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学园祭II·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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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雨将一支棒棒糖递到汪佑的手里，眼睛死盯住他，满面狐疑。他回以微笑，开心地接过。
“你……”她正要讲话，一个声音打断了她——
“学姐，慕容哥呢？”范姜青萱像是阵旋风似的冲到他们面前，火急火燎地问。
迟雨依然目不转睛，漫不经心地给她指了个方向。青萱有一瞬的迷惑闪过，但随即被接下来要面对的大麻烦给笼罩住，也管不了了那么多，便绕过似乎在对峙的两人，向他们身后的教学楼跑去。
“你脑子突然锈掉了吗？”迟雨继续刚刚被打断的话题。
汪佑无辜地摇头。
“那你怎么可能连那么容易的题目也不知道？”
“我确实不知道委内瑞拉的首都在哪里啊。”似乎有人比他自己还要受不了他的无知。
“但你知道埃及的国庆日！”她受不了地大叫。想当初她看到这个题目时候还跟同学打赌，说不可能有人能答得上来的。
“因为去年暑假时候去那里旅行，刚好碰上他们的国庆日啊，所以就记住了。只是比较凑巧啊。”他啼笑皆非地说。
“我才不相信。你就差一道题就可以进入决赛了耶，你怎么可以想都不想一下就放弃得那么干脆？”
“我对慕容云又没有兴趣。”他说。
“谁管你啊，你现在是在代表汪慈……”她说着突然停了下来，像是猛地想起了什么，一把抓住汪佑手中的棒棒糖，压低声音说道，“你是不是故意的？”
“什么故意的？”
“不想让汪慈跟慕容云在一起，所以故意假装不会。你不会有恋妹情结吧？”
他微微扬起嘴角，轻柔地将她的手从棒棒糖上移开，不紧不慢地说：“我是很疼小慈没错，所以这个糖是要给她吃的，你不要抓着弄化了就不好吃了。我去看看他们怎么说这么久还没说完。”
他若无其事地转身离开。
迟雨看着他的背影呆了两秒钟，清醒过来不觉后悔没有揪住他说个清楚就让他糊弄过去了。看他的样子，会喜欢她才怪！
现在她才明白，原来汪家的男人都是老狐狸，让人捉摸不透。
教学楼后。
青萱一看见慕容云，便急不可耐地喊：“慕容哥，怎么办啊？……”压根没有注意到他身边还有别人。
她一口气冲到慕容云身边，然后便开始了连珠炮似的汇报演说：“慕容哥啊，你说怎么办啊？刚才迟豫学长跑来跟我说，他的手受伤了，不能上台表演了。他怎么可以这样嘛。说是下午准备摊位的时候受的伤，竟然现在这个时候才来跟我们说，这样叫我们怎么临时找人嘛。慕容哥，你说，我们要是演砸了，那可怎么办？现在贝斯没有人了，我们的表演怎么办啊？”
她急得拉住他的手臂，这才发现他空出来的另一只手握着某只别人的手，继而一直被当作空气的汪慈终于进入了她的视野。
“汪慈……学姐？你怎么会在这里？”她此刻的惊讶程度不亚于看见一只会飞的大象，仿佛汪慈完全是凭空冒出来的。
汪慈没有说话，觉得有些尴尬，想将手收回来却还是没有成功。
“待会午夜的表演，你会来看吧？”慕容云握紧她的手，充满期待地问她。
她想了想，微微点点头。在她心里，她回答的不只是他现在的这个问题，还有之前他所追问的。她不知道他会不会明白她点头中的这一层含义。但她自己明白，她被他打动了——也许她可以再给自己一个机会。
她的轻微颔首让他不觉露出了孩子般最天真的笑容。第一次，他终于从她那里得到了一个明确的肯定答案。
青萱在一旁还有些在状况外，看着慕容云的笑容，心里似乎有谱了却又不想承认。“慕容哥，学姐，你们在这里干什么？”
慕容云意识到身旁还有旁人，敛起笑容，对青萱说：“迟豫的手伤得严重吗？”
“你问学姐啊。迟豫学长的伤是她给他包扎的。对不对啊，学姐？”青萱故意这么说。
可慕容云似乎没有听出她的弦外之音，神色坦然地转过脸看着汪慈，希望她回答他的问题。
