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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二七 心乱 ...

  •   「好!我答应你。」
      「希彦~如果早知道……一封休书能放你自由,我回庄之时便会送与你。」
      「其实我第一眼见到你时,便觉得你不应该困在宗政山庄那个鸟笼中,自由飞翔在天际,那也是你最想要的。我很笨……完全没有想到,现在醒悟过来也不算晚吧!」
      「我马上去写休书,可我也有一个条件。」
      「我要留下,直到希……不,是柳公子伤势痊愈为止。」
      「我在外面等着你。」
      「那晚盟主一直跪在门外,碧绿山庄夜里又下起了冰雨,等我发现后把他背回这里时,他全身发烫,叫庄里的大夫来看了,说是染了风寒。等到风寒好了后,我这才发现盟主他的膝盖不能动弹,大夫说是跪得太久,损伤经骨,之后又没能好好调养,现在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下床正常行走!」
      「他不离不弃,更是用自己的命来换,我……这,这什么七出嘛?我横看竖看,怎么都觉得我才是最应该被休的!」
      柳希彦一路上浑浑噩噩的,什么时候走回房都不知道。宗政淅日这几天的话一直在他的耳回荡。怕自己是放不下他,刚能下地便来了,可来了又怎么样,知道的越多越是心乱如麻。
      「哇」地一声,他吐出一口血来。反手一抹,凑近一看,手掌上沾满着鲜红的血,他从怀里掏出一块方巾,皱着眉把手擦干净。低头见自己衣摆沾得满是泥,走到内间换了身干净的衣服。

      等到柳希彦整理好自己出来,看到房间里的人时,他怔忡片刻,缓慢的走了过去。

      「爹……」

      「你还知道叫我爹!」柳逸的手掌重重的拍在桌子上,瞪了眼没有太大变化的柳希彦,生气道:「我不是说你伤没好,不能下床!你……你倒好,不但下床,还跑到那个混小子住的地方,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柳希彦保持着沉默,面对着他坐下,望着这个故作严肃的父亲,嘴角难以察觉得往上扬。

      「你还不说话,你不记得他已经同意休妻了吗?」

      「嗯~」柳希彦微微颔首,想到刚刚在宗政淅日那处听到的话,他的心跳动一下,踌躇一会,他抬头凝视着这个头发苍白的父亲,报着困惑无比的心情,低声问道:「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以前他把我逼到柳园里,哪都不准我去,我就连在梦中,都恨不得杀了他;可那天我见到他跪在地上,对我说,他愿意放我走。当时我在想,也许是老天见他伤人无数,让他失去记忆,忘记了他想独霸天下的野心,也忘记了……总之,我彻底的被他弄糊涂了,等到我要离开时,他又笑着对我说,我在外面等着你!我……」他像是在征求着柳逸的意见,又像是在询问着自己。
      这时,宗政淅日的脸,还有那抹温和的笑容,又一次出现在他的眼前。「呃!」他全身的气血倒流,嘴角处,溢出一丝血痕。

      「行了,别想他了。」柳逸脸色沉痛的望着这个儿子,瞬间站在他的背后,手快速点了他几个穴位之后,手掌紧贴着他的左肩。「从小,我便告诉过你,柳家的冰融诀不是那么好炼的,很多人到最后,都功力全失,你偏偏不听。」

      「当年……我年青气盛,那柳家的冰融诀是最上乘的功夫,岂能白白浪费。」柳希彦瞥了眼肩膀上的手掌,悲从心来。「我无时无刻紧记着祖宗留下来的教诲,不对人动情动心,可……可我明明就没有对他动过心!」

      「没动心,没动心你拼着自己的命不要,拿体内修了十余年的精元,替换他体内这般邪毒。」柳逸一说还好,可提到这事,他这番话说得咬牙切齿。提高着自己的内息,如数的输到他的体内。见他的脸色恢复过来,这才停手。深吸一口气道:「想我柳家,世代为官,到众人皆知柳家有半块冼尘令开始,一切都变了!」

      「爹,往事已矣,不要太伤心。」

      「希儿,你爹我不傻。当年柳家能存活下来,是因为宗政淅日出手相救。可这七年我一直在想,他真是狼子野心,不单是看中了洗尘令,更……更是你体内的冰融诀。我恨自己当年的懦弱,把你推入火海,在柳家宗谱上除名,可是……」柳逸话说到一半,向来冰冷的面容有点扭曲,眼角发红,声音更是哽咽不已。

