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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弹指间 ...

  •   *灵感来自《刹那的爱》的标题。
      *“佛曰:刹那即是永恒。”
      ——“那岂不是说一瞬便是一生。 ”

      (一)

      再访这座古寺好像也没有过多久,曲径深深的石路仍是踩着木屐走上去会有如同鸣鹿之蹄一般的哒哒声。庭前枝叶横斜的银杏也仍是那副不动声色,如同山翁一般的平和温蔼,挥舞着一树巴掌大的镶金小扇——就连高居于八重莲台之上的那些名姓繁复的神佛也仍是那副于无声处自有风雷的宝象庄严。

      神佛自然是不会变的,变的只有人。

      这里是本地有名的佛寺,年年往来朝拜者数不胜数,听说是以通灵应验而闻名。可惜太宰治他不仅是不信神的,也无心去赏玩此处的极富禅意的好风光。他只是悄悄避开了同来的诸人,立在寒风中拢了拢红色的绒线围巾。脖颈处的触感轻而薄,像飞鸟潜鹤的翼下羽,单单将柔软留个意中人。

      但毕竟恰逢新年之际,如同他的打扮一样作风秉承老派传统的福泽谕吉早早便定下了武装侦探社的此次集体出游,在社长的亲自开口下太宰治平日里就是再摸鱼犯浑玩自杀,此时也不好方便随意找借口开脱。

      所以他还是来了。

      太宰治身后就是光线昏明的佛堂,琉璃灯火在转彩中现出世事澄明,人影如同走马一样飘摇落入神佛掌心的莲花中。而那凡人点上的红烛是一滴一滴的燃,一济三生之苦。陡然摇落了一地红影,朵朵开的都像红椿。那些或坐或立、神态各异的佛陀也不低头看一眼苦苦守望的世人,只是直直地望着凡人不可见之境。

      佛不语,神前的信众也不言语,都默默排成一队等待着奉上神明用不上的贡品一求来年风调雨顺、升官发财等神佛不渡的人间事。为何不语?怕是一开口强求过多,神佛也不想理会了吧。太宰治这么想着懒懒地旋着手中刚得来的象牙签,雕花的信签像是展翅欲飞的蝶在他指间盘旋萦绕,黑发的青年人眨着那琉璃般的眸子仍是看也不看。

      不用看都知道写的无非都是些长命百岁、生生顺遂的吉利话。乏味的另太宰治瞥了一眼就忍不住想信手抛开。

      虽然太宰治并不相信神明但他也未少涉足这种场合,说来有趣。许是上天”眷顾“,每次他得到的卦卜次次大吉是常有的事。

      但好好的大喜之兆落在太宰治此人头上都成了令人苦笑参半的尴尬事。

      (二)

      中岛敦正兴高采烈地举着自己那支祝愿财源广进的花签,刚想乘着心意祝贺太宰先生一番,但他一探头等到看见太宰治竖起的签上的具体内容时也只有哑口无言、乖乖闭嘴了。终归祝愿一个自杀主义者长命百岁真的不是对他的诅咒么?

      太宰治何其聪明,他看出了小徒弟的窘迫,只是复而轻轻拢了拢一团火一样色泽明丽且温暖的围巾。半是调笑半是真心的说:”哎呀,敦君你说这里会有赠人桃花的祷语签吗?“中岛敦果不其然立马忘却了刚刚的气氛的沉滞,思索了一番认认真真地说:“太宰先生,寺院里应该只有姻缘签吧。”“那我可不要,没有桃花签也太令人失望了吧!”太宰治又是故作一幅大失所望的样子,撩了撩额前的碎发遮住了眼底。中岛敦则是忍不住吐槽又不好排诽这位自己尊敬的人,只是支支吾吾过去了心里暗道太宰先生难道你的桃花还不够多吗?连今天求签都有着女孩子被太宰治这幅好皮相勾走了魂,佛前求个如意郎君时怕是都要代入太宰治这张俊脸。

