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墨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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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真的只是长相极为相似之人？还是他已经有了新的牵绊？
萧陆离突然感觉胸口有些堵，原来自己在叶府这些年，曾经的故人，甚至不是故人，都有了新的生活，而只有自己还在停滞不前。
萧陆离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打岔道：“公子，你说的赎我，是真的吗？”
“言出必行。”墨忧歆心想虽赌错了，可说过的话必然要做到。
没过多久，老-鸨拿着卖身契来到房间，道：“陆离姑娘，你可真是好福气啊！才来我拾光阁三天就被赎走了，我好舍不得你啊～”
萧陆离面带微笑，心想你可能是舍不得我这棵摇钱树吧。看老-鸨拼命憋笑都憋不住的样子，估计墨忧歆赎他花了不少钱。
“多谢恩人破费，小女子……感激不尽！”萧陆离装作激动万分，就差跪下：“我前几日被迫来到这里，还以为永无翻身之日，没想到今天就可以离开……”
老-鸨疑惑地接话：“你不是自己……”
“妈妈！谢谢你对我这几日的照顾！”萧陆离连忙打断。
老-鸨还算有眼力见儿，连忙赞成道：“诶对！瞧我这记性，陆离是个好姑娘，前几日被卖到我这里来。我这不，每日都好生照料着呢！你们好好聊，好好聊。”
墨忧歆听见此话，望向萧陆离的眼光多了些同情：“你受苦了。出去之后找个好人家吧。”
“你是好人家，那我可不可以找你？”
“抱歉，我有喜欢的人了。我的心已经被她填满了，再也装不下别人。”墨忧歆拒绝得很干净利落。
“我……我只是无处可去，想找一个歇息的地方……我无亲无故……我不是想跟你好……”
墨忧歆闻言，便释然了：“既然如此，那请陆离姑娘到寒舍暂时住下吧。”
到了拾光阁门口，萧陆离突然止步不前。
墨忧歆问道：“怎么了？”
“我的小纸鸢该怎么办呢？”
“你想让我把她也赎走吗？”说罢，墨忧歆就想回去向老-鸨赎人，萧陆离却一把逮住了他的袖子。
墨忧歆真是人傻钱多。
萧陆离的确很想救纸鸢于水火之中，但他并不知墨忧歆深浅，也不知他与自己的过去到底有没有联系。他不想，也害怕将无辜的纸鸢牵扯进自己的事情当中。
当年叶明熙等人横扫望情崖底，为的就是取他性命，现下他还活着，并且脱离了叶明熙的控制，难保不会有人找上门来再杀他一次。
既然凤仙花汁上的妖术能维持三天，那便暂时委屈一下纸鸢继续留在拾光阁，这也是保护她的唯一办法。
“公子，请稍等一下。纸鸢妹妹性子刚烈，最是不愿受外人相助的。这样吧，您且在此等候片刻，我去和妈妈说说，过几天安顿好了，我就来接她。”
“也好。”
萧陆离找到老-鸨，塞给她一个自己装在飞鸟储物戒里的玛瑙项链，拜托她这几日不要让纸鸢出台。
虽然纸鸢有萧陆离施的妖术傍身，可什么事情还是求稳妥最好。
上了墨忧歆的马车，萧陆离偷偷从飞鸟里摸出一个玉佩，塞给墨忧歆，说道：“公子，卖身契的钱我暂时没办法给你，这个玉佩，就当作小女子暂住在你家三日的一番心意吧。”
“三日？你把墨府当作客栈了吗？”墨忧歆笑吟吟地说道，顺手将玉佩推了回去：“这玉佩成色极好，想必是你的珍贵物品，我不能收。”
其实，即使是卖身契的钱，萧陆离也是出得起的，毕竟在清梦琴行这么多年，还不存点私房钱吗？但若自己有那么多钱，难免令人生疑。
萧陆离没有坚持，收回了玉佩，端坐着看着窗外的风景。墨忧歆瞄了一眼萧陆离的戒指，没有说话，悄悄将鸳鸯针攥在了手心。
鸳鸯针，顾名思义，即有一公一母两针，公针质硬可穿骨髓，母针淬毒伤人无痕，双针齐发，毒入骨髓，回天乏术。