汪慈虽然知道青萱心里在想些什么，可自认自己没有什么必要心虚或不安，也就大方地回答道：“嗯。伤口挺长的，但不是很深，不过演奏还是不大可能的吧。”
想想给迟豫包扎好是六点多的时候，之后因为气氛变得有些凝固，她便先离开了。说起来刚刚路过自己班的摊位的时候，都没有看见他，难不成刚刚那几个小时他都一直呆在保健室里吗？
汪慈心里有些担心迟豫，可又不知道该怎么办，想着待会还是把这件事告诉迟雨比较好。
慕容云点点头，像是了解了，也已做好决定：“现在找人确实不大可能。那现在只好临时换人了，叫卓越来弹吉他，我来上贝斯。”卓越是他们这次表演的主唱。
他说着，终于不舍地放开汪慈的手，扶住她的肩，轻声说：“我希望待会在舞台上可以看到你，所以你一定要拼命往前挤哦。”
汪慈点点头，对他露出了一个腼腆的微笑。
青萱跟着慕容云离开去他们在大礼堂的排练厅，走出不远又回头看还站在原地的汪慈，看见她哥哥走到她身边，不知道说了什么，她扬起脸笑了起来。
她陡然意识到汪慈也是个跟她一样美丽的女生。刚刚站在慕容云身边的她，竟丝毫不会逊色。而此刻正走在她前面不过半米远的他，是否已经……
“慕容哥！”
他停下来，回过头，望着她，用眼神问她怎么了，没有说话。
“我……”有一瞬，她被他眼中的距离给吓住了，连原本要说的话也忘记了。
一年前，因为哥哥的关系，她认识了他。曾经找尽理由混在他们一群男生中间，然后干脆考进星光学园，可以光明正大地天天见面。因为他从来没有拒绝过她的存在——虽然似乎也没有表示过欢迎——她一直以为她在他心中的地位是不同的，至少比起那些永远都不可能跟他说上半句话的人。
可是就在刚刚那一瞬间，她竟然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原来他对于她来说，一直是个站在天边的人。她和那些女生并没有什么两样，甚至要更可悲一些。
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一刻会让她发觉这么一项事实，或许有什么特别的含义？可是付出了的感情该怎样收回？
“我……我差点忘了我找迟雨学姐还有些事情，慕容哥你先过去吧，我很快就过来。”她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说。
他点点头，没有丝毫犹豫地回转过头，继续往前走。
不再去多想他留给她的背影有多么冷漠，青萱冲到迟雨面前，就像刚刚一样。
“学姐！”
“嗯，怎么？还没有找到慕容啊？”迟雨一边整理问题集，一边说道。
这时，一枚星币被递到了她眼前。
“学姐，我也要玩这个游戏。慕容哥的一天我也想要。”
迟雨有些诧异地抬起头，看到的是一张信心满满的脸。她微微一笑，接过星币，指了指面前桌上的大纸箱，说道：“欢迎惠顾。”
青萱把手伸进纸箱上的圆口。
就当是给自己一个机会，跟自己赌一把吧——她在心里对自己说——她范姜青萱不会是拖泥带水的人，如果果真没有缘分，那么就放弃吧。
可是，在那之前，她还要最后一搏。
接近午夜的时候，汪慈和汪佑逛累了，便坐在草地上，也正好等待不远处露天舞台上表演的开始。
“小慈。”汪佑轻轻叫道她的名字。
“嗯？”本专注于看舞台上忙忙碌碌的同学的她转过脸，看向他。
“对于将来你有没有什么打算？”他问。
“打算？”这个问题她好像从来没有想过。她的人生不需要她打算，她似乎只需要跟随命运而已。
“念完高中之后的事情有没有想过？”他进一步问道。
汪慈调转视线，不想让哥哥看到自己眼中的茫然。她垂下头，没有回答。
汪佑看出她的为难，只有直接说出自己心中的想法，一个从很早便开始在心中成形的想法：“愿不愿意跟哥哥一起生活，去美国？”
“哥哥？”她不可置信地叫道，声音也不觉提高。
“等你高中毕业，先申请美国的语言学校，一年之后，我大学毕业有了工作，就可以供你在那边上大学。”汪佑说着自己的计划。
汪慈沉默片刻，还是说出心底的不安：“可是，妈妈她……”
