太宰走过他身后顺手抓走了他的帽子而扯住太宰大衣准备给他一拳的中也和故意挑衅的太宰被尾崎红叶摁到了她左右两边的座位上。
“既然人齐了，就开始吧。”森鸥外轻咳一声，说起了这次会议的内容。
久作子直接拿了森鸥外面前的文件看了起来。薄薄的几页纸里是紧急调查出来的突然死在横滨的有钱异能者的详细资料，更重要的五千亿黑钱的去向还有待继续追踪。
没想到龙头战争这么快就要开始了，久作子心里暗叹。港口黑手党刚刚因为暗杀王事件损失了大量武器和人手，和其他组织正面冲突绝对是处于劣势中，但五千亿不可能不要，能拿到的话港.黑很长一段时间都不必担心资金问题了。
“……总之，目前还是以保守战略为主，前期的混战能避则避，尽可能保存实力。大家下去各自准备吧，后面想必有场硬仗要打。”森鸥外在将任务安排下去之后做了最终总结，“这五千亿，港口黑手党势在必得。”
其他人陆续收拾文件离开，很快会议室里就只剩下了尾崎红叶、广津柳浪等人。
“首领大人真的只准备防守避战吗？”尾崎红叶含笑问道。刚才的会议上，港口黑手党几乎所有的武装力量都被安排了不同的防守任务，仿佛真的不准备参与前期的混战。
“当然不。”森鸥外保持着手肘支在桌面的姿势，“鹬蚌相争，渔翁得利。要想得这渔翁之利，我们自然要让他们斗得更狠一些。除了要劳烦红叶君把战况和五千亿的情报盯紧了之外，我只准备出一张手牌，帮他们把水搅得更浑——”
说着，他侧过头看向了身边站着还没他坐着高的久作子，“Q酱能做到吗？”
有什么异能会比[脑髓地狱]更能引起混战呢？
久作子回以一个颇为郑重的动作，用宣誓的姿势向她的首领鞠躬行礼：“必然不会让您失望。”
……
每天轮换着前去打探情报的小队都会得到一条指示——远离某个地方，有时是垃圾处理厂，有时是废弃工厂，有时是某个烂尾楼，然后第二天就会得到那里发生了不同组织间的暴力冲突事件的消息。
如果有人能综合所有事件的信息去调查的话，就会发现敌对双方总是在遇到一个小孩子之后才会在遇到对方后发起攻击，即使各自所属的组织并没有现在就对上的意思。但即使去调查，也会发现每次遇到的小孩总是不一样的，有男有女，有高有矮，面容各异，只是都会因为各种原因与他们的某些队员发生肢体接触。
这个小孩当然就是接下任务的久作子。
用[脑髓地狱]引起混乱就是给尽可能多的敌对组织的成员打上诅咒的标记后发动是再蠢不过的想法。她还完全做不到同时控制大量目标在[脑髓地狱]里看到的景象，如果大范围使用难免将平民卷入，而且容易被发现异常，成为众矢之的。这样在鲜有平民的地点用小规模部队的冲突挑拨不同组织之间的关系才更适合引起混乱，毕竟直接攻击对方组织部队就已经是宣战了，没有人会去掰扯到底谁先发动攻击或者攻击的原因。
至于不同的形象，则是在公关官和森先生的合作下完成的——公关官作为国际知名演员，在易容和特效化妆这方面居然也很有一手，而森鸥外则是兴致勃勃地玩起了“奇迹Q酱”的换装游戏，自称能有效调节心情缓解压力。
顺带一提，太宰不知道跟谁学来的易容和变声技术也是一绝，不过在他给久作子做了个非主流杀马特造型后，久作子还是决定之后都去劳烦公关官。
战争开始了一个多月，原本还想在乱步生日的时候去蹭个饭也没机会了，只能趁晚上把礼物放在了武装侦探社门口，附上祝福以及保证之后拜访的纸条。本来就因为暗杀王的事件三个月没去侦探社找乱步哥和晶子姐了，等龙头战争打得差不多了又得三个月，半年下来之前打的游戏存档肯定要覆盖掉了，一起看了一半的动画片乱步肯定也都看完了吧。
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谁让她是个没有五险一金没有周末双休的黑手党呢。
