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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温暖 ...

  •   五月的星光学园,充满了忙忙碌碌的欢声笑语,因为一年一度的学园祭就要来到了。

      下午三点,放学的钟声已经敲过,班长像箭一样的冲上讲台,大叫:“你们先别急着走,今天一定要把学园祭上大家的分工确定好,要不然就会赶不上进度的。”
      讲台下同学嘘声一片。汪慈慢悠悠的收拾着书包,心里其实不大明白什么是学园祭。
      班长等大家稍微安静了一些,又接着说:“经过班委的决定,今年我们班要开冰点café,这是我们第一次作摊位,所以呢,大家还是需要做很多事情的。”
      “那高一的时候我们班不是做摊位吗?”汪慈问身旁的段韵然。
      她摇摇头,说:“不是的,去年我们班抽到参加晚会表演的机会,所以没有做摊位。”
      “晚会表演?”
      “对啊,就是每年的学园祭除了摊位以外,还要准备party以及晚会。可是呢,为了不使大家负担太重,就每个年级抽一个班级提供节目,没有抽到的班级就只能做各种各样的摊位。而所有的社团呢也要负责各出一个节目。”
      “听你说起来,似乎抽到表演节目很幸运。”
      “那当然,因为啊,如果表演的节目在最后全校票选中进入前五名,就会有实际的物质奖励,最高的是两万块哦。”
      “这么多?”这个学校的出手未免也太大方了一点吧?
      “嗯。这些钱呢会作为班级或者社团最后毕业旅行的储备资金。”
      “那我们班去年……”
      “别提了,我们表演话剧,莎士比亚的《仲夏夜之梦》,结果也不只是品位太高还是太独特,不是很受青睐,自然什么也没有。其实我觉得啊,做摊位也不错,如果人气够的话,也能小赚一笔。”
      班长喋喋不休讲了半天规划,发现有两人一直都在自顾自的讲话,自然心里不爽,便特意提高音量说:“汪慈,段韵然,你们可不可以认真点?这也是攸关班级荣誉的大事。”
      汪慈一惊,抬头看向讲台,才发现在黑板上已经列出了筹备工作的具体分组,像是后勤组,灯光组,采购组,服装组等等,非常细致。
      “灯光组?还需要灯光吗?”汪慈问。
      “看来你真是什么都不知道。我们学校叫什么,星光,对吧?所以呢,既为了使我们的学园祭有特色,又可以配合校名,我们的学园祭都是从晚饭过后开始准备,到大概十点的时候才开始,是要玩通宵的。为了让大家玩得尽兴,学园祭的日子都放在校庆日所在那个星期的星期五,这样第二天放假,就没有什么顾忌啦。”
      “这样啊……那到时候大家都忙着做摊位,表演节目什么的,谁玩啊?”
      “所以才要分组啊。现在参加前期准备工作的同学到那天就可以到处玩,要是现在不想那么麻烦忙得要死的话,就参加摊位组,到时候只要负责当店员就好了,不过就没什么时间到处玩别的班的东西了,虽说应该是有换班的。所以你现在要想清楚要干什么哦。”
      这时候班长将分组的表格发了下来,要大家将自己的名字写在自己希望加入的工作组各栏里。汪慈看着黑板上的各个组的名字,也不知自己该选哪个。
      等到表格到了她手上的时候,还需要人的小组已经不多,而她意外地发现自己的名字赫然出现在采购组(咖啡采购分组)一栏。她反复看了五遍,确定自己没有看错,上面确实写着“组长:迟豫(所需组员1人)组员:汪慈”。
      正当她纳闷的时候,班长跑到她身边,一把夺过表格,说:“写了就行了,别人还要写呢。”
      她连辩驳的机会也没有,事情变成了定局。
      可是她想来想去也想不明白,谁会没事开这个玩笑,细想一下,迟豫是组长,总该对她这唯一的“组员”有个交待。当她看向迟豫的位置的时候,发现他已经不见了踪影。应该是去体育馆了。可是她又不能去那找他,因为那里有慕容云。

      徐阳草社团活动结束后回到家,已经快五点钟了。上了楼,不去自己的房间,而是敲响了汪慈的房门。想要先看看她,这仿佛已经成了一个习惯。
      “徐阳草吗?进来吧,门没锁。”里面的她喊道。
      他推门进去,汪慈正回过头看着门的方向,笑着。“你回来啦,辛苦辛苦。”
      他回以微笑,走到她身边,俯下身看她摊满了一桌子的书和练习本,说:“你也准备考T大吗?”T大一直是他梦想中的高等学府。
      她笑,说:“对啊,你可别想摆脱我。”
      他知道她在开玩笑,也知道她最近开朗了许多。汪慈就像是一颗潜伏了许久的种子,只要有了适宜的环境,便会开出世上最美丽灿烂的花。他揉揉她的头,说:“不敢。”沉吟片刻,他说,“我先回房去。”
      她笑着点头,心里却隐约觉得徐阳草今天有些不对劲。直到他走后,汪慈还是不放心,随即想起来什么,便从一堆书中抽出一本,跑到二楼尽头徐阳草的房间,推门而入。徐阳草并不在里面。
      “徐阳草?”她小声唤道,没有回应。疑惑地走出房门,才听见对面浴室里有水声。一回来就洗澡?在学校练完球没有洗吗?