      殊不知对太宰治来说他只是想与萍水相逢的佳人殉情,但姻缘可是要共度一生的——而太宰治从不需要余生,他也从不认为自己会爱上什么人。

      他又轻巧地转了转手上的签。明明刚及弱冠,人生便犹如苦酒。若至百年,千岁之忧怕是生生世世都易结不易解。

      神仙缥缈也无情,这种祝福只有中原中也会喜欢。多好笑,所谓的“神明”也会去相信这等凡人自欺欺人的东西。

      太宰治也没法自欺欺人,从某种方面上说他对自己相当“诚实”,毕竟来到这里他真的很难不想起中原中也。

      人总是容易触景生情,总是爱将活生生的人与冰冷冷的物连接在一起。有人看到庭前萧萧瑟瑟的枇杷会忆起亡妻的绰影,摘下略带软刺的玫瑰会记起心心念念的红颜的笑靥,那太宰治重访故地忆起昔日的搭档自然也没什么奇怪的。

      不然他才不会想起中原中也,只要一想起那个黑漆漆的小矮人太宰治就要叫苦连天、怨声载道,高喊这简直就是要破坏掉他一天的好心情。然后被国木田独步用看神经病患者的眼神以拖垃圾的姿势送往与谢野的医务室,然后一如既往地被太宰治这个滑不留手的家伙给翘了半天班。

      他想:中也应该也是这样,最好不想见、最好两相忘。毕竟能彻底摆脱他对于中也可谓是天降之喜,是难能可贵的机缘了吧。

      因为他那么讨厌我,我也那么讨厌他。这或许就是神佛赐下的机缘。

      那继承织田作的遗愿脱离黑手党走往光明是否是自己的机缘?他也不知道,但他还是谈不上义无故返地向前走去了。

      但若是中也在这里,他也一定会想起我。太宰治这么笃定地想着把脸深深地埋进散发着和冬日暖阳一样荏弱又不息的橙香的围巾里,就像是要钻进一颗汁水鲜嫩的甘果之中,要拨开他的表皮,要寄生在他果核心房之上。

      (三)

      他和中原中也一起来到这里自然是因为任务,或者说没了任务中原中也肯定不会想和他待在一起,甚至于踩到太宰治走过的轨迹都会让他满脸不情愿地蹦上满是青苔的小道。然后被太宰治满怀恶意地生拉硬拽地若不是凭着良好的平衡力差点一脚摔入被层层莲叶簇拥的白玉池中,惊飞寺中豢养的黄眉的雀鸟。

      但奇怪的是就是明明这样的不待见彼此,他们在一起的时间仍然很多很长。从清晨的雾雨到日落的斜阳从来都是他们从来都是并肩而立同看同赏,从纸杯盛着的热豆浆到夜深时家里白瓷碗装的螃蟹煲从来都是两人一起品一起尝,从明面上争斗到暗地里的杀/戮也都是一起背负一起抵挡。

      长到太宰治以为在自/杀成功的那一日前,他和中原中也一直都会是这样笑也好,闹也罢,渡过行云流水的世事后他们总是站在彼此的身旁。

      但其实只要一刹那世事变化得就很快,浮舟行于流水,舟中人没谁能有所作为。

      这次任务的目标是个临近暮年、衷于求神拜佛借此慰藉风光不再的大人物,故而森先生也欲另他们两乔装成同样虔心礼拜的游人趁此时机刺杀他,而港口黑手党便可以顺理成章的坐收他遗下的大笔财产,对于组织又是一番大进项。让太宰治不禁对着中原中也半嘲半讽的说森先生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连假期都排着任务一起过工资却不肯多发一分。然后被赭发的小个子黑手党踹了一脚利声说:太宰你再说话阴阳怪气的试试,不许对首领不敬!还有你这个成天工作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家伙还配拥有假期?赶紧给我制定计划快点解决目标!