“妈妈那边你不用担心。我想她只是因为和你分开太久了，不太习惯跟你交流而已。等以后你们在美国可以经常见面相处，感情就会慢慢好起来的。”是的，一定会的。
即使到现在这一刻，他也不愿相信对自己无微不至关心的妈妈会对她的另一个骨肉那么绝情。一定是哪个地方出了错，而这个错误也许只有在他们一家人团圆之后才能改正。
他看着她担忧的脸，握紧她的小手，柔声说：“不要担心。相信哥哥吗？”
“嗯。”她重重地点头。
是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因为她有世界上最好的哥哥。
迟雨是在空无一人的高二教学楼的钢琴房里找到迟豫的。推门进去，迟豫只是稍稍抬头看了她一眼，然后继续发呆。
迟雨无奈地摇摇头，走到窗边，向外张望一下，自言自语道：“这里怎么这么安静啊？站在这里也可以看到草地上的舞台嘛，有个望远镜就好了……”
而就在她身边的迟豫依然置若罔闻。
她瞥一眼他手上的纱布，觉得还是该步入主题。“手怎么样啊？”见他不回答，她又推推他，说，“姐姐问你话呢。”
“没事。”他低着头闷声答道。
她在他身边坐下，揉住他的肩状似不经意地说：“汪慈跟我说了。”
他瞄她一眼，自然明白她在指什么。有些不自在地，他将视线收回，对准地面说道：“你要笑就笑吧。”
“臭小子，把你姐姐我看成什么样的人了？是这种落井下石的人吗？”她被他的话激怒，假装生气地大声斥责。
他给她一个“不是吗”的眼神。
迟雨的拳头不觉握紧，本想让这不知好歹的臭小子“伤上加伤”算了，可是谁叫她是个好姐姐呢，知道他郁闷就不跟他计较了罢。
“嘿，小子，今天我终于对你刮目相看了你知不知道？本来还觉得你根本就是个胆小鬼，大木头，严重缺乏迟家人的气质，可是今天你的表现，让我明白我的弟弟已经是个男子汉了。干得好！”
迟豫听了她的话，只觉得窘迫和不知所云，他移开肩上她的手，说：“说这些干什么？我不用你安慰。”还是拐着弯的，听起来比较像是在损他。
“谁安慰你了？我刚刚的话那么感性，你不会感动一下啊？”
“有什么好感动的？无聊。”
“臭小子，你今天是皮在痒是不是？小心我揍你哦。”
“懒得理你，我去看表演了。”他说着便站起身往外走。
她见状急忙追了上去，边走边喊：“你等等我……你再不站住，我就去告诉爸妈说你串通庆叔拿了店里的咖啡豆没付钱哦……”
伴着斗嘴声，两个身影走出了教学楼，向草地的舞台走去。
午夜的钟声就要响起，随着时间的流逝，一切的无奈与忧愁都会过去。
随着最后一个音符划过空气，穿透人群，篮球社的表演结束了。全场尖叫声达到顶峰，安可声不断，夹杂着不少女声叫着“慕容云”的名字。
台上的四人，微微鞠躬后，收拾好东西后便准备退场，丝毫没有被台下人的呼声给影响。
慕容云站在舞台上，看着台下的汪慈。她很乖，真的有站在前排，此刻正微笑着回应他的视线，身旁站着的是她哥哥。想到她，想到他们两个人似乎又回到了原先的那条轨道，他的嘴角便不禁上扬。
本来拎着贝斯就要往后台走的慕容云突然被一个人拽住了脚步，回过头，竟然是他们班的班长。
“干什么？”他有一丝不快，冷着声音问道。
“呃……”班长感觉自己脑门开始冒汗，却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说，“慕容云，能耽误你一点时间吗？”
“不能。”他说了就转身要走。
“不行！”
班长话音才落，慕容云一道杀人视线便射了过来，吓得班长想拔腿就跑。可他又不敢跑，因为他知道此刻在他身后还有另一道紧迫盯人的视线，而那个人他更加是惹不起。
“呃，不行……”他的声音立刻软下来，“求你了，慕容云，是……”
慕容云不说话。
“是迟雨说，说，你会帮忙的……”班长开始结巴。
慕容云听到迟雨的名字，猛地意识到自己好像是误上了迟雨的贼船。不过既然答应了，他的个性也不允许他不守承诺。他转过身，不耐烦地看向身后已经汗如雨下的班长，说：“干什么？”