      她走回他的房间,坐在他的床上等他。五分钟过后,觉得有些无聊,干脆躺下。她嗅嗅他的床铺,有股男孩子的气味,有他的气味。
      再五分钟后,徐阳草从浴室出来,看到汪慈正躺在他的床上,着实吓了一跳。“小慈?你怎么……”
      汪慈见他回来,便坐了起来,扬扬手中的书,说:“我有两道数学题不会,想了好久都解不出来,你教教我。”徐阳草的数学一直很棒,对于数学不大灵光的她来说,他简直就是天才。
      “哦。”他接过她手上的书,在她身边一坐,说,“哪一题?”
      她指给他。他开始专注地看题目。
      她看着他还在滴水的头发,说:“头发要不要先擦干?这样很容易感冒。”
      “不用。”他说着,便起身走到书桌旁坐下,拿出草稿纸开始演算。突然一条浴巾遮住了视线,罩住了整个脑袋,接着一双手开始在头上乱擦乱揉。“小慈?”除了她还会有谁。
      “你的头发滴着水,我看着碍眼。呵呵,怪不得你那么喜欢揉我的头发,原来真的很好玩。”她在他头顶上带着笑说。
      他放下笔,认命地让她擦。他们好像很久没如此亲近过了。
      “你们班学园祭要干什么?”她开始闲聊。
      “鬼屋。”
      “啊?那你要干什么?不会要去扮鬼吧?”
      “我想做道具,可他们硬要我演吸血鬼。”说是不能浪费不可多得的人才。
      “呵呵,好想看。你其实生气起来板着脸,还真的满酷的。”
      她话音刚落,他突然一把把浴巾猛地扯下,回过头恶狠狠地盯住她。她还没反应过来怎么了,一下愣在当场。
      五秒钟后,一抹笑容停在他的嘴角。“吓住了?”
      她这才惊觉自己中了他的计。“啊,被你骗了。”说着,她退回床边,再度躺下,长长舒了一口气后,轻轻的笑了。“哦,刚刚真的被你吓死。”她呢喃。
      他看着她,说:“你们班呢?”
      “我们班要做冰点café,我是采购组的,咖啡采购组。”
      “怎么会选这个?”
      “我也不知道。不是我自己选的。我拿到表格的时候名字就在上面了。我本来想问问迟豫的,因为他是组长,可是要找他的时候他已经不在了。可是我又不能去体育馆找他,你知道的……”
      “慕容云今天没有来练习。”他打断她的话,说。
      “没有来?为什么?”
      “我怎么知道?他可能几天都不会来学校,我是听迟雨说的。”
      “哦……”她在心里猜测着他不来上学的原因,应该是与自己无关的吧?
      “昨天晚上慕容云去接你了?”
      “啊?……不是,是来接学姐的,我只是顺便。这也是学姐说的?”
      “无意中听到的。”
      “哦。”
      “那为什么后来你是自己走回来的?”
      果然他会想到这一茬。看来回来不对劲也是因为这个了。“他临时有急事,我就下车了。下车的地方离家已经很近了。”
      “我知道,他一定是中途叫你下车的。你不用袒护他。”
      “我没有袒护他,只是……”
      “怕我再去和他打架?”
