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两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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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一下！”萧陆离一时慌张，竟然用原本的男声说了出来。
“什么人！陆离你在里面吗！”顾不得声音是从浴室传来，墨忧歆直接冲了进去。
“啊！！！”一声尖叫直冲云霄。
萧陆离看着墨忧歆惊叫出声，再低头一看——幸好玫瑰花瓣放得多，水面掩盖得严严实实。
“我我我没事，你快出去，出去啊！”萧陆离双手遮住胸口，虽然不知道有什么好遮的。
墨忧歆脸涨得通红，赶忙退了出去：“墨某方才似乎听见了男人的声音，一时慌乱，害怕陆离姑娘有危险。实在唐突，望姑娘海涵。”
他想了想，吞了口唾沫，又补充了一句：“你不必害怕，我什么也没看见。”
萧陆离穿好衣服，从浴室中款款走了出来：“此话当真？”
墨忧歆眼睛看着地面，嗫嚅答道：“千真万确。”
这时，墨忧歆的背后突然钻出来一个小丫头，上上下下打量着萧陆离。
“这位是小花，我的贴身丫鬟。今天我随我父亲出门办事，就由她照顾你，带你转转府内和周边。”
“小少爷，老爷催你赶紧出发了！”杨管家在外面催促。墨忧歆闻言便离开了。
萧陆离被小花看得很不舒服，但毕竟寄人篱下，能忍则忍，他耐着性子说道：“你好，我叫萧陆离，今天要麻烦小花你了。”
小花做作地挽了挽头发，说道：“怎么能说麻烦呢？我们这些当下人的，听主人的吩咐自然是应该的。”
小花甜甜的对萧陆离一笑，凑近萧陆离耳边，道：“更何况，是主子看上的娼妓呢？”
马车在碎石子路上颠簸，墨忧歆坐在马车内，静静地品茶，茶水表面竟没有一点波纹。
墨无双缓缓开口：“忧歆，我看你最近勤奋练功，这手是愈发稳当了啊，真不愧是传承我墨家衣钵之人。”
墨忧歆放下茶盏：“父亲过誉了。今日-我们前往刘家商谈所为何事？”
“前些日子你去南风叶家商讨了暗器与剑道结合的想法，叶家十分重视。昨日叶家寄来的书信提到能不能改善暗器的材质，使其与剑更好的契合，我便想去刘家购置一些材料。”
走进了刘家大门，一种庄严肃穆之感扑面而来。
刘璟坐在堂屋上位，几根手指有节奏地敲击着朱漆案桌，背后几根红木撑起梁顶，十分气派。刘璟虽已是知天命之年，穿好衣服后倒也精神矍铄，道貌岸然。若不是墨忧歆昨夜亲眼见过刘璟如狼似虎的模样，恐怕难以相信这是同一个人。
照理说，刘家和墨家应当并无从属关系而是合作关系，可刘家到了刘璟这一代，不仅垄断了北云城的金属材料，而且收藏了众多珍异材料。墨家有求于刘家时，尚不得不低头。
“哟，什么风把墨老爷和墨小公子都给吹来了？这个月的材料应该已经送到墨府了吧？”
“墨某携犬子前来，是有一事相求。”
刘璟嘬了一口茶，咳嗽一声：“坐下说罢。”
墨忧歆走上前：“昨夜之事，多有冒犯，墨某给您赔不是了。”
“大人说话，小孩子不要插嘴。”刘璟摆摆手：“说正事。”
“我们想要将剑道与暗器结合，打造出一种新型兵器，苦于难以找到合适的材料，烦请您指点一二。”墨无双毕恭毕敬地说道。
刘璟摸了摸胡茬，道：“修剑道之人，恐怕不屑于使暗器这种阴险物什吧。”
他顿了顿，接着说道：“但若真有善将两物合二为一之人，必将善于变通，技高于人。两道双修，倒也是个妙计。我收藏有一物，当是有所用处，且等我取来。”
刘叔从藏宝室中取出了一个物件，带回到堂屋。此物是鱼骨形状，光泽异常，还有一点淡淡的腥气。
“这是千年人鱼骨。当年我夫人坠船，这玩意儿就缠绕在打捞起来的尸体上。”刘璟讲起他的过去，仿佛在讲别人的故事：“我命人用深海里的黑色珍珠将人鱼骨细细打磨，增加了它的韧性。这人鱼骨本是弯曲的，若将其绷直再弹射-出去，碰到物体就会迅速弯曲折叠，绞断骨头也不在话下。”
墨忧歆不禁点头称赞：“甚好甚好。若将此骨藏于剑尖，刺中时其将迅速伸出，碰到血肉又会弯曲，可以造成极大的创伤，且并无胜之不武的嫌疑，修习剑道之人也并不会为之不齿。”
刘璟欣赏地看了看墨忧歆，笑道：“小公子果然聪慧，一点就通。不过为人处世方面还得多加锤炼。”
“刘哥教导得是。臭小子，快给你刘叔陪个不是。”