班长对于慕容云的陡然回应，显然有些受宠若惊，呆了半天才反应过来说：“呃，是，就是希望你能到舞台中央，问你几个问题。”
班长说着，深怕慕容云反悔似的，快步走到舞台中央的话筒处，对底下已经嘈杂一片的观众说：“对不起，让大家久等了。大家期待已久的‘赢走慕容云的一天’的决战时刻终于到来了。而这一切的决定权都掌握在我们的男主角的手上。所以让我们以热烈的掌声来欢迎慕容云。”
台下对班长的老牌主持法嘘声一片，直到慕容云顶着一张尴尬的怒容走到舞台中央，才变成一片尖叫声。
眼看着事情进入正规，班长胆子也大了起来，讲话也顺溜起来：“慕容云，我想问你一些关于你喜欢什么样的女生的问题，行吗？”
慕容云瞪了他一眼，当然知道他是得谁的授意。
“那请问你喜欢女生长发还是短发？”班长不敢太得意，赶紧发问。
“长发。”
“多长？”
这是什么问题？慕容云愣了一下，一个身影进入脑海，便再也挥不去。
“到肩膀就好。”
“哦。那眼睛呢？”
“稍稍有些丹凤眼。”
这么具体？班长呆了一秒，但随即继续问道：“脸型？”
“瓜子脸。”
“身高？”
“刚刚到我的肩膀。”
台上的问答进展得还算顺利，可在台下的迟雨已经有些不耐烦了。明明叫老班他拖个五分钟就好，现在弄得这么详细是想问出个什么结果来呢？难不成老班自己对慕容有意思啊？这么感兴趣！
还有慕容也是，怎么竟破天荒的配合度百分百起来了？他说的答案，拼凑起来，有眼睛的人都知道在说谁了。果然陷入爱情的人智商会降低，想不到连他也不例外。
“迟雨，你说老班再问下去，会不会被慕容云给打下来啊？”站在她身旁的班上一位同学搭话道。
迟雨摇摇头。不是不会，而是她也不知道。
事情发展到现在这个地步她也没有把握控制一切了，只希望慕容云别太过分了。
舞台上。
“那么，最后一个问题，你喜欢什么性格的女生呢？”被迟雨瞪得不行了的班长只好决定快速结束这个问答时间。
慕容云看了一眼台下的汪慈，后者也正望着他。她似乎已看穿他的心思，满面红晕，却依旧是在微笑着。
“说不清。”许久，他这样回答道。
是啊，他说不清。他到现在也没有真正看透过她——她是坚强的，还是脆弱的？她是天真的，还是世故的？她的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他不知道。可是尽管如此，他还是陷下去了。不可自拔。
“说不清啊……”班长误会了慕容云的意思，以为他并没有固定的标准，便飞快地转动起脑子，接话道：“那也没关系，接下来我们将有十四位女生走上台来，让你选择，根据你刚刚说出来的标准，让我们看看有几个能够符合你的要求。欢迎我们的参与者。”
说完，一排女生鱼贯上台，一字排开站在了舞台上。
慕容云看着她们，说心里话，有些傻眼。迟雨跟他来玩真的啊？
“台上这十四位同学呢，是我们今天‘赢走慕容云的一天’活动的入围者，她们答对了所有五道题目，可谓才貌双全了……”班长又开始侃大山，被台下的嘘声给差点哄下台。
“慕容云，快点挑啦。”台下有人喊道。
接着便是众人的起哄。看来大家都对这个结果很感兴趣。果然人的本性是八卦的。
班长见自己没了市场，也不敢多说什么，便谦恭地暗示慕容云可以做决定了。
慕容云淡淡扫视了身后的一排女生，面无表情地将脸别开，还是对准了台下的汪慈。汪慈冲他摇了摇手上的棒棒糖，调皮地眨眨眼睛。
看着她这么轻松的样子，竟丝毫没有吃醋或者嫉妒，让他心里顿时不平衡起来，坏坏的神经便开始运作了。
在众人谁也没料到的情况下，慕容云突然从舞台上跳了下来，快步走到汪慈的面前，抓住她的手高高举起，大声地说：“我选她！”
随着慕容云的一句话，顿时整个舞台上下乱成一片。台上的女生无不不服气地申诉起来，“怎么可以这样？”“我可是答了好多次才全部答对的。”……诸如此类的“惊声尖叫”不绝于耳。只除了一个人。
范姜青萱默默地走下台。
她知道自己输了这场最后一搏。即使她努力了，不属于她的还是不会是她的。
眼睛逐渐开始有些模糊，朦胧中她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张开双臂等待着她。没有细想地，她投入了这个怀抱。