      「没事,我现不也活得好好的。七年前一别,便不知何时才能回家,如今我回来了,爹你又肯认我,我知足了。」

      「不,希儿,这都是柳家欠了你的。」

      「你们过得好,便是我最大的幸福。怎么说我也是柳家的长子,背负这个责任是应该的!」

      「你……唉~我万万没想到你为对他动情。」

      「动情?!」柳希彦没想到柳逸的话转得这么快,瞠目结舌的望着他,不知所措。

      「你自小性子淡薄,是能练就柳家冷融功的上上之才。我很心慰,同时也很为你担心。冷融功是祖上先人,出家之时创出,心无外无。从此,凡能炼至七层者,必要冷情冷性。否则的后果,是全身的经络逆走,血气翻腾……」柳逸松开手,坐在他的身边。

      「爹,你的意思是——」柳希彦眉头轻蹙,等待着他的话。

      「当初上山时,我本不相信,怕是宗政淅日明白了冷融功的秘密,逼着你把精元融入他体内,可……却是你动情!你真忘记当年我对你说的话吗?」

      「我真没有。爹,他那般逼我,我对他……可是,他再一次回来,我念着当年的誓言,救他,并不是我,我……」柳希彦张口要解释什么,偏偏胸口堵上了口气,堵得他喘不过气来。

      「行了,我们说其他的事吧。」柳逸倒了杯茶,递了过去。「我听说他膝盖骨裂,躺在床上已经七日,是那五日跪的。现在看你这个样子,唉~」

      「爹,你又怎么了。如果是我身体今生不能再习武,我便下山,随便找个地方了此残生,若是……若是救不回,你也不要太伤心,早在七年前,你不就当我已经死了吗?」

      「希儿啊~爹不救你,爹这辈子都不会安心。只是我的冷融功只炼到五层,你内体的阴邪内息太过霸道,根本就不能为你化解。到现在……已经是我的极限,也只能保你经络通畅,爹真是无用!」柳逸冷漠无情的脸,再面对自己唯一的儿子时,再也不能当什么事没发生,什么不能妄动情绪,什么家中警誓,终不能再抑制着此刻的心情。

      「没事。」柳希彦轻轻拍了下他的肩膀,笑道:「本就已经今生不能再见爹一面,更没想到今日能面对面和爹谈话,很是开心。若死,亦死而无怨。」

      「不行,你不能死。碧绿山庄是你保下来的,柳家能逃脱皇家的追捕,和江湖的纷争也是你的委曲求全。纵使要违背柳家的禁忌,我也会救你。」

      「禁忌?」柳希彦向来淡定的眉宇间,闪过惊慌。「爹,你去了玄冰山。为什么,我明明说过,活不了是我的命,大长老他,他不会答应的。」

      「这回,你猜错了。」柳逸呷了一口茶,轻声道:「大长老点头了。像七年前你用冼尘令去换柳家全部人命一般,他同意了。」

      「这便是我两天未见到你的原因。」柳希彦磕了磕茶盖,他爹刚刚还一副心事沉重的模样,怎么现在……

      「回来的路上,我一直在想,要怎么才能令你动情,没想到你倒对宗政淅日动了情。这是好事还是……」

      「救我和我动情有关。」柳希彦算是明白过来,他是他真的对他对情了吗?他自己倒是糊涂了。

      「是的。可是动情这事,不能关是你,这是两个人的事。」

      「啊?我们两个。」柳希彦苦笑。这段日子的相处,他能感到宗政淅日对自己的小心翼翼,仅仅只是内疚吧。当他同意放他自由时,这份内疚怕是早已烟消云散了。说什么要亲眼看到他痊愈,不过是为了让他的心更加的安稳吧。「如果是以前的宗政淅日,我还能猜出个七、八左右,现在的他,我越来越看不明白。」他向来清冷的眼眸中,闪过一丝的迷惘,很快的恢复了平静。只是……他搭在膝盖上的手,不时的搓揉着衣角。

      「唉~你不知道他怎么想的?」柳逸懵了,从小到现在,他可是头一回听到柳希彦猜摸不透一个人的心思。就是连大长老那么难缠的人,他不到一天时间,就能说服,这……这就是平常人说的,当局着迷吗?

      「是的!」柳希彦站起身,往内屋走了去。「我完全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刚刚……刚刚去看他时,他正在写休书,想来,应该是那丝我因救他而受伤的内疚也要烟消云散了吧。」说著,他躺上床上,合眼转过身,背对着柳逸轻声道:「爹,我想休息下。」

      柳逸张了张嘴,没有再说些什么,从柳希彦的房间中退出后,合上门暗叹一声,转身往宗政淅日住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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