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Chapter.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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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北词听到有人进来，微微抬了抬眼，却不想看到了杨更调。
其实也没多意外，都是来报节目的，见到也不是多稀奇的事。
但是这种事放在那些女孩子眼里就是大事，杨更调刚进来他就听到好几个女孩低声说话的声音，“他们是一起的吗”、“好萌好萌”这样的字句断断续续落到陈北词耳朵里。
“你们班的那一位确定可以来吗？”这是，桌前的张主任打断他的思路，问道，“她要是不来，谁能顶上？”
陈北词测过脸，装作不经意地看了一眼刚刚进来一脸懵圈的杨更调，再转过来的时候眼底是带着笑意的底色：“我。”
“报个名，不然她不在你跑了怎么办？”主任不吃这一套，示意陈北词把自己的姓名写上。
陈北词落了笔，上面是龙飞凤舞的字。
张主任收回登记纸的时候就笑了：“陈北词啊，就是那个你们学生疯传的‘理陈文杨’的那个陈北词吧，好好准备准备。”
陈北词点头，跟老师到了别。
走到门口的时候杨更调拉了他一下，正巧握到他的指尖上。
陈北词冷不丁被拉住，见是杨更调，反握住他的手，轻声问：“怎么了？”
回答他的是杨更调悄悄递过来的手机。
陈北词很短暂地笑了一下，接过来正要往袖子里塞，忽然办公桌后的主任叫了他一声：“那个，陈北词，你不是也算是有节目吗？怎么不留下来排练？”
这句话正中陈北词下怀。他对着杨更调做了个无奈的表情，从善如流地回过身，同时把手里的手机又塞给了杨更调。
“做个统计，让新来的那些人把节目报上。”主任一边说一边不满地看了看桌子上登记的那张报表，又看了看办公室里稀稀拉拉的几个人，“真是叫你们玩你们都不玩，学傻了都。”
政教处主任想的不对，外国语的学生虽然说是抓紧每一分每一秒学习，但是绝对不会放过任何一次可以在校内放松的活动。
所以等到预备铃响过，距离上课铃响不到一分钟的时候，陆陆续续地有同学过来，然后很神奇地在一分钟内集结完毕。
陈北词轻笑。
张主任已经被打脸到不想说话了，他摆摆手示意陈北词安排签到，自己拿出手机边打电话边往办公室外走。
陈北词示意新到的人排好队填表，有的人手里还拿着书在背。这让杨更调觉得更有愧疚感了，他默默往后退了一步，感觉衣兜里的手机沉重了不少。
蒋照照不明所以，推了推杨更调让他往前站。
杨更调放平了心态，走过去排了队，把手揣进兜里摩挲磨砂的手机壳。
站在他前面的女生正巧也是文科生，正在拿着速记小本本背历史，杨更调听着她的声音，跟着复习一遍。
他不想像个变//态//偷//窥//狂一样踮着脚往女孩的本子上瞅，到但是目光没有地方落，胡乱看了一会，最终落到了陈北词身上。
准确的说，是落到陈北词的发发梢上。
陈北词站在桌前，正微微弯着腰跟签节目的那个女生说什么，他的刘海掉了下来，在空气中微微晃动着，迎着窗帘缝隙里偷偷穿过来的那一缕阳光，像是加了滤镜一样，好看的让人移不开眼。
陈北词是理科一班的班长，本来班里事务就不多，他也乐得挺老师的安排。但是杨更调问起老师为什么会选他的时候，陈北词只说老师觉得自己适合。
他似乎是天生的领袖人物，在人群里一眼看去就是最耀眼的那一个，根本就不容忽视，他不论做什么，都可以带动别人和他一起努力。更何况陈北词认真时候的样子真的让人挪不开视线。