      “你不会的,对吧?”
      “你不想我们打架,是因为舍不得他受伤,还是因为我?”虽然他受不了自己总想跟慕容云比较出个高下,可还是忍不住要问。
      “如果一定要选的话,当然是你啊。”
      他给她一个不解的眼神。总觉得这个答案不简单。
      她狡黠一笑,说:“因为你打架的本事比较差,哈哈。”
      “你取笑我!”他站起来。可什么还没做,“元凶”已经闪到门边,笑说:“谁要你刚刚耍我,现在是以牙还牙。”说完便跑了出去。
      他无语,拿她一点办法也没有。
      这时,一张小脸又探了进来,敛起笑容,真心地说:“刚刚那个选择不包括在玩笑内。我说真的。”
      他愣住,连她什么时候又跑掉了也没注意。
      慢慢地,嘴角不觉上扬,心中有股暖流漾开,流遍全身。
      对过去的汪慈,更多的是疼惜怜爱;而现在的她,浑身散发出淡淡却温暖的光辉,让人不忍放手,沉溺其中。

      星期六,家里只有汪慈和王婶两个人,其他人访友的访友,回家的回家,下落不明的下落不明。
      十点钟左右的时候,门铃声响起。正在自己房间的汪慈站在窗前便可看到大门外,不经意一瞟的结果发现来人竟然是迟豫。
      他似乎也注意到了她,朝她挥手。不等她反应过来,就听见王婶来敲她的房门了。
      大门口。
      迟豫看着向他走来的汪慈说:“走快一点吧。动作这么慢。”
      “你来找我的?”她在他面前站定,问道。
      “不然还有谁?难道找徐阳草吗?顺便问一句,他在吗?”
      她摇摇头,搞不懂他要做什么。
      他在心里松了一口气,那小子不在最好,他可不想待会带上个电灯泡。“快去换件衣服,我们出去。”
      “去干什么?”
      “当然是办正经事,采购组咖啡采购分组组员汪慈同学。”
      她被他一长串还不带结巴的称呼给弄得有点晕,随即想起来学园祭这回事。她看着他脸上大大的笑容,怎么看怎么觉得不对劲,总觉得自己被他算计了。他得意得未免也太明显了吧?
      “那个名字不是我自己填的。”她试图解释。
      “这个我不管。班长告诉我的结果就是你是我的组员,就要做事。难道你想挂个虚名就蒙混过关?”
      “不是,可那不是我的意愿……”现在这种情况未免也太强买强卖了吧?
      “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全班每个人的任务都定下来了。”言下之意你就认命了吧。
      “你怎么……等等,难不成我的名字是你写的?”
      她的这个问题差点让他惊得没站稳。她怎么知道了?他可是以免费提供所有所需咖啡豆及煮咖啡工具为条件买通班长,让他当上这个所谓“咖啡采购分组”组长附带上个他指定的组员。家里做咖啡生意也就这个时候可以利用一下。可是这些“幕后”怎么可以让汪慈知道?反正她也应该不会去找班长对质,死不认账就是了。
      “你也太会幻想了吧?怎么可能?你不相信的话,要不要对一下笔迹,看看那是不是我写的?”那是班长写的。
      她现在哪里还记得那个笔迹是什么样子,看着他觉得诡异,可又说不上来。难道真的是自己多想了?算了,反正她也没有特别想做的,参加哪个组不都是一样。最后狐疑地看上他一眼,她说:“那你等我一下,我去换件衣服。”
      她转过身,没有看见他长舒一口气的表情。还好汪慈不跟他姐一样爱追根究底,要不然他哪有那么好过关。

      “想知道什么就问吧。我想你约我出来也不会是找我叙旧的。”乐蜜看着对面坐着的迟雨,微笑地说。
      迟雨沉吟片刻,心里思索着该怎么开始这个话题。虽然她知道自己没有立场来对乐蜜“兴师问罪”,而且她也根本不想跟这个女人坐在情调如此好的咖啡厅里白白浪费时间,可是她偏偏就是那种不得到结果,不搞清楚事实便浑身不对劲的人。
      “你回来干什么?”她最终还是问了这个攸关她爱情命运的问题。
      “不干什么。没有特别的事要做,也没有定下归期。”
      “既然如此为什么还要来找汪大哥?他已经跟你没有瓜葛了不是吗?”