墨忧歆正要说话，刘璟却抢先了一步：“若你真想道歉，不妨为这件兵器取个名字吧。老夫最讨厌起名字了。”
……
“鬼手剑。”墨忧歆略一思索，接着说道：“剑尖伸出的人鱼骨如手指抓挠、撕扯皮肉骨头，其力道又非常人所有，姑且称为鬼手吧。”
刘璟闭上眼睛：“鬼手，鬼……”
“刘叔，这个名字不好的话我再取便是。”
“不必了，这个名字很好。”刘璟睁开眼，又道：“我估摸了一下，除去制作中的损耗，这具人鱼骨只能制成六把剑，要想批量生产还得寻求其他材料。”
墨无双颔首：“有劳刘哥了，不知这人鱼骨卖价多少？”
“你拿去便是。”刘璟拂袖而去，再没有回头看两人一眼。
墨忧歆离开后，小花敷衍地带着萧陆离环绕着他的房间转了一圈，就跑去和其他丫鬟嗑瓜子了。萧陆离则待在房间里练功。
照理说，他使出断魂残魄后折损的修为应该不到九成，也就是说他现在不应该只有一成功力，而至少有五成。可此刻无论萧陆离如何运转，功力始终只有一成。
“萧陆离！快出来！萧陆离！”是小花的声音。
萧陆离整理了一下面容，刚打开门，就看见小花站在门前，双手叉腰，一幅雄赳赳气昂昂的样子：“耳朵不好使么？叫你那么多声听不见？”
“我方才……”
“别废话了，跟我过来！”小花翻了个白眼，扯着尖嗓子无礼地打断了萧陆离。
两人来到了凉亭，乌木桌子上摆好了一壶茶。
小花一屁股坐下，正眼都不瞧萧陆离一眼，说道：“小少爷马上就要回来了，他如果问起来，你就说我带你到处玩了，你玩得很尽兴，听到没有！”
“可是……”
“可是什么可是！小少爷留你一个娼妓在家里是抬举你，别太得意了！你迟早被踹出去！”
小花摇了摇圆扇，阴阳怪气地说道：“我警告你，你也别想着去告状，一来小少爷不会相信你，要信也是信我；二来，这府里上上下下都是我义父杨管家打点，你要是敢说半个不字，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不对，我让你饭都吃不上！”
说罢，小花发出一阵爽朗的笑声，每一声都仿佛在狠狠戳着萧陆离的脊梁骨。
“还愣着干什么呀，给你姑奶奶倒茶呀～”小花看见萧陆离一言不发，越发胆大妄为。
萧陆离提起茶壶，为小花斟茶，手故意一歪斜，温热的茶水洒了小花一手。
小花猛地站起来，一边跺脚一边吼道：“你还有意见是吧！我看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你有什么资格发脾气？空生一幅好皮囊却是个缺德货！小少爷好心把你这个破鞋带回来，你还不知好歹！你这种肮脏的女人，就该不得好死！”
“啪！”一个响亮的耳光落在了小花的脸上，回声悠长。
小花惊恐地捂住自己的右脸，眼睛瞪得老大，大颗大颗的眼泪直往下滴。
“呜呜呜，你竟敢打我……”
“打你又如何？不过一介奴仆，还轮不到你管教我。”
小花四处张望，想寻求一人替她教训萧陆离，好巧不巧，墨忧歆正从不远处走过来。
小花像见了救星一样，朝墨忧歆飞奔过去，跪在他面前，紧紧抱住他的腿，口齿不清地说道：“小少爷，你可算回来了！”
墨忧歆低头看了一眼哭得梨花带雨的小花，面无表情地问道：“你这是怎么了？哭成这样有失体统。”
“小少爷，您可千万要给奴婢做主啊！我好心好意带陆离姐姐在凉亭玩耍，她竟然……她竟然给了我一巴掌！好疼啊呜呜呜……”
墨忧歆将脚抽了出来，反问道：“她为什么打你？”
小花眨巴眨巴眼睛，可怜兮兮地说道：“都是我不好。我就是问了一下青楼是做什么的，陆离姐姐竟然以为我在侮辱她……可是我真的不知道啊……对不起小少爷呜呜呜呜……”
萧陆离听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心想这小花人前人后两幅面孔的能力可真是炉火纯青。
但萧陆离迟迟没有开口，他从来不喜欢解释。当下，他已经做好了收拾东西走人的准备了。
墨忧歆的脸逐渐阴沉了下来，眼睛里闪过不同以往的怒气，道：“小花，你回房找药处理一下。萧陆离，你随我来。”
小花乐坏了，冲着两人离去的背影，幸灾乐祸道：“小少爷，陆离姐姐也不是故意的，你可千万不要为难她呀～”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两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