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尽白色彼岸》茶蘼不徐徐

18、“唐诗宋词”不是美谈

　　我们终究成不了美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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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风袭来，
　　吹来一股凉风。
　　宋瓷一身淡色旗袍过膝，延至脚踝。
　　站在庭院里的梧桐树下，
　　伸手接过几片发黄的落叶。
　　“太太”下人喊道。
　　“说”有些勾人的声音响起。
　　“大帅又纳了一房姨太太。”
　　宋瓷抬眸微顿。
　　“是吗？那是好事啊。”宋瓷笑了起来。
　　眉眼间可见妖娆贵气，
　　又有着不符的清丽气质。
　　下人默默退了下去，宋瓷的笑意瞬间没了。
　　微微扯唇。
　　“唐释啊唐释，你的感情收放自如，可真叫我羡慕。”
　　她叫宋瓷，上海滩最不起眼的小姐。
　　与新起军阀唐释联姻，互相巩固地位。
　　起初，两人也算琴瑟和鸣。
　　从什么时候开始，就成了这样呢？
　　他开始把一房一房的姨太太往府里抬。
　　大概是当年她伤他孩子后，
　　大概是当年她杀他挚爱后。
　　一切都变了。
　　可她没有错，他那位挚爱是奸细啊。
　　可她也只是为了保护他罢了。
　　那个孩子也不是他的。
　　她解释了那么多遍，他就是不信。
　　宋瓷爱唐释，可现在却比不过一个死人。
　　她转过身回到屋里。
　　刚推开门，便闻到了一股久违的味道。
　　心漏了半拍，
　　半响才开口唤道，“唐释，你来了。”
　　唐释一袭黑色大衣倘身，眉目间笼着寒意。
　　他看着宋瓷，冷薄的嘴唇漾开一丝冷嗤。
　　眼眸微眯道：“好久不见啊，宋瓷。”
　　宋瓷内心的苦漫上眉梢，
　　不过还是笑着开口，
　　“是好久不见，还是视而不见？”
　　唐释脸色冷沉，眸底浮动着寒意。
　　“宋瓷，你说我今日灭了宋家如何？”
　　“灭了又如何？与我无关。”
　　宋瓷眸光平静，不动声色。
　　唐释嘴角噙着一抹笑，翘起讽刺的弧度，
　　极轻的语气藏着狠意。
　　“好一个无关，你这副事不关己的样子我偏要毁掉”
　　唐释走了。
　　宋瓷哆着嘴，周身只留下彻人心骨的凉意。
　　她望着上方，目光有些滞。
　　唐释对她从未有过温存，只有狠意。
　　“世间什么最难得？爱而不得罢了。
　　—
　　过了几天，
　　唐释来了。
　　依旧是一袭黑风衣，透着寒意。
　　与上次不同，
　　这次的唐释眼里含着玩弄之意。
　　“宋瓷，还不知道吧，你父亲入狱了。”
　　“是你，对吗？”
　　“为什么？什么事你冲我来”
　　“要怪就只怪他是你父亲，而你是他女儿！”
　　原来是我的错…
　　你要怎样放过我父亲？
　　“这就是你求人的方式？”唐释盯着面前的女子说道
　　宋瓷苦笑，她知道唐释是让她放下此刻的骄傲
　　噗通——她如他愿跪下了。
　　“求你放过我父亲，只要你不伤害他，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宋瓷卑微地恳求。
　　唐释闻声看着跪着的宋瓷，目光有些玩味。
　　“你当真什么都愿意做？”
　　尽管心下有种不祥的预感，但宋瓷还是应了下来
　　“愿意，我愿意，求你别伤害他。”
　　看着如此爽快的宋瓷，唐释竟觉得有些烦躁。
　　甩手离去。
　　“宋瓷，你答应我会做任何事，我要你去沈冽那里，毁了沈冽。”
　　沈冽，于宋瓷而言
　　那是久违的名字。
　　宋瓷的追求者，现在唐释的对手。
　　宋瓷抿了抿唇。
　　“好，我去。”
　　唐释和宋瓷离婚了。
　　唐太太的位置又惹得众人觊觎。
　　宋瓷来到沈冽的小楼。
　　“少爷，外面有人求见，说是叫宋瓷。”
　　沈冽整浇花的手顿住，眸里闪烁着光。
　　“带我去见她。”
　　沈冽看着眼前的人，
　　一身深紫色过膝旗袍，
　　头发盘起，
　　眉目间不再是无忧无虑，
　　而是深思熟虑。
　　他听闻，她和唐释结婚了。
　　所以，他努力成了唐释的死对头。
　　因为他明白，
　　唐释那种人最重权利。
　　离过婚又如何，他不嫌弃。
　　他要的只是她宋瓷这个人。
　　—
　　“阿，阿瓷，你来了。”沈冽支支吾吾的喊着。
