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第 4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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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后，横滨客船港。
久作子和太宰穿着正装，坐在轿车后座，远远看着中也和白濑在码头告别。
“居然和好了啊。”久作子还记得当初在游戏厅白濑和同伴是怎么对待中也。她自己当时还因为共情了太宰，心情正压抑着，直接空手抓了白濑的刀。
“中也不就是这样的家伙么。”太宰难得没有嘲讽。“毕竟，当初又不是他抛弃了[羊]。”
是[羊]抛弃了中也，在太宰治的算计之下。
见中也和白濑分别，司机很有眼色地及时开近，太宰按下车窗，“中也，还有五分钟就要上班了。”
中也“啧”了一声，按了按帽檐，拉开车门坐进来。
“中也哥现在是帽子不离身了啊。”以前还会把帽子挂在办公室不带回去呢。嗯，估计用不了多久太宰嘲讽中也的词库里就会多出“帽子架”这个形容吧。
“啊，虽然用着兄长的旧衣物让人不爽，但它的功能确实很方便。”
中也在养好伤之后去找过一次魏尔伦，谁也不知道他们的谈话内容，不过那之后中也似乎放下了什么，甚至愿意管魏尔伦叫“兄长”。
中也整理了一下衣领，“他们什么时候到？”
“英国高贵的恶鬼罗刹先生们已经入港了，不过停船还得一会儿，来得及。”太宰说。
也就两分钟的车程，拐过弯，一艘规模惊人的豪华邮轮映入眼中。
三人在码头边站好，周围已经被港口黑手党清空。
对于欧洲的态度还不能确定，如果对方是善意的，那么久作子就是吉祥物，作为首领的女儿前来迎接也够格了。如果对方想消灭知情的港.黑成员，就要由太宰来谈判，谈不拢就只能让久作子或者中也看情况用最快的速度将对方先灭口了。但这样的话，港.黑就不得不卷入国家间的抗争。
眼看邮轮靠岸，警卫员们先下了船，然后是一群留着胡子官气十足的男人，穿着相当高级的服装，其中看起来最年长的那位胸前别着两枚军事科学领域的勋章。
“那么，愉快的互相欺骗就开始了。”太宰弯弯嘴角，久作子也同样露出了得体的笑容，迎了上去。
“承蒙各位不辞辛苦远道而来，伟大的大英帝国的代表们，”久作子在警卫警惕的眼神中行了一礼，“我想各位就是调查团的成员吧。原谅我的冒犯，请问负责人是谁？”
“负责人？”警卫意识到上前的三人是前来接应的对象，放松了下来，“这里是调查团的技术顾问小组，所以负责人应该是沃尔斯通克拉福特博士吧……”
感谢这段时间的训练，久作子从记忆的角落里扒拉出来了这个名字。“就是设计了搜查官亚当·弗兰肯斯坦的异能工程师吧？嗯……请问是哪位？”
顺着警卫的视线，三人看向了船舷边最年长最威严的那位老人。
老人注意到他们，发出爽朗的笑声，“不，不是我，我只是陪在博士身边。博士就要下来了。”
向上看去，船舷梯顶上只有一个特大号的旅行行李箱。
【“你好，我是沃尔斯通克拉福特博士……哦，这就是那个国家吗？比地图上看的要大。”行李箱动了起来，后面出现了一个小小的身影。
金发白衣的小女孩，从身高看大概只有七岁的样子，戴着一副几乎能遮住半边脸的大眼镜。胸前还挂着二十多枚勋章，与老人的不同的是那是科学领域的勋章。
哇，亚当那么高级的人工智能的工程师居然是小孩子吗？这也……太酷了吧！久作子心里兴奋起来。