      太宰治懒得反驳一片忠心向港口Mafia的搭档,一边念叨着中也明明是我的狗,却一点也不听话等等中原中也听烂了的废话一边快速浏览着寺庙的地形图和时间表,三下五除二排布出刺杀最好的时机和地点。把笔一甩又翻着《完全自杀手册》渴望找到一个新的绝佳的自杀方式好早日远离这只蛞蝓。

      而等到踏入寺院的门槛那天,太宰治则是如同真心来此游乐的旅人一般,运动服棒球帽一应俱全,左手可乐右手拍立得武装完备。浑身上下都洋溢着青春的活力和平素里那个阴冷又可怖的少年干部毫无相似的影子。让中原中也不由得心头一紧,看着太宰治皱起了眉生怕这人又搞事。而太宰治今天好似是打定了注意要从头演到尾,他东逛逛,西晃晃。从屈指调弄栖着盘桓着生翼的异兽的檐下蹦跳的蓝鹊,到徒手摘下裹藏在花心的莲米。悠游自在的不得了,还有心思指着中原中也说中也你为何与那坐上的那位如此不同。

      中原中也趁着四下无人操控着异能替他摘下远在湖心的那个莲蓬,听到了他的感叹后莫名其妙地望了望那神龛中慈眉善目的笑面佛。又看了看太宰治那笑眯眯的表情,回过神来确信这不是好话立刻凶神恶煞地吼着让太宰治认真一点别坏了这次的任务,一点也没有神明应有的架子和脾性。让太宰治不禁感叹坊间的传言果然不实,神明这种东西怎么可能存在,神明这种东西果然不当存在。

      他看着身前的人戴着明黄的兜帽,挡住了那他只要微微屈身就可以搭上的柔软发顶有意无意地想:明明就是个脾气又大,还总是心软得要死的小怪物。稍微逗一下就会炸毛,又那么容易轻信他人。愚蠢的伤心又可怜,才不会是什么普度众生的神明。

      只是个他捡回来的小怪物,只是他的狗。

      (四)

      关心任务的只有中原中也一人,而认真行事的自然也只有他。

      有了太宰治的布局和中原中也的实力,出手杀人自然是风未惊、草未动,弹指间一击必杀且平静如昔。纵使那大人物权势滔天,但连买命钱也捐不出去,就此跪倒在佛前再也无法起身。死去时和任何一个无名者没什么区别。

      中原中也的匕首上闪过一道银月染血的弧光,血珠刚欲滴下又被他灵活的挑回了锋尖。明明是正午却如同晚夜中月亮般有清辉,他摸了摸衣裳上的口袋,但早带上的那方素帕已经贡献给太宰那个家伙用来包了莲子。

      坐上的佛陀依旧是双手合十阖目不言,也不在意亡于此地的魂灵只顾着自我的方圆,在尘雾渺渺中弱去了身形。

      太宰治则是不去看着他那奔忙的模样,他听从了中原中也的让自己找个地方乖乖呆着的话跻身钻入佛像之后,他靠着空心的偶像盘膝坐在阴影之中。无趣地翻开僧人草草置下的佛书,边角打着卷的书页散发着线香的味道、字迹娟秀的经文一笔一划地写道:“一霎那为一念,二十念为一瞬,二十瞬唯一弹指,二十弹指为一罗预,二十罗预为一须臾,一日一夜为三十须臾。”

      原来还有这样的说辞,他闲闲地翻阅着手中的书打发时间。今天太宰治并未将自/杀手册带在身上,他也不关心自己的搭档是否能解决目标。毕竟那太理所当然不过了,昨天与今天没什么不同,今时与明日也不会有什么不一样。

      而突然间太宰治猛地一抬头看见中原中也也跃入佛像之后,向来注重仪表的少年黑手党不顾自己沾了一身灰。中原中也小声叫着他的名字,拽着太宰治看样子有点焦急。太宰治歪着头眯起那双桃花眼,默默地在脑内过了一遍计划,瞬间就找到了问题的根节。—— 看来是迅游的僧人往这边来了。而中也差点与其撞个正着,护主的小狗这是火速赶来叫他撤离的。