很快就到到杨更调前面那个女生了，她几乎是整个人趴在桌子上去找自己的班级，陈北词指给她看，她不好意思地道了谢之后签完名字和节目，起身回头的时候正好对上杨更调的目光。
女生又回头看了看陈北词，小声问道：“‘理陈文杨’一起参加的吗？”
杨更调也想知道，他主要是关心隔壁班到底是不是宋汐。
“不是，我们班那一位请假了，我只是替她来签个到。”陈北词简短地回答完，不顾女生明显失望的目光，对着杨更调说道：“过来签，签完去四楼音乐教室。”
杨更调“哦”了一声，到没急着找自己的班级，先往理科一班的那一栏瞅。
上面果然是“宋汐”两个字，只是后面画了一道，写了个“陈北词”。
杨更调怎么看这两个写在一起的名字怎么别扭，他又想起了自己早晨做的迷迷糊糊的那个梦，心里很不舒服。
陈北词见他不动，以为自家深度近视的弟弟没有找到，拉着他的手让他手里的笔尖停在文科一班那一栏的上空，道：“快点签，后面还有人。”
少年手心温热，烫得他猛的抽回手之后匆匆在纸上写了自己的名字。然后连个道别都没有就离开了。
按照蒋照照的说法，应该是签完到之后就可以去四楼的音乐教室自由排练了，但是谁知道外国语到底是不放心这一帮皮学生，临排练之前还要让大家排排坐，听教导主任和音乐老师讲两句。
杨更调最烦这个，他看也不看径直往最后一排走，找了个最不明显的位置坐了下来，还尽量把自己往座位里缩。
蒋照照坐在他旁边，一点都不惧怕别人的视线，大大咧咧跟几个外班的熟人打完招呼，侧过脸跟拼命降低自己存在感的杨更调说道：“你不用担心这个，排练的时候老师不会注意到你，学生只要不会太死板，就没有人举报你。”
杨更调心说我没有，我只是想趁机摸一摸看看宋汐有没有回我，但是这么自毁人设的话他不能说，只是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你准备表演的节目你熟吗？这几天能不能练出来效果？”偏偏蒋照照是个没有眼力见儿的，没看出来杨更调无意识的抗拒，还继续跟杨更调搭话，“别人报节目都是提前排练过的或者自己的拿手好戏，你呢？”
“你既然报了我，就别后悔啊。”杨更调恹恹地说了一句，他这个时候莫名有点困，语气带了些懒散，听着像是很有把握一样。
说完他就闭了眼养神格，不再搭理蒋照照。
蒋照照也不在意，继续跟陆陆续续进来的熟人打招呼。
杨更调满耳都是女生活泼嘹亮的说话声。他现在非常担心，坐在自己身旁的这个女生这么会呼朋引伴，那等一下他身边会不会坐很多人。
关于蒋照照的问题他一点都不慌，毕竟是从小学着小提琴的人，虽然吉他一直半荒废着，但是基本功他都还是记得的，而且宋汐写的那首曲子他练习得很熟，这几天加把劲多复习复习还是可以出效果的。
杨更调闭着眼培养睡意，在考虑要不要换个位置坐。
那种被人围着坐在中间的感觉，真的是讨厌死了。
还好他挑的位置是最后一排倒数第二个座位，这样身后和左边就不会有人。
他不断地听着声音不高但是很杂很乱的说话声，困意慢慢上涌，渐渐地他感觉周遭安静了下来，之后是很干脆的一声关门声。
那一瞬间万籁俱寂。
可惜他没能享受这样安静的气氛多久，就听到有人一遍又一遍地说着“不好意思过一下”，每说一句声音就大一点，好像再往这里走。
很快他就知道不是好像了，就是有人在往这里走。
杨更调有点起床气，在梦里闹了一次小脾气，他好气为什么前面有那么多空位这个人都不坐，非要到这里跟他挤。
他刚刚打定主意不让开，那人就拍了拍他的肩膀，声音低低地说了一句：“这位同学，麻烦让一让好吗？”