“喂喂……她多大了？”中也难以置信。
小女孩一边抓紧往下滑的行李箱，一边吃力地从船舷梯下来。
“……我……玛丽·沃尔斯通克拉福特·葛德文·雪莱……博士……我来啦……”小女孩每下一级台阶，就大喝一声喘口气，“有人说我是拥有天才头脑的少女……但这么说我的其实都是没有能力看清本质的人……我的成就……是依靠使任何设计都成为可能的异能的力量……我有着天才的异能……”
情报大公开啊，啧啧，不过，有着这样的异能，难怪能设计出亚当……不，应该说，世界上居然还有这种程度的异能，不愧是异能的主要产地的欧洲。
“喂，你不帮忙搬行李吗？”中也忍不下去，问旁边的自称是陪同博士的老人。
“呵呵呵，博士是个不让别人碰自己随身行李的人。就算是被女王陛下拿走也会哭个不停，就像年龄减了十岁的孩子一样。”老人爽朗地笑了。“而且博士非常期待这次的旅行，那个包里都是她觉得必备的旅行用品，不允许任何人拿走。”】
减了十岁？也就是说这位博士已经是十几岁的少女了？那么，是异能的缘故才看起来这么小吗？没由来的，久作子突然想到了一句“身体虽然变小，但头脑依旧灵活！”然后是什么来着……想不起来了，久作子暗自笑笑，是个没有人能接得上的梗呢。
“老爷爷！不要把我说得像个小孩子一样。我只是个子矮而已，已经好好地接近大人了，”雪莱博士终于来到了地面。她擦了擦汗，用手整理好衣服，“祝你们心情愉快，日本的朋友们。哦，你是代表？小孩子？”
双方的代表意外地都是一米出头的小姑娘模样，原本令人诧异的状况现在看来还挺和谐。
“是的，我是首领的女儿森久作子，代替父亲大人前来迎接各位。”看起来雪莱博士也不是个喜欢打官腔的，久作子话锋一转，“别看我只有七岁，我也能做到很多大人做不到的事呢！”
“嘿，天才就是这样，我七岁的时候就拿到第一枚勋章了。”雪莱博士点点头，打量了久作子一番，“嗯，我喜欢小孩子。”
“嗯，我也喜欢科学家。”准确来说，是喜欢直白的家伙。
雪莱看向旁边的两人，然后对着橘发的那个说：“你就是中也吧？亚当受你照顾了。”
【“不，”提到亚当，中也苦涩地说，“是我们受他照顾了。亚当为了救我而死。博士，他是你的最高杰作吧。对不起，我把他弄坏了。”
雪莱博士戴上眼镜，绕着中也观察了一圈，抱着胳膊说，“亚当的确是我的最高杰作，我宁愿一直在研究所给他做升级研究，也不愿意派他到不怎么发达的岛国执行什么调查。”
看着中也落寞又愧疚的表情，雪莱干咳一声，带着点骄傲的语气说：“但是亚当的特别之处在于，他拥有能够独立思考和判断的智能。”
“也就是说，亚当是在自己的思考和判断中牺牲的。”雪莱安慰道，“你是有让亚当为之牺牲的价值的，我相信亚当的判断。感谢你的道歉，但你不必介意。”
中也欲言又止，想说些什么，又说不出口。
“我一开始就不喜欢把亚当用在那种调查上。政府总是这样，派遣机器人搜查官去做机密任务，等事情办完就把情报数据全都拿走。明明在单独作战中与不同文化社会的交流可以取得最高级的研究数据的！难道为了保密就可以轻视科学吗？”雪莱抱着胳膊生气地说，“所以我这个自私的家伙，就瞒着政府，把可分离的副处理器和非易失性存储器装了进去。”
说着她命令部下拿出了一个手臂长的黑筒。
取出里面的东西，是亚当帮助中也从魔兽吉格体内逃出去时刺进地面作为方向标的右臂。
“后来我去现场找过，但没找到这只手臂，为什么会在这里？”中也有些疑惑。
这是理所当然的吧，既然有副处理器和储存器，这么重要的东西肯定早就被欧洲的谍报人员摸走了。