      但太宰治并不将中原中也的担心放在心上,他镇定的将中原中也仍停留在光明之下的半身拉入黑暗中。中原中也猝不及防一把被他环入怀里,两人都是一怔。一个恨不能立刻把怀里的蛞蝓甩飞,一个巴不得能离这条死青鯖远一点。两个尚未成年还带着点孩子气的少年就这样以一个别别扭扭地姿势缠在了一起,鼻子对鼻子,眼瞪眼。如果目光能杀人对方早不知进阎罗殿多少趟了。

      红漆门刻着琅嬛朱雀的铜制环首被人拉开,有僧人踩着软底的布鞋走进来给四季长明的海灯添油。虽然中原中也向来天不怕地不怕,此时忍不住心跳逐渐收紧,开始抱怨太宰这家伙找的地方也太容易被人发现了。

      而太宰治则是依旧一声不吭。中原中也天生体温高,挨着太宰治就像团暖烘烘的小火苗照见了从未遇光的植物。两人是难得的宁静,彼此都有些不适应或者说太熟悉。虽然见到对方都有说不完的坏话、吵不完的架。但作为生死相依的搭档,虽然成天里都想着让对方出丑,从大是大非到鸡毛蒜皮都非要胜过对方一头。水火不容,一碰就炸。但天雷勾地火偶尔也会有这样斜风脉脉的时候。

      从战斗时的背对背而立,默契的如同在彼此的灵魂上起舞。那人的呼吸与心跳都要隔着轻而薄的衣料潮水一般渗入另一个人鸣叫的胸腔。或是每每从飘荡着殷红的水中钻出、或是被长着怪异的大眼的小鱼啄食着指尖。被中原中也一把捞上来,像是骨骼轻且空荡的落水鸟般瑟缩。好像不是要拥抱死亡,而是将落入更为痛苦的深渊。中原中也从一开始的愤怒到后来无言地替他将淤青血痕掩埋在干净的白纱布下下愈发娴熟,但太宰治从对着大理石瓷砖上水迹斑斑的倒影仍能看见那个活的自在又狷狂的神明眼中写满了兽般的凶戾,像只嘶吠的狂犬。

      太宰治满意地笑了。更不像神明,只是他的狗。

      那是朝他而来的凶戾,在说:太宰你这家伙敢死试试!你就算死也要死在我的手里!太宰治很想问:那为什么不让我死呢?因为“污浊”需要“人间失格”吗因为我留下的那成山的公文你还没有逮住我处理完吗?因为“双黑”缺一不可吗?每每这时,那如同山洪海啸般袭来的孤独感却也悄然而退。太宰治犹如陷入了一个密闭但奇妙的避风港中,不在这氧化的世间,不会有过往的风、有初开的花,只有火。熊熊燃烧的火,在佛前燃了千年万年的那簇火。中也的眼神和现在的一样。一眼,只要一眼。漫长的生命就此被折叠成弹指间的距离,只有一刹那,只有一瞬。

      如此的短暂是没有人会记得的,于是太宰治顺从心跳的方向倾身吻上了中原中也的唇。从前并不是没有过这样的亲密,但亲吻是不同的。多巴胺的上升,情感的点燃。唇齿相依间哪怕并非恋人也给人一种相恋的错觉,他看着中原中也那双如同海洋一般明澈的眼睛,像是孤鸟坠入海洋,整个世界就此坠入爱河之中。中原中也自然是错愕地僵在原地,太宰治却率先闭上了那鸢色的眸子。长长的睫羽如同羽扇又如同帘幕一般一遮,将那中原中也看向他心底的窗挡了个密不透风。

      这个突如其来的吻并不漫长,也不过是弹指间的事情。整个孤闭的世界宛如就此分崩离析,但当他们分开时太宰治不再看向中原中也的眼睛。僧人离开了,中原中也闭恐不及地快步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而太宰治则是看着什么也没有看见的神佛,没有了中原中也在场,没有他在自己的怀里。太宰治又好像沉回了寂静无人的海底,那一点不知名的悸动很快又被对世界空乏无味的所覆盖,就像是飞鸿踏过雪泥,新雪覆辙痕,眨眼便不辨南北东西。

