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重天》柳青娥

38、庭院深深

　　徐增寿在徐府的大门前下了马，抬手敲了敲门。好一会，门房小厮探出头来，一见徐增寿，道：“原来是二爷。”
　　徐增寿骂道：“家里的下人越来越没规矩了。慢吞吞的。”
　　小厮一面迎他进门来，一边朝屋里喊道：“大人，二爷来了。”
　　徐增寿快步走入大堂，却见徐辉祖正站在堂中，笑道：“二弟，今日怎么有空回来。”
　　徐增寿四下看了看，道：“大哥，每次回来，你就只让我在这堂上坐坐。好歹我也是爹的儿子，去后院看看，总是可以的吧。”
　　徐辉祖自己先在椅子上坐下，又招呼道：“这是哪的话。你要去便去呗。不过时候还早，你先坐下来喝杯茶。”他唤道：“秋名，去我房中将新到的君山银针取来，给二爷泡上。”
　　一个秀气的青衣小童走了进来，低头回道：“是，大人。”
　　徐增寿挖苦道：“大哥，从前我来，别说好茶，就是好脸也没给我看过。今日倒是客气啊。”
　　徐辉祖哼道：“好茶好脸色，从来都只给待人有礼的人。你要还是老样子，就请自便。”
　　徐增寿撇了撇嘴，不再言语。

　　秋名一路小跑到后院的客房内，气喘着对宝新道：“府上的二爷来了。”
　　朱允文一听，想了想，对宝新道：“你把马车停哪了。”
　　宝新道：“就在后门停着呢。”
　　朱允文看了看怀中的昏睡的谢文茵道：“我们去马车上。”
　　秋名端了青瓷茶碗，给徐增寿奉上，白净的脸庞因刚才奔跑的缘故，红扑扑的。
　　徐增寿仔细看了看他，秋名被他看着有些紧张，忙转身退下。徐增寿“噌”的从椅子上站起，一边往后院走去，一边道：“大哥，小弟我可坐不住了。看来你这后院有趣的很。”
　　他一把推开徐辉祖的房间，得意地笑容立即僵硬，房内一尘不染，井井有条，空无一人。徐增寿不死心，又冲到左手边的房间门口，正要推门而入。猛地听到跟在身后的徐辉祖厉声道：“不许你进这个房间。”
　　徐增寿高声脱口道：“以前是大嫂的房间，我进不得。如今她都死了，我怎么进不得。”
　　徐辉祖脸色铁青的可怕，他上前甩了徐增寿一把掌，道：“你滚。”
　　徐增寿不敢再待下去，慌忙逃了出去。
　　徐辉祖走到堂中，吩咐下人道：“以后要是他再来，不用通报我，直接把门闩上。”
　　秋名道：“大人，他们去马车上了。”
　　徐辉祖急急走到后门，看见朱允文的马车稳稳地停着，心中舒了口气。他掀开帘子，恭敬道：“殿下，可以回府了。”
　　谢文茵躺在车上的软毯上，仍是昏迷中。朱允文坐在一旁，道：“看来你这里也不安全。”
　　徐辉祖低头道：“也不知他今日怎么来了。”
　　朱允文没有下车，他对徐辉祖道：“我要带她进宫去。”

　　燕王府内，朱棣问纪纲：“审的怎么样了？”
　　纪纲道：“谢老头的嘴严的很。不过，将他女儿谢采苓的衣物一给他看，他就软了。别的仍不肯说，只说两个女儿和徒弟们是不知情的。”
　　朱棣道：“应该不假。想来谢文华的事只有谢云祥知道。不过，你下手轻点，得留着他的命。”
　　纪纲道：“属下知道，他的命得留到谢文华外出回来。”
　　下人来报，说徐增寿回来了。朱棣忙道：“快叫他进来。”
　　徐增寿捂了半边脸，走了进来，朱棣问：“府上都找过了吗？”
　　徐增寿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气道：“我大哥房里看过了，没人。刚要去左边的房间看看，就挨了他一掌。”
　　朱棣疑惑道：“你今日倒奇了，白白挨了一掌，也没见你发脾气。”
　　徐增寿掩饰道：“我大哥那人在边地待久了，脾气差。算了算了。”
　　朱棣道：“你别瞒了，你今日怎惹的他。”
　　徐增寿轻声道：“大哥左边的房间是以前大嫂的。”
　　朱棣拍了拍他的肩道：“今日真是辛苦你了。连你以前大嫂的房间都赶闯。”随后，又对他道：“月香楼的花莹姑娘，我已派人请到你府上了。就算是今日的奖赏。”
　　徐增寿眼睛一亮，咧嘴笑道：“王爷果然知我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