      “如果就感情这方面来说,我们确实没了瓜葛,你不用担心。可我们还可以是朋友的。”
      “朋友?杳无音讯三年,算哪门子朋友?现在八成是有难了,才想起汪大哥来,对吗?”
      “你很聪明。你要这样想也未尝不可。我确实算是来投靠他,找他帮忙的。可是具体的原因我不方便向你透露。但有一点请你放心,我不是来跟你抢他的。”
      “你就算要抢,汪大哥也不会理你的。你不要以为他真的那么傻。”
      “我从来没有认为他傻。他是我见过最聪明的人。爱上他不是一件轻松的事。”
      “就因为不轻松所以就不要了?”
      “不,不是因为胆小,说实话我现在爱的人或许更是个大麻烦。一切只能说是命运的作弄。”
      “别跟我来这套。什么命运?简单一句话,就是你移情别恋了。”
      “是的,我承认。我爱上了别人,爱到只能放弃严歆,放弃我们之间七年的感情。”
      “为什么要这样?世上难道还有比汪严歆还要好的男人?你现在的这个男人就有这么好?”
      “好不好其实只是自己心里的感觉。每个女人最后的选择未必都会是这世界上最好甚至是最对的那个人,可是就是一种感觉,感觉找到了另外一半。”
      这种感觉迟雨不是不懂,可是如果承认了她的感觉,她现在的这段爱情,好像便意味着肯定了她对汪大哥所作的一切的正确性,包括抛弃。这不是她能接受的,起码现在还不能。她没有讲话,喝光了手中的咖啡。
      服务生过来将她手中的空杯子再次倒满。她开口道:“你这次不会再伤害他了吧?”
      “不会,也伤不到了。他已经不爱我了,我伤不了他。”
      “那他爱谁?”话才出口,迟雨就后悔得想把自己的舌头咬掉。
      乐蜜轻笑出声,说:“我不知道。这恐怕已经不是我能知道的了。你该去问他本人啊。”
      “能问敢问我不早问了,还要你说……”她嘟囔着说。
      乐蜜看着迟雨的表情,微笑着,手不觉放在自己的腹部,轻声说:“真希望我女儿会像你这么可爱。可别像她的爸爸……”
      “你怀孕了?”
      “嗯。快四个月了。”
      “等等!你结婚了?”
      “对啊。你不知道吗?”她抬起左手,无名指上有颗小小的钻戒。
      迟雨顿时不知道自己干嘛要大费周章地做这些事了。果然只要碰上汪严昕的事,她就会变白痴。也只有这一点,可以证明她和迟豫真的是一家人。

      慕容云不经意瞄到汪慈的时候他正坐在车上跟着爷爷还有袁伯伯回公司。车子经过商店街的时候,他看见她一个人站在一家店门口,像在等人。
      那家店离路口不远,因而当车停下来等红绿灯的时候,他还回过头望着她,猜测着她正在等的人是谁。说起来他也有好几天没有看到她了,不知道她有没有想他总是记挂着她那样记挂着自己。思及此,他也明白自己的远离策略毫无用处。
      身旁有人推他,是袁伯伯。“小云,在看什么呢!”
      他回过神,掉转视线,低声说:“没有。”再抬头看,坐在对面的爷爷脸色已经沉了下来。
      “长辈正在说话,怎么可以不专心?外面倒底有什么吸引你的?”慕容渊宏训斥道。
      慕容云没有回话。
      倒是袁杰译看不下去,出声帮腔:“慕容叔,小云已经够好的了,要是我那两个整天散漫惯了的儿子有小云一半懂事,我就是烧了高香了。你别抓得太紧了,再怎么说他也还是个孩子嘛。”
      这时车子发动了。
      慕容云很想回头看看汪慈等的人来了没有,看看她在等谁。可是他终究没有。他是懦弱的,他知道。在爷爷面前,他什么也做不了。
      慕容渊宏没再说话。他看出来慕容云心里有事还瞒着他。虽然他们爷孙俩不再彼此坦诚地谈心已经很久了,可是能让小云表现出异常的事一定非同小可。视线稍微张望了一下慕容云刚才注视的方向,那里站着的是一个女孩,年纪跟小云差不多大。是因为她吗?