“应该说，这样做是理所当然的吧？”雪莱博士按上行李箱的生物信号识别锁，箱子里钻出一个人影，接过胳膊戴上，“中也大人，你想听人工智能笑话吗？”
“旅行必备物品”，居然是亚当，这可真是个大惊喜。
中也已经惊呆了，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当然！”】
看到亚当出现，久作子和太宰对视一眼，欧洲方面的态度应该是友善的，看在雪莱博士的面子上。中也在港.黑的和平外交上立了大功呢。
危机解除，太宰按照计划先带他们去了住宿地点。正式的调查还要等欧洲联合调查团到达后才开始，技术顾问小组有等不及想先去调查的也提供了出行所需的车辆和司机，安排了人带过去。亚当在得到允许后，被中也带着去找了旗会的那几个一起打桌球。而不着急调查，想好好旅游的——特指玛丽·雪莱博士，久作子亲自上阵当导游，准备在接下来的调查时间里带她把横滨逛个遍。
“我可是从两岁多就开始在横滨到处转悠了！”久作子自信地拍拍胸膛，“横滨没有我不知道的好玩好吃的地方！”就算她没去过，但一定没有太宰没钻过的旮旯拐角，没有乱步不知道的好吃的店。
自称“已经好好地接近大人了”的雪莱博士坚持不要一堆警卫跟着她，但警卫们怎么敢让本就只是少女的博士和另一个再怎么说也只是个小孩的“导游”两个人在落后且混乱的横滨乱逛。最后还是一直跟着雪莱的罗伯特·沃尔顿博士顺从了她的意愿，表示自己会跟着，让警卫放心。
看来老爷子也不是个传统意义上蹲实验室的科学家啊，军方的话，大概带着很厉害的异能武器吧，或者文武双全也不是不可能。
横滨就这么大，真要专门跑景点几天也就逛完了，所以久作子带着雪莱以吃为主，吃到哪儿玩到哪儿，东方美食这么多，够她吃一个月不重样了。
技术顾问小组到达后三天，欧洲联合调查团才进入日本。港口黑手党已经按照技术顾问小组列的清单准备好了相关设备和场地，并且严格要求全体下属协助对方的听证调查。森鸥外每天穿着板正的西装和和气气地对付着调查团的官老爷们，太宰也随时收集着调查团的信息并暗中引导着他们调查的结果。政府把谈判重心放在N所在的地下研究所上，最后谈下了只出示书面报告禁止调查团前往调查的结果。
然而这些忙碌和久作子又有什么关系呢？她只要跟在雪莱博士身边就够了。普通的听证、录像、数据采集没必要让她出马，在去郊区战场遗迹看了一圈后，雪莱博士就继续着她的旅游日常。
需要大量用脑的人多半嗜甜，久作子也觉醒了这个爱好，和雪莱一拍即合，在玩完八景岛的海岛乐园后去了有名的日式甜品店准备吃和果子。
“博士，您今天的糖分摄入已经超标了。”沃尔顿博士这么说着，还是在雪莱“难得出来玩几天，老爷爷不要太严格啦”的撒娇中无奈地走进了甜品店。
放学时间的甜品店里人很多，服务员抱歉地说要么等一会儿要么拼桌。雪莱不在意地表示拼桌就行，走过去久作子才发现，一个人眯着眼睛满足地吃着甜点的拼桌对象是江户川乱步。
哎呀，是不是该暗示乱步不要表现出我们认识的样子呢？毕竟是英国政府的人，要是被知道了港口黑手党和武装侦探社私下有联系，透露给日本政府的话……
没等久作子想好要怎么做，就听见江户川乱步愉快地打招呼，“哟，久酱，好久不见了！”
啊啊，装不认识这种事对乱步哥来说还是有点太难了。
“啊，是乱步大人……”
“干嘛这副表情？”乱步边问边吃着。
“有一点我们是敌对组织的自觉啊！”久作子在乱步对面坐下，雪莱坐在她旁边，沃尔顿博士在雪莱对面。
“那又怎么样，你现在又不在工作时间嘛。”乱步无所谓地说。
虽然名义上是在工作的，工作内容就是作为雪莱博士的护卫，不过——“说的也是，我确实是在陪朋友出来玩。”