“哥，我失恋了。”她哽咽着说。
“我知道。”应该是早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范姜紫陌在心里补充道，只不过这样的话现在可不能说，不然这位小姐会立刻在他面前从范姜变成孟姜，哭倒长城的。
“这可是我的初恋。”她继续感伤。
“初恋没结果这很正常。”
“可我刚刚还那么蠢地站在上面，会被班上同学笑死的。”
“说实话，刚刚看到你走上台，我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死……”
不着痕迹地，他搂着她离开那个喧闹无比的地方。此刻，她需要一些安静来沉淀，而身边有他一人也就足够。
“这样真的可以吗？”此刻，汪慈正站在图书馆的顶楼，不敢相信地问道。这里，一直是锁着的，没有人可以上来。
身旁的慕容云理所当然地点点头。摇摇手上的钥匙，说：“这是我的秘密基地，现在，它也是你的。不，是我们两个人的。”
这里，此刻，只有他们两个人。
“现在学姐一定很生气。”汪慈想起刚刚迟雨冲到慕容云面前恨不得把他揍一顿的表情就心有戚戚焉，不过想想又觉得好笑。“她肯定会被那群女生烦死。”
慕容云的嘴角扬起好看的弧度，说：“没关系，她的气来得凶就去得快。再说，也该怪她自己。”
她不解地望向他。
“如果她直接让你站到台上，我选你不就无可厚非了吗？也就没有现在这些麻烦了。”
“那岂不是作弊？学姐才不屑干呢。”
“是啊，她做坏事整人最开心了。”
“我觉得你才坏呢，总爱不按牌理出牌。”
“是吗？”他笑。
他的笑让汪慈安心。第一次，他给她安心的感觉。她喜欢安心，喜欢能给她这样感觉的慕容云。
也许，他并不像他表面上那样冷傲，在他心里，其实住着一个单纯天真的孩子。
接下来的时光，在他们敞开心扉的第一次交心谈话中，悄无声息地，从他们在顶楼护栏下肩并肩坐着的身影边走过，从他们一直挂在唇边最真心的笑容边滑过。
不知不觉，几个小时过去了。
汪慈站起身，趴在栏杆上，抬起头仰望藏青色的天空，轻轻地说：“天就要亮了。”
依旧坐着的慕容云缓缓地应了一声，同样地看着自己眼前的天空，看着天边的金线渐渐变成金色的丝绒，一大片美丽的颜色。
她低下头，视线落在通向校门的林荫道，正好捕捉到一抹熟悉的身影。熟悉而落寞。
他忙到现在才回家吗？从昨天晚上到现在都没有见到他，发生了那么多事，让她都把他给忘了。现在，离得这么远只是看到他的背影，无声地走过视野，竟牵起她心中一股莫名的心疼。
心疼他什么呢？辛苦吗？
不待她想明白，慕容云轻轻拉拉她的手腕，她顺势弯下腰，凑近他，问：“什么？”
他看着她，没有讲话，只是看着她的脸庞被耀眼的晨曦敷上了温柔的薄纱，因为她毫无防备的眼神而不自觉的内心一阵涟漪。
这样的汪慈，终于来到了他的眼前，他的世界。
而他，同样愿用最真实的他来面对她——世上唯一的专属于他的救赎者。
他紧紧握住她的手，像是本能般的，嘴唇碰上近在咫尺的她的脸，给她轻柔的吻，绵绵密密地落下，最后停在她的唇上。
她没有躲闪，温顺地闭上了眼睛。
此刻的这个画面，这个场景，仿佛很早就在她的梦中出现过，是她所一直企盼的。只是，那时的“他”是一个模糊的身影，模糊的脸庞。
而现在，他是具体的，具体到伸手可触。
只是她能真的抓住他吗？抓住这她最希冀的幸福。
也许是这个吻来得太突然了，在她闭上眼睛的那一瞬，刚刚还在思考的问题还残留在脑中，于是那抹熟悉而落寞的身影又走过了她的脑海。
走过了，然后消失了。
她知道，让她唯一可以有把握的事情已经结束了。
今后等待她的，只有未知——未知的命运。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学园祭II·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