      下一秒,从旁边店铺里走出来一个男孩,在那女孩面前站定。他认出了那男孩来,是迟家的小子,迟豫。
      现在看来,这个女孩子极有可能就是导致小云行为异常的源头了。
      慕容渊宏暗暗下了决定。
      他绝不能让自己的孙子再步上他爸爸的后尘。

      “跟我进去啦,你站在外面不累啊?里面不仅有地方坐,还可以喝咖啡吃点心哦。”迟豫对汪慈好言相劝外加利诱。
      “不要啦。到底还要去几家卖咖啡的店啊?”汪慈坚决不肯。不是因为里面有什么会吃人的怪兽,而是里面的人的关系。
      前面他们已经去了三家卖咖啡豆的店铺了,汪慈都是乖乖跟着迟豫进去。可是不知为什么那些店里的人好像都认识他,而且还熟得不得了。发现了他身边的她,个个都好奇得要命,热情是热情,可问的问题真是让人招架不住。而且还有道必问题,那就是“你是小豫的女朋友吗?”
      然后不管她再怎么否认,他们都充耳不闻,认定了她就是“小豫的女朋友”。最可气的是,迟豫竟然也不帮忙澄清误会,总是以“我去谈正事”为由逃离现场,丢她一个人被问得焦头烂额。
      上了三回当,这一次她是说什么也不会再自己往火坑里跳了。
      “这是最后一家啦。所以……”他们可以好好休息一下啦。
      她打断他的话:“那就是说任务已经完成了?那我可以回家了吧?”说着她就要走。
      他一把拉住她,急忙说:“还不行!”
      “为什么?不是说最后一家吗?”她有点火大,觉得他是在故意整她。
      “是最后一家没错。可是这家店的老板说了,如果我可爱的组员,也就是你,汪慈小姐不进去的话,就说明我们没有诚意买他的咖啡豆,是不给他面子,他就不要卖给我们了。”软的不行,只好来硬的了。
      “不是还去了别家吗?他不卖我们可以买别人的啊。”她想不通这有什么大不了的。
      “不行!”迟豫觉得自己的汗都要流下来了,原来她拗起来还真难缠啊。迎着她疑惑的眼神,他只得继续瞎掰:“你不知道,这一家的摩卡咖啡豆都是从埃塞俄比亚进口的,绝对纯正,是别家没有的。”
      在事实方面,他不算瞎说。只是摩卡咖啡以其所散发出的酸味著称,不是大多数人所能接受的,所以也并不是非要不可。但现在情况紧急,管不了那么多了。
      她不懂咖啡,本来想说不过是个学园祭嘛,她就不相信学校有几个人可以喝得出这咖啡是从哪里来的。也许有钱人就是不一样。可是当她看到他拜托的眼神,又有些心软了。
      “你也想我们在校园祭上可以做到最好吧?”见她已有些动摇,他继续游说:“我保证,这个老板绝不会问什么让你难堪的问题,甚至只要你一句话,他可以立刻消失。”
      “我怎么可能这么说嘛。”她小声说,语气说明她投降了。
      他心中得意,也不敢表现出来,只是忙不迭的拉着她走进店里,心里想着,自己卖弄嘴皮子的工夫还真了得,谁叫他和迟雨是一家人呢。

      走进店里,汪慈才发现这家店和前面去的几家有很大的不同。这家店的布置更像是一家咖啡厅加咖啡教室,而不像是卖咖啡豆的店铺。
      看出了汪慈心中的疑惑,迟豫解释道:“我们前面去的几家是比较面对咖啡厅或者大批量进货的买家,而这一家则是主要针对普通家庭的购买,所以会有提供试喝品尝和简单的煮咖啡教学的服务,因此店铺的风格设计上也就比较偏重于亲切温馨的感觉。”
      “你为什么知道这么多?”汪慈看着讲得头头是道的迟豫,突然意识到这家伙对这里面的运作未免熟悉得过分了吧?而且和店员还那么熟……有点蹊跷哦。
      迟豫一听,不仅在心里大骂自己,谁要他急于表现,现在言多必失了吧?正当他不知该如何回答的时候,店铺的经理走了过来。“庆叔!你来得正好。”简直是及时雨。“汪慈,这就是这里的老板,庆叔。”
      汪慈无奈只得收回对迟豫的紧迫逼视,换上笑脸,跟眼前这位很和蔼的中年男子打招呼。
      “你就是小慈啊。我是看着小雨小豫长大,听说你们小时候是邻居,说不定我们以前就见过呢。”
      狐疑地斜睨一眼迟豫,心想怎么会有这样的“听说”。迟豫反应过来,急忙说:“是我姐说的。”
      看他那么急切的样子,好像就怕她误会似的,不觉笑出声来。这时庆叔将咖啡和点心端了过来。一下子咖啡和点心的香味充斥了两人的鼻腔。
      “你快点吃吧。庆叔人很好的,他煮的咖啡更是一流。”迟豫讨好地说。
      “对啊。我也觉得庆叔人好好,不像是那种因为我不进来就不卖东西给你的人哦。”
      “汪慈,你饶了我吧。”天啊,这种折磨要到什么时候才可以结束啊?