“我来介绍一下，这是我的朋友玛丽·雪莱，还有她的，呃，监护人，罗伯特·沃尔顿先生。”整个“暗杀王”事件都是要保密的，包括调查团，因此久作子隐去了“博士”的敬称。
“他叫江户川乱步，是一名侦探。”
“是世界第一的名侦探！”乱步强调道。
“完全没听说过。”
“那是你没见识！哼，不相信的话，就给你看看世界第一名侦探的能力。”说着乱步掏出他的眼镜，睁开了碧绿的眼眸。“异能力，[超推理]！”
“嗯嗯，来自英国的科学家……哇哦你这么矮居然只比我小三岁吗？让我看看……是因为异能的原因啊……”
“乱步！”不要在这种地方直接说出来啊，旁边沃尔顿博士看你的眼神都变了！
“我会长高的。”雪莱嘟囔着。“好吧，你的能力还不赖，但是离世界第一还远着呢。”
“我的[超推理]能看破一切真相，是最强的推理异能。再过个几年，全世界都会知道我的名字的！”江户川乱步自信满满。
“是很有趣的天赋啊，哈哈哈。”沃尔顿博士笑着说。
“乱步大人是天才。”久作子点头。“和乱步大人一起出来的侦探社员呢？”
“不是社员，是社长带我出来的。他去买别的东西了，让我在这里等他。”乱步又吃了一口，“虽然社长没让我跟着，但这种事情不用推理就知道，他是去给我挑生日礼物了！”
哦对，下个月这个时候乱步就要满二十岁了，也就是终于成年了。久作子心虚了一秒，她还没开始准备生日礼物。而且这可是成年礼的礼物啊，不能只是高档的点心什么的，还得有意义，难怪福泽先生要早早开始挑。
乱步吃完面前的几份，福泽谕吉还没来，于是又点了几份。雪莱本来也还没吃够，但调查团一通电话打给了沃尔顿博士，只好回去工作。久作子向乱步道别后也跟了上去，一直跟到给雪莱准备的研究室。
“既然你没什么事，那就来给我帮忙吧。”雪莱见久作子很感兴趣的样子，就开口留下了她，给了久作子进出的权限。
雪莱小姐姐万岁！
虽然调查团的某些人对此颇有微词，但天才科学家的大脑里并不想装那些弯弯绕绕的政治。“我的研究室我说了算，无能的大人们别管那么宽！”
数据分析并没有花太多时间，结合其他方面的证据，调查团最终得出了“魏尔伦因能量耗尽而消失”的结论，并且对获得了意料之外的“奇点武器‘壳’不适用于奇点生命体”的信息感到欣喜，因为这个记录将进一步推进欧洲的武器研究。
调查团得到了超出预期的收获，对港口黑手党的全面协助表示感谢，满意地准备离开。临行前，在雪莱的研究室待了八.九天的久作子得到了雪莱赠送的离别礼物——也是雪莱问她想要什么，久作子仔细想了想之后提出的——一台强效生发仪。
原本久作子想要的是生发液，不过雪莱说“我是工程师又不是药剂师，给你做个生发仪还差不多”，于是就有了这个装置。
“只要拿在手上，贴着皮肤慢慢扫过，就会促进扫过部位的毛发生长。”
久作子回忆起已经带着她的礼物——她亲手缝制的久作子同款人偶的5：1缩放纯享版棉花娃娃挂件坐上回国的船的雪莱给的使用说明，让田谷青山找来一个秃顶的港.黑部下。
田谷青山莫名其妙，但还是按照吩咐找了人来。
久作子下达了保密的命令，对英年早秃的可怜部下使用了雪莱制作的仪器，然后开始观察。
第一天看不太出来，第二天对方头顶就冒出了胡茬般的极短的头发，第三天已经能看到一片青黑的颜色了，第四天……
第四天没有来得及去看，就接到了全体高层会议的紧急通知。
与此同时，某个富豪在横滨死亡，留下五千亿日元遗产的消息正在各个组织间传播开来。
作者有话说
第44章 第 44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