说这么长的句子也不让。杨更调默默闹着别扭，哼了一声睁开眼，想看看这个胆敢叫醒他的是个什么人物。
这位胆大包天的人物是个少年，规规矩矩穿着校服，衣裤整齐，被他穿在身上显得修身又好看，他现在举高临下地看着杨更调，目光平静到可以溺死人。
是他哥。
陈北词。
杨更调一刹时就醒了一半，赶紧往一旁的座位挪去：“啊哥，你坐。”
陈北词坐下，看他一眼。
“哥，你们班为什么还报宋汐啊，她不是没有来吗？”杨更调还是困，半眯了眼问道。
他很满意陈北词把自己跟蒋照照和她一帮同学隔开了，说话都时候声音软了很多。
“她跟我说的她可以，我就报了。”
陈北词边说边从左手的衣袖里抽什么东西，杨更调忍着睡意瞥了一眼，忽然剩下的另一半睡意也被吓跑了。
那也是一部手机。
杨更调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陈北词就这么堂而皇之地把手机放在座位中间调出微信页面，还沉浸在“我哥居然拿手机而且这么明显这么理直气壮自然而然”的想法里，被震惊的彻底不困了。
他好想把在一楼楼梯口蒋照照给他说的话原样送给陈北词。
来这里还敢带手机吗？你们学霸都这么耍的吗？
陈北词才不知道杨更调在想什么，不然肯定能翻个大白眼，他找出跟宋汐的聊天记录，把手机递给自家弟弟：“自己看，小心点。”
杨更调：是我不配吗还是你太狼了，居然还有脸嘱咐我小心点。
心里这么想，但是他还是小心翼翼地用校服衣角挡住手机屏幕，很此地无银三百两地看聊天记录。
陈北词地备注跟他本人的风格一样简洁，给宋汐的也就是正正经经的名字。
聊天记录的时间是昨天，就是下午杨更调给宋汐发消息宋汐回他的前几分钟。
原来那个“你也偷偷玩手机吗”的那个“也”指的是陈北词。
杨更调一点都不美好了。
他悄悄往“也”的那一边瞅了一眼，却不料陈北词一直在看着他。杨更调心虚极了，默默低下头去继续看聊天记录。
陈北词事特别多，杨更调不知道哪些是他能看的哪些不是，他草草看完那一屏幕的消息就把手机还了回去，也没说内容，反而先抱怨道：“宋汐从昨晚到今天一直都没有回我。”
陈北词“嗯”了一声，拿过手机：“你想问她什么？”
“问她她以前写的一首歌我可以表演吗？到时候作词作曲都报她的名字。”杨更调不知道陈北词问这个的目的，一本正经地回答道，“我超级喜欢她写的那个调子。”
陈北词没在说什么，趁着还没有开讲没人注意这里，低着头打字输入。
陈北词不喜欢语音，除了跟杨更调偶尔发两句之外，跟别人聊天他基本上连语音转文本都不用。
杨更调看着陈北词飞速地打字输入，心里一阵痛快，看来宋汐也不是特殊的那一个嘛。
他不知道是吃的谁的醋，也不知道酸的是谁，反正这种快//感一直持续到陈北词输入完毕发送消息，那时杨更调才想起来，问：“你问她什么了？”
“你让我问的啊。”陈北词说着，随手把手机丢进杨更调怀里，“等会就回复了，注意点。”
这时候老师终于准备好了，年轻的教导主任先拿过扩音器，讲了一大堆陈词滥调，无非是什么“这个音乐节举办的不容易，你们要好好珍惜”、“好好排练节目，既然参加了就不要留下遗憾”之类的，以前各种活动都离不开这么几句，听都听腻烦了。
哦，还有一句“现在呢你们净往死里学了，等到高考完你就该遗憾学校没有举办什么活动了，到时候又要骂外国语毁掉你们的青春了。”
这句挺新奇的，但是感慨多于实用性。
拒绝采纳。
陈北词没有说错，果然没过一会宋汐就回复了。
宋汐：可以啊，要我发五线谱过来吗？
杨更调刚刚想抬头问问，陈北词就来了一句：“你自己聊，别问我。”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杨更调就更看了他一眼，再低头的时候笑了。