萧陆离毫无察觉，依旧静静望着窗外。来到北云城后，好像还是第一次在深夜看向这个城市。
北云城不同于南风城，在建筑设计上更加偏向于美观性，每栋房屋上都有活灵活现的雕花。即使在深夜，屋檐下悬挂的灯笼也不会熄灭，影影绰绰透过雕花的缝隙，俨然一幅华贵浮世之貌。
待到天边一抹鱼肚白，朝霞如粉红的烟云之时，才到了墨府。
墨府的杨管家迎了上来：“小少爷，您可算回来了，老爷听说你又去青楼了，气得一宿没睡呢。您快去道个歉，这事儿就算完了。”
萧陆离睡眼惺忪地下了马车，双眼发红，说道：“公子，你们家离拾光阁可真远啊。”
“若是能找到想找的人，这点距离又算得了什么呢？”墨忧歆有些落寞地说道。
被当作空气的杨管家瞪大了眼睛，向左看看萧陆离，又向右看看墨忧歆，嘴都说不利索了：“这这这，小少爷您怎么还带了个人回来啊！这人该不会是……青楼女子吧！万万使不得啊小少爷，您这次怎么还把人给带回家了呢，老爷会责罚你啊，这可如何是好，如何是好啊……”
“这是陆离姑娘，来府中暂住几日。”墨忧歆答道。
萧陆离轻叹一声，盯着墨忧歆左瞧右看，那长长的睫毛在并不明亮的天光下，分外柔和，就像两把小扇子：“公子，让你为难了，不如我现在就走吧。”
“没关系，留下吧。”
“可是你父亲他……”
“我父亲也只是刀子嘴豆腐心，不会把我怎么样的。”墨忧歆对杨管家眼神示意：“杨叔，麻烦你了。”
杨管家见状，摇了摇头，对萧陆离说：“走吧，我给你找一间客房。”
萧陆离象征性地推辞了一下，就跟着杨管家走了。
“杨叔，墨公子这些年都经历了什么？我听说他从前……”
“我们做下人的，不便背后议论主子。”
萧陆离迅速掰过杨叔的下巴，一技魅惑术，使得杨叔知无不言。
“我进墨府的第二年，小少爷才出生。小少爷是个多可爱的孩子啊，两只眼睛就像水灵灵的葡萄，见人就笑。可是好景不长，随着小少爷长大，大家发现小少爷好像异于常人……就是到了三岁还不会说话……老爷爱子心切，四处寻医问药，可无论是哪个郎中都说这孩子痴傻，没救了。老爷放下暗器事业，一心想挽救小少爷，这一耽误，就是整整六年啊！有哪些名家耽误得起六年光阴！”
“直到小少爷九岁那年，突然有一天他病完全好了，甚至还知书达礼，博学多才。老爷开心得不得了，也把暗器之道传授给他，府中事务也几乎交于他打点。这小少爷唯一不好的就是风流成性，老爷虽表面上责骂于他，可还是宠爱他纵容他。我的小少爷，其实真是个聪明的好孩子，我看着他长大……”
“等等，细说一下他病好的那天的情况。”萧陆离打断了絮絮叨叨的杨管家。
杨管家转了一圈迷茫的眼睛，说道：“那天啊……好多年了我也记不太清楚了……只记得是一个深夜，那夜空沉闷得有些可怕，乌鸦都在我们府顶上盘旋嚎叫。小少爷本来已经入睡了，突然惨叫一声，大家急急忙忙跑到小少爷房间，发现小少爷气喘吁吁地坐在床上，但是那眼睛有神了啊，神志也清醒了。老爷喜出望外，第二天就去赏了当天看病的郎中二十块大金砖，我干十年也赚不到那么多钱啊。不过我的小少爷本来就该是那么聪慧，那么勇敢，那么善良……”
“好了好了，杨叔，今晚辛苦你了，快回去休息吧。”萧陆离如果再不打断他，估计他能讲个一天一夜。
此刻墨府围墙旁边树上上有一团黑影，听罢两人的对话，渐渐隐匿了。
萧陆离在房内小睡了半个时辰，起身后宽衣解带享受着玫瑰浴。
墨忧歆清醒与盲眼少年被杀，在时间确实上是重叠的。而最让萧陆离在意的是，那个黛姐姐究竟是何许人也，也许从她身上能够确定墨忧歆和盲眼少年究竟是否是同一人。另外，自己始终只有一成功力，他找不到恢复的方法。
“陆离姑娘，门没有关，我可以进来吗？”
萧陆离在浴桶里思考得都快要睡着了，半梦半醒地嗯了一声。
直到墨忧歆来到了房内，萧陆离才反应过来他正泡着澡。
下次，真的要记住锁门了。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墨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