　　他还是改不了一见宋瓷就说不出话的习惯。
　　“沈冽，我来”
　　她来干什么？
　　说她是来毁了他吗？
　　沈冽见宋瓷不开口，便知道了她的难处。
　　“没事，你能来，我很开心。开心你还记得我”
　　宋瓷笑了笑。
　　“沈冽，我离婚了。”
　　“我知道。”
　　因为那是我一手主导的。
　　“你还喜欢我吗？我…”
　　宋瓷闭着眼，不去看沈冽。
　　“我知道。”
　　他知道，她其实不喜欢他的。
　　可他也知道，
　　他不这样做，
　　宋瓷永远也不会属于他沈冽。
　　／／
　　上海滩再次轰动
　　沈冽娶了那个和唐释离婚的人——宋瓷
　　多少闺阁女子视宋瓷为仇敌。
　　“沈冽，其实你不必如此。”
　　得知沈冽要给她办婚礼，
　　她有些不自在。
　　毕竟，她是来害他的。
　　她今日还收到了唐释的信，
　　说她再不行动，
　　她的父亲就会死。
　　“阿瓷，我想让她们都知道，你宋瓷是我沈冽的妻子。”
　　沈冽当然知道那封信，他半路截来的。
　　他们的婚礼举行在几日后，
　　唐释让她亲手杀了沈冽。
　　沈冽挽着宋瓷，
　　下面，唐释也来了。
　　旁边还站着宋瓷的父亲。
　　眼看宋瓷就要走到头了，
　　唐释心底有些烦躁。
　　拉过宋父，手覆上脖子。
　　宋瓷一直注视着这边，
　　看到唐释动作的那一刻，
　　她是真的失望了。
　　她拔出匕首，
　　插在沈冽胸口处。
　　唐释宋瓷，唐诗宋词，
　　世人皆称赞。
　　可唐释和宋瓷终究成不了美谈。
　　沈冽没有闪躲，
　　生生接下了那一刺，倒在地上。
　　“沈冽，为什么不躲啊？”
　　她知道沈冽的功夫，
　　在她认来，沈冽一定会躲的。
　　可他没有躲，他竟然没有躲。
　　宋瓷急得眼泪落了下来。
　　沈冽其实没什么事，那些小伤奈何不了他。
　　一旁的唐释拿过枪指向沈冽，
　　宋瓷见状挡在沈冽前面，
　　唐释只是皱了皱眉，
　　在他认为，她不会活生生的送死。
　　宋瓷看到了，唐释真的从没爱过她。
　　自己在沈冽面前，他还是没放下枪。
　　他从一开始就没打算放过他们。
　　眼见唐释的那一枪就要射入宋瓷，
　　沈冽直接起身推开宋瓷，
　　子弹没入沈冽体内。
　　宋瓷一头磕在石阶上，流出了血。
　　沈冽和唐释都急了，
　　沈冽忍着疼痛抱起宋瓷，
　　经过唐释时停下脚步。
　　“唐释，你简直不是人，你不配得到阿瓷的爱”
　　唐释只能眼睁睁看着沈冽带走宋瓷，
　　看了看身边的老人，有些自嘲。
　　是啊，他不是人，
　　好歹结婚一场，连老人都不放过。
　　最终，他还是忍不住查了事情的真相。
　　对宋瓷，他悔了。
　　他本想着，这次之后就和宋瓷好好在一起。
　　可现在看来，他们之间再无可能了。
　　—
　　医院
　　沈冽把宋瓷送进了医院，
　　两人都动了手术。
　　医生说，
　　宋瓷可能伤到了脑子，
　　可能会有后遗症。
　　宋瓷失忆了，
　　现在的宋瓷，什么都记得，
　　就是不记得和唐释的事情了。
　　她的记忆停留在了那年沈冽追着她跑的时候。
　　“沈冽，他是谁啊？为什么我总觉得他给我一种熟悉感。”
　　沈冽挡住了宋瓷的视线。
　　“没谁，不认识。你快走吧。”
　　唐释不肯离开，
　　“宋瓷，你不记得我了？”
　　“我是唐释，是你最爱的人啊”
　　唐释不敢相信，才过几日，一切都变了。
　　宋瓷竟然失忆了。
　　“沈冽，他在说什么啊？为什么我听不懂？”
　　又看向唐释，“你是谁啊，我都不认识你。”
　　宋瓷的眼里再无爱意，
　　只剩陌生和讨厌，
　　像极了曾经的唐释对宋瓷。
　　唐释心微愣，
　　低下头走了，
　　终究是他自食恶果。
　　“阿瓷，你现在是我的妻子了，你只能爱我。”
　　“我怎么不记得我嫁给了你。”
　　“那是我们还没举行婚礼，你放心，我一定给你一个全上海滩最盛大的婚礼。”
　　宋瓷和沈冽的婚礼羡煞旁人。
　　唐释独自一人坐在宋瓷曾经的院子里，心情萧瑟
　　“阿瓷，是唐释对不起你，忘了也好，忘了也好啊”
　　是他亲手推开的宋瓷，他后悔什么啊…
　　唐释的余生只能一个人度过。
　　再无那个爱他入骨之人，
　　就算后悔，也再无机会。
　　后来，沈冽把宋瓷放在手心上宠着。
　　他们有了孩子，一起白头偕老。
　　沈冽爱宋瓷。
　　在那个产渣的时代，
　　沈冽一生只爱了宋瓷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