开战第三十七天，原本应该是各组织围攻得到五千亿黑钱的组织的局面，在久作子的几边拱火下逐渐变成了组织间的混战。抢不到五千亿就先从别的组织身上咬下一口，不然打都打了，不捞点什么多亏啊。
久作子也不是独来独往混迹战斗区域的，再怎么自信也要留个后手以防万一，因此叫上了即使在所有人都发疯了的混战中也能安然无恙的织田作之助作为安全保障。
和往常一样，久作子“帮”两个组织加深了矛盾，并留了些活口回去报信后，和织田作之助走在去往海边港.黑所属仓库的路上。
港.黑明面上不参战，但整个横滨的里世界都乱起来了，难免有自我认知不足的家伙想浑水摸鱼占点便宜，久作子今天刚好离得比较近，就带着织田作之助准备去支援一下仓库那边。
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惨白的月光照亮了远离市中心的交战区，地上的血污已经发黑，走在街上能听见不远处交战的枪声，街头巷尾还有今晚新产生的尸体。不过不用担心，明天早上军警就会来打扫掉无人认领的尸体，防止产生瘟疫——他们每天做清道夫和死亡人口身份调查的工作就已经动用大半人手了，实在没有余力控制越发混乱的战况。
幸好横滨市民对枪击啊尸体啊都见怪不怪了，下班了就早早回家，住得偏远得偶尔得把枪声当催眠曲，早上出门见到尸体也能冷静报警，大部分普通人的生活不会受到太大影响。
不过，也说了是“大部分”，总有没品的混混不遵守里世界的规则把普通人卷进来的。
织田作之助走着走着突然停了下来，久作子跟着停下，顺着织田作之助的目光往旁边看过去。
是一栋被战斗波及了的房子，看起来是今天晚上才被破坏的，周围没有军警围起来的隔离带。房子塌掉了大半边，如果有人住的话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织田作之助对久作子比了个手势，示意她去另一边，轻声说：“我去看看。”说着往废墟方向走去。
他没有隐藏自己的脚步声，握着枪接近废墟，在转过一堵炸了一半的墙时敏捷地控制住了从墙后窜出的小炮弹，看在对方还是个孩子的份上只握住了他攥着匕首的那只手。
“放开我！”小男孩挣扎着。
“明明是你先攻击的吧，怎么可能这么容易放过你。”有久作子这个例子在，小孩子也是不能小觑的，但面前这个轻易被织田作之助夺去匕首的明显是个普通小孩，久作子也就放心走了过来。“小鬼，大晚上的不回家跑到这里做什么？不知道晚上坏人会把你抓走么？”
“这里就是我家。”小男孩低下头，声音带上了点哭腔，“你们就是晚上的坏人吧，要不是你们，爸爸妈妈就不会出门之后再也没有回来，我家也不会被炸掉……呜呜……”说着说着小孩委屈地哭了起来。
“又不是我们做的……”久作子摸摸鼻子，用求助的眼光看向织田作之助。
织田作之助松开小男孩的手，在他面前蹲下，双手扶住他的肩膀，“你叫什么名字？几岁了？家里还有什么亲戚吗，我可以送你过去。”
“我叫……北见幸介，今年七岁……”小男孩吸了吸鼻子，“我没有可以去的地方了……”
指望织田作哄小孩还是早了点。久作子心里叹了口气，看着还在抽泣的北见幸介说：“不准哭了，哭鼻子是没有用的，你要是个小男子汉就勇敢地面对现实。说不定你爸爸妈妈只是出门迷路了，他们还等着你去找他们呢。”
“不要拿骗小孩的话哄我，我又不是笨蛋！”北见幸介用手背抹掉眼泪，看上去倒是精神了些。
家里发生变故，短时间内能藏好还知道用武器保护自己的小家伙，也不是没有可取之处嘛。