      “你不要把我当傻瓜哦。不过呢……”喝上一口咖啡,她停了一会说,“看在咖啡和点心这么美味,还有庆叔的面子上,我就不跟你计较了。”
      站在一旁的庆叔这时也忍不住笑了,说:“小豫啊,你也会有被人堵得说不出话来的时候哦。”
      迟豫虽然苦着一张脸,满脸挫败,可是心里却是有一种喜悦与甜蜜。对嘛,这才是他要的效果啊。区区几公斤咖啡豆算什么,换来现在这个结果也值得了。

      “这里有钢琴啊?”汪慈看到了店里靠北面柜台附近的钢琴,不觉惊呼出声。她已经好久没有碰钢琴了,看到了,不觉手指心里都有些痒了。
      “对啊,有时候会有人来现场表演。你会弹钢琴?”迟豫说。他想不到家境堪怜的她会有经济能力学钢琴。
      “我只会一点。”
      看出她的渴望,他说:“你要弹弹看吗?”
      “可以吗?”
      “当然啦。反正放着也是放着。”说着他便拉着她走到钢琴旁,让她坐下。
      她小心翼翼地掀开琴盖,轻轻地敲了敲琴键,清脆的乐声让她的心一下子飘扬了起来。迟豫看着汪慈的手在琴键上来回移动,弹奏出了美妙的音乐。轻快的节奏轻盈了整个空间的气氛,每个人都驻足聆听。
      简短的一曲终了,她抬眼望向他,说:“不会很糟吧?我很久没弹了。”
      “怎么会?你弹得好极了。是布雷纳德的《星光圆舞曲》,对吧?”
      “嗯,这是徐阳草教给我弹的第一首曲子。我最喜欢了。”现在到了星光学园,名字上的巧合更让她觉得这首曲子的美妙。
      “你的钢琴是徐阳草教的?”
      “嗯,因为我家没有钱参加学校的课外教学,可我又很想学钢琴。徐阳草就去报了钢琴班,学会了再来教我。因为他弹得很好,老师很喜欢他,所以他都可以带我在学校的琴房里练习。后来连他爸爸妈妈都发觉他的天份,就给他买了钢琴,所以我有时候也去他家学琴。”
      “这么说,他钢琴弹得很棒了?那我们篮球社在学园祭上要出节目,还缺个keyboard,他怎么都不吭声?”
      “啊?我不知道。”糟啦,徐阳草知道她在他背后爆他料,肯定要气死了。“其实也不是弹得很好啦,而且他只弹古典音乐,可能也不适合。”好歹弥补一下吧。
      “要么你来?”
      “我?我怎么行?我水平不够,更何况我也不是篮球社的成员啊。”
      “你不是……”我们的经理吗?本来要说出口的话又硬生生的刹了车。汪慈从来也不是篮球社的经理,他应该最清楚啊。“对不起。一直都没有为上次的无礼向你道歉,今天郑重地向你道歉。对不起。”
      汪慈回想起上次的事。有些遥远了呢。说好了要放开自己的对吧?原谅自己的同时也应该原谅别人啊。
      她静静地注视着他。他的眼里是满满的真诚。
      她静静地笑了。
      谢谢你让我度过这么美好的一个周末。她在心里对他说。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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