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重天》柳青娥

46、冉冉物华休

　　谢采苓笑道：“以小姐的才情，一定能选上。”
　　苑紫拍手道：“那是当然。整个京城，能比得过我家小姐的，我还没见过呢。况且---”苑紫笑而不语。马秋云面颊微红，嗔道：“苑紫，不许胡说。”
　　苑紫咯咯道：“长孙殿下特地在小姐生日那天来，还不是因为喜欢小姐。”
　　谢采苓惊道：“长孙殿下来过了。”
　　苑紫道：“你恐怕还不知，那日在香积寺，那位张公子就是长孙殿下。”
　　谢采苓捂了嘴，好多事情涌上心头，原来是他。

　　凌霄领着谢文茵出来，紧绷的脸没有一丝表情。待回了屋，凌霄冷冷道：“谢小姐，你歇着吧。”
　　谢文茵道：“凌霄，对不起，我不是有意骗你的。一路上我想了很多，走近书房的时候，我还想了又想。”
　　凌霄忍不住怒道：“你为什么要留下。殿下留下你，已经不合规矩了，你还要给他添乱。”
　　谢文茵道：“我不是要添乱，我只是想留下，为他做些事。报答他对我的救命之恩。”
　　凌霄讥讽道：“你能做什么事？”
　　谢文茵道：“刚才在书房坐了会，我看见殿下政务繁忙。我是一介女子，不能为他分忧。但是端茶递水这些事，我还做的来。”
　　凌霄哼道：“能不能留在东宫还说不准。”她甩了甩袖子，关门走了。
　　谢文茵扶椅坐下，苦笑着摇了摇头，漫漫深宫，她寻着心中的感觉走近了这里。欣喜中有不安，她按了按额头，朱允文的身影清晰地浮现在眼前。她笑了笑，有他在呢。
　　第二日一早，谢文茵简单收拾了包袱。凌霄进来道：“吕妃娘娘喊你过去。”
　　谢文茵提了包袱，问凌霄：“吕妃娘娘是？”
　　凌霄道：“你要留在宫里，各宫娘娘的身份你都得知道。吕妃娘娘住在东宫瑾辰宫，是殿下的娘亲。”
　　谢文茵默默点了点头，走到瑾辰宫门口，听得凌霄朝里腻声禀道：“娘娘，谢文茵来了。”
　　谢文茵整了整衣裳，一个青衣长随过来，尖声道：“姑娘，包袱给我吧。”
　　谢文茵低头走进宫中，暖人的年长女子的声音响起：“谢小姐，你抬起头来。”
　　谢文茵缓缓抬头，高雅的女子容颜和气地看着她，谢文茵道：“参见吕妃娘娘。”
　　吕妃一身秋香色芙蓉牡丹对襟衫，笑道：“不必拘礼，今日叫你来，就想见见你。”
　　谢文茵轻轻吐了口气，吕妃起身，走近她身边，仔细端详，圆润的双手轻轻握住谢文茵。谢文茵有些吃惊，吕妃笑道：“听说你想留在东宫做宫女。”
　　谢文茵点了点头，略带凉意的双手碰上丝滑的锦缎，下意识地往回抽了抽。吕妃叹道：“可惜了这么美的人。”
　　一旁的凌霄凑到吕妃耳边道：“她自愿的。”
　　吕妃松了手，凌霄扶她坐下，她问：“谢小姐府上哪里？家里是做什么的？”
　　谢文茵恭敬道：“回娘娘，穷苦人家，也算不上府上，一大家人住在乌衣巷里，靠着戏班过活。”
　　凌霄瞥了瞥眼，吕妃点了点头，却道：“谢小姐倒是爽快。”
　　凌霄低头轻声急道：“娘娘？”
　　吕妃笑着拍了拍她，正要说话，朱允文一身朝服未换，急匆匆地走了进来。谢文茵施礼道：“殿下。”
　　朱允文伸手道：“起来吧。”
　　吕妃关切道：“怎么来了。”
　　朱允文问：“母妃，我跟皇爷爷提过了，以后她就在东宫当差了。”
　　吕妃示意他坐下，道：“我正想问你呢，皇上怎么说？”
　　朱允文道：“皇爷爷只说，区区小事不用特意说了。”
　　凌霄拧着衣角，吕妃对她道：“凌霄，皇上也准了。你带文茵下去吧。她初来，你以后要好好带着她。”
　　朱允文对谢文茵道：“你有不懂的，就问凌霄、宝新。宫里规矩多，凡事要多留意。”
　　谢文茵笑着点了点头，跟着凌霄出去。
　　吕妃见她们俩走了，对朱允文道：“你很少这样关心下人。”
　　朱允文不解道：“母妃，你今日怎么叫她过来了。”
　　吕妃道：“凌霄一直在我耳边念叨她的事，我很好奇她究竟是什么样的女子。”
　　朱允文笑道：“那母妃看清了吗？”
　　吕妃道：“这不正说着，你就来了。不过从面相上看，倒真是个美人。”
　　朱允文笑而不语，吕妃打趣道：“你莫不是------”
　　朱允文脸红道：“母妃，哪有的事？”
　　吕妃忽然正色道：“那就好。下个月宫里宴会，各位官家小姐都要进宫来赴宴。皇上的意思，你该明白吧。”
　　朱允文默默点了点头，放在膝上的手紧了紧。吕妃又道：“下个月，四王爷也来宫里赴宴。皇上说了，都是一家人，过来帮你参详参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