他看见陈北词一直盯着最前面都教导主任看，目光很专注，但是放在腿上都手指却是微微蜷缩起来的。
看来某人也不是像表面一样那么无所畏惧的嘛。
杨更调敲了敲字，感觉九键怎么用怎么别扭，于是换了二十六键，这下打字的速度都快了很多。
Ch22：他练的很熟啊你不知道吗？
宋汐秒回：我怕他记错，他以前有一段老是错。
杨更调轻轻咬牙，打字：那你发一下吧，谢谢了。
Ch22：不用发给我，发给我弟弟就可以。
Ch22：记得回他信息，他特别着急等你回他。
过了一会，宋汐回复：发了。让他自己看吧。说实话我不是特别喜欢小杨的风格，他太干净了。
杨更调磨牙，“干净”是个褒义词没有错，但是被一个同龄的女孩子这么夸……他一时间找不到合适的词来形容自己的心情。
忽然，消息页面有了动静，宋汐又发过来一条。
宋汐：陈北，是不是小杨拿着刀逼你干什么了？你居然叫他弟弟。
宋汐：惊恐.jpg.
宋汐：是我没有想到你是这样的陈北，还是我没有想到小杨是那样的小杨？
杨更调：“……”
杨更调不想不道德地偷偷翻别人的聊天记录，于是直接问陈北词道：“哥，你跟别人说起我的时候，都怎么称呼我？”
“都可以，你随便翻。”陈北词没有听清他在说什么，先回答了一句，话音落地才觉得不对劲，问道：“你刚刚，问我什么？”
杨更调却像是变了注意，把手机还给陈北词，掏出了自己的：“没什么，还给你，我自己跟她聊。”
“怎么了？”
“不想顶着别人的名字聊天啊。没什么。”杨更调打哈哈道，“我能有什么事？”
陈北词没接话，忽然拍了拍他的手。
杨更调往陈北词那里凑了凑，没听到他说话，于是又收了回去。
他看着宋汐发过来的五线谱，默默开了个屏：我很熟啊，发这干吗？
唯一的置顶：你哥让我发的啊。
唯一的置顶：他说你要表演这一首，加油！
唯一的置顶：加油.jpg.
唯心主义：我拿我哥手机发的。
唯一的置顶：……别讲笑话，你不可能管自己叫弟弟吧？
唯心主义：你觉得我哥可能管我叫弟弟吗？
宋汐没在说话，连输入状态都没有。聊天算是陷入了短暂的尴尬与僵持。
杨更调说不清自己是什么心情，他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别扭什么，但是这种两头吃醋的感觉真的很不舒服。
他跟陈北词认识的时间四舍五入就是十年，按理说占了大半辈子的交情应该不会因为一个小称呼就闹这样的别扭，可是杨更调这时候是听不了什么道理的，他就是莫名其妙的酸。
杨更调脑海里天人交战，两只小人争得不可开交，就在这时，陈北词忽然伸手握住了他的手。
少年的手心算不得有多热，但是淡淡的温暖却恰到好处。那点温度直贯穿到心底，触动了某一块最柔软的地方。
杨更调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心情，他没有抽回手，而是拿起手机单手打字。
左手打字到底是不方便的，他连错带改的把话打出去的时候，已经整整过了一分钟。
唯心主义：对不起，我刚刚有点冲。没收住。
宋汐没回。
唯心主义：我没事。就是有点酸。
唯心主义：柠檬精本精忽然上线。
宋汐仍然没回，连输入状态都没有。
就在杨更调情不自禁捏着陈北词的手指尖，琢磨着到底要不要再道歉都时候，宋汐发了一段语音过来。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Chapter.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