      那个发生在弹指之间的吻不过是对这个世界再一次无趣的尝试,昨日和今天没什么不同,今时与明日也没什么不一样。

      当然没什么不同。

      但是后来太宰治也曾若即若离地将那些或着黑裙或是腰身纤细的女子搂入怀里,也曾浅尝辄止地吻过那些或涂着柚红或抹着唇彩的唇,直直地向那些或是黑珍珠一样光泽莹莹或是玛瑙一样瑰丽的翠色眼眸——但都没有那环住中原中也一手便可把控的腰身,吻上他略显干燥但依旧温暖的唇,看进那如同大海一样深邃另人恨不得堕身其中的那刹那间的心动。

      那,弹指之间相爱的错觉。

      (五)

      太宰治随着武装侦探社的同僚们一起步入那间熟悉的佛堂,静坐的神佛依旧不说,但他无所不知、无所不晓。

      但神明永远不会对凡人说出真言。有风将新的佛书翻到另一页给他看,笑话他的自欺欺人。上言:“佛曰:刹那即是永恒。”

      他忽然想,有那么一个瞬间他的确是和中原中也相爱着的。亲吻男人和女人的感觉自然不同,亲吻搭档和心上人的感触自然也不一样。他那么聪明不会不知道。

      所以他才会没有缘由地想起中原中也,在远在万里的另一片海前想起他的搭档,在故作恭敬地应对访客时看见那位绅士戴着的礼帽时想起他的小狗,在这座无关风月的古刹里忽而想起他的“心上人”。

      他就这么想着他的搭档,他的“心上人”然后朝外走去。

      太宰治走出寺院的大门,穿过红绳下叮当作响的铜铃铛。在那重重的石阶上他看见了中原中也,他身后乌泱泱一大帮子黑西装带墨镜的黑手党。看来不知是森鸥外应允的还是他这个无比关心属下的搭档主动带手下来此祈福的。太宰治不由地握紧了手中围巾的一角,像是要将那振翅欲飞的鸟儿囚于掌心。他又是一副温雅的表象迎上中原中也,中原中也自然也看到了他。一脸相当不可置信又倒霉到家的样子。碍于福泽谕吉和自己的手下还在场,也不好直接声明自己遇见太宰治后烦闷的心情。

      他只是低了低帽檐,看到太宰治脖子上那条围巾。刚欲开口的嘲讽顿了顿,只是冷声到:“你这家伙为什么在这里?”潜台词里就是问你不是从不相信神明这种东西的吗?

      中岛敦和江户川乱步他们和港口黑手党的下属们都相当一致地将地方让开给这两个一见面就如同行星撞地球一样的两人,站在不远处等着他们。中原中也忙不迭地看着自己的下属,生怕这条死青鯖又说出什么踩着他雷点跳华尔兹的垃圾话,一闪身就准备往前走。只是一刹那间的事,他听见太宰治用着那种他过去一听便觉得假的透底但却意外温柔的声音说:“中也,我当然不相信神明......\"那声音被风一路吹走,吹进那寂寂无声的神前。

      但那只是弹指间的事情了,只要区区一瞬,江海蜉蝣朝生暮死早已不知多少轮转。但对于漫漫人生几十年路的人类来说,这一瞬间的一切都是如此的易逝,像海上生出的精致的浮沫一样,一戳就破、一见即消。

      中原中也与太宰治擦肩而过,他们一个摸了摸脖子上的choker,一个拢了拢被风吹散的红围巾。

      黑手党的干部与侦探社的社员一个向上、一个向下。一个睁开眸,一个闭上眼。

      他们谁也没回头。

      —————————————————————————————————————————
      “我当然不相信神明”
      “但我相信你。”
      ——END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弹指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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