“没有地方可去的话……要不要先跟着我？”织田作之助对北见幸介说，“虽然我薪水不算很高，但养一个小孩还是很充裕的。做饭我只会做咖喱饭，我没时间做饭的时候你可以买楼下便利店的便当，味道还不错，就是最近营业时间改成只有白天营业了。”
没等北见幸介说出拒绝的话，他的肚子非常应景地发出一长串哀鸣。
“那……那好……”北见幸介最终点了点头。
织田作之助牵住幸介的一只手站起来，看了眼远处的港口，再看看北见幸介，“……你能不能在这里等我一下，完成工作后我回来接你。”
北见幸介立刻仰起头，眼里满是紧张、担忧和怀疑。“可以带我一起去吗？”爸爸妈妈走之前也是这么说的……乖乖在家里等着，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好了织田作，你今天的工作已经完成了，不用跟着我加班了。”久作子看出了北见幸介的不安，体贴地给织田作放了假，“没有你也不会出问题的，区区那种程度的敌人，不能好好击退我就该骂他们一顿了。”她这个首领直属游击队的过去也就是撑一下场面罢了。
“加班？敌人？击退？”北见幸介重复了一下久作子的话，怀疑自己听错了。
“没错哦，我和织田作，都是黑手党呢~”
“黑手党！”北见幸介惊讶地叫道，“你们两个……都是？”
“嗯哼~是不是被吓到了？”久作子故意露出吓小孩的恶人颜。
北见幸介看了看和自己差不多高的久作子，又看了看正牵着自己的织田作之助，深吸一口气，摇摇头，“如果是织田作先生这样的黑手党，那，也没什么可怕的啊……”
……
和织田作之助分别，久作子去仓库走了个过场，帮着解决了剩下的几只小鱼小虾，顺便用[脑髓地狱]现场审问了一下，得到了对方背后的组织信息。
嗯，明天就去你们组织碰瓷。
小半年前久作子还担心森鸥外不会轻易把她放出来参与龙头战争，到时候她只能躲在总部里看着港.黑的大家在外战斗，为此拼命练习体术。如今发现[脑髓地狱]的上限还能再提高，为了多加练习成为港.黑对外参战的主力，倒也如了她的愿。
拜久作子所赐，在这场足以被称为“战争”规模的斗争中，作为一个参战组织，港口黑手党目前的伤亡人数低得令人难以置信，仔细去算甚至比宣布不参与抗争的[GSS]损失还要少。
回到港.黑总部，直奔首领办公室。最近一个月森鸥外已经把首领办公室的套间当自家卧室睡了，久作子不想睡自己办公室的沙发也来跟着蹭床。推开门，正看着情报部门送来的最新战报的森鸥外立即抬头看过来，“久酱~”
久作子边挽起袖子边走过去，被辛苦劳累的老父亲抱着猛吸一口。“林太郎，我还没洗澡呢。”得亏今天没去垃圾处理厂，身上只有些许硝烟和血腥味儿。
久作子推开森鸥外，伸出自己缠着绷带的两条胳膊让他帮自己拆掉。森鸥外熟练地解开绷带而不碰疼久作子，从绷带中抖出一堆图钉状的金属制品。
这是为了方便久作子使用异能而专门定制的刀片的替代品，顶端特意制造得不那么尖锐，缠在绷带下在触碰时可以带来疼痛但不至于刺破皮肤。久作子小臂上曾经被刀片划出的密密麻麻的伤疤已经逐渐变浅，再养上几年就能完全看不到了。
森鸥外检查了一下，确认没有伤口，轻轻按揉着久作子被戳出一个个泛红的小坑的手臂问，“今天情况怎么样？”
“我让岛见组和樱本组对上了。偷袭仓库的是武河的人，我准备明天晚上去一趟。”久作子嘟囔着，“要让他们知道港口黑手党不是他们能碰的。”
“好。”森鸥外应道，继续捏着久作子细嫩的小臂。
一个没什么名气的小组织，不管存在或是消失都没什么影响，拿来杀鸡儆猴正好。
作者有话说
